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道落雷霹下,庾素琴被霹到的瞬间,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妈妈呀,好香的烤肉味,嗞啦嗞啦的,呜呜呜……
她只觉眼前一黑,身体甚至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疼痛,头顶的青鸾羽、脚踝的灵器,咔嚓闷响,破碎化作数瓣。
数瓣都被眼前人抚开去,丝毫没有划到她的身体。
她听见重物落地声,好像是自己躺在大魔头身上,两人一并躺倒于荒丘,天空晴朗而寂寥。
唔……
庾素琴把口鼻尽数埋在大魔头的胸肌里,沉沉昏倒过去。
…………
她这一昏倒,便足足睡了一月。
慕容枢比她好些,但因着最后关头强行陪她抗伤,天雷对他最恨,因此受伤极重,也跟着躺了约莫两周。
在这两周里,老乌替他暂理魔域诸事。
历来魔尊有事闭关,魔将便顶上治理,没有问题,但这一回,仙界和妖界似乎得了什么音讯,频频骚扰魔域边境。
而且,数次针对魔域的攻击,背后均有云逸仙尊的手笔。
据传,此番两界侵扰魔域,起因便是那位仙尊于渡尘宗仙门广场,观测到第六十五道化神雷劫,落于魔域魔尊殿外。
他还能猜不到是什么人在渡劫……?
那未免太小瞧他了——
庾素琴叛离渡尘宗,归顺魔域,这在整个仙界都是大新闻。
特别是她作为云逸仙尊的唯一弟子,天地间除云逸仙尊以外唯一的双灵根,加之叛离宗门时已经身怀半生息灵体,等等等等,不一而足,皆为传言添了谈资。
但仙界愣什么人敢攻讦她。
《仙界小报》自不必提,本身就与庾素琴有几分交情,不至于落井下石。其余仙界报评人,据说曾想声讨庾素琴的也有,但皆被那位云逸仙尊解决干净了。
仙妖两界暗中感慨:果真护犊子,一日徒弟百日恩哪!
——慕容枢在魔域听到这些说法,气得把成日沾花惹草的蠢兔子,又按在|床上|狠狠|收拾了一通。
庾庾丢夜明珠:呜呜呜呜呜。
仙门不缺天才,更不缺新人。
转头不过大半年,众人也便忘了庾素琴这码事,只在提及仙尊收徒一事时哑然。
日子风平浪静过去,直到不久前,距离庾素琴叛离宗门大约一年整。
当日,魔域上空,雷劫压顶,仙界八大宗纷纷陷入惶恐,只以为哪位魔将要历合体雷劫。
云逸仙尊也从主峰云顶下山,在仙门广场挑了处好地,往魔域方向望。
灵剑峰峰主冼长空问:“仙尊,此次魔将进阶合体,又添一员猛将,我们是否要与妖界联手……”
仙尊挥手打断他,“无妨,不是合体雷劫”,随后便一直在广场,望到最后一道黑红雷劫落下。
他起身,回云顶,笑笑:“徒儿长得这般快。”
看来,她的生息灵体已经炼成。
是时候收割了。
把她抓回来好好教导。
*
“阿、阿、阿——嚏——!”
庾兔兔昏睡一个月,终于被自己的打喷嚏震醒。
她哆嗦着鼻涕泡儿,艰难抬眼,慕容枢正坐在床边,闭目入定,怀里抱着崽崽庾夏曛。
崽崽坐起来,抬手呼啦扒拉她,正好打到她爹脸上,把大魔头呼醒。
“庾庾?”慕容枢声音沙哑,“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庾素琴恍恍惚惚回神:“昂~”
慕容枢:“……”兔子会不会晕傻了?
他把庾夏曛搁一边摇篮椅上,上前扶庾素琴起身,喂她喝了点灵草汤水。
庾素琴喝了一堆花花草草,这才缓缓反应过来——
我还在绿江文里……?
还以为会直接被雷霹回老家呢。
她瘪瘪嘴,就着大魔头哄她的姿势,顺势抱住人:“呜呜呜呜,我还能醒过来,我以为死定了……”
慕容枢冷笑一声,掐住她的脸,都瘦没肉了,没好气道:“我也以为,居然还活着,庾庾果然命大。”
庾素琴往后缩了缩脖子。
好嘛,她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自己往大魔头身上一扑,以身挡雷时,大魔头那个错愕、怔愣,以及要吃人的眼神。
好凶,好吓人,呜呜。
慕容枢已经懒得和臭屁兔掰扯了。
如果是初见不久,或是在灵药峰小木屋那会儿,他还会想尽办法把死兔子教训一通,让她知道弱小兔子的生命,比起合体期大魔更加难能可贵。
现在他只想把人按在怀里。
毕竟死兔子就是不听教训,平日里看着有多怂,实际上就有多轴。
唉。
还能怎么办,只能随她。
他抱住庾素琴,仿若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半晌才道:“你当时差点没命了,靠着动动草吊命,生息灵体自愈力强大,又专治雷劫内伤,这才能醒过来。”
他顿了顿,吻住她的耳垂:“否则我就要独自养庾夏曛了。”
庾素琴自觉心虚,不敢吭声。
她觉得这会儿的大魔头怪怪的,有种不太正常的鳏夫感,只得坐在他腿上蹭了一会儿,才小小声责怪:
“我饿了~腰也好酸哦,是不是躺太久了?你是不是没有经常给我翻面儿呀~”
“…………”
为什么要撒娇?
