楼沅出不去,只好又在这里呆了好几天。
靳砚洲本是喜欢在麟渊谷外围生活的,但又怕落了楼沅一人尴尬,遂日日陪着她练剑。
剑指眉心,强烈的肃杀之气也不得不让靳砚洲重视起来。
“现在,你试着推动它。”楼沅道。
看着她认真又期待的模样,靳砚洲眉头一挑,这次施加了力气,断妄又成功的拿在他的手上。
“为什么!”楼沅怀疑人生。
“好了好了,你进步还是很大的,这次我都用力了。”靳砚洲试图安慰,“毕竟你看我的实力,我都认真对待了,说明你还是有进步的。”
楼沅不信,夺回断妄就是出击。两人身影缠斗在一处,楼沅主要是出招。
断妄劈出锐啸,破空裂帛。楼沅招式一招跟着一招,她比较喜欢出其不意,表面看着左挡右攻,或是出脚,或是手腕陡然一转换个方向,靳砚洲不过吃亏一次,就能轻松化解。
只防不攻,逼着楼沅使出浑身解数,而他衣角微脏,耗到楼沅累的抬不起剑才停止。
“嗯,有进步。竟然坚持这么久,输给我你不丢人。”
楼沅眼神都懒得多给,“殿下什么都好,就是要常闭嘴。”
“为何,我就是爱说要多说,不说你们又怎么知道我的想法我的实力呢?”靳砚洲忽地凑近楼沅,低声问道,“楼沅姑娘想在麟渊谷找的东西是否找到?”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楼沅回避。
靳砚洲一脸受伤,控诉:“不是吧,我以为这几天我们的相处,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你起码可以对我坦诚一点,可结果呢?”
楼沅抿嘴思索一下,不过就在这几天这魔头的位置又换了七八遍,贯彻到天南地北,也不知道在麟渊谷的出现是真是假,她微微一偏头,两人四目相对,启唇道:
“那以我们的关系,你能告诉我怎么出去吗?”
“不是说了要等我阿公出关吗”
“可我若不想等呢?”
靳砚洲一时语塞,是啊,若她不想等,可为了听阿公的话,他也必须不管她的意愿,强制留在这里,而他也是如此。
“殿下,我很感谢这些日子你对我的照顾有加,也让我幸运的见到了神兽的栖息地,但是我想我应该也有选择去或留吧。”
“可,可是…… 我们族人……”涌到嘴边的话不知如何说出,靳砚洲一下怀疑,为何要强制?对朋友要如此霸道吗,他不是一贯最喜欢自由的,希望能带给别人幸运快乐的吗,可他就这样留着楼沅,楼沅会快乐吗?他为了成全自己的听话,就要求别人也听话。这是他想要的?
靳砚洲到最后神情一垮,嘴角向下,眼神里充满着自责和失落,闷闷地说了一声“抱歉”就跑了。
楼沅在风中凌乱,她只是想表达他们两个都有不得已的事,她不想说原因,他不能违背阿公的要求,算了,就这样吧。
——
楼沅一整日落了个清闲,练剑累了就躺在床上养神,耳边少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入睡都显得十分容易。
【主人主人,你怎么大白天睡觉。】
脑子突兀地来这一下,楼沅如诈尸般坐起,呼吸都沉重了几番,面对光团子她敢怒不敢言,只能将气撒给无辜的被褥。
“啊,手生了,好想练剑”自觉下床拿起断妄比划几下。
【主人主人,你怎么突然就想练剑了?哎呀,放松点嘛,只是想和你闲聊】
最近的光团子十分苦恼,自从惩罚楼沅后都不与它亲了,说话冷淡不已,每次它一讲话她就要去练剑或者让自己看起来很忙。
“我还不够强大,我要努力练习”
【主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我这样说你只会回答‘闭嘴’‘我自己知道’的,你现在很疏远我!】
“哈”楼沅一副你说呢的表情。
【主人~那也不是……啊!】
光团子声音戛然而止,而楼沅的注意力早已转移。她俯身打开窗户还没固定好就被一个风尘仆仆的毛团扑个满怀。
“嗯”沉沉地闷哼一声,一下抱住这敦实的分量还是有挑战的,“蓬蓬?”
“你,你快去找殿下。”蓬蓬利落跳下来,爪子紧紧勾住她的衣摆,神色慌张。
“你先别急,说清楚,我找他做什么。”楼沅一步步的紧追上蓬蓬,防止它没有轻重地把衣服硬扯出一个大洞,“先松手行不行!”
蓬蓬被一凶,眼眶一热,“哗”的一下流出眼泪,“我找不到殿下了,我找遍了地方。”
楼沅觉得好玩,“那你找我又有什么用?”
