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准备出宫，央着余钰和她一起。
和余锦走出宫门后余钰才得知，原来余锦也邀请了余铮，但对方最近沉迷画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画花？”余钰想象不到余铮冷脸画花的样子。
听到余钰带着疑问的语气，余锦朝着她眨眨眼睛，“我们四姐，可能好事将近了。”
两人一路说着走到了月息楼对面的浮云楼。
余锦订好位置准备好好款待一番，这样她才好让余钰一会同意她的要求。
店里的侍人见到余锦，连忙殷勤地走到面前，引着两人上了二楼的雅间。
余钰一边听着余锦嘴里流利地报着菜名，一边走到窗边把窗户推开。
街道上游人如织，叫卖吆喝声清晰可闻。
站在窗边，余钰刚好可以看到对面的月息楼。那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四下哄笑声不绝于耳。只是到底离得远了些，对方说的话到底听不太清。
余锦点好菜走到余钰旁边。
“听说这月息楼和浮云楼原本是一家产业，所以才离得这样近，若是客人想吃对面的东西，只需要和店里侍人说一声就能吃到。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一家分成两家。”
“要么是家族分裂要么是夫妻离心，不过两边的生意都是极好的。”
说完，余锦从身上掏出一把扇子展开。
扇面素白，没有任何题字和图画，只在扇柄处坠了一颗红润的玛瑙。
余锦扇着风走到桌边坐下，她招呼余钰一起。
余钰从窗边离开坐到余锦对面。
“先喝口茶漱漱，我让侍人一会先把酒端上来，你可要好好品品这芙蓉醉。”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等开门一看刚好是那侍人端着两个酒坛。
余锦让自己的女侍唤莺拿过酒坛放到桌上。她打开其中一坛，把另一坛推到余钰那边，“尝尝看？”
余钰看着余锦没用酒杯直接对准坛口喝的样子，想了想自己也打开包封，举着酒坛轻轻抿了一口。
“怎么样？”
“好喝。”
“那当然。”余锦得意的笑着。
把酒端来之后，店里的侍人很快把其他菜也上齐。
冷菜热菜果脯甜羮应有尽有。
两人一同吃过几回饭，都是不用侍人帮忙布菜的人。于是也不让橘人和唤莺在这里守着，让她们自己下去逛逛。
眼下房间内只剩下余钰和余锦。
余钰一边仔细挑着喜欢的东西吃一边心里想着余锦到底要说什么。
毕竟余锦欲言又止的眼神太过明显。
余钰本想着等余锦先开口，但对方一直犹豫着。
她实在受不了自己吃东西的时候有人盯着，于是把喝甜羮的勺子放下，拿起旁边的清茶喝了一口。
“五姐，今日我们出来是有什么事吗？看你心不在焉的。”
“我，唉。”
余锦知道自己这是太明显了些，为了掩饰尴尬，又把桌上放着的扇子拿起来扇了扇。
“实话和你说吧，我想让你帮个忙。”
“什么？”
“陪我去暖风阁救个人。”
“救人？”
余钰这时有点惊讶，暖风阁她是知道的，是专供女子嬉戏玩乐的风月场所。
“你怎么会要去这里救人？”
她心里有点猜想，不过还是想等着余锦亲自告诉她。
或许是为了获取余钰的信任，余锦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告诉对方。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成亲吗？如果我要娶夫的话，我不知道对方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喜欢我的身份，或者是喜欢哪个更多一点。这样想别人不好我知道，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总想试一试如果我没有这个身份别人会怎么看待我。很奇妙的是，我在暖风阁遇到了一个人。”
“暖风阁有一点很特殊的地方，就是它允许里面的客人隐瞒身份，所以我很喜欢去那里。”
看余钰的眼神微变，余锦立马补充道：“当然我最多是摸摸小手，没做什么别的事。”
“我在里面花的钱不多，也没什么人愿意过来陪我，但是柳枝不一样。”
“他有的时候会坐到我身边安安静静的不说话。”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你面前不停地上演各种戏剧画面，你抽离在外，但是有个人陪着你。”
说到这里，余锦脸上带了一点不好意思。
“后来我尝试和他搭话，他虽然冷淡但是都认真的回答了。”
“慢慢的我就感觉他是不一样的。我没有告诉他我的身份，他也从来不过问，我以为我们可以有时间慢慢相处。”
“只是......”
