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一个试试!”邵源喊着把他脖子勾下来,梁贞一个没防备,眼神清明过来时,邵源已经把他压在了身下。
“嗯?”梁贞看着他问,“咱俩怎么反过来了。”
“叫。”邵源说,“手劲儿大了不起啊。”
“还真是了不起。”梁贞抓着他又要压下去。
邵源张腿钳住他的腰翻了个身,用自身重力把他压制住,抓着他俩手腕举上去,“就你手劲儿大?”
梁贞轻轻晃了晃手:“啊好痛。”
“挣扎无用。”邵源冷冷地说。
“那什么有用?”梁贞问,“求饶?撒娇?”
“撒一个我听听。”邵源说。
“不会。”梁贞说,“撒泼行不行。”
邵源手上用力了三分。
“哎,”梁贞叫唤起来,“痛。”
邵源盯着他看了几秒,翻身下床了。
梁贞疑惑道:“就放过我啦?”
“今天不宜杀生。”邵源说着跑出去,被子枕头啥也没拿。下楼时差点踩空,梁贞在后面捞住他:“别这么急。”
“知道了。”邵源头也不回,“放开。”
梁贞抱紧了点儿。
邵源像嗝屁了的毛巾一样挂在他手臂上:“你想这样抱我下楼你就抱着吧。”
这个姿势梁贞不受力,抱下去是不可能的,所以梁贞放开了他回去拿被子。
第二天梁贞是被冷醒的。
十一月,有些凉是应该的,但也绝对没到盖了被子也能有那种面前有个双开门大冰箱对着自己放冷气的感觉的程度。
被子。
他把手放在肚子上摸了摸。
衣服。
没有被子。
他转头。某人背对着他,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条黄色的蛹,只露出个黑色的毛茸茸的头在外面。梁贞凑上去,邵源眼睛闭着,被子盖住半张脸,露出一段直挺的鼻梁。
梁贞没忍住靠在床头看了一会儿,手臂搭上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身上拽了拽,让他靠得更近些。
他才看了一会儿就冷得受不了了。
他看着邵源身上的被子有一会儿,裹得真是有够严实的,连个被角都没给他剩,他看着那张熟睡的脸,手就不受控制地伸上去碰了碰,凉的。他轻轻捏起一块肉,在邵源眼睫毛动了动后立刻放手了,翻身下床。
脚一沾地,冷气就顺着腿爬遍全身。
床到衣柜这两步路的距离他也懒得穿鞋了,忍着冷开了衣柜,拿了两件短袖套在身上,又套了条宽松的运动裤,期间听见了布料摩挲的声音。
他一转头,邵源正看着他。
“醒了?”梁贞穿好裤子说。
显然没有。
邵源眼睛压根儿还没对焦在他身上。
“你动我衣服干嘛。”邵源模模糊糊地看到了梁贞在他衣柜里捣鼓。
“冷,借来穿一穿。”梁贞也没什么心虚的,他们在衣服上没什么占有欲,而且梁贞也不是第一次穿邵源的衣服了,有时候他的衣服没干,就来借邵源的,“你还困么,再睡会儿?”
邵源应着闭眼了。
梁贞看了会儿,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往常这个点他已经下楼跑步去了,但是和邵源一起睡的时候特别容易懒虫上身,今天就是这样,明明已经醒了却又想再睡个回笼觉。
他凑到邵源脸前面盯着看了一会儿,声音很轻地问:“邵源?”
邵源皱了皱眉,没应。
“你分我点儿被子呗?”他看着邵源睁开的一条缝问。
邵源没反应。
过了一会儿他好像理解了这句话,脚胡乱踢,手也拱着,合着是他自己也找不到被子的边了,只能乱来。
梁贞很快找到了入口,像条泥鳅一样灵巧地钻进去,他进来的时候带了点儿冷气,邵源又有点儿睁眼的趋势,梁贞贴上去,用身体挤走了冷空气,留下一被子的暖和。
动物都有冬眠的本性,人也不例外,降点儿温就止不住地睡。
被窝里太暖和了。
于是穿了三件衣服两条裤子还抱着一个邵源的梁贞就被热醒了。
他睁开眼,看着窗帘漏在地上的光,醒脑。
现在十点起步。
他起来脱了多余的衣服上楼洗漱,下去的时候发现邵源也在洗漱。
“我吵醒你了?”梁贞推开浴室门问。
“嗯。”邵源看了他一眼说,“不过也不早了。”
“有课么今天。”梁贞问。
“今天周六啊梁贞。”邵源捧了一捧水洗脸,走出来时顺便把剩的一点儿水洒到他脖子上,“睡醒没。”
“哎,”梁贞没躲开,抬手抹掉凉水,“好冷。”
“正好让你清醒清醒。”邵源笑着说。
“我去买早餐。”梁贞说,“吃什么。”
“这个点了,”邵源看了眼钟,十一点,“不吃了。”
“那就出去吃饭吧。”梁贞说,“好饿。”
邵源摸出来两颗糖:“吃点儿,等会儿别饿晕了。”
梁贞笑着接过来:“我不低血糖。”
“嗯。”邵源说,“想吃什么。”
“出去看看再说吧。”梁贞含着糖,嘴里甜腻腻的,他咂咂舌,“我记得新街有家火锅店,凯子说挺好吃的。”
“等会儿带路。”邵源推开他走了出去。
“嗯。穿件外套吧,”梁贞看着他说,“外面风大。”
“也就那样吧。”邵源确实感受到了吭哧吭哧刮脸上的风,竟然是凉的,不过还好,“吹不走我。”
医院门口这条路,最热闹的时候就是早上,光是包子店就有四五家,不过要找正餐,还得再往上走一走,走到新街那边才有。
这条路窄,风更急,邵源眯着眼往前走,突然他脚步一顿,回头:“你跟在我后面干嘛。”
梁贞笑了笑没说话。
“去前面。”邵源说。
“我没穿外套。”梁贞说,“冷。”
“你该。”邵源啧了一声接着往前走,走了没两步就笑着回头,“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
“随便你怎么说。”梁贞笑嘻嘻地贴在后面。
“喂,”邵源说,“别踩我脚。”
“哦。”梁贞应,“对不起。”
三秒后又被踩了一脚。
邵源转头,看着他:“过不过分!”
