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还未结束,朱瑞璇就得到慕容梓胜了比试的消息,猜想那人正在做什么,被嘉靖派人叫进去了西苑。
殿试之前嘉靖露了会面,随即就又回到了西苑。
这时不知道找朱瑞璇又有什么事。
来到西苑,依旧是诵经的声音,空气中烟雾缭绕。
“儿臣拜见父皇!”朱瑞璇双膝跪地,俯首而拜。
“起来吧,坐。”
照例,朱瑞璇坐在了嘉靖的右后侧。
“今天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可看上哪位新科进士?你今年也17了,若是看上哪位,等你20岁一满便给你赐婚!”
对于嘉靖而言,他对这个女儿,多多少少还是有所亏欠的,朝臣中家女儿都是16岁议婚,他最宠的女儿却还没动静。
“父皇,太上真君不是有言儿臣20岁满才能公布身份,为了大明万事基业,为了父皇早日得道成仙,儿臣不敢有此心思。”
朱瑞璇明知道自己说的不可能实现,最起码得道成仙这一点她能保证,可是她还得说出来。
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慕容梓的身影,看到那人的正脸后,又急忙让自己将心思抹去。
果然,嘉靖听朱瑞璇这样说,心里十分舒畅,还是女儿贴心。
笑道,“也罢,你有这份心思已是难得,待你出嫁那日,父皇定让你风光无限。”
朱瑞璇附和道,“多谢父皇,儿臣日后还要靠父皇撑腰。”
嘉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你会说,朕看谁敢欺负皇帝的女儿!”
说笑间,嘉靖留朱瑞璇陪他诵经,这也是一份荣宠,朱瑞璇当然不敢推辞。
与此同时,慕容梓也开始新一轮的操练科目。
在徐延德的建议下,准备在校阅汇演时展现改进的枪兵攻击法。
标枪制作起来也很简单,徐延德特意派人问了武备库,有小型的标头,只用把枪杆装在上面就可以。
为了获得第一,慕容梓可以说是不顾一切了,完全忘记张元正提醒自己要中规中矩做事。
下午,慕容梓并没有着急让这400人开始持枪操练,枪阵的基本便是阵型,只有阵型稳固,战力才会越强大。
“你等可有信心夺魁?”站在台上,看见这群军士不复早上的慵懒,最起码有了精气神。
底下一阵窃窃私语,慕容梓并没有斥声阻止,毕竟这句话是需要让他们去消化。
“有!”下边的军士参差不齐的喊道。
“有没有信心?”慕容梓不忍直视,又问了一遍。
“有!”
这次整齐了许多,没有过多纠结,慕容梓将400人分成20组,亲兵20人每人操练一组,等操练的差不多再一起合练。
随后练兵场口号声此起彼伏。
直到天色渐暗,明代三月的北京只要不下雪,气温还不至于冷到必须要围在炉火边,可是太阳一旦下山,没有阳光的照拂,冷空气拼了命一样朝人的衣领袖口跑去。
慕容梓紧了紧自己的披风,又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今天就先到这,我们回去了。”
派人去给徐延德招呼一声,她和杨俊和早上跟来的那两个亲兵就出了练武场。
刘益民有些复杂的看着慕容梓离去,内心既钦佩,又不解。
慕容泽等人并没有朝着竹园方向行去,她这时已经睡眼朦胧了,若不是还要骑马,她怕是就要栽倒了。
在京城外找了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打算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了,又吩咐小校去外边给自己雇一辆马车,最起码可以躺在车里再能补一觉。
小校领命正要出去,慕容梓把人叫住,“态度温和些,不要吓到人家。”
刚才进这家客栈的时候,杨俊问还有没有客房,掌柜的一看来了群锦衣卫,小跑上前哆哆嗦嗦的过来回话,这跟前就是安定门,进去便到了北京城,他这客栈几时来过官宦,开到这里也是为了往来客商方便,一旦耽误了入城可不要在此休息。
掌柜的一见来人,还以为是来讹诈自己的,心想这个月又要白干了,没想到为首的年轻人对自己说话竟如此温和。
一听是来住店的,还要给自己付房费,这掌柜的说什么也不敢收,慕容梓只好命令般的让掌柜的把钱收下,这才让他去准备饭菜。
大堂内还有往来的客商,看到这一幕却大多嗤之以鼻,心里想这锦衣卫当街立牌坊,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坐在靠角落的那桌,桌子上只坐了一位中年男人,看似透着儒雅,可衣着打扮却富贵逼人,他旁边的几桌都坐满了腰挎佩剑的人。
杨俊一进客栈就注意到了这人,只有慕容梓没去打量堂内的人。
随便找了个空桌子,三人便去那里落座。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微微有些诧异,即便是他平日里对属下已经很体恤,可也没达到能同桌吃饭的地步,这个年轻人不一般。
吃过饭,慕容梓他们上楼去休息,中年男人的随从付了钱,一行人朝着安定门骑马而去。
直到这中年男人从裕王府侧门进入,男人跟着小厮进到前院,他那些手下都留在了外院。
见到朱载坖,中年男人俯首就拜,“草民见过裕王殿下。”
“起来吧,不是说了不用行大礼。”
“礼不可废,谢过裕王殿下。”
“这次进京是为了什么?”
