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傅挽月皱眉无语,否认姜星眠的说法。她怎么可能会因为害羞而不说这种话,她是绝对不会说这种没脸没皮的话的。
“我才不会说这种话。姐姐脸皮可没你的厚,你说这些话的时候羞不羞?”
傅挽月说着,忍不住拿手去捏了捏姜星眠软糯白皙的的脸。顶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跟她说这些话,有点违规但是自己真的生不起气来:怎么这么厚脸皮,什么话都敢说。
姜星眠却只是抿唇憋着笑,眼尾略微带着一丝调皮的韵味,几秒钟后憋出了一句:“不羞。”
“……”
傅挽月没有说话,只静静看她,这一下忽然觉得姜星眠现在透着一股倔强的淘气感,那是青春热烈的气息,更是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直白勇气。她情不自禁的想:这个年纪的女大学生都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呢?除了学习,大概还有谈恋爱吧。
心里面自我问起这么一个问题之后,傅挽月突然意识到一个实际问题。小眠这个年纪,是不是想谈恋爱了,所以在言语上对身边的人会比较开放直白一点?
虽然自己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所面对的都是一些恶劣的追讨,但是按照一个正常人的轨迹,小眠这个年纪在大学正是恋爱自由的时候。再联想一下,小眠买了一堆毛线过来织东西,当时说的是宿舍里面的舍友给自己的对象织围巾,所以小眠自己看着也想织,那会不会其实她是有喜欢的人?
傅挽月定睛认真看姜星眠,猜想她的心里面或许是有一个喜欢的人,只是学不会织围巾,没能送出去而已。
小眠之前跟她说起“有没有喜欢的人和喜欢什么样的人”这一个话题的时候,小眠说她不知道。现在想来,当时的那个“不知道”或许不是不知道,可能是处于暧昧期,所以不方便跟她说。
傅挽月想,其实小眠跟不跟她说都可以,毕竟每个人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一点小空间,就好像这两年自己所经历的事情,自己也不愿意跟小眠提起一样。姜星眠不问她,她也不问姜星眠。
只不过,不问小眠是否心里面有个人,但可以问点别的,问点开放性一点的轻松问题,没有绝对答案且不会涉及个人**的日常问题。
傅挽月带着心中的一点小疑惑,随意的问一句:
“小眠,你是不是想谈恋爱了?”
“……啊?”姜星眠被傅挽月这一个问题给问懵了。反应过来的时候,感觉耳根子有点发烫。虽然被说中了,但还是想要否认。姜星眠觉得,如果现在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承认她喜欢姐姐的话,那就跟她说没有好了,因为不想让傅挽月误以为自己心里面喜欢着一个人,按照常人思维,傅挽月也不会觉得自己喜欢她,就像之前那样,自己说了喜欢姐姐这样的,可是她完全就没有放在心上。
姜星眠故作淡定平常的说话:“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傅挽月捕捉到她的脸色异常。说道:“你这一天到晚不是想着亲亲,就是想着牵手,你这真不是想恋爱?”
姜星眠黝黑如墨的漂亮眼睛滴溜溜的转,她看着傅挽月,小声的嘀咕起来:
“又不是想谈恋爱才能亲亲和牵手,我只是害怕姐姐会再一次离开我,所以想一直牵姐姐的手。况且我们从小到大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
傅挽月眨眨眼,这么说好像还挺有道理的,小眠只是怕她又一次不辞而别的话,那……牵手就牵手吧,喜欢牵就给她牵。她要的又不是自己给不起的那些东西。比如跟她要钱,她是真的一点都给不了。
傅挽月默默伸出一只手,然后抓着姜星眠的手,双眸认真盯着她。
“那手给你牵,以后想牵就牵。”
姜星眠笑眯眯地反握住傅挽月的手,然后快速的放在自己的唇边,重重的啄了一下。
“现在不牵,姐姐先吃饭。”
姜星眠的亲吻就像是带着电流一般,传遍了傅挽月全身,傅挽月下意识缩了一下手,没用力却也能收回自己的手。她顿了顿,手在空气中僵了一秒,心里面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慌乱感觉,被她无声无息的忽略过去。
她故作平静的拿手饭勺,一口一口把饭吃完。吃完后她起身收拾东西,把饭盒简单清洗干净,又切了水果,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姜星眠正一只手玩手机。
傅挽月:“小眠,吃点水果。”
姜星眠抬眸,眼里带着笑意,细长白皙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一下,下一秒,一个熟悉的声音播放出来:小眠,姐姐好喜欢你。
傅挽月愣愣的定在原地,这不就是她之前给她录的声音吗?录的时候好像没什么,现在听起来怎么觉得有点羞耻了。
她眨眨眼,没有走上前的动作,姜星眠看着她嘿嘿一笑,又点了一下,刚刚的那一句话又重复的播放一遍。
傅挽月为此刻的尴尬感到有些无奈,她故作淡定的拉过椅子来坐下,说话的语气平淡。
“幼稚。”
“才不幼稚。”姜星眠说着又点一次刚刚的语音播放。“我爱听。”
傅挽月盯着她手中的手机,又看看自己手中的水果盘。想到一个不让姜星眠一直播放语音的办法。她把水果盘放到旁边,是姜星眠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然后跟她说:
“自己把水果吃了。”
姜星眠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的把手机放到了一边,自己吃起水果。傅挽月拿过那一些毛线过来,要继续勾那一个小毯子,她把那些毛线重新整理了一遍,然后打开那一张小毯子,看了一眼尺寸,差不多了,今天就可以完工,她看一眼正在吃水果的姜星眠,轻声跟她说道:
“小眠,小毯子今天就可以完工了。”
姜星眠惊喜的看过来。“真的?!”
