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垣梢江,《职业网球月刊》始终聚焦于女子网球的资深编辑,从职业赛场到有潜力的青少年赛事她都会关注。
立海大女子网球部作为关东地区的传统强队之一,自然是她重点关注的对象,此前也曾来做过专访。
这次,她专程为了观摩立海大的校内排名赛而来,希望能挖掘一些有价值的素材或发现令人眼前一亮的新人。
然而——
她一时走神没有去看路程导航,结果就错过了路口,等她七拐八绕地找到正确路口将车开到立海大的时候,社团活动早就到了结束时间。
原本她没抱什么希望,结果到了网球场附近还能听到击球声和人群聚集的细微骚动。
走近网球场,她便看到了球场上那一团亮眼的红色火焰,一直关注中学生网球界的川垣梢江自然认识这是去年全国大赛冠军队伍牧之藤学院的王牌选手四枫院红叶,没想到她竟然会转学到立海大来。
翌日下午,川垣梢江这次没有走错路口,准时出现在立海大网球场,找了个既能纵览全局又方便捕捉细节的位置站定。
场地上正在进行的是败者组的排位赛,通过败者组的晋级赛也有机会拔高自己的名次,毕竟立海大的校内排名赛并不只是为了选出正选,而是要从中找出适合单打和双打的选手。
而胜者组现在只剩下了四个人,四枫院红叶,早乙女千鹤,雾岛静流和相原阳菜。
除了四枫院红叶,剩下的三个人都是去年就担任立海大附属正选的三年级生。
而胜者组的第一场比赛,便是四枫院红叶对阵早乙女千鹤。
立海大女子网球部的现任部长对上去年未尝一败的绝对王者。
“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女子网球部的训练时间,网球场边却传来了男生的声音,这显然并不正常,场边的部员们看了过去,只见披着男网部队服外套的幸村精市在场面停下了脚步。
“这不是女子网球部吗?有什么好看的……”旁边的一年级队员没好气地嘟囔着,真田弦一郎瞪了他一眼,呵斥道,“给我好好看着,不管是不是男子比赛,你都应该学习场上选手的长处。”
切原赤也被批评了一句,不情不愿地重新将目光投向网球场,目光在场上的四枫院红叶身上停了下来,“啊?那个人不是……”
那天在网球公园里摸他脸的女生!
“要开始了,”柳提醒了一句,将他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了场上。
裁判的声音在网球场中响起,“胜者组半决赛第一场,早乙女千鹤对阵四枫院红叶,一盘定胜负。”
早乙女千鹤深吸一口气,步伐沉稳地走向底线,作为网球部的部长,她深知对面站着的是何等可怕的对手。
四枫院抛着手中的网球,看着网球一次又一次地落回手掌心中,向对面的早乙女递了句话,“希望能和你打得愉快,部长。”
“开始吧,”早乙女语气冷淡地应了一声。
“真冷淡,”她失落地撇了撇嘴角,但也只是垂头丧气了几秒,便站在底线后向上抛起了球。
如同刀刃破空的尖锐声音炸开,黄色的流光撕裂空气,仿佛真的化作了锐利的刀刃切在空气中。
“15-0。”
早乙女瞥了一眼地上的痕迹,场边的一声声惊叹对她来说好像不存在似的,握着球拍走到了右区,等待着她的下一个发球。
四枫院再次拿球,动作与上一球一模一样。
早乙女盯着她的动作,脚下已经有了垫步,同样的声音响起时,她已经借着快出来的这半步一个大跨步,伸展的手臂再加上网球拍的距离,球拍边缘堪堪碰到了球。
虽然无法施加复杂的旋转,但球总算被挡了回去,高高飞向空中。
“哦?你打到了啊?”四枫院原本有些丧气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显然是十分惊喜最近终于有人能将自己的球打回来。
高高飞起的球不带任何旋转的垂落下来,正砸在底线内没几公分的地方。
“15-15。”
四枫院回头看着那个没什么力道的网球,出乎意料的,更兴奋了,“那种击球姿态都能精准地打到底线附近吗?部长你的控球也很厉害啊!你是我最近最喜欢的人了!”
早乙女的嘴角抽了抽,对于她这种无厘头的话还是没有习惯。
“我要继续发球喽!”四枫院兴高采烈地挥了挥手中的球拍。
第三球,依旧是毫无二致的抛球引拍动作。
早乙女仍旧用了垫步的技巧,有了接球的经验之后她对自己的预判有了更多自信,这次的动作比上次还要快,在四枫院的球拍触碰到球的前一刻就已经提前启动。
只是,这次的击球声却不太一样。
沉闷的击球声和之前的尖啸完全不同,网球带着强烈的上旋越过球网后急速下坠,砸在发球区内侧,弹跳向极其刁钻的地方,直逼早乙女的反手位深处。
早乙女被迫后退了一步,在极其不舒服的高点勉强用反手回击,回球又软又高,四枫院早已跨步到中场,随手一记轻巧的截击,拿下分数。
“30-15。”
九条雪名急促地向前靠近了一步,抬手抓住了场边的铁网,“那是什么?”
