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超市回来以后,沈聿秋就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鹤知夜盯着房门看了一会,拆开薯片看起电视。
世界观崩塌这种事,谁也帮不上忙,只能他自己消化。
而房间里,世界观摇摇欲坠的沈聿秋正在反复观看自己之前看的那一本灵异小说。
“不会的……”沈聿秋使劲摇头,试图把那些想法从脑子里晃出去。
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只会在心里不断的生根发芽。
沈聿秋盯着电脑屏幕看了许久,纠结万分,还是点开了“歹与分”的微博。
【讨厌夏天】:作者大大,你是怎么写出这本灵异小说的啊?是……曾经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吗?
歹与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回复得还挺快。
【歹与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之前做过一个很离谱的梦……
歹与分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沈聿秋开头还觉得很玄乎,但听着听着,总觉得不太对劲。
【讨厌夏天】:这不是你小说里的情节吗?
【歹与分】:嗐,这不是卡文了,顺顺故事情节吗?
【讨厌夏天】:……
【讨厌夏天】:谢谢,好人卡文108次。
【歹与分】:???
【歹与分】:哇你好恶毒!!
【歹与分】:不喜欢这个故事吗?我还有另一个梦呢……
沈聿秋关闭了和他的聊天对话,捏捏眉心,觉得自己也真是有病。
“想那么多干嘛。”他往后一瘫,“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我这种普通人,世界乱套我睡觉。”
更何况有鹤知夜在。
沈聿秋抱着被子滚了一圈,虽然这人有时候挺不做人的,但却给沈聿秋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昨晚睡得并不好,今早又经历了一番惊吓,沈聿秋抱着被子,没一会脑袋就开始昏沉。
在即将进入梦乡的前一刻,他恍惚间听到一阵模糊的电流声。
“滋——”
【信号连接中——】
【信号连接成功,正在读取数据——】
一群人围着块虚拟屏,神情庄重得仿佛在探讨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
“那天的异动很不正常。”一个长着络腮胡的男人说:“我怀疑是里世界那群人搞的鬼。”
“怎么可能。”另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反驳,“里世界的人应付迷雾就已经很难了,怎么可能在我们这搞出异动。”
更何况,那道封印并没有松动。
一群人各执己见,喋喋不休。
一时间,房间里宛如菜市场,嘈杂得厉害。
“组长。”眼镜男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你觉得呢?”
被称作“组长”的男人正襟危坐,听见这话,朝他们看了过去,“吵完了?”
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组长换了个姿势,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我们已经和里世界断联很久了。”
最后一批联络者于七年前逝世,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探听到里世界的消息。
“表世界的和平已经维持了很多年,不管是迷雾还是封印,都没有过松动。”组长缓缓开口,“但,这不代表里世界没有动作。”
那些人觊觎他们的和平,也痛恨他们的和平。
在七年前,就一直试图打破那层封印,来到他们的世界。
但,一直没有成功。
“这一次的波动,很难不排除他们的嫌疑。”
“可……”眼镜男皱眉,“他们要怎么在不打破封印的前提下,来到我们的世界?”
此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组长一时半会也给不出答案,但他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思索片刻,他谨慎开口,“那个男人看上去危险性很高,在没摸清楚他是敌是友的前提下,尽量不要与他为敌。”
表世界的和平已经维持了这么多年,他不想因此揭开那层面纱。
“继续观测他,一旦发现不对劲,立刻汇报。”
……
鹤知夜有些累了。
他看着自己面前满满一摞的“零食山”,难得对吃失去了兴趣——
当然只是暂时失去了兴趣。
“小镜子?”鹤知夜一个人有些无聊,“你醒了吗?”
回答他的,是一阵寂静。
鹤知夜瘪瘪嘴,“原来小镜子不是小狗,而是小猪啊。”
说起来,他还没见过真正的猪呢。
他的世界只有血腥与杀戮,容不下除人类以外的任何生灵。
不论是小狗还是小猪,他都只通过镜子见到过。
“看来得让小镜子把去动物园提上日程。”鹤知夜摸摸下巴,正准备找点其他乐子,忽然听到了一阵非常有律动的音乐。
他瞬间被吸引,循声看去。
只见楼下的那个小广场上,聚集了许多大爷大妈。
他们一个个精神饱满,队列整齐,看上去像是要大干一场。
鹤知夜更好奇了,他思索片刻,留下了一张“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然后飞速下楼。
“你们这是在干嘛啊?”鹤知夜抓了把瓜子,看着那些大爷大妈整齐划一的动作,眸子里的好奇藏都藏不住,“这是什么神秘的仪式吗?”
“呦,小伙子没跳过广场舞吧?”大爷拿着把蒲扇,笑呵呵说:“我们这些老东西跟不上时代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能冲什么浪,只能用这些东西打发时间。”
鹤知夜无视了大爷的伤春悲秋,“广场舞?那是什么东西。”
大爷瞪大眼睛,盯着他看了许久,“现在还有不知道广场舞的?你该不会是外国人吧?”
