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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眼怪村落

绝纸的这次任务是要到中廉国找到国主,邀请他到凯越国议事……

到达中廉国沿路要经过许多村庄,前面路程进行得还顺利。

中途不幸遇到沙尘暴,将四人的出行交通工具——飞天毯子,吹飞天找不见了。

笔影想要掏笔将沙尘暴转送到虚拟画卷中,竟然腰间的笔不知几时也被大风刮走了。

沙尘暴将四人卷起翻转半空……

笔影被风刮得在空中翻腾好几圈,吃了沙尘满满一嘴,哭着吼道:“大丰收,大丰收,这会真是被大风收了!”

画面一转,四人重叠坠落到紧实的黄泥地上,一个压着一个,下面的墨信已经被压得翻了白眼,嘴巴都歪了。

最上面的笔影起了身,环视四周,一个气氛冷清,不起眼的小村落。

“看来我们今天要在这里短暂停留了!”笔影唉声说道。

“留不留都不是很大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能不能把烟子从我身上挪开。她好像……有点吐了。”

墨信激动说出来,差点没忍住哭出声。

压在墨信身上的烟子,一路随风飞速旋转降落,头晕得厉害,嘴中吐出了一些分必物,不幸的是这些分泌物都粘在墨信身上了。

墨信是有点洁癖的,他现在感觉自己有一点点要死了的感觉。

“没事!没事!”

绝纸从兜里赶紧变出一张帕纸,给墨信背后抹个干净。

趴在泥地的墨信,突然一只手往后举高,递到绝纸面前,说道:“顺手把这瓶玩意给我衣服倒上几滴。”

烟子和笔影坐在路边缓回精神,身旁传来一股香味。

笔影鼻子用力嗅了几下,有点像小狗寻味的动作,说道:“嗯!好香!怎么突然有股这么浓郁的香味……”

墨信突然蹦起来,用食指抵住鼻子,作出一股装神弄鬼的神秘模样,闭着眼睛说道:“这是我最近调制的玫瑰山茶迷人香,是不是好香咧!这个迷人香能掩盖住臭味,汗味,体味,是家中人人必备的好产品!”

他介绍火热的同时,笔影跟绝纸一人一边扶着烟子走开了……

“哎哎哎!等等我,我还没跟上呢!”

墨信招呼着手,上追赶着三个。

“烟子,你还好吗?”

绝纸看着烟子脸色虚弱,担心起来。

“还好!”烟子嘴上没事,说话却是有气无力。

“没办法!我们行程太赶了!她刚装回的心脏,身体的器官血液现在是重新运转状态。对她来说是有点吃力了!”笔影说道。

“找个地方给她休息一下!”绝纸说道。

笔影指着村庄的路牌,示意绝纸一起看,说道:“这是盲村。”

“这么奇怪的村名,难道这村里住的都是盲人吗?”墨心在后面双手扶在脑后,不经心问道。

“不能这样单靠一个名字判断吧……”

笔影说这句话时看到迎面走来的庞大盲人队伍,咽了下口水说道:“但又话说回来,有时候名字也是有点说法讲究的哦!”

走在前面的看起来好像是这个队伍的领事人,村里长老之类的人物。

长老杵着拐杖,在前面带路。而他身后的那些人,跟正常人长得一样,唯一不同就是,全部人的眼球都是空的,没有眼睛在里面。

有一些人甚至是眼球还有血渗出来,好像刚被挖掉眼睛还没愈合。

个个脸上惨白消瘦,像外层裹了一层薄薄白皮的骷髅,但他们是会走动的,有气息,看起来有点比僵尸女鬼还恐怖。

看起来好渗人,烟子觉得腿软,感觉快要作呕。

绝纸拍着背,给烟子披上盖头。

绝纸安抚道:“小烟,觉得不舒服就不要看!你拉住我们的手,我们带着你走!”

烟子披着盖头,只敢低头望着地面的泥地,被拉着往前走。

两支队伍相遇时,双方都保持沉默。

但绝纸这张浓颜跟周边死气沉沉气氛属实是明显对比,冲击性的美貌长老瞥眼看了她。

恰好两人对视,绝纸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身旁人强烈的保护欲和凌厉的杀气。

烟子的视线随着盖头摆动的幅度扫视,一阵风吹来,盖头吹向一边偏移。

烟子正好看到队伍人群的脚,一只圆噔噔的大眼睛在他们的脚踝处转动。

“啊!”