“回裕王殿下,草民是来给您献今岁的银子,莘儿的母亲托草民给她带了封家书,还望殿下代为转交。”
“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朱载坖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对身旁的小厮说,“你去将人带去孙氏院里。”
“是,殿下。”
这中年男人正是朱载坖小妾孙莘的父亲孙庆奎,可即便是名义上的岳父,因为只是小妾,这岳父见到亲王也要磕头行礼。
孙庆奎原本是正德十五年生人,祖上在山西历代行商,他父亲原本是想让他考科举的,可无奈这条路竞争的人太多,名额又很少,他在二十岁的时候都还没能考上秀才,于是放弃了科举之路,转而继承了自家的产业。
明朝中后期,只要你有钱就可以买到考试资格,如果你给的更多,太学生的资格都能买到,可以直接参加会试。
嘉靖三十八年,孙庆奎女儿孙莘选秀时他花钱贿赂了宦官,顺利的没被嘉靖选上,可最后却指给了朱载坖。
既然嫁给了朱载坖,他这个做父亲的也算是攀上了大树,朝中有人好办事,孙庆奎就此依附上了裕王,生意越做越广,裕王因此不再受俸禄困扰,孙莘在王府过得也自在。
朱瑞璇陪着嘉靖诵经一下午,又陪嘉靖用过晚膳,强打着精神从西苑退了出去,一出紫禁城满脸疲惫显露无疑。
在紫禁城北安门外看见了邓峰,“五少爷!”
“今日如何?”朱瑞璇问。
邓峰知道这是在问谁,他早就准备好了,把下午的所见所闻绘声绘色的讲给她。
骑在马上的人,听闻不由得抓紧马缰绳,马儿以为主人要停下,停住了脚步,“你是说,慕容梓她知兵事?”
“不是下官说的,是定国公他亲口说的。”
“这慕容梓究竟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每次都能给自己带来惊喜。”朱瑞璇这句话没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想到。
“走吧。”
今日本来是殿试的大日子,身为内阁阁臣的严嵩本应要参加这场考试,可是嘉靖不仅没有通知他,在下发的旨意里也没有他的名字。
去岁,严嵩就把他现如今的实际情况告诉了他儿子严世蕃,直到今日,严世蕃才给他爹把回信送到京城。
严嵩打开一看,大惊失色,瘫坐在太师椅里,可又复想起嘉靖是如何对待自己的,拿起信又看见严世蕃在信的结尾写道,“君君臣臣,他不仁,也休怪我不义,还未到良弓藏的时候,就开始杀兔烹狗,若是裕王继位,严家必定要被诛九族。”
想到这里,严嵩下定了决心,自古富贵险中求,若蕃儿谋划成了,他严家必定是下一个定国公,世袭罔替,绵延子孙。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先得找个替死鬼,若真的计划败露,严家可不能替朱家去背这个锅。
良久,严嵩想到了一个人,想来想去这个人再合适不过了。
随即,严嵩坐在案前,奋笔疾书,很快,一封书信便写好了。
火泥封号,交给严府管家。
“你去,亲自把这封信送去九江府!”
严嵩凝视着管家,眼神中透着狠绝。
管家心里一惊,试探的问道,“可是那位?”
“你只管送去,他看见信若是交代什么,你记下便可,若是什么都不说,你便当着他的面把信毁去。”严嵩此时痛下决心道。
管家目不转睛的盯着严嵩手里被火泥封住的密信,双手恭敬的接过,低声道,“小人定不负使命。”
人走后,严嵩复又坐在案前,细数着为官几十载,现如今还没有对他敬而远之的人,这些人不是他的门生,就是受过他恩惠的,或许可以一用。
远在江西袁州府(今江西宜春)的严世蕃,原本此时应该在家给母亲守孝,可他却在老家为非作歹,纵容家仆门客给他搜罗民间美女,简直是放飞自我,每日纵饮乐于家中。
虽然个人德行上的确有损,可是他才华确实不输那些高中之士,要不然也不会一眼看透本质,给严嵩出了如此毒辣狠绝的招术。
严世蕃奸猾机辩,通晓时务,熟悉国典,而且还颇会揣摩别人的心意,被称为嘉靖朝第一鬼才。他帮他父亲严嵩票拟多能迎合嘉靖的心意,因此多次得到嘉靖的嘉奖。
甚至嘉靖有一回夜传圣旨,询问某件事当如何处理,票拟颇难。
严嵩与大学士徐阶、李本在值班房仔细商议,每人各写一帖,提出处理意见,可是经过反复斟酌修改,三人仍觉不妥,始终不敢誊清呈进。
严嵩只好派人飞马向严世蕃求救,当夜时间已过四更,太监反复索取票拟几次,说皇上“嫌迟滞,有怒容”,要求立刻回报。
不得已,三人只好将商议的票拟誊录上呈,后太监将三人所拟揭贴拿回,只见嘉靖朱笔在上面涂抹了好多处,令重新拟过。
恰在这时,严世蕃的回帖送了回来,照其票拟上呈之后,嘉靖顿时满意,依拟照办。
自此,嘉靖时有要务难题,严嵩困窘不能作答时,就会交于严世蕃,严世蕃则引经据典,参综陈说,每每都能获得皇帝的嘉奖。
但严世蕃此人心术不正,朝廷多有弹劾严家父子,最后这些弹劾不但都没有奏效,那些上章弹劾他们父子的人反而往往备受打击,丢官不说,有的还搭上了身家性命。
开始有阴谋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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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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