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感激地抱着水桶,发现水桶里装了些水,她急忙沾湿双手,用手当抹布,在地上擦来擦去。
主管见状,“哼”了一声,果然没再抽打。
“你给了她,你用什么?”主管转移目标,鞭子在落在掌心,准备对这个胆大妄为的学生动手。
江作屿举起手里的一把勺子,说:“我自然有打扫的工具,不劳主管费心。”
说罢,他蹲下身,用勺子刮着地上黏糊糊的污渍。
主管气得跺脚,但江作屿的确是在打扫了,他没办法,骂了几声转身走了。
江作屿松了口气。
“谢,谢谢你......”女人哽咽着,她全身疼的没力气,双手还在地上来回搓。
江作屿看了一眼,女人穿着一条夏裙,脚上是一双白色板鞋,他收回目光说:“袜子脱了吧。”
女人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抬头:“你,要做什么?”
“这地上并不干净,你用手擦容易受伤,既然是擦地,用袜子也不是不行。”江作屿刮着地上的污渍,十分认真。
女人恍然大悟,忽然低下头,对自己刚才“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想法表示羞愧。
房间里的人就这么打扫了一上午的时间,江作屿的“勺子清洁”并不好做,可能是他英雄救美大家看不惯,也可能是他学生打扮,大家觉得他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所以路过的都要欺负他一下。
不是踩着他的手过去,就是“不小心”泼他一身脏水,要不就是故意把他挤到最脏最恶心的地方。
江作屿并不是在忍耐,只是觉得无所谓,只有弱者才会欺负“同类”,同为受惩罚的人,他们谁都不敢反抗主管,说明也没什么本事。
到了中午有铃声响起,广播通知大家有十分钟的时间吃东西。
江作屿趴在地上刮了一上午,腰酸背痛,手都僵硬了,全身又都是臭水味,骆见疏在床上给他的那一下挺重的,导致他现在还脸疼,他坐在地上揉了揉嘴角,见大家都放下工具休息,他以为是要发饭了。
江作屿饿到能吃下一头牛。
在他乖巧坐等发饭时,见大家拿出自己带的食物开始吃起来。
......
他忽然很怀念他放弃的那个面包。
江作屿无奈,拿出口袋里的口香糖。
这玩意儿肯定越嚼越饿......
他不打算吃了。
“那个,这个给你喝吧。”
江作屿抬头,见那女人递了一盒牛奶过来。
江作屿摆摆手,说:“我牛奶蛋白过敏,你喝吧,谢谢你。”
女人一听,难过地收回了手,不是因为对方不接受她的好意,而是自己对于别人来说终究没什么用让她有些失落。
她自己也没喝,抱着牛奶屈腿坐在江作屿对面。
“之前没见过你,你是第一次受惩罚吗?你人真的很好,这里大家都是自保的,不会出手帮别人,甚至会和那个主管一起打人,只要赢得主管好感,就能早一点出去。”
女人的声音不大,她又低着头说话,江作屿听得有点模糊。他连蒙带猜点了点头,问说:“要多久才能出去?”
女人脸色悲伤:“不一定,看主管的心情,曾经有人在里面待了半年。”
“半年?”江作屿意识到不对劲:“这里不是只能吃自己带进来的东西吗?那人怎么活的半年?”
女人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受过惩罚的人基本都知道这件事,不过他们都不记得那人是谁了,那人可能出去以后赢了游戏,已经离开了。”
江作屿虽然不太喜欢听未经证实的传说,但在这种地方,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关键信息,他不得不多问几句:“你说在这里待多久看主管的心情,那意思是和他作对的人就很难出去?”
女人一下子抬起头,露出抱歉的神色,但转而又安慰说:“也不一定的,也有其他情况的!”
“什么情况?”
女人看了看周围的人,本想说什么,但想起江作屿是第一次受惩罚,她又像泄了气的气球,叹了口气:“其实如果你和以前玩过游戏的几个大佬有交情的话,他们是会救你的。”
“救我?怎么救?”江作屿回忆了一下,他和谁都不熟,同组的队友除了许真鹿,其他人都不可能救他。
但许真鹿也是第一次进来,哪里知道这些。
“在外面救你!”女人撩起耳边碎发,朝主管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主管正狼吞虎咽的吃东西,她悄声说:“在外面他们可以贿赂npc,外面的npc可以用“剧情需求”的借口让主管放人的!”
“嘶......”江作屿恍然大悟,随后想起骆见疏的脸,又想起骆见疏猜到他有脸盲症时厌恶和嫌弃的嘴脸,他摊手说:“我外面的朋友是新人,另一个熟一点的不知道是不是新人,但却是我的死对头,我大概率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了。”
“啊......”女人想了想,说:“要不然你去讨好主管?实在抱歉,为了我,害得你要被针对......”
