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原本并未将谈昱说要请人帮忙的事放在心上。他花了不少钱聘请私家侦探,然而一周过去,却依旧杳无音信。情急之下,他决定立刻去报警。
还没走到警局门口,谈昱就拦住了他。身旁还立着一个容貌极为出众的男人。哪怕沈峤自认见识过不少美人,这男子的相貌仍堪称绝色。尤其眼角一颗痣,抬眼微笑时,竟让沈峤没来由地心头一悸。
男人轻笑着和沈峤打招呼:“你好,我是禹雪辰。很高兴见到您,沈先生。”
谈昱见沈峤怔神,眼中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阴沉,出声唤道:“叔叔!”
沈峤回过神来,略带迟疑地开口:“你、你好……请问你和禹北珩是?”
禹雪辰简洁地做了自我介绍,并委婉地对禹北珩囚禁谢璜一事表达了歉意,随后提出愿意协助他们将谢璜救出。
禹雪辰说话诚恳,沈峤对他印象不差,三人迅速商议出了一套救援方案。
谢璜已被困了十来天。禹北珩的耐心似乎濒临极限。
昨晚他喝了酒,力道大得骇人,谢璜被吻得浑身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幸好段陵及时赶到,才将他从禹北珩的禁锢中暂时解脱。这一切让谢璜愈发焦虑。
他身为男子,怀孕本就极为耗神,加之连日来的忧心忡忡,脸色越发苍白。这天清晨一醒来,他就觉头重脚轻,但丝毫不愿让禹北珩察觉。
禹北珩昨夜睡在侧卧,见谢璜醒来,便从身后搂住他的肩膀,低声道:“对不起,昨天我喝多了……没累着你吧?”
谢璜轻轻推了推,却没推开,只得如实回答:“都是段秘书在处理,我并没做什么。”
“那就好。”禹北珩语气缓了缓,又道:“那你……担心我吗?昨天是禹雪辰那小子拉我出去的。他算是我三弟,不知道突然转了什么性,居然对我示好。”他冷哼一声,“大概是察觉了老爷子的手段。不过就凭他,也想掌控整个大禹集团?做梦!”
谢璜沉默地听着。这些日子,禹北珩每天都会跟他说话,有时是童年往事,有时是工作琐事,偶尔也有些八卦流言,却始终避开他们之间最敏感的问题。谢璜心想,或许只有不谈那个话题,两人才能这样心平气和地维持一丝微妙的温馨。
“小螃蟹,”禹北珩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我们和好吧。不管是谁的孩子,我们一起养他,好吗?”
禹北珩很少会这么温和地同他说话,同他妥协,谢璜几乎失神。
禹北珩眯了眯眼,继续说道:
“如果你觉得对不起那个女人,我可以补偿她。她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都满足她。之后你和她彻底了断,行吗?”
谢璜几乎就要答应。
“她是谁?小螃蟹,我们一起去面对她,好不好?”
谢璜不清楚禹北珩为何突然转变,心中微微一动。他正要开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禹总,三少来了。”
禹北珩脸色顿时一沉。该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这个时候!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从谢璜口中问出那个女人的下落了。
“你先去吧。”谢璜轻声说。他也需要一点时间冷静想想,如果禹北珩真能接受这个孩子,他或许……也不是不能考虑重新在一起。
这些天的相处,除了不安,他也确实感到些许动容。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禹北珩:尊重他、照顾他,连说话都温柔得像换了一个人。那样温柔的假象,几乎让他再度沉溺。
“小璜!”
就在此时,窗户突然从外推开,沈峤和谈昱先后跃了进来。
谢璜又惊又喜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靠!果然是禹北珩那个变态把你关在这儿的!我就知道!”沈峤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迅速打量谢璜是否安好。
谈昱蹙眉打断他:“别废话了,快走。”
“对对,小璜,我们赶紧离开这儿!”
谢璜仍有些迟疑,沈峤见状急声道:“你不会还对他心软吧?我告诉你,禹北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派人搅黄了乔乔的诊所,还来医院堵我,非说你出轨给他戴绿帽子。妈的,当时吓死我了!还有更过分的,他居然专门请了一支医疗团队,你猜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
“是专门做人流的!禹三少亲口告诉我的,你说他是不是变态?!别犹豫了,快跟我们走!”
