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哥的动作顿住了。很久之后，他才转过身看我。
我从未被陆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那眼神里带着探究和审视，又夹杂着些不可置信。他用手指慢慢触碰着我的眉眼，又顺着脸颊落到我唇边。
“唐泽。”他叫我，声音轻不可闻，“你喜欢我。”他露出一个极温柔又骄傲的笑，眼睛里细细碎碎的光，是世间难得的美景。
“嗯，我喜欢你。”我忍不住附和他，握着他的手吻他指节，“那羽哥这次可以说喜欢我吗？”
“才不唔……，”羽哥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我用了些力气咬他唇，半警告半撒娇，“羽哥，不要再拒绝我一次了。”我把他的手放在胸口，“心口疼。”
羽哥手抵在我胸膛上将我推离一些，脸上带了羞恼的红，“知道了，你……别离我这么近。”
我又在他身边蹭一会才放他去洗澡，然后故意在床边摆了个妖娆的动作等他回来。
羽哥显然没想到我厚脸皮到这种程度，然而几天的奔波又加上泡完澡的倦懒让他没有力气再把我揍出去。
我拍拍床榻上空着的地方期待地看着他，他没什么表情的走过来，低声警告我“不许闹”，却把胳膊搭在我腰上。
“晚安，羽哥。”我在心里默念，悄悄去握住羽哥的衣角。
这一觉睡到了黄昏。我饥肠辘辘的醒来时，看到羽哥冷着脸撑着胳膊看我，看见我醒来后薄唇轻启，“松手。”
我眨眨眼，下意识去看。我的手依旧紧握着羽哥的衣角，由于睡姿良好还放在了肚子上，以致于羽哥的圣火纹几乎全然呈现，美色当前，我头脑一热，脱口一句“还挺刺激。”
羽哥不客气拍掉我的手，“起来吃饭。”
我看着他背对着我穿衣服，便走过去抱他的腰，接着故意叽叽歪歪地说话，“羽哥，我好喜欢你。”
羽哥一顿，既而握着我的手腕，转过头似笑非笑，“你是乖乖去吃饭，还是我先揍你一顿再去吃饭？”
我立马露出一个我会乖的笑容，一边乖乖穿衣服一边窃喜，羽哥现在揍我都有预警了。
吃完饭羽哥说想去外面走走，我便陪同他一起。羽哥带我到了一个僻静的山坡上，让我在这里等他一会儿。我便老老实实看着即将落下的日头发呆。他没让我等太久，没一会儿便带着两坛酒过来了，坛上还带着新鲜的泥土。
羽哥坐到我身边将其中一坛酒递给我，说，“给，算是我师兄向你赔罪。”
我接过来，“什么赔罪？”
羽哥仰头喝了喝口酒，声音里染了些笑意，“听说有人主动要求跟我师兄切磋，然后一直在挨打。”
“我还是……”我下意识反驳，想想确实被打的挺惨，便连说话的底气都没了，我小声说，“还是有打回去一拳的。”
“那你这一拳，是为了什么？本来师兄没想伤你，但是你那一拳像是蓄谋已久。”羽哥偏过头，认真的看着我，那张惑人心魄的脸，一半隐在阴影里，另一半沐浴在金灿灿的光里。
我握紧了手里的酒坛，说，“他教你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在感情方面，”我闭上眼吐了口气，“我知道他是好心，但是不能让你乱来。”
“乱来么……”羽哥又饮了一口酒，他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身子依靠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觉得他应该是带着笑意的。
他问我，“唐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喜欢一个经常打你，甚至是做杀手的人？”
“那可有的说了，”我学着羽哥的样子仰头喝酒，没意外的溅了自己一身。
我忍不住想起最开始被打那会儿，笑意渐深，“开始是想着，这个明教跟我过不去，我就换条路线跑商。结果发现这条路线除了被打一顿不会有其他任何风险，”我用手肘碰了碰羽哥，“你猜是谁清理了那条路上劫镖的人？”
羽哥没承认这是他做的事情，耳朵却红了起来。他用手肘回碰了我一下让我继续讲，于是我继续说道，“于是我很想知道他想干什么。后来发现这个喵哥虽然脾气很不好，却又很好逗，逗一句就要生气，偏偏话又特别少。可是他很喜欢见我，累了来见我，受伤了也来见我。”我从未被人这样放在心上过。
我灌了自己几口酒，然后将酒坛放下，“但是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他，最初见他的时候，我想起了我曾经有一个很心动的万花姑娘，在枫华谷遇见的，”我感受着羽哥的背僵醒了起来，他转身看我，“你想起来了？”
“从未忘过，”我凑近他，将额头抵在他额前，认真道，“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心动，只是当初中毒后被强制用了药，忘记了她的脸。”我顿了顿，继续说，“于是我对着每一个来唐家堡的姑娘搭讪，用的是我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结果啊，没等来她，却对一个喵哥哥心动了。”我伸手捏他的脸，“这个喵哥还睡完我就跑了。”
“见一个搭讪一个，”羽哥用手指抵着我的额头，脸上带着笑，气跑了。”
我忍不住将羽哥揽进怀里问他，“那怎么还是回来了？”
羽哥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里带了些入夜的凉，“你不一样的，”他说，“我以为你是跟我、跟师兄是一类人，是冷冰冰的杀人人偶。可你故意失了内力。”
他捧着我的脸仔仔细细地看，“我也好奇，没了内力的人要怎么生活。然后看见你去学做鱼汤给猫吃，结果猫觉得太难吃挠了你一爪子。”
他笑起来，像是想到了猫是怎么一脸你要谋害朕的表情给我一爪子，“但是慢慢的你学会了煲汤，很香。还有你去喂熊猫的时候，一团团的都睡在你旁边……我从未想过，”羽哥认真的说，“杀手也可以活得那么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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