江作屿摆摆手:“无妨,在这里只是打扫卫生而已,也挺好的。”说完江作屿闭上眼睛,背靠墙壁休息。
女人见状也不再说话。
而大吃大喝的主管身边忽然来了个带着观音头套的工作人员,对着主管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房间内的人纷纷从四面八方投去目光,空气都凝滞了。
工作人员一般不会到这里来,只要来了,必定是有大事。
知情的人知道,上一次工作人员来,就带走了一个人,那个人不知犯了什么事,后来永远消失了。
众人猜测,那人招惹了这个游戏背后的控制者,所以惨遭杀害。
总之,工作人员来,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工作人员说完,那主管就笑起来。
他只有在抽打虐待的时候会笑。
主管转过身,清了清嗓子,大声问说:“000-A是哪个,过来!”
所有人都互相望着,期待着000-A站出来,可以看一出好戏,还能多休息会儿。
江作屿反应了一下,才睁开眼,他站起身说:“我,怎么了?”
身边的女人最先惊讶了一下,双手捂着嘴,担忧地望着江作屿。
江作屿在那安静的气氛里,听到了细碎的悄声议论。
“我就觉得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果然连高管们都不能容忍,要除了他了。”
“所以说,神仙专收那些无用的人,清理世界,收了好,他还逞英雄呢,把自己逞没了,该。”
江作屿没有看说话的人,他缓步向前走,见主管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又!又......”主管的声音像过山车似得憋着怒火软了下来:“又是您啊,您这边请吧。”
江作屿一皱眉,见主管身边的工作人员弯下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杀人都这么客气了吗?”
身后还有议论声。
江作屿问了一句:“请问要去哪?”
“别问——”主管凶神恶煞的口吻又陡然一转,别扭地柔声说:“别问这么多了呢,去您了就知道了呢。”
江作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身跟着工作人员走了。
原来这间屋子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是全透明的,悬浮在高空的样子,脚下是翻涌的海水,头上的湛蓝的天空,前方隐隐有金光闪烁,他就好像从地上往天上走一样,心跳越来越快。
就在接近金光的地方,工作人员打开了一间左手边的门,又向江作屿做了个请的姿势。
江作屿说了声谢谢,走进门内。
门内是金色大殿,中间放了一张二十人的石桌,四周墙壁雕刻着不同性别身份的菩萨,看上去庄严又宏伟。
江作屿不自觉双手合十,一转头看见大殿最里有个台阶,台阶之上似乎放着一口水晶棺材,他朝台阶走去,上了几步,就看见水晶棺材里躺着一个人。
“在这边。”身后忽然有人说话。
他转过身,见一个身穿西服,头戴礼帽的男人朝他招手。
这身装扮实在眼熟。
他才进剧本时,在骆见疏他母亲的公司看见过,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打扮。
他说了句抱歉,忙跑过去。
戴礼帽的男子神情肃穆,盯着江作屿的脸看,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终于移开眼,说了句:“你这张脸,是妖狐之相,最能迷糊人心。”
江作屿不赞同,甚至觉得对方的脸才是如此,眼睛细长高吊,鼻梁高挺,又生了张薄情寡义的薄唇。
他觉得对方敌意很浓,但行为举止又很客气,他猜测是有人拜托他做一件他不想做的事。
江作屿想起那女人说的,外面的人可以贿赂npc救里面的人。
难道许真鹿救自己了?
“别发呆,跟上。”
江作屿回神,看男人已经走出去一段路了,他小跑了几步跟上。
大殿很大,四周有无数房间,那人用钥匙打开了一间,转身对江作屿说:“先吃饭。”
江作屿抬头,见房间内有一张很大的餐桌,餐桌上放满了食物。
男人见他不动,于是自己先走进去坐下,又指了指身旁座位,示意江作屿。
江作屿实在太饿了,干脆就坐了下去在山珍海味里拿起了一个羊角面包:“谢谢。”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问。
“000-A。”江作屿习惯了说编号,咬了一口面包,见男人安静地看着自己,他才又说:“江作屿。”
男人这才低下头,等江作屿吃完一个面包,他才说:“我姓骆,骆游山。”
江作屿听见这个姓,感觉后背一阵凉,他自我安慰:“姓骆的多了去了,巧合而已。”
这么想着,他又伸手去拿面包。
“如你所想,我是骆见疏的哥哥。”骆游山说道。
江作屿的手顿在半空,终于还是收了回来,他用纸巾擦了擦手,说:“这个面包的恩情,我会还你的。”
骆游山没听出来意思,摆手说:“这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吃,不止今天,往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帮你,作为交换,我想请你也帮我个忙。”
江作屿在那一分钟想了很多。
骆见疏的哥哥可以使官工作人员,甚至压那主管一头,大概率是他们的领导,所以果然骆见疏的身份也不简单,只是既然是这游戏背后的控制者,骆见疏为什么还要参与游戏?
富二代体验生活?
还有,这个游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什么忙?”江作屿问。
他猜想对方大概率得知自己和骆见疏在一个队伍,又是编剧,所以想请他写剧情的时候多照顾一下骆见疏。
看来他们兄弟情深,操心哥哥贪玩弟弟,还让人有点羡慕。
江作屿想起自己那个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哥哥,发起呆来。
神游之时,一句十分违和的话撞进耳里:“我想请你在游戏里杀了骆见疏。”
江作屿猛地抬眼,对上骆游山布满血丝的眼和紧握成拳的双手:“你若成功了,我可以让你代替骆见疏,坐上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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