烟子吓得发疯似的,全身发抖腿软。

队伍被这一声尖叫惊到,伸长双手,拖着沉重的干瘦身子,如行尸走肉的傀儡向她们一步一步走来。

一道黑影咻咻咻的三个人面前闪过,绝纸他们眼睛都被贴上了空洞的假眼球。

笔影用意念传话:“你们不要撕开这个贴纸,这是我根据他们的特征画出来的假眼球。等下他们走近,你们保持镇定就可以了。”

四个人一直保持原来的站位,原地定住。

成群的无眼怪蜂拥上来,围着他们转了几圈,觉得是一类人,又重新回到队伍,跟着长老前行。

“不要在这里逗留,我们快走!”笔影说。

“嗯!”

“好!”

齐声回应。

沿着村庄的路一直走了好久,都没走到尽头。烟子被吓到,情绪越来越不安。

经过一个小屋子前,里边走出来一位头发半白的大娘,热情招呼四人进来坐:“来来来!快进来坐!”

绝纸一行人进去坐下了,屋子摆设陈旧,角落处有着不少蜘蛛网,看着好像挺久没人打理了。

眼前这个大娘跟刚才碰到的那群人不同,大娘眼睛生的雪亮,眼睛比她整体的五官要年轻,灵动很多。

一笼冒着热气香喷喷的包子摆上桌,也顾不得多想,个个直接手拿起包子就吃了。

“年轻人,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大娘笑眯眯问。

“中廉国。”绝纸淡淡一句。

“中廉离这里还有好远,你们今晚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继续赶路吧!”大娘继续说。

绝纸的手抚上烟子的手,给她一点安心,说道:“今晚就在这。”

烟子看了看绝纸,点点头。

大娘招呼着把他们从一个窄小的楼梯上了二楼,整层全是密密麻麻的房间。

大娘给他们四个并排的房间,墨心给了一大笔金币抵住宿费,大娘笑嘻嘻退下了。

夜里村庄静得出奇,偶尔有几声狼叫,狗叫。

“咻咻咻”

一个黑影接连闪现村庄的每家屋顶,最后停留在大娘家的房顶。

绝纸感知到有动静,睁开眼发现床边站着一个男人。

绝纸淡淡来了一句:“来我这里是想干嘛呢!”

男人开口说:“你见到我都不怕?”

“怕!害怕死了!吓得我都不敢睡了!”

一束光打到距离绝纸床好远的对面,两条绳子绑在床架顶两边,笔影悠然地在床中间荡起秋千,一副故弄担心的姿态,回答着话。

“不要害怕!有哥哥在!”

再一束光打到两张床距离的中间,墨信脚踩在凳子上,手握成拳头抵在额头,一副装酷的样子。

四个人早就发现不对,上演一场瓮中捉鳖。

“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一张白纸从手中挥出,将男人裹着的蒙面披风打掉。

是白天遇见的那位长老!

长老露出狰狞的恶笑,拿出拐杖旋转在手中。

“铛……”

拐杖触地,无数小虫怪从杖身涌出,袭击他们。

绝纸变出数千张白纸将虫身切成几小段,掉落在地。

墨信将手中的药水甩手一挥,面前的虫怪沾到半滴药水瞬间都化成粉末。

笔影将手中的细笔变成一把关公那样的大刀,挥上一刀能砍死一蜂窝的虫怪。

房门外面挤满了形态各异的无眼丧尸,不断撞击着木门。

笔影将大刀挥向长老,劈成两半。

长老身体从中间裂开,断了气。

外面的丧尸平息下来不久,又开始燥热。还有其他人在操纵丧尸。

房门被攻破,丧尸不断地涌进。

这些丧尸无一遮掩,每个丧尸身上的眼睛,都在不同的部位。脖子、手肘,手心,膝盖、肚脐……眼珠子白得像死鱼目,毫无活气地转动,恶心至极。

笔影画下一张与村落外形一模一样的图卷,试图将丧尸转移。

丧尸被操控一般,没有走进画卷,反而对着绝纸一步一步走近……

“这么难缠!”

墨信将药水泼向丧尸,中了药水的丧尸倒地身亡,瞬间丧尸停止继续进攻。

门外一声惨叫,大娘手抡大刀冲进,大刀被绝纸一脚飞踢……

大娘跪地痛哭:“为什么,你们要杀了他!”

墨信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丈夫,他只不过是想要一双眼睛而已,你们却杀了他。”大娘说。

笔影说:“而已?凭什么?一个人只有一双眼睛,别人怎么活?”

“说!这个村里的无眼怪,是不是你们干的好事!”绝纸问。

大娘仰头大笑:“这是他们应得的!我天生眼睛生得美丽,一次上山砍柴被野狼追咬,咬掉我一只眼睛,回到村里被他们议论,被笑话我自卑到不敢出门。即使我丈夫帮我怒骂他们,他们也从来没有停止。甚至有些更离谱的造谣我在外面风情,被丈夫打掉一只眼睛。我丈夫偶然捡到一颗珠子,得到一股莫名的力量将我的眼睛治好,将他们的眼睛都变得扭曲,再让他们驯服成傀儡。”

“你们内部矛盾,关我们什么事?”墨信不屑。

“是你们闯进来盲村!这个秘密走不出这个村!你们下场会跟他们一样!”

