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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窥秘之痕

时间在极致专注的潜伏中,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拉扯得极为缓慢,每一秒都拥有了黏稠而清晰的质地,如同缓慢滴落的冰冷琥珀。晨光的确在逐渐变得清晰明亮,却丝毫无法穿透并驱散那层顽固笼罩在镜村上空的无形灰翳——那并非自然界的水汽或云雾,更像是由无数绝望与恐惧凝结而成的、沉甸甸的基调,压覆于每一寸屋脊与土地之上,连光线都被染上了一层病态的灰调。空气里那股无处不在的甜腥气息,被逐渐升腾的白日气温微微蒸腾、催化,变得愈发隐约,却也更加无孔不入,它不再是一个突兀的闯入者,而是彻底化作了这片土地顽固的、令人窒息的背景基调,悄然侵入每一次呼吸的循环,附着于感官的最底层,如同一种无声的毒。

颜辞镜如同彻底融入了院墙外侧那片阴影的本质,化为一尊没有生命体征、却蕴含着极致警觉的石雕,静止在那丛生长得过于茂盛、以至于边缘已显蔫败颓唐的灌木之后。他的呼吸频率降至一种近乎休眠的低点,心跳平稳得如同经过最精密仪器的调控,鼓动着恒定而冰冷的节拍。然而,所有外在的感知却如同于寂静中悄然张开的、无限延伸的无形蛛网,提升至最敏锐的巅峰,细致入微地捕捉着院子里每一粒尘埃的无声浮动、光线每一丝最细微的偏移,以及那扇紧闭门扉之后,任何一丝可能泄露而出的、象征着内部活动的微小振动。

村长并未让他等待太久。

约莫一炷香后,那扇门发出了一声因年岁久远而特有的、嘶哑干涩的吱呀声,被人从里面略显迟疑地推开。村长走了出来,身上换了件更便于劳作的、洗得发白且边缘有些磨损的旧衣,手里拎着一把刃口略显黯淡、沾着些许干涸泥点的锄头。他的脸上,那种沉重的心事与焦灼比昨日更加明显刺目,几乎要破开那层他勉强维持的、摇摇欲坠的平静表皮,如同沸腾前不断冒泡的、粘稠而危险的浆液。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目光在颜辞镜昨日离去的方向刻意停留、审视了片刻,眉心紧蹙成一个深刻的川字,在确认视野内空无一人后,才像是稍稍松懈了一根紧绷的弦,旋即却又立刻被更深的、几乎要淹没他的焦虑所攫住,步履匆匆地朝着与镜湖相反的方向、村庄另一侧那片荒芜的田埂走去,身影很快被几间歪斜破败的屋舍阴影所吞噬,消失于视野的尽头。

他离开了。但那背影里透出的匆忙与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紧绷感,绝非全然源于对寻常农活的急切。

颜辞镜又在一片令人屏息的死寂中静待了片刻,感知的弦依旧紧绷如满弓,确认村长没有去而复返的任何迹象,周遭也再无其他村民靠近的声息——这个村庄的白日,依旧缺乏应有的、鲜活的人气,仿佛所有生灵都刻意蜷缩于某种无形的、令人不安的屏障之后,集体噤声。

时机已然成熟。

他如同脱离阴影本体的一道精粹暗影,悄无声息地滑入那片荒芜的、几乎不见生机的院落,脚步落在略显泥泞的地面上,如同羽毛拂过,没有发出丝毫足以惊动这片凝固死寂的声响。他没有选择从正门进入——那过于直接,也过于冒险,极易留下痕迹。而是敏捷地绕到房屋侧面,目光如同精准的锁链,瞬间便锁定了一扇半开着用以透气的、相对不起眼的小窗——那是厨房的位置。

窗口不大,但对于他清瘦而修长的身形而言,恰好足够通过。他单手在窗沿上轻轻一撑,身体的动作轻盈流畅得如同无声流淌的暗河,每一束肌肉都协调发力,展现出惊人的控制力,瞬息之间便已如同鬼魅般置身于屋内略显阴凉、混杂着复杂气味的空气中。

厨房里还残留着早餐时简单的粥米清寡气味,微弱地混杂着柴火灰烬的余味与冷灶台的空旷感。而那股无处不在的甜腥,在这里似乎找到了一个强烈的源头,愈发清晰地从角落那些积着陈油的瓦罐、墙壁深色的缝隙中渗透出来,浓郁得几乎形成一种可视的氤氲。他并未在此停留,如同经过精密计算的箭矢,迅速穿过狭窄的门洞,进入同样被清冷白日光线所充斥的厅堂。