蓬蓬不管,不能拉衣服,它就跑到楼沅的身后去推她,虽然它的身子已经用力到倾斜,脚尖抓地,可效果全无。
楼沅没法,“好好好,我们去找。”
“蓬蓬”
刚出房门,侧方传来微弱的声音,十分熟悉,是靳砚洲。
“诺。这不是找”楼沅话还没说完见他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忙要去搀扶。
靳砚洲失了支点跪扑在她身上“抱,抱歉。我实在没力气了。”
蓬蓬茫然无措地轻轻触碰着他,嘴巴紧瘪控制着情绪。
“傻子,我就知道你找不到我要去麻烦楼姑娘了”
楼沅此时也不顾不上什么礼节,在接过来的瞬间她闻到了巨大的血腥味,两手沾满了鲜红。靳砚洲脱力,虚虚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浑身剧烈颤抖,在他说完那句话后,止不住的口吐鲜血。
“我先扶你进去休息。”楼沅本准备卡着他的胳膊,发现角度不对,一看,竟被扭曲了一个方向。只能让蓬蓬先扛着,她侧身背起靳砚洲。
将他平躺在床上,身上的伤一目了然。腹部横切一刀,心口处有一个洞,脖颈也被划了一下但好在不深。其余四肢也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情况紧急,楼沅只能现将血止住,师姐给的那些灵药具体什么用她也不知,只能加大药量化在茶水里让靳砚洲喝下去。
靳砚洲已处于半昏迷状态,独角也显现出来,还有时有时无的毛发,最后幻成原形,小小的一只蜷缩在那。
楼沅偏头没有去看,手上不停地安抚着嗷嗷大哭的蓬蓬,它一直观察着殿下的状态,这次受伤殿下也是只剩着一口气,直接退回幼年时期来将养。它真的好心疼,眼泪滴答滴答地往下掉,蓬松的软毛都被打湿得一缕一缕。
“好了,先别哭了,你告诉我平日里你殿下受伤是怎么疗养的。”楼沅问道。
“王后会把殿下带去麟渊泡着,然后喂他许多焰果,等他自己调理。”
将他带去麟渊吗?楼沅浅叹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靳砚洲抱在怀里,让蓬蓬带路马上出发。
“嘶!”
刚穿过屏帘就与一个人面碰面,竟站在她的身后毫无声息,都没有察觉到。
靳易之比楼沅高了两个头,阴冷的气息绝对压抑着她,机械地低下头,眼里是欣喜的疯狂,他蠕唇发出干哑地声音:“侄孙!我的侄孙怎么了?”
他正是才被王后暴打的王叔。
楼沅警惕地后退两步。
“我知道怎么救侄孙,他伤得太重了,我有最快最有效的方法!”靳易之看着楼沅抚上了剑,充满着痛色和不理解,笑容苦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都不信我,你们都恨我,恨不得杀了我!”
靳易之猛地大步向前,伸手颤颤巍巍地指着靳砚洲,“我是很坏,我想杀了族人。可他不一样,他是霓阿最宝贝的,我不能伤害他,我爱霓阿,所以我也必须爱他,他可是我的亲侄孙啊”
怕楼沅不相信,他掀开衣摆,腰带上全挂着瓶瓶罐罐,“这些都是我到处寻得的好药,我还略懂一点医术,我知道如何救他。真的,不然就来不及了!”
楼沅眼神询问蓬蓬,对方保持亮出尖锐的爪子,但一脸纠结。
“不必了,我们自去麟渊就是。”楼沅拒绝。
“那样的效果根本不行!太慢了。我的侄孙会遭受更多的痛苦的”靳易之已经爬上了愠怒,似乎是真的很着急靳砚洲的状态,找出一瓶丹药仔细嗅了嗅确认无误后扔给楼沅,“小姑娘,我不与你动粗,因为我的侄孙在,我只能先顾着他。识相一点”
楼沅迟疑一阵,倒在手心喂给靳砚洲。
靳易之终于松出一口气,瞅着那蜷在怀里的兽缓缓地转了一下脑袋,笑得眉梢都吊弯了,“对,这样才对。你看他多可爱啊,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让人稀罕极了。”他急不可耐地靠近想要抱他。
靳砚洲却撒泼般翻身往里紧紧贴住楼沅。
“哈哈,你看他!和小时受伤化为原形的时候一样,最是娇气,不高兴谁就背对着谁,这点和霓阿很像”靳易之莫名地陷入了回忆,脸上徜徉着幸福,目光伸向了远方……
而等他再次回过神来,楼沅早已跑空。
从内心逐渐喷发出来的怒意包裹着全身,地上还残留着脚印,他蹲身摸了摸,狞笑道:“这可是一点都不尊重我啊!”
“无碍,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靳易之艰难地转动起他快要生锈的脖颈,带着病态地笑容,“只要侄孙好好的,就等等也无所谓……”
楼沅的双腿倒腾得飞快,心有余悸,她这步实在是冒险,面对看着不正常的兽,她打又打不过,只好先顺着。
掌心中的药丸被长时捂着都化了一大半,恶心地黏在手上,但先不管了,步履生风。
“咦,这里怎么有个结界?”眼看着就要到了,却被结界挡住了去路。
蓬蓬眼珠转了转,心里一个咯噔,急忙道:“不好,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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