大娘哈哈大笑。

“愚昧!”绝纸冷冰冰吐出两个字。

大娘眼神一变,两颗灵动的血珠转动在眼球中,原来她口中的莫名力量,竟是血魂珠作祟。

既然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今天也要了结这个秘密。

三人合力冲着大娘杀来,丧尸恢复攻击状态,双方开始缠杀打斗

趁着间隙,大娘化作一股黑团飞到床边想要劫持烟子,一下子被绝纸飞过来的纸张化作盾牌,挡在烟子身前。

下一秒,大娘背后被大刀插进,跪倒在地上。

大娘膝盖跪着一点一点往丈夫身旁挪动,伸手抚着丈夫的手,眼泪涌出。

“将血魂珠拿出来!”绝纸说道。

大娘眼睛瞬间止住,抬起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冰冷地望着绝纸:“你要血魂珠,给你!”

大娘的眼睛散发出两道蓝光,两颗红豆大的魂珠从眼球蹦出,绝纸用法力将魂珠吸到掌心,打量着这两颗珠子。

突然一股痛感钻进心脏处,大娘用最后的力气将残留在眼球的血魂邪气,袭进绝纸的心脏。

一颗圆溜溜的眼珠吸附在绝纸的心脏,嗜吸着身体流向心脏的血液。

绝纸忍痛施法将手上的血魂珠净化,邪气消失。

那群丧尸逐渐恢复正常人的神志,眼睛回到了原处。

整个村落的邪气随之消失,恢复光明……

村民个个跪地拜谢着面前的几位恩人。

“你们这几个,将他们找好地方,一起埋葬好!”墨心交代道。

“照我说,他们两个的尸体丢到野山去,给野狗吃掉算了!”

这话一说,绝纸眼睛滞住了。

“对对对!”不少的村民应声附和。

随后一把大刀抵在说话的村民脖子上:“能听懂话吗?”笔影轻轻一句,沉沉的杀气落到了刀面。

“听……听到……听到!”村民结结巴巴说着。

一铲一铲的泥土被村民抛进坑里,隐了身的冥夜使者低垂脑袋。

冥夜使者用食指轻弹几下那黑色帽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着坑里道:“早就说过了,村里那么多人的死亡报告你写好,我就来收了!现在两个人都搭上命了!”

说完手掌一伸,长老跟大娘的走马灯记忆被抽出……

两人的回忆90%重合,一幕一幕呈现……

“你们不许再笑话她!我警告你们很多次了!”

年轻时的长老五官俊俏,斯文得很,发起火来的样子都像是个纸老虎。

村民们哄然大笑,指着他说:“还不让说?是不是她到外面寻开心了,你气不过把她打了!”

话语一说,身旁的人都附和大笑。

长老拳头紧握,气得脸跟脖子涨红!

重重的一拳击中说话的村民脸上,村民疼得直捂住腮帮子。

“你心虚了!哈哈哈!”

村民继续不要脸的调侃。

长老抡起棍子,驱赶他们离开。

见村民走远了,长老丢掉手上的棍子回到屋子里。

大娘心平气和地揉戳着面团,那只被狼咬掉的眼睛,眼球周边已经长满增生的褶皱疤痕,空洞的眼球挛缩深凹进去。

“亲爱的,你不要在意他们说的!”长老安慰道。

“就你在意!我都习惯了!你也少跟他们闹,听听就得了,不要影响包子铺的生意!”

大娘说话温柔,长老听着一下子气消了。

当晚夜里,长老还是听到睡在旁边的大娘极力忍住的哭泣声,他恨死了这帮混蛋的村民!

他们有想过搬去别的地方,可这是他们祖祖代代住的地方,再怎么过得不好也舍不得离开。

就这样忍受了一年又一年……

直到有一日长老上山砍柴,在河边洗手时捡到了一颗魂珠。

拿到魂珠在手上时,长老试验看看是不是有着神奇的力量,对着魂珠说了一顿诅咒村里人的话,希望他们都不长眼睛。

回到村后,他所说的都实现了……

村民的眼睛都长在了身体的每一处,唯独没有长在眼球。

他们的尖酸刻薄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报应,逐渐的村民们丧失了自主意识跟劳动能力,长老将他们驯化,驱使他们去劳动生存。

原本他们计划就这样保持现状,一直到村庄的所有人自然老去死去。

而他们四个人的到来,惊扰了他们的计划。

两人的走马灯,重合播放从年轻相识的浪漫牵手到生命最后一刻的共挽。

冥夜使者将胶片卷起,转头消失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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