鹤知夜知道外国人,他思索了一下,认真开口,“我大概是外星人。”
“哈哈哈哈,小伙子真会开玩笑。”大爷手里的蒲扇摇啊摇,笑意盈盈,“要不,你和我们一起跳?也算是锻炼身体了。”
“好呀。”鹤知夜瞬间抛弃了手里的瓜子。
他伸手,将自己那长长的头发扎起,十分丝滑地融入了广场舞大军。
一开始他的动作还有些僵硬,后来得到了一位热心大妈的指导,舞姿突飞猛进,隐隐有称霸广场舞的趋势。
音乐动次打次,节奏感越来越强。
沈聿秋的梦里也出现了节拍,梦中的自己渐渐发现不对劲,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沈聿秋坐起来,呆呆盯着衣柜看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似乎是印证他这句话,身体有种说不出的酸软感。
下床时,差点两腿一软摔在地上。
“靠……”沈聿秋低骂了一句,摇摇晃晃走出卧室,“鹤知夜?”
他睡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鹤知夜吃饭没。
“鹤知夜?”
没有人回应他。
沈聿秋生出种不详的预感,加快了脚步。只是他的腿属实不听使唤,这么一走,像只还没驯服下肢的鸭子。
心酸中带着一丝搞笑。
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桌只剩包装袋的零食山。
沈聿秋按开灯,瞧见了鹤知夜遗留的纸条。
那股不详的预感愈发浓烈,尤其是他看清纸条上的字时。
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晕死过去,
“上一次出去探索世界,就探到了派出所里……”沈聿秋捏着纸条的手微微颤抖,“这次他不会给我闯出一个惊天大祸吧?!”
沈聿秋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倾家荡产也救不出鹤知夜的画面,连鞋都来不及换,匆匆忙忙下了楼。
此刻,鹤知夜还沉浸在广场舞的艺术中。
“小伙子是新搬来的吧?”
旁边的大妈很是热情,“多大年纪了?在做什么工作啊?”
鹤知夜没怎么搭理她,但大妈也不太需要他搭理。
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话。
“小伙子,阿姨在城西有三套房,城东也有两套,家里还有两个商铺。”大妈继续开口,“我家那女儿就喜欢你这种的……”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鹤知夜在听见最后几个字时,终于朝她投去了目光。
“家里的厨师是从米其林挖过来的?”
他看狗血电视剧的时候看到过霸总带着贫穷小白花去米其林餐厅吃饭的情节,并且产生了浓重的好奇。
但是沈聿秋说那地方又贵又不好吃,给鹤知夜一票否决了。
“对啊。”大妈笑眯眯道:“怎么样啊小伙子,要不要和阿姨走?”
这模样像极了诱骗无知少女。
鹤知夜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看得大妈心里都有些发虚了,正想解释些什么,他又忽然笑了一声,继续露出那副天真的模样,“好呀。”
大妈松了口气,拍着胸口缓了缓。
差点她就顶不住压力,要把女儿残疾毁容的事讲出来了。
“你去哪?”沈聿秋一下楼就看见鹤知夜乖乖跟在大妈身后走的模样,“鹤知夜!你给我站住!”
他生怕晚一步鹤知夜就跟人跑了,一路狂奔,拖鞋还差点掉了,“你要去哪?”
鹤知夜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模样,很想笑,于是也就笑了,“小镜子,你这模样好滑稽啊。”
沈聿秋没空和他扯这些,抓着鹤知夜的手腕,又重复了一遍,“你要去哪?”
这人到底是哪来这么重的好奇心?
沈聿秋抿唇,想着自己以后睡觉前,还得先把鹤知夜锁着。
“这个阿姨说她家厨师是从米其林挖过去的,邀请我去她家体验。”鹤知夜十分自然忽略了阿姨女儿的事,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没在意。
沈聿秋目光落在了那个阿姨身上,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他认识这个阿姨,是住他隔壁楼的邻居。
阿姨的丈夫很多年前意外去世了,唯一的女儿也在几年前遭遇了一场火灾,全身大面积烧伤。
“阿姨,我知道你想给依依姐找个伴,但路边的男人真的不能随便捡。”沈聿秋将鹤知夜拉到身后,“他这有点问题,恐怕会加重依依姐的病情。”
鹤知夜看着沈聿秋当面造谣,眸色微暗。他抬手搂着沈聿秋的脖颈,脸上露出几分不真切的笑,“小镜子,你说谁脑子有问题呢?”
脖颈处传来阵轻微窒息感,沈聿秋咽咽口水,“阿姨你看吧,他还有暴力倾向,绝对不可以!”
阿姨没说话,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了好一阵,最后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
她晃着脑袋走远了,“原来你俩是一对啊,把我这老太婆当你们play的一环呢……”
“不是!”沈聿秋瞪大眼睛,“阿姨你平时少上点网啊!”
沈聿秋还想追上去解释,但鹤知夜搂着他脖颈的手纹丝不动。
“完了。”沈聿秋面如死灰,“明天整个小区都要传我是gay了。”
“gay是什么?”鹤知夜好奇发问。
沈聿秋不知作何解释,只能垮着脸说:“我以后要是找不着对象了,都得赖你?”
“对象?”这个词鹤知夜倒是知道是什么意思,“你还想找对象?”
他眯了眯眼,微微用力将沈聿秋的脑袋掰过来,“小狗怎么可以背着主人去找小母狗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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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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