谢璜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仿佛终于看清了真相。禹北珩这些时日的温柔和反常,原来都只是为了麻痹他、让他放松警惕的伪装。
是啊,他怎么忘了,那是禹北珩啊。
禹北珩对禹雪辰的突然到访颇感意外。他们近两日才初步达成合作,远未到可登门拜访的交情。
“三弟今天怎么有雅兴,屈尊来我这小地方?”
禹雪辰眯眼笑道:“自然是想念二哥了。”
禹北珩嗤笑一声:“有话直说。”
“啧,二哥真是急性子。”禹雪辰不慌不忙,“上次你提的合作我很有兴趣,就是不知道……二哥打算怎么从父亲手里拿到股份?”
禹北珩那日只是随口一提,并未细想,此刻只得凝神应对。正在此时,禹雪辰轻描淡写地说:“我倒是有一计,不知二哥愿不愿一听?”
禹北珩本想送客,却见对方神色认真,只好按捺性子。不料半小时后,段陵接了个电话,瞬间脸色大变。他凑近禹北珩耳边低语:
“禹总,出事了。”
禹北珩蹙眉瞥了一眼对面的禹雪辰,段陵继续小声汇报:“谢先生……不见了。”
禹北珩闻言脸色顿时变了,猛地站起身就要离开。
“二哥这是怎么了?”禹雪辰笑吟吟开口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还有事,这件事以后再说!”禹北珩直接了当地决定结束这次谈话。
但禹雪辰明显没有要放走他的意思,依旧笑眯眯地道:“我的好二哥,合作要有合作的精神,你就这么离开,着实让弟弟我……”
禹北珩拧了拧眉,他自然清楚禹雪辰的意思,他们两个本来就是死对头,合作关系也是岌岌可危,他这一走,谁又能说清禹雪辰会怎么想。
但他顾不得了,谢璜丢了,想到这件事,禹北珩再也不想和禹雪辰周旋了。
“让来,我说了以后再谈!”
禹雪辰对于禹北珩的反应有些意外,愣了下神,随后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样。道:
“听说二哥养的金丝雀跑了,我先前还以为那不过是只金丝雀……”
禹北珩闻言,脸一下就冷了下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是不是你搞的鬼?”他就说这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来他这里了?!
他早该知道,这只满腹算计的狼崽子突然上门绝无好意。
禹雪辰却如得逞的狐狸,轻巧而强硬地掰开他的手,语气仍旧带笑:“二哥这可冤枉我了。我今日来,不就是谈合作么?”
“你最好是!如果让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有关,你知道的,二哥能长这么大也不是吃素的。”
禹北珩不再与他纠缠,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身疾步上楼。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帘被风掀起。佣人们垂首站成一排,大气不敢出。
“说!怎么回事!”禹北珩声音冷的像冰碴子。
送饭的阿姨战战兢兢地回答:“我、我不知道……我刚送饭上来,谢先生就不见了……”
禹北珩盯着那扇被撬开的窗,眸色沉冷如冰:“给我找!”
随后的几天,天翻地覆。
段陵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禹北珩:他冲进禹雪辰的办公室与其大打出手,闯进沈峤的医院大闹,甚至直闯谈氏集团。
可谢璜就像人间蒸发一般,音信全无。
禹雪辰则趁禹北珩方寸大乱之际,在公司层层截击,收拢了不少公司的高层,两人之间似乎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段陵跟随禹北珩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溃败的模样。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些心疼这位从来不可一世的老板。
除夕这天,下了班,段陵刚准备休假,就接到酒吧的电话。
禹北珩又喝醉了,这近一个月来,段陵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将禹北珩从酒吧里接回来了。
禹北珩在京市有好几栋别墅,但每次这人喝醉了都只去一个地方,那间送给谢璜又被对方退回来的小别墅。
段陵熟门熟路都接了人,将人放进房间。
“禹总,您还好吧?”
禹北珩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摆了摆手。
段陵瞬间明白,这是要自己这个电灯泡有多远滚多远的意思。
段陵临走前替禹北珩倒了杯水,这才说了句:“禹总。我先走了?:”
今天放假啊,段陵感叹。
禹总越来越难伺候啊段陵感叹。默数了一分钟没得到回应后,段陵果段决定下班。
然而,他刚下楼走到门口,门都没来得及开,就听见身后叽哩哐当的响声。
“禹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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