雾岛微微蹙了蹙眉,解释道道,“发球带了强上旋,触地之后的弹跳角度大,直击斜角肩胛骨的方向,所以千鹤只能被迫在高位回球,这种回球方式必然会导致回球质量不高,这样就能回击得分。”
“不是,我不是在说那个,”九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指着场上已经在准备下一个发球的四枫院,“你没发现她的两种发球姿势完全一样吗?”
川垣梢江放下了手中的相机,听到她们讨论的声音自然而然就加入了进去,“去年我去牧之藤学院访问的时候,女网部部长宇田川就曾经说过,日本中学生女子网球界,不可能有人拿下她的发球局。”
一开始显然对女子网球比赛没什么兴趣的切原赤也早已经看了进去,幸村看到她用同一种姿势打出两种发球后思考了片刻,随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笑了笑,“真是狡猾的打法。”
九条雪名听到他的声音也看了过去,幸村“神之子”的名号可是响彻整个中学网球界,对于网球,他的见解想必会更深刻一些。
“狡猾?”切原疑惑地回头看过去,真田显然不打算开口为他仔细解释,反而是旁边的柳主动开口说道,“如果想要接住第一种快速发球,就必须要作出预判并先行行动,但她却能用同一种姿势打出第二种球突袭得分;如果想要等到看清楚或者听清楚她到底会选择哪种发球,那她就可以选择第一种快速发球,不论如何,选择权都在她的手上,对方只有被动接受的权利。”
在他们分析讨论的时候,四枫院已经继续连下两球,拿下了自己发球局的胜利。
幸村看着第一局结束之后互换场地的两人,抬手用指节微微托着自己的下巴,“她的打法和她的为人倒是很像呢。”
他说着,微微偏过头看向旁边的真田,“虽然性格单纯,但从本质看选择权永远在她的手上,对方只有被动接受的权利。”
这话让九条愣了愣,短暂地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虽然她总是冒冒失失地,又很自来熟,但从来都只有她接近别人的份。
早乙女深吸一口气,她的发球和四枫院比起来就没那么有特点了,只是常规的平击发球,非要说的话,那就是落点比较精准。
第一个发球压在了底线死角,四枫院轻松回击,两人就这么开始了底线拉锯,早乙女千鹤其实并不是单打选手,在网球部的前两年,她都是双打选手,只是双打搭档今年升入了高中部,她不得不转为单打。
但在底线技术上,她一向很有自信。
她的回球又深又准,耐心地用大角度调动着四枫院,试图寻找机会。
四枫院同样配合的和她打起了底线对攻,就在这长时间的多拍相持之下,节奏却落在了早乙女的掌控中,她看准一个机会,突然变线,打出一记漂亮的穿越球,直压底线。
四枫院的奔跑稍慢了些,回球质量不算高,早乙女立刻上网,打出一记精准的制胜分。
“15-0。”
四枫院看着自己刚刚没借到的那颗球,握着球拍转了转护腕,回头对上了早乙女的目光。
很精妙的底线调动,每一球都压的很准,典型的底线防守派的对手。
“跟你打球真开心,”她转了转手中的球拍,最后双手握住了拍柄,目光炯炯地盯着对面的早乙女,“我好像想起来了,去年你打的是双打吧。”
早乙女拍球的手停了停,将球攥在了手心,反问道,“你的记性一直这么差吗?”
“不好意思,对我来说,球场对面的人都长着同样一张脸,”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人实在很难判断她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
早乙女眼神一凛,再次抬手发球,两人再次陷入底线拉锯,然而,就在早乙女习惯性地深球压制时,四枫院动了在回击球瞬间,手腕轻柔地一切。
网球带着强烈的下旋和些许侧旋,贴着球网急速下坠,落地后几乎没有弹起,反而向一旁贴着地面斜切出去,荡出扭曲的弯再次落地。
早乙女正准备发力,重心已然前移,被这突如其来的球完全骗过,狼狈地冲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球第二次落地。
“15-15。”
早乙女坚持着自己的打法,仍然选择发球后相持,但四枫院的回击显然有了变化。
落地后急速侧向滑行的大角度切削逼迫早乙女大幅度横向移动;又高又飘、深深砸在底线附近的防守性旋球迫使早乙女只能在身后击球,无法发力;看似平常却带着强烈下旋,迫使对手向上发力才能回击的球,早乙女不得不屈膝深蹲救球。
每一种切削都带着不同的旋转和落点,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了早乙女最依赖的击球节奏和身体平衡,她被迫不断地弯腰、深蹲、大步奔跑,体力的消耗呈几何级数增加。
“好强的旋转球,”切原已经趴在了铁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上的对打,真田双臂环抱在胸前,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确实是全国水平的选手。”
“全国?”川垣梢江听到他的话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们都不知道啊,四枫院之前在欧洲的时候就以旋转球出名了。”
“她是世界级的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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