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阿月回到李宅的那晚，正巧是李家二少结婚的日子。原本阿月是许给李家二少，等进门以后却发现拜堂的人变成了病重的大少爷。大少爷在婚后三天就去世了，阿月也被李家强行配了阴魂，此番阿月归来，定然要报复李家，而李家对此还一无所知。”
苟芸压低声音慢慢讲述，身后灯影摇晃，配合墙上扭曲的人像，让屋内的气氛愈发诡异阴冷，几乎所有人都不自觉放慢呼吸，向火堆靠近。
吴婵搓了搓胳膊：“后面是不是就开始闹鬼？”
“接下来的半个月没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反倒是李家新娶的二奶奶怀孕了，李家上下全沉浸在喜悦之中。但在这之后，离奇的事一件接一件发生。”
“莫非那位二奶奶怀的是鬼胎？”韩莉停下手上动作，摸着下巴猜测。
罗棋盯着手上美甲甲片翻来覆去地看：“游魂要进入孕妇的躯体哪儿有那么容易？她又不是傻子，这么做只会让地府的鬼差们提前发现。”
“那她跑回李家报复，就不会被发现吗？”
“这种女鬼怨气很重，一般的地府鬼差还拿她没办法、很多时候，只有等她怨气小一些才敢抓。你们耐心听吧，反正到最后还是回和李家二少老婆扯上关系。”
何波挑眉轻笑：“听起来你好像知道故事走向是什么样子。”
“那当然，因为这是我……”话还没说完，罗棋的左手突然被吴婵狠狠捏住，两人无声无息对视片刻，她移开视线：“听过不少类似的故事，听了前半段，后面就跟着出来了。”
“呵，别拿我的故事和你那些俗套的想必。”苟芸说这话好似刻意回击她前面的言论。她搓搓手，继续讲：“自李家二少奶奶怀孕，原本风平浪静的李家总是隔几天就发生怪事。一开始还是丢东西这种小事，后面演变成有人失踪，或是有牲畜被不知名的动物咬死。随着二少奶奶生产日期接近，这种事也越来越多。最恐怖的一次，是有人巡夜的发现半夜有丫鬟坐在池塘边，等走近才发现她捧着一个人头正啃得津津有味。”
“啊！”被吓到的吴婵惊叫一声，很快又捂住嘴不让自己出声。
王霁很好奇:“这种事越来越多，李家就不想办法？比如说去找个道士之类？”
“找归找，但没什么作用。后来一位得道高僧路过，进李宅仔细观察许久，只丢下一句等二少奶奶生了孩子就好，便飞速离开。很快，二少奶奶生产的日子便到了，而这天正巧是阿月的生日也是她的祭日。”
故事讲到这里，屋外的雨越来越大，雷声也轰隆隆直响。银白电光映透整间小屋，将屋里每个人的神情都照得清清楚楚。
姚御点燃第二支烟，不经意抬头看到墙上的人像动作好似变了。他拧眉:“……奇怪。”
“怎么了？”柳佑轻声问。
“可能是我看花了。她还在睡？”
“看着睡得很熟。”
“哦。”姚御笑笑，没有点破。
苟芸喝了口吴婵递来的水，准备一股作气讲完剩下的部分:“二少奶奶生产那日，也像今天一样下着瓢泼大雨。可下着下着，雨色倏然变红，就像人的血一样刺目。与此同时，二少奶奶的生产进行得相当不顺，生了快一天都没下来。极痛之下，她握住产婆的手说了句要二少爷进来，便昏死过去。”
“按照那时候的规矩，男人肯定不能进产房。可那种时候，二少爷也顾不上什么了。他冲到产室，只看到满地鲜红，刺鼻的腥味熏得他几乎站不住。但为了孩子，他还是强忍着留了下来。”
“‘二少来的好，一来就看到孩子了。’产婆十分兴奋。正当她要进行下一步作动，一只染血的小手忽然从女人产道一点点伸出，伸到产婆面前时，那手变长着红指甲的苍白女人手。她扭断产婆的脖子，撕开床上女人的身体，缓缓爬向已呆在原地的李二少。”
“爬……爬过去干嘛……”吴婵已经吓得不行，紧紧抓住吴棋的胳膊，动也不敢动。
“等她爬到李二少面前再站起，又变回了那个美丽的新嫁娘。她掀开面上珠帘，露出已腐烂的脸，贴着他的耳朵:‘我回来了’”
“啊啊啊！！”原本熟睡的安茗一下跳起来，“你干嘛讲这么恐怖的东西！”
众人惊讶:“你不是在睡觉？”
“被她的故事吓醒了啦。现在好了，我得去上厕所。”
“我和你一起，刚好我也想去。”王霁起身。
“哪有男人和女人一起上厕所的？还是佑佑你陪我。”
“我去过一次知道在哪。这么黑，你们两个女孩子也不安全。”
“好吧，好吧，可不许偷看。”
“我怎么会做那种事？这么多年朋友，你还不了解我？”
“那就少废话，快走。”安茗自然知道他不是那种人。
两人结伴撑伞走到屋后，她接过王霁递来的露营灯，进入厕所顺利方便完，一转头居然看到和王霁相同的脸。
“好慢。”王霁从另一间厕所出来，等了许久还是不见安茗。他抬手敲了敲旁边厕所的门，但开门的并不是安茗，而是一只毫无血色的男性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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