“他出什么事了吗？”余钰问道。
“对的，”余锦有些纠结“柳枝要被暖风阁拍卖了。”
“以我的身份我自然能把他带回来，只是我不想在他面前暴露。”
“所以你要我去帮你把他带回来？”
余钰搞不懂余锦是怎么想的。
“你知道我不能帮你。”
先不说两人都是皇女，皇女进出风月场所本来就会惹人非议，更何况要余钰参与到余锦和柳枝的感情之中更是不妥。
余钰不想惹麻烦。
“算了。”余锦也知道自己强人所难，她遮遮掩掩的去暖风阁，没道理让余钰抛头露面。
“那你能陪我去吗？”余锦眨眨眼睛流露出一幅期待的神情。
她做下保证，“我们两个伪装一番，保证不会被人认出来。后面我负责出钱，你就在旁边看着就行。”
对此，余钰也不好说再次拒绝便答应了。
以为话都说开了，余钰拿着筷子刚夹起一块酥肉，就听到余锦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我觉得你可以穿男装看看，这样伪装的更彻底一点。”
啪嗒——
余钰把筷子上的酥肉吃进嘴里，然后把筷子不轻不重的按到面前的瓷盘上，眼睛不咸不淡的瞥了余锦一眼。
余锦知道她的意思，连连道，“好吧，吃饭吃饭。”
吃过美食，余钰心情好了些。
橘人和唤莺也早就回到包厢。橘人手里只提了一个包裹，倒是唤莺手上大包小包的一堆东西。
没等余钰询问出声，余锦便告诉她这是今晚的装备。
余锦准备了两身女装和一身男装。
面对余钰质问的眼神，余锦悻悻道：“万一你同意了呢。”
她就不该贪吃陪着余锦出宫。
余钰心里后悔。
不过答应别人便不能反悔，余钰只好展开其中一身女装。
这衣服是余锦特意准备的，或者说就是为了掩盖身份准备的。之前她去暖风阁也是这样的打扮，就像京中没什么钱但喜欢逛花楼见世面的女子。
余钰倒是对这衣服很是适应，这让她想起在大安国寺的日子。
橘人和唤莺也简单做过遮掩，到时候落后一点跟着余钰两人进去。
傍晚的时候，余钰和余锦一边逛着一边往暖风阁的方向走去。
走在路上，余锦又开始紧张起来。
“你说，要是柳枝不和我走怎么办？”
“你只要砸得够多，他会跟你走的。”
“那他要是不情愿呢？”
“他在这暖风阁，本来就不一定是情愿的。”余钰淡淡道。
她知道余锦怕的是什么。之前余锦和柳枝的交往虽然在春楼，但是纯粹。如今若是余锦将他带走，两人之间总会有点变化。
余锦怕柳枝会因为她散财为他赎身而改变态度。
“我这里没有什么建议，不过你可以去问问柳枝本人的想法。”
余钰听余锦说过她和柳枝的相处，对方看来不是一个倾慕权贵之人。只是对于别人的感情之事，余钰不想牵扯太多，她现在只希望今晚可以一切顺利。
越靠近暖风阁，旁边的行人越多了起来。
大部分人和余钰她们的目标一致，都是来这暖风阁。
余锦轻车熟路的带着余钰走进大门找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下。两人都带着面具，余锦自然是她惯常带的街边最普通的女子面具，余钰则是带了一张同样款式不同颜色的面具。
余钰第一次来这里不由得感到新奇，她观察着身边的人。和余锦说的一样，不少人来这里都隐藏了身份，戴面具的，带面纱的，带斗笠的都有。
就是看多了就觉得眼花缭乱。
暖风阁一共三楼，第一层自然是来者不拒的，第二层是单独的包厢，第三层是阁里男子们的住处，除了男子们愿意，平常是不会让女子上来的。
阁里一般每过三个月举行一次拍卖会，今日正好是三月之期。拍卖对象主要是花魁的包月和花侍的初夜，拍卖分别进行互不影响。花魁可以连任，花侍只能是处子，花魁只有一位，花侍则有四人。
余锦说的柳枝便是花侍之一。
桌上的茶水余钰闻过一下便当喝过，她看着前面形形色色的人，心中十分宁静。
一旁的余锦也在看人，准确来说，她是在找人。
咚咚——
敲鼓声响起又停，起到一个引起注意的作用。
大厅正中央的圆台上此时站着一名男子。
其实本想写余钰女扮男装，但又怕有人觉得是雷点就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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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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