她为什么这么爱撒娇?
慕容枢有种被蠢兔子一招打服的错觉。
他深吸一口气,冷脸,弯腰,小心翼翼将她放回床上,垫高被褥撑起她的腰,呵一声:“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庾素琴光速报了十个菜名。
正巧寝殿外,药姨敲门:“魔尊大人,今日夫人服药了吗?我来替夫人瞧瞧。”
庾素琴超大声:“药姨快进来,我醒啦!”
魔尊大人臭着张脸,和药姨擦肩而过,出去给她做十个饭。
……
一晃数日已过。
庾素琴的内伤渐渐痊愈,因岁落草和时生花都是治愈雷劫伤的至宝,恢复起来很快。
她从最初的醒一阵睡一阵,到吃一阵睡一阵,再到闹一阵睡一阵,如今可算是好全了。
她发现,大魔头近日似乎格外忙。
午后,吃饱喝足的庾兔兔,从主殿冒出来,探头:“阿枢~在忙什么呀~”
她不提还好,一提慕容枢便无语,凉飕飕抱着她:“在忙着处理你尊敬的师父。”
庾素琴:“……”师父,谁啊?
大魔头不给兔子装傻的机会:“云逸不是你师父?”
庾素琴倒打一耙:“你醋好久哦。”
慕容枢气笑了:“那不然呢?有没有道理,你与他行了大礼,还不让我醋了?”
庾素琴滑跪:“对不起对不起嘛。回头我们……补个婚礼?”
慕容枢冷漠:“什么叫补?是正经行个婚礼。”
庾素琴拿他没招:“好好好,阿枢说得对。”
慕容枢不接茬:“他也有。”
庾素琴冤枉,瞪大眼:“我与他行的是师徒礼!”
“呵呵,你看着像吗?我若不是围观了一日,只怕就信了。”
庾素琴觉得大魔头实在不讲道理:“那你要怎么办嘛!我都依你啊~”
“真的?”
“真的。”
慕容枢达成目的,可算笑了:“既然依我,那我要与你,回凡间绿江之上行婚礼。”
庾素琴:“!!”啊?
且不提可操作性极差,就算真的可操作了,只怕她会被爸妈打死……
但是……好像也挺好的……
啊啊,她在乱想些什么嘛。
但是庾素琴纠结一会儿,还是涨红了脸,慢吞吞答应:“好哦~”
姑且安抚好大魔头,她又好奇往主殿的桌上望去。
慕容枢说是在处理云逸找的事,实际桌上没有文书信件,只有一面巨大棋盘。
黑白两道棋子是墨玉与汉白玉,极润极亮,在庾素琴的注视下,其中一枚白子又落入其中。
庾素琴:“这是灵器?”她胡乱猜测,“反映仙界与魔界的战局?”
“差不多,不是仙界与魔界,是昆仑与魔涧、灵气与魔气。化神以上实力,足以动摇棋局。”
庾素琴:“那我也在上面?我是黑子还是白子呀?”
慕容枢脸又是一黑,指向最白的,“那是你”;指向边上第二白的,“那是云逸”。
又指向最黑的,“那是我”。
庾素琴:“……哈哈。”
笑两下算了,反正今晚一大顿收拾是躲不过的了呜呜。
她大致看明白这件灵器,也便看明白了如今仙魔两界的僵持之势。
势均力敌,只除了……最黑的那枚,亮光并不似第二白那枚耀眼。
她有种不太妙的直觉。一个是反派,一个是男主,结局显而易见。
但是,既然已经放弃修补原书剧情,庾素琴自然便是站在大魔头这边的。
她皱起眉头,抓住大魔头的手:“你内伤又重了?”
慕容枢一个“没”字都吐出口了,忽而转回来,“嗯”了一声。
庾素琴:“……?”
大魔头人畜无害地笑:“怎么办,庾庾?趁着你师父打过来之前,赶紧双修帮我治疗一下吧。”
庾素琴:“!!!”
她老脸爆红:魔怎能这般不要脸!
庾兔兔愤愤:“色中饿鬼啊!你等着,我给你把动动草的药效,通通化用出来,炼成九阶圆满丹,大补丹!好了吧!!”
慕容枢露出不无遗憾的表情,实在是色心昭然若揭。
他抱住庾素琴,又放到桌上,轻叹了口气。
庾素琴觉得这个姿势非常不妙,让她联想到一些荒诞的往事……
慕容枢伸手,两指拾起棋盘上最白的白玉、最黑的墨玉。
庾素琴又联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漫画……
慕容枢笑了笑,两手攀上她的腰,又往下。
庾素琴条件反射蹬腿,被扣住脚踝,呜呜呜呜呜。
“庾庾,试一下?我喂你尝尝。”
不要!!
……墨玉进去了。
庾素琴哭得坐不稳,从桌上跌下来,反被大魔头贴背拢在身前。
魔头吻她:“再来一口。”
……
“啊!”庾素琴轻叫出声。
白玉与墨玉交织在一起。
[黄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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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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