梁贞抬头。
“给你挡风,”邵源往他肩膀上捶了一下,“还要让你踩?”
“对不起!”梁贞退后了两步说。
“保持这个距离,”邵源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他,“清楚么?再敢踩我一下我就揍扁你。”
“嗯嗯嗯。”梁贞笑着应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让车走的路是修好了,让人走的路却是坑坑洼洼的,整条街就是丘陵夹平原。
前边是一家卖门的店。店门口竖着不少钢管,店里有人,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在玩手机,何晚坐在他旁边,俩人双排呢。
邵源偏着头看店里的光景,眼前有点儿阴影冲着他来了,他没看清那是什么就被猛地一拽,失了重心,往左边倒去,他还没来得及叫呢,响亮的吭啷声先吓了他一跳。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捞起来了,这才没摔下去。
他回头一看,是梁贞,抱着他。
“什么情况?”肥头大耳男老板放下手机站起来,何晚已经冲了出来,弯腰把地上的钢材扶起来了,嘴里还骂着:“你他丫东西怎么放的?”
老板愣了,看向邵源:“你没事吧?”
邵源仔细感受了一下,没觉得有哪里疼,除了被梁贞攥着的手腕,他看上去,还抓着呢。
他摇摇头:“没事儿。”
“还不把你这破铜烂铁搬进去,”何晚看了邵源两眼,确保人还完整后怒气冲冲地说,“等着撞到下一个路人吗?”
“你说谁破铜烂铁呢!”老板不乐意了。
“哎!”邵源示意梁贞放手,走上前去阻止了这场意外的闹剧,“我踢到的钢管,你别怪他。”
何晚深吸了一口气。
“真的,”梁贞说,“我给他作证。”
“刚才反应挺快啊。”邵源说,“我感觉你这作证再晚来一点儿何老板就该揍人了。”
“嗯。”梁贞说,“我也是知道她会揍人才冲上来作证的。”
“她一向这么彪么。”邵源笑了笑说。
“一向这么彪。”梁贞点头,说着微微弯腰,“你也一向这么喜欢投怀送抱么?”
邵源先是被他这含着笑的骚包语气给整得打了个颤,接着转头,说:“我什么时候投怀送抱了?”
“刚刚,”梁贞想了想,“在东江那次也是。昨晚也……”
“我靠?”邵源被他这颠倒黑白的话给逼出了脏话,“明明是你拉的我,讲点道理行不行。”
“那我换一种问法,”梁贞说,“你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时不时就……‘跌进对方的怀抱’么?”
“你这什么话。”邵源没忍住笑了,“别人不会动不动就拉我。你少看点儿玛丽苏小说行不行。”
“行,”梁贞听到了否定的答案有点儿高兴,话锋一转又说,“你抱着还挺舒服的。”
邵源给了他一个眼神。
“我倒是不介意你多跌两回,在我这。”梁贞说。
反正他接得住。
而且感觉确实不错,整个怀抱都被填满。
邵源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怼回去,说一些类似于“想抱我就直说”“为什么前半句要加后面那仨字”的骚话,但这些话适合开玩笑用,他不敢对着梁贞开这样的玩笑,因为不管梁贞说什么他都没有自信能泰然自若地回应。
于是他闭嘴了。
保持安静一直走到火锅店。
“你下午去学校么?”点的菜上来了,梁贞端着盘子,一半倒清汤锅里,一半倒邵源的红汤里,问。
“锦上花么?”邵源关了手机,问。
“对。”梁贞端起一盘豆芽要倒下去。
“我不吃那个。”邵源说,“你别给我倒。”
梁贞收回手,全倒进清汤里。
“我要回广戏。”邵源搅了搅,“我和岑创组队报了个什么羽毛球比赛。据说有奖金,而且还不少。”
“广戏还有这种东西。”梁贞说。
“你这两年过得也太与世隔绝了些吧。”邵源看着他说,“嗯?”
梁贞笑了笑,捞起一勺牛肉:“我的好了,你要不要?”
“倒红汤里面涮涮。”邵源说。
“要我送你过去么。”梁贞反手,几片牛肉dumdum地掉了下去,汤汁溅到手上滚烫滚烫的。
“要。”邵源抽了张纸,“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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