白日的厅堂比夜间更显出一种被时光彻底遗弃后的破旧与深入骨髓的冷清。几缕稀薄得可怜的光线从门板的缝隙与窗纸的破洞处无力地透入,如同垂死者的呼吸,勉强照亮空气中无数悬浮翻滚、进行着永无止境无声舞蹈的细微尘埃。那面挂在正墙上的旧铜镜,在日光的照射下更显斑驳古旧,镜面模糊不清,覆盖着厚厚的、仿佛几个世纪未曾拂去的尘埃,映出的人影扭曲变形,边缘泛着陈旧的、不祥的黄晕,带着一种沉静的、仿佛在蛰伏等待的诡异感。

颜辞镜的目光在那铜镜上短暂停留一瞬,冰冷的评估与警惕如同寒光一闪而过,但他并未立刻上前进行检查。他的首要目标,始终明确而坚定,如同夜空中最清晰的星轨——那间囚禁着未知人物的屋子,那里埋藏着通往核心真相的钥匙。

他再次来到那扇紧闭的、仿佛彻底隔绝了另一个绝望世界的房门外。侧耳,将听觉聚焦至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里面依旧只有那断断续续的、毫无逻辑可循的无意识呓语,以及布料与硬物之间持续摩擦产生的、令人牙酸的窸窣声,比夜间似乎平缓了一些,但那股浸透骨髓的绝望与痛苦的气息,并未因此而减少分毫,反而在死寂的白日里,更添一分令人心悸的、无处遁形的沉闷。

门被一把样式老旧、铜体表面布满深绿色氧化斑点的铜锁,从外面牢牢锁住,如同封印着一个禁忌。

颜辞镜眼神微凝,锐利如冰锥的光芒在眼底一闪而逝。他伸出手指,极轻地触碰了一下那冰冷坚硬的锁身,金属特有的凉意瞬间透过指尖传来,直抵神经末梢。锁具本身结构并不精密,是那种乡村常见的、依靠简单簧片结构的老式挂锁。他需要一件合适的、不会引起怀疑的工具。

他退回空旷得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回声的厅堂,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而有序地扫视过每一个可能藏匿工具的角落,最终精准地落定于壁炉旁——那里散放着几件用来拨弄柴火的、被熏得发黑的工具,其中一根细长且前端略带弯钩的铁钎映入眼帘。他无声地将其拿起,冰冷的金属触感立刻贴合掌心,旋即毫不犹豫地返回那扇门前。

他没有选择任何形式的暴力破坏,那会留下无可辩驳的、过于明显的闯入痕迹,无异于自曝。他沉稳地蹲下身,将铁钎尖端那打磨得相对光滑的前端,极其小心地、试探性地探入锁孔内部,指尖通过金属传递来的每一丝最细微的振动,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内部机括的结构与阻力变化。这不是他经年累月训练中主要掌握的技能,但基于对简单机械结构的深刻理解,以及远超常人的、近乎恐怖的耐心与对身体肌肉的精准控制力,他进行着冷静的尝试与调整。

时间在极致专注的寂静中,再次被无声地拉长、扭曲。屋内那含混断续的呓语声,成了此刻唯一的、令人心神不宁的邪恶背景音,仿佛某种不祥的倒计时,敲击在意识的鼓膜上。

咔。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呼吸声所掩盖的机括弹动声,清脆地响起,如同寂静中一颗冰粒碎裂。锁舌应声滑开。

颜辞镜没有丝毫迟疑,动作轻柔至极地取下那具已然失效的铜锁,小心翼翼地避免了任何可能产生的金属碰撞声响。他于门前静立一瞬,如同进行着最后的确认与心理准备,随后深吸一口那门缝中逸散出的、愈发浓烈甜腥的浑浊空气,推开了一道仅容他侧身通过的狭窄缝隙。

房间比他所暂居的那一间更为狭小、昏暗,唯一的光源来自一扇糊得极为严实的高窗,透入的光线被极力压缩,微弱得仅能勉强勾勒出室内轮廓的模糊边缘,仿佛吝啬于施舍一丝光明。空气混浊不堪,几乎凝滞不动,其中混杂的甜腥味、某种难以辨明的草药苦涩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生命急剧衰败和长久封闭后产生的腐朽气息,浓烈得几乎化为令人窒息的实体,沉重地压在喉头,令人胃袋隐隐翻涌不适。

一张简单的木床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壁放置,仿佛本身就是墙壁的延伸。床上,躺着一个被浓重阴影与无边痛苦彻底吞噬的人形。

那是一位老人,枯瘦得几乎已然脱相,只剩下一把勉强由骨架支撑的、正在加速崩坏的形骸,深褐色的皮肤松弛异常地包裹着嶙峋的骨头,布满了大小不一的、颜色更深的老年斑。他的双眼浑浊无神地圆睁着,空洞地望向低矮的、布满蛛网的屋顶,干裂的嘴唇在不自主地微微开合,那些破碎得难以连接、丧失所有逻辑的音节便从中无力地逸散出来。他的脚踝处,清晰地缠绕着数圈泛黄、甚至有些污浊的布条,布条之下,隐约透出一种冷硬金属的质感与轮廓——那并非传统的镣铐,而更像是一种……特制的、用于限制特定动作的束具,将他的双脚并拢束缚在一起,既限制了他的大幅行动能力,却又并非意图进行完全的囚禁,透着一种古怪的、充满矛盾与疑点的目的性。

