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江越白钻到了左罄的被窝里，他还拉了拉被子，一转头看见左罄正盯着他。
“嗯…你这里有阳台，到时候要是发生什么事了，我也能及时赶过去。”
左罄转了头，没有说话，江越白舒服的躺下去，顺道按了旁边的床头灯。
黑暗里，听着旁边均匀的呼吸声，左罄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抬手捂住眼睛，强制自己闭眼，用力忽略旁边人的声息。
不由得在心里叫苦，前几天在阳台上窜来窜去的人影，已经够让他心烦了，时不时对面还有什么吵架，摔东西的声音，刺激得他都想杀人了，好不容易安静上几天，旁边又来了个人，真是太吵了，吵的人怎么都睡不着。
这里是学区房，相对于其他的老小区，其实夜晚更加倾向于安静，因为这里有很多很多的小孩，家长为了小孩的学习，这里一年到头连装修声都听不到，而且房屋的材料也是非常隔音的，所以左罄才想住在这里。
时间还早，外面灯火通明，江越白好像不喜欢拉窗帘，他更加喜欢亮堂一点的房间。每次他一来，就把所有的窗帘就拉开，现在也是。
转看旁边人，也在枕着胳膊假寐。
“睡不着吗？”
“你在我旁边翻来覆去的叹气，我睡得着才怪。”
“你少胡扯，我哪里叹气了。”
江越白还想怼几句，但是一股若有若无的烟气让他心一紧，连忙起身，跑到窗台，看着左下方窗户里冒出的烟气。
“喂，叶宣，着火了，快打电话。”
“着火了？哪里着火了！我怎么没看到。”
“501，别废话，快叫消防员。”
江越白看烟气很大，可见里面的火势很大，但是没看到火只有烟，应该是主卧的床和柜子先着了，
“救命啊！”一个小女孩从里面跌跌撞撞的跑出来，没几步就倒在地上，艰难的捂着口鼻，好像快坚持不住了。
江越白拿过外套一步跳到601的阳台上，握住壁沿，翻身倒挂在阳台上，左罄看了外面的情况一眼，并没有什么表情，转身回屋了。
手一收力，身体猛地往下掉，抓住时机，再次攀住了壁沿，成功到了下一层的阳台上。
他翻进去探了探女孩的鼻息，很微弱。将衣服围在她身上，尽量隔绝烟气。
身体已经能感受到房间里火势的灼热，紧抱起女孩，他将视线放到旁边的阳台上，
里面的人也注意到了火势，他们拿了几个水盆，刚好也看到了他，脸上一惊，
“你跳过来，我接着你们！”中年男子大喊，旁边站着他的妻子孩子，面容着急。
所幸阳台与阳台之间离的不远，江越白扶着壁沿的手一滑，脚下也开始打滑 “该死！”
这上面被人涂了润滑剂，
“怎么了？”
“把水泼过来，快！”
“哦…好！”泼过来的水浸湿了衣服，江越白拿衣服捂着女孩的口鼻，一时间吸了不少烟气。
看着里面的火势，脸被烤的生疼，呼吸也开始不畅起来，他眼前出现重影。
突然听到了左罄的声音，“江越白，抓住绳子。”
抬头看去，是左罄着急的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抱着孩子，将绳子围在腰上。
感觉到那股生疼火焰离的远了些。
“阿越，阿越，你醒醒！”
耳边的声音很明显，左罄将两人拉进屋子，烟气是向上的，向上抬他们的途中，江越白护着女孩，自己倒是吸了不少。
抬起了两人的下巴和口鼻，依次给两人进行了心肺复苏。
楼下的警鸣声响起，救护车和消防车都到了。
……
江越白在去医院的路上就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左罄，摘下氧气罩，赶忙问道：“那女孩怎么样了？”
“不知道，感觉还好，你也算是拿命护着她了，在另一辆救护车里。”
一旁的医生，接过他手里的氧气罩，“确实，她后来吸入的烟气不多，你救的很及时，大概率就昏迷几天。
不过你醒的倒是蛮早的，还是年轻好啊！”
“我也觉得，”江越白想掏兜里的手机，手里吊着针，而且身上没有力气，不好拿，
“你是想找手机吗？”
“对！”
左罄手在他左右两侧探了探，从右侧拿出手机递给他。
“喂，越哥！”
“别动，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601。”
“我知道，放心，没人轻举妄动。”
左罄看着他镇定的样子，勾了勾唇，“你还真留了一手！”
江越白冲他挤了挤眼，“那是当然！你还真当我是之前那个小孩啊。”
“的确，不好糊弄了！”
“不过说实在的，你真的不怀疑我吗？”
“你喜欢男的吗？”这话让救护车安静了一瞬。看着周围医生怪异的眼神，江越白干笑两声，“我们是警察，讨论嫌疑人呢！”
左罄淡笑着看他，后背靠在后面，双手放在身前，看上去矜贵的紧。“还行吧！”
“你是没听过那录像带的声音，我真不觉得你能忍受那种人。”
“确实不是很能接受。”
“那不就得了。”
江越白深呼一口气浊气，想抽烟了。
路程不远，很快就到了，江越白没什么事，躺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活蹦乱跳了。
两人到了那个女孩的病房门口。
女孩的父母坐在病房外，面容憔悴。眼里血丝密布，化不开的疲惫。
男人看见两人忙迎上来，握了握江越白的手，“谢谢你们，救了我们家瑶瑶。我姓赵，”
江越白眼里突然划过一丝愧疚，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他，或许这场火灾就不会发生。
“不用谢，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说着，他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原来是警察同志啊，那更要谢谢你了！”
“不过，你们为什么把孩子一个人扔在家里？”
赵先生脸上涌现出悔意，“也是没有办法，这个小区的房贷实在是太高了，我们两个不得已都换了工作，每天晚上要到九点才下班。
我每天都给孩子强调过，要注意火电，还有煤气，没想到还是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
一旁的赵太太，眼睛红红的，“真是要谢谢你们，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左罄无声看着这一切，眼里并没有什么波动。而是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既然你每天都跟她强调过，那说明这火，应该不是她不小心造成的。”
“没错，你的阳台上周壁都被涂满了润滑剂，我受不了力跳不到对面的阳台上，才会被困在那里。”
江越白的话让两人白了脸色。“什么？润滑剂！”
“我猜你们平常阳台的门应该是关的，因为这个孩子太小了，你们也害怕她出事。”左罄不慌不忙的开始分析。
赵太太抹去眼泪，“没错，我清楚的记得，早上的时候我把阳台的门锁上了，就害怕她不小心跌下去。”
“那时候孩子应该就躺在床上，烟气把她熏醒了，卧室的门被锁了，她只能跑到阳台上去求救，
瑶瑶应该是被药晕的，并且量把握的很好。”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们瑶瑶。”赵太太忍住泪，害怕的说道。
江越白也出声了，“八成是这样，最近瑶瑶跟什么奇怪的人接触了吗？”
赵先生摇摇头，说道：“自从我们搬到这来，我们老是早出晚归的，确实忽略了瑶瑶的生活，但是她应该不可能跟陌生的人开门，也不可能会吃陌生人的东西。”
“还是多注意孩子身边的人吧！”江越白劝告几句，就和左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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