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下子冷了下来,时锦等了好一会都没再见对面回复,再点回到朋友圈,陈知聿已经把这张图片删掉了。
她点开他的头像,模糊不清的绿丛中,能看清的只有一片蓝色衣角。
这一晚时锦做了一夜的噩梦。
说是噩梦一点都不为过,毕竟每一个梦都是有关陈知聿的。
揉了揉酸疼的肩膀,她弯下腰抱了抱床边睡得安安稳稳的小猫,点了点她的鼻头嘟囔几句后才迈开步子去卫生间洗漱。
刷牙的间隙,一封工作邮件传来,是关于昨天竞聘的通知。
时锦在点开之前就已经基本预知了结果。
但眼下突然收到消息,还是控制不住地有些情绪低落。
“说起来,你在你现在这家公司待了快三年了吧。”
那天和晓彤一起吃饭,她突然提起这件事。
“加上实习的一年,都快四年了。但你不觉得,你升得有点太慢了吗?凭你的能力,怎么可能现在还只是组长?”
烟雾缭绕,晓彤喝了点甜水,说话的语调带着几分粘腻。
“程清是帮了你很多,但那并不代表你一辈子都卖给她了吧?如果她真的器重你,凭她的职级,你的晋升怎么可能会这么困难?”
程清是时锦大三时认识的学姐,是她对未来一片迷茫时,给过她最多帮助的人。
因着这份感情,她在大四那年,选择了去程清所在的公司实习。
当时程清刚刚研究生毕业,开始和朋友一起合伙创业。
时锦就在这种情况下加入了她的公司。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也算是陪着这家公司起步的。
但结果却是一片狼藉。
时锦握着牙刷,看着邮件里另一个人的名字,想起参加竞聘前同事支支吾吾的话。
应该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又当了一次陪跑的炮灰。
颓丧地闭了闭眼,她拧开水龙头洗掉嘴边的泡沫。
早高峰的地铁总是人潮拥挤,时锦戴着口罩靠在角落里,碎发遮住半边眼睛,多梦的一夜让她此刻困顿地直点头。
拖着身子走到工位坐下,对桌的同事抿着唇,一脸想问又不敢问的胆怯样子让时锦无奈地笑了笑。
“怎么了?突然发现我长得很凶吗?”
同事尴尬地摸了把脸,她看了眼四周空荡的工位,绕路到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昨天竞聘的结果……”
时锦:“结果出来了,怎么了?”
同事支支吾吾开口:“其实、其实我那天白天就想跟你说的,但我怕你——”
“没事。”时锦笑着打断她:“不用自责。”
“那你中午还跟我一起吃饭吗?我在手机上看到附近开了一家小火锅……”
同事托着脸轻声问她。
时锦想了想后面的安排,点点头:“可以。”
“嘿嘿,那就好!那等下午了我们再一起点奶茶,我手机上囤了可多可多券了……”
时锦看着女孩笑意盈盈的脸庞,想起自己刚入职的时候也很快乐。
现在却……
也许是时候找一个新的出路。
-
傍晚,城景花园。
树叶被风吹落到地面,陈知聿停好车,一边回着手机里的工作消息一边踩着落叶慢悠悠地走到别墅大门边。
刚推门,就听到了来自陈述的阴阳怪气。
“诶哟,这不是陈艺术家心心念念的陈少爷嘛?”
果不其然下一秒,陈舒婷犹如唱歌一般的高音就从厨房那里传来了。
“欸呀儿子回来了!”
垂眸瞧着面前“大力揉搓”自己脸颊的母亲大人,陈知聿无奈地皱了皱眉:
“妈,我是在上班不是在打仗,您为什么每次都要先确认我的脸有没有事呢?”
陈述顺嘴接话:“那还不是因为陈少爷除了脸一无是处。”
“怎么说话呢?”
陈舒婷瞪了一眼一旁看电视的人。
“我们知聿明明除了脸还有身高呢。”
陈知聿:“……”
敢情除了外表就没别的可夸了。
他走到沙发前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杂志翻了翻,无奈道:“您二老就别一唱一和地贬我了,我要真有这么差,追我的女生就不会遍地跑了。”
“遍地跑?”陈述轻笑:“遍地跑你怎么一个女朋友都没有,唯一谈的一个还被甩了。”
陈知聿闭眼,双手一拍合上杂志:“……能别提这事吗?”
“还不好意思!当初逃课去网吧害得你老爸去学校领人怎么没觉得不好意思?”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记得呢?”
“嘿!你自己做的事还不让人提了……”
陈舒婷和做饭的阿姨交代好后走了过来。
听见父子夹枪带棒的争论声,眼睛亮了亮,跟着提问:“说起来,你知道小锦现在在做什么吗?好久没见了,我还挺想她的。”
陈述接过话头:“应该在公司上班吧?我之前听她那一届的辅导员提过。”
“是吗?”陈舒婷语调扬了扬,转瞬却又低了下去:“也不知道我如果现在喊她吃个饭,她会不会愿意……”
陈知聿看着面前肆无忌惮地讨论,完全不管自己死活的父母,淡淡开口道:“你们非要在我面前讨论甩了我的前女友吗?”
说到“甩了我”这三个字的时候,他还特地的加了重音。
“如果是别人被甩了,我可能会惋惜。”
陈舒婷无奈地叹气。
“但知聿,如果是你……”
自家儿子的脾性如何,陈舒婷最清楚。
从小就性格顽劣不爱学习,偏偏脑子聪明,又过惯了自由散漫的少爷日子,做事情向来无所顾忌胆大妄为。
陈舒婷曾经对此很是头疼。
但好在高中认识小锦之后,陈知聿整个人变了不少。
虽然脾气还是不咋地,但相比之前听话了许多,尤其是在学业上,一下子就上心了。
可人不管怎么成长,有些缺点是一辈子都不会消失的。
陈知聿最大的缺点,就是口不对心。
心里想的和他嘴上说的永远不一样。
尤其他还死要面子。
好听点说是傲娇。
难听点说就是嘴贱。
一旦吵架,嘴里就不知道能吐出什么话来。
“所以您想我跟她复合?”
陈知聿拧着眉问面前的人。
“也不是说非要复合。你们最开始不是先从好朋友做起的吗?既然如此,那分手之后就继续当好朋友呗。”
“我才不跟她当好朋友。”
陈知聿别过脸抵抗,语气充满怨念。
“再说就算我想,人家也不愿意。”
毕竟是连坐车钱都要算清楚的关系。
陈舒婷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吐露出来的关键点:“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难道你见到小锦了?”
“凑巧而已。”他低声应付。
说完想起昨晚手机里收到的消息,眼尾不经意下垂,冷笑一声:
“而且她有男朋友了。”
陈舒婷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她急匆匆走到陈知聿旁边坐下,嘴像机关枪一样瞬间就突突出来好多句话。
“什么?小锦有男朋友了?那怎么办?儿子你不会真要孤独终老了吧?”
陈知聿无语凝噎。
沉默半晌,他无奈道:“……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
“可是我听向文说,你在国外的时候,经常一喝醉就抱着小锦送你的玩偶熊哭。”
陈舒婷故作惊讶地说道。
陈述坐在对面看报纸,闻言克制不住地笑了一声。
“我只是喝多了发酒疯。”
他笑着辩驳,但捏着手机外缘的手指已经用力到开始泛红。
陈知聿的牙此刻简直快咬碎了。
他现在只想雇个杀手把娄向文做掉。
“而且娄向文那小子最爱乱说话了。”
娄向文:总感觉后背传来一股凉意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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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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