最引人注目的,绝非那束缚本身,而是老人布满深邃褶皱的额头、干瘪塌陷的胸口、以及瘦得真正皮包骨的手腕之上,都用某种深近似墨黑、仿佛由陈年血液与某种未知矿物粉末混合而成的诡异颜料,绘制着奇异的、扭曲的、充满亵渎感的符号。这些符号的图案复杂而邪异,带着一种扑面而来的、古老而蛮荒的恶意气息,颜辞镜庞大的记忆库中从未有过类似记载,却本能地激起意识深处最强烈的警惕与生理性不适。

而在床边的泥地上,放着一个粗糙的、边缘有缺口的陶碗,碗底残留着些许深色的、极其粘稠的药渣,正散发出那股浓烈的、将极致苦涩与甜腥强行糅合在一起的怪异味道,这气味的源头于此地找到了它最强的、令人作呕的锚点。

颜辞镜的目光如同冰凉的探针,冷静至极地扫过这一切,将每一个细节一一束缚的方式、符文的形态、药物的存在一一无一遗漏地刻入脑海进行分析、关联。这绝非普通的疾病看护或单纯的精神失常者的囚禁。这更像是一种镇压,一种 preparation,为某个黑暗的、未曾言明的恐怖仪式所做的准备,充斥着非人的冷酷。

他的视线最终如同被无形之力牵引,落定于床铺正对面的那面墙壁之上。

那里没有悬挂任何常见的物件,但墙壁本身……被人用同一种深黑近墨的颜料,绘制了一个巨大的、结构更加复杂诡异、令人望之心悸窒息的符号阵列,它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的所有可用空间,仿佛一个通往深渊的窗口。阵列的核心中央,是一个极度扭曲的、仿佛由无数只空洞眼睛强行重叠挤压而成的恐怖图案,它正毫不偏移地、永恒地“注视”着床上被束缚的老人。

仿佛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某种冰冷的、非人的监视与精神侵蚀。

一股清晰的寒意,难以自控地顺着颜辞镜的脊椎悄然爬升,如同冰冷的蛇。这不是寻常的乡村愚昧或简单的疯癫。某种超出常规认知的、黑暗而系统化的事物正在此地进行。

他果断退后一步,准备即刻离开。过多的停留会指数级增加暴露的风险,此地不宜久留。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敏锐地掠过床板之下的那片浓重阴影区域,瞥见那里似乎被动地塞着某种与周围环境并不完全相容的物体。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再次蹲下身,手臂探入床底那片冰冷积尘的阴影里,指尖精准地触碰到了一个硬质、表面粗糙的物体。他将其轻轻拖出——是一个陈旧不堪、边角已被磨损得圆滑的小木箱,箱体上没有锁具,只有一个简单的、锈迹斑斑的金属搭扣。

掀开箱盖。里面盛放的并非什么直观恐怖的诡异之物,而是一些零散的、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日常物品:几枚边缘已被磨损得失去棱角的旧钱币,一个颜色褪尽、编法奇特精巧的草编小环,几张泛黄脆弱的、写着模糊不清字迹的纸片,还有……

一本薄薄的、用某种未知动物皮鞣制后粗糙缝合装订而成的小册子。

颜辞镜拿起那本册子。皮质的封面没有任何字样,触手是一种异常冰凉滑腻的质感,仿佛触摸着某种冷血生物的皮肤,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生命力。他快速而无声地翻开。

里面的字迹,是用同一种深黑近墨的颜料书写,笔画扭曲异常,时而呈现出一种压抑的、竭尽全力的工整,时而又彻底陷入狂乱的、无法控制的潦草,仿佛书写者的精神处于极端不稳定、甚至分裂的状态之下。所记录的内容更是支离破碎,语句残缺,如同梦魇中的呓语,其间夹杂着大量那种诡异符号的随手勾勒与涂鸦。

【……祭祀不得中断……湖需餍足……否则……皆反噬……】

【……镜映非虚,影噬其真……畏惧注视……永夜将至……】

【……符文已绘,三日……等待转化……或湮灭……无他路……】

【……罪……皆为延续……薪火需燃……】

【……祂将至……自镜中……自水中……皆祂之域……】

破碎的短语,癫狂颤抖的笔迹,拼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黑暗信息。祭祀、镜影、转化、湮灭、祂……这像是一本关于某个持续进行的、恐怖仪式的混乱记录,或者是一个彻底陷入疯狂与绝望之人的最后日记,每一笔每一划都浸透着令人窒息的恐惧。