“嗯,不过,还是剩很多的毛线,过几天我再给你织条围巾吧。”
“好。”姜星眠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将手中的水果递到傅挽月的嘴边。“姐姐吃。”
傅挽月抬眸,看着被姜星眠咬过的水果,没有多想,张嘴就接过。之后她一边钩着毛线,一边跟姜星眠聊天。
“等拆了石膏,我就带你出去晒太阳。住院部后面有一个小公园,等待康复的人都去那里晒太阳和散步。那里的景色挺好的,不仅有花有树,还有小池塘,池塘里的锦鲤可以投喂,到时候给你买袋饲料,你也去投喂。祈求一点好运气。”
“好。”
姜星眠一边吃水果,一边盯着傅挽月看,自己吃一块,喂她吃一块。
傅挽月:“如果织完围巾还剩有毛线,我再织一个小的收纳包给你。”
姜星眠:“好。”
“以后自己还不会弄的东西,就不要随便买那么多。知道吗?”
“知道了。”
“还有,以后不要给我买那么多礼物,用不上的,放在那里很浪费。懂了没?”
姜星眠顿了顿,违心的敷衍了一个字:
“哦。”
先答应着吧。
“对了,我看到有些视屏教用毛线构成了好看的发饰,如果到时候有多余的毛线,我们也做一些发饰,你一个,我一个。”
“好。”
“ 现在你脸上的伤全好了,去公园的时候我给你画个淡妆吧。”
“……”
病房里忽然陷入了一阵寂静。
几秒钟过去,傅挽月没有等到姜星眠的回应,她抬头一看,就看到姜星眠双眼已经闭上,她睡着了。旁边水果盘里面的水果已经吃完,傅挽月无声轻笑,放下了手中的毛线和钩针,起身将水果盘拿去洗干净放好。
傅挽月坐回椅子上,刚想重新拿起毛线和钩针的时候,眼睛瞥见姜星眠枕头旁边的手机,她轻轻伸手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熟睡的姜星眠,然后解锁手机,手机界面是她之前给姜星眠发的那几条语音聊天记录,傅挽月盯着屏幕沉默半响,最后没忍住点了一下自己发的语音,她想知道为什么小眠爱听。
可是点了以后她就后悔了,因为之前发的时候没觉得尴尬,现在自己点开再听,居然觉得有一点不自在。
傅挽月尴尬的退出界面,又尴尬的把手机丢到陪护床上。然后轻轻的呼了口气,才定下心来看姜星眠,她静静的看着这一张漂亮的脸,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仙女精灵一类的,那一定长小眠这个样的吧,长得好看,皮肤还这么白,五官也精致。
她情不自禁的伸出自己的手捧着姜星眠的脸,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露出一个笑。傅挽月用很小的声音自我嘀咕说道:“小眠,你好可爱。”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外面探进病房,今天姜星眠拆掉了手上和腿上的石膏,姜叔叔和阿姨都来了。傅挽月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聊天,一般情况下,她都不会特意去跟他们聊天,有时候她甚至会刻意找其他事做,以此为借口来回避,毕竟她现在对她们来说算是一个护工。
只是今天小眠拆石膏,大家在一起聊的比较高兴,病房里也不只是她一个外人。
所以她也就没有回避。
苏心柔准备离开的时候,把傅挽月叫到病房外面,她们坐在过道的椅子上,两个人沉默的看对方一眼。傅挽月在这一阵沉默里面,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大概率就是她该走了。
她之前有一直在跟自己说离别是迟早的,没有谁能够一直的待在一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该做的事情,她该好好的去找一份工作赚钱还债,而小眠也该好好的回归校园了。
这一天来的一点都不意外,她有心里准备,可是心里面还是很难受,她强忍着内心的难受,尽量用这平常的语气开口说话。
“医生说小眠她恢复的很好。”
“对。”苏心柔应声,然后又垂眸沉默了两秒,才抬头看着傅挽月。
“小月,谢谢你。”
傅挽月的心微微下沉,心情开始变得复杂。
“我应该做的。”
两个人又同时陷入了一阵沉默,似乎都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话来开场,来谈离开。
最后是傅挽月先出声,提出自己“要”离开的。她能想到,苏心柔估计是为难,毕竟需要的时候找她来,现在小眠好的差不多了,要让她离开,这事不知道的人,怎么看都会误以为是苏心柔不近人情。可是傅挽月知道,她不是。
当初她们就说好了,等小眠好了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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