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祥殿外,禁军黑压压的围了一圈,士兵们脸上缠绕着同天气一样阴郁又燥热的气氛。
殿内,永安城守将、北齐禁军统领陈竞先持剑而立,锐利的双眼紧盯着殿外。陈竞先身后,帝后并肩而立。
寿康宫中则是另一派景象,太后端坐正殿,胸有成竹。二皇子周砥垂手而立,目光晦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公主到”。话音未落,周平已经冲进了启祥殿。
“父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祖母宫里的侍卫怎么敢冲进我宫里抢东西!”周平风风火火地拎着裙边冲进来,毫不客气地在殿内发问。
“参见公主。”见周平毫不知情的样子,陈竞先定了定气,将剑藏到身后,换上一幅生硬的笑容,俯首行礼。
此时的周平已然收起了顽劣的样子,帝后的样子与师傅的表情,让她不自觉的拿起了公主的架势,双手交叠,小步走向了陈竞先。
“师傅,发生什么事了。”周平询问的眼神扫射一圈,问道。
“平儿。”不等陈竞先回答,神色平静的帝王先一步开了口,“父王对不住你,更对不住这天下百姓,让他们平白受害。”说罢,又是一阵沉默。
“回公主,是太后与萧家内外勾结意图谋反,拥立二殿下称帝。”迎着周平疑惑的目光,陈竞先无奈开口。
“朕!只有这么一个皇子!”
桌台上的东西被皇帝衣袖尽数扫落,天子威极,殿内众人皆跪了下去,皇后也向后踉跄两步,跌坐在台阶上。
“这天下早晚是他的,他却一点都等不及,现在就想坐上这皇位!真是朕的好儿子。”
一片寂静中,皇后伸手扯了扯皇帝的衣角,缓缓开口“皇上,不要怪阿砥,要怪就怪臣妾当初没有听娴妃的话留下他,才酿成今日大祸。”
一段对话,周平听的云里雾里。
娴妃在生周砥时难产离世,周平从未见过她,只知这位娴妃娘娘与母后关系匪浅,自己小时候的许多衣服首饰,也都是娴妃提早备下的。当年还是两个小豆丁的周砥和周平,在皇后宫中夜夜听着娴妃的故事入睡,直至周砥六岁,太后以皇后怀孕安胎为由,将周砥带到了寿康宫抚养。
周平虽未见过娴妃,但一直认为娴妃娘娘是极好的人,可娴妃对皇后有过什么嘱托,周平是一点都不知道。
而周砥,作为儿子,对帝后敬爱有加;作为兄长,对周平也关怀备至,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先,她完全想不通,这样好的哥哥怎么会和谋反联系在一起。
周平还深陷回忆之时,外面传来急切的通传声,“陛下!不好了,城门失守,蛮族混在叛军中冲进来了!”
闻言,殿内众人皆变了脸色,皇帝也震惊不已。
本以为只有萧家私养的叛军,永安城守军虽被抽调半数远赴边关,但留下守城的队伍也可抵挡一时,只等外援一到就可将其剿杀,没想到萧家还与南方蛮族勾结,不到一日就攻破了城门,这般速度,皇宫已然岌岌可危。
“回陛下,禁军对上蛮族那样的打法,实在无还手之力,以臣之见,陛下娘娘还是尽快离开为好。”陈竞先眨了眨眼,拱手请求道。
“竞先,国君逃难,必失军心,况且现在,朕早已无法逃脱。”皇帝眸光晦暗不明,说罢转身打开柜子夹缝的暗格,“阿平,你过来。”
周平闻言,起身走到皇帝身边。
“阿平,这是神机营的虎符,如今父皇我已无力回天,但我北齐国绝不可永远落入奸佞手中,只能靠你了,去西关,找杨硕将军,好孩子,快走。”皇帝匆匆将虎符用手帕包好,塞给周平,拍了拍她的手,就决绝的将她推了出去。
周平来不及反应,就被陈竞先带出殿外,最后留在她记忆中的,是父皇母后不舍又无奈的眼神。
“殿下,宫墙西侧年久失修,有不少狗洞,常有宫人偷偷钻出去采买,你从启祥殿后面绕过去,一定能…”
“师傅..”
陈竞先还没说完就被周平打断,周平眨了眨湿润的双眼,小声道“师傅,我怕…父皇母后会死吗,你会死吗,我还能见到你们吗……”
陈竞先闻言,抬手拍了拍公主的头,声音沙哑的说:“殿下,大敌当前义字为先。今日,你便出师了,出门在外,记得师傅教你的功法,定要保护好自己。”
“三队,过来,送殿下出宫。”陈竞先说完,再没有回头看周平一眼,毅然走向殿内。留下周平一人,被三队的队长背起,跑向宫墙。
周平不认识这位队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趴在他背上流泪,手里紧攥着父皇塞的虎符,回忆着父皇母后的样子和师傅掌心的温度,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静静地被带向她的逃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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