颜辞镜以惊人的速度浏览着,如同扫描仪般将每一个关键的字眼与符号组合强行刻入记忆深处。他没有时间细读,更没有条件将其带走——那会立刻惊动村长。他将册子原样放回,将木箱精准地推回床底原有的位置,并用指尖细致地拂过地面,抹去自己留下的所有细微痕迹,包括那不易察觉的拖拽轨迹。

他迅速退出房间,反手将门轻声带拢,重新将那把铜锁仔细锁好,并确保其外观状态、角度与之前毫无二致,仿佛从未被触动过。他将那根铁钎在厨房原处放回,角度与位置都经过刻意还原,不露出一丝破绽。

现在,最后的目标清晰浮现,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性——那面始终悬挂于厅堂、透着深沉不祥的旧铜镜。

他行走于死寂的屋内,步伐依旧无声,如同滑过地面的幽灵,再次来到那面铜镜之前。镜面积满了厚实的灰尘,映出的影像模糊而扭曲,如同另一个维度扭曲世界的可笑倒影。他伸出手指,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拂开镜面中央区域的灰尘,动作小心,避免扬起过多尘埃。

就在灰尘被擦去,镜面陡然变得清晰一些的那一个瞬间——

镜中的影像,似乎极其短暂地滞涩了一下。

并非他的倒影动作产生延迟,而是那倒影本身,在那一刹那,嘴角似乎极其诡异、极其不符合物理规律地向上挑动了一下,勾勒出一个绝非颜辞镜本人所能做出的、浸透着冰冷恶意的微笑!

速度快得如同幻觉,眨眼即逝,甚至让人怀疑是否是光线偶然的玩笑或视觉暂留的欺骗。镜面旋即恢复平静,映出的依旧是他那张清冷而毫无表情的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神经极度紧绷下产生的错觉。

但颜辞镜的所有动作瞬间顿住。他的目光骤然锐利得如同淬冰的刀锋,紧紧锁定着镜中的自己,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没有任何恐惧的情绪泛起,只有一种极致的、高度集中的冷静与分析欲在熊熊燃烧,如同被点燃的冰焰。

不是幻觉。

那瞬间掠过镜面的冰冷恶意,虽然短暂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其带来的感知冲击却真实不虚,如同冰针刺入神经末梢,留下了清晰的寒痕。

这面镜子,绝对有问题。

他立刻开始仔细检查铜镜那老旧斑驳的边框,木质,布满岁月刻下的深浅划痕,肉眼看去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但他尝试着用力,试图将镜子从墙上取下时,却发现它被某种内部结构固定得很死,纹丝不动,似乎后面紧密地连接着什么,而非简单地悬挂。

他修长的手指沿着边框每一寸木质纹理细细摸索,感知着最细微的触感差异与可能的空隙。终于,在右下角的边缘深处,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极细微的、几乎与老旧木纹彻底融为一体的微小凸起。他没有犹豫,指腹施加压力,按了下去。

咔。

一声轻涩的机括响动从墙壁内部沉闷地传来,仿佛某个沉睡已久的机关被骤然唤醒。紧接着,旁边那面原本看起来严丝合缝、毫无破绽的墙壁,竟然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了一道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露出了一个幽暗的、向下方的黑暗深处延伸而去的石制阶梯入口!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陈旧的、仿佛沉淀了数十年的甜腥气息,混合着浓重的尘土味和某种令人头晕目眩的劣质焚香味,如同被禁锢已久的恶灵,从洞口猛然扑出,扑面而来,几乎要化为有形的触手。

秘道。

颜辞镜的眼神彻底沉静下来,所有光芒内敛,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映不出丝毫波澜,唯有最深的警惕在无声沸腾。

村长家的秘密,远比他最初所推测的,要深邃和黑暗得多。这已不仅仅是囚禁,而是通向更深处未知的通道。

他没有立刻贸然进入,而是侧耳,将全部的听觉专注力投向洞口下方的黑暗,凝神倾听其内可能存在的任何细微动静,同时,他的一部分感知依旧如同雷达般扫描着屋外院落的声响,警惕着村长的任何可能折返。在双重确认内外暂时皆处于安全状态后,他不再有任何犹豫,身形一侧,如同滑入水面的游鱼,无声地没入那道狭窄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缝隙。

身后的墙壁,在他进入之后,仿佛拥有自主生命般,悄无声息地、严丝合缝地重新合拢。

最后的光线被彻底切断。

绝对的黑暗,混合着那浓郁到令人作呕的复杂气味,将他彻底吞没。他的脚步落在向下延伸的石阶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只有心跳在绝对的寂静中,敲击着通往未知的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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