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川拉着他走到另外两个人面前,开始给他介绍:“这两位姑娘是江叔的徒弟,到时会和我们一起外出。”
那位青衣姑娘斯斯文文行了一礼:“江落,落花溅流水的落。”
谢仰忙回了一礼:“谢迟。”
刚才因为距离太远,所以谢仰没能看清她和她身边那位姑娘的脸,此时近距离接触到了,他忍不住有些惊讶,果然是女主,气质都这么优雅。
江落本身就生的白净好看,此时身着柳青色素雅长裙,更映得她乌发墨眸,肤白胜雪,一双柳叶眼里带着浅笑,红唇不点朱亦赤,细眉不描亦相宜,天生的美人胚子。
但她旁边的姑娘完全没有被压下去,她穿着亮色的利落劲装,漂亮的桃花眼潋滟灵动,眉间还带着少女特有的狡黠,听到谢仰的话,她挑眉,一脸恍然:“哦~,你就是那个在宫里养了很多鸡的人啊。”
谢仰:“?”
传那么开了吗?
那姑娘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叫苏皎,星河渺远,明月皎皎的皎。”
谢仰愣住了:“小统,这个就是你说的恶毒女配吗?”
小统似乎也不太相信面前这个自信爽朗的姑娘会是一个恶毒反派,语气有些迟疑:“应该,也许,大概,是吧?”
谢仰看着她弯起的漂亮眉眼,还有女主看向她时带着的无奈笑意,甚至有些怀疑系统了:“你别搞错了啊。”
小统:“?我是这种统吗?”
后面他也没再纠结这些,兴冲冲带着俩姑娘去看他养的鸡了,苏皎见了他如同见了老乡般,颇为羡慕的看着他硕大的,油光水亮的公鸡:“你是怎么养的啊?我之前在清宁山也养过几次鸡和鸭子,哦,还有两只兔子,但是都死了。”
一边的江落嘴角抽了抽,一天喂八次,都拦着她了还要偷偷溜过去喂,不死也得撑死啊。
一边的谢仰还不知情况的拍拍胸脯和她保证:“这样吧,我给你写个方法,你回去之后照着我的方法来,不出半年,包你能成为富甲一方的养鸡场老板,当然,兔子也可以。。”
于是,一整个下午,两个人就应该怎么养鸡这个问题展开了热烈讨论,甚至连帮谢仰喂鸡的那几个宫女都加入了。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他睡饱了以后,才刚得知他要跟着谢川一起走的王后召见了他,看着老老实实揣着手进来的谢仰,她不免好笑:“过来吧。”
谢仰磨磨蹭蹭的挪过去,其实对其他人的看法他都没什么所谓,顶多撒撒娇,威胁两下就好了,但是王后是真不行,或许是因为入戏太深,他是真的有真心把她当成过自己的母亲,所以谢仰实在没办法让她伤心:“您不生气吗?”
王后笑着摇头,拉着他在身边坐下:“都这么大人了,头发也不好好梳。”
说完,她让人拿了木梳过来,柔和的将他原本凌乱的长发束好,在看向他时,她的眼里还带着几分不舍:"我的好孩子长大了。"
谢仰笑着拽她的衣袖:“可是母后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啊。”
殿中很安静,伺候的人已经被屏退了,只有他们母子二人待在里面话家常,王后眼尾染着淡淡的红,她看着谢仰,语气里带着几分让人难过的平和:"你答应母后,要平安回来,好吗?"
谢仰温顺的点头:“好好好,我保证,我和王兄都会平安回来的。”
王后浅笑着,眼底满是慈爱:“不要忘记你的名字。”
谢仰有些不解:“什么?”
看着他的样子,王后也只是好笑的点了点他的额头:“母后要你记住,川琅西境是你的家,无论你走的再远,背负了再多秘密和责任,也永远都不要忘记回家。”
谢仰就这么望着她,她的眼睛里好像永远都带着几分他看不懂的情绪,有时候看的久了,还会连带着谢仰的心脏一起发闷,一起难过:“好。”
他笑着伸出小拇指:“我会回来的,母亲,我们拉钩啊。”
殿里沉香袅袅,夕阳透过大开的窗户打在他们身上,他们的影子被无限拉长,最后倒映在空旷的宫殿,影子里,王后耐心而又温柔的伸手,和谢仰拉起了勾。
后来的那几天谢仰几乎天天会来看王后,时间就这样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着,最后还是到了分开的时候,要离开川琅的那一天,王后来送他们了,她先是给了谢仰一个玉佩,然后又仔细叮嘱了他们几个一番:“小迟,在外面一定要听你兄长的话,可不能像在川琅一样胡闹了,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要莽撞,能离远点就离远点,你没有习过武,不能傻傻冲上去,川儿,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问题就传信回来告诉你父王,皎皎和小落是姑娘,有很多地方不太方便和你们一起,你们两个尽量照顾好她们,尤其是你,小迟,不准欺负她们。”
谢仰冤枉:“我没有啊,我不会。”
王后没理他,又叮嘱了好一会才放他们离开,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她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在下人的搀扶下慢慢回去了:“一定都要平安回来啊。”
谢仰随着其他三人纵马而去,马蹄间扬起一片尘埃,蓦然间,他回首,望着渐渐远去的繁华城都,有些突兀的笑了:遥远的川琅古国啊,今日,我骑着你的烈马,带着你的美酒,你的儿郎走了,那么,我便在这滚滚尘世间祝你一次,愿你今后国都繁盛太平,儿郎绵延不绝。
刚出发时,谢仰整个人兴奋的跟个猴一样,一直上蹿下跳,路过某地休整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我决定了,我要先改个名字,你们呢你们呢?”
江落不太理解他的行为:“为什么要改名字啊?”
谢仰嘿嘿一笑:“江落姐,这你就不懂了吧,话本里面那些天下无敌的剑客都是用的代号。”
江落不理解,但尊重:“嗯,你高兴就好。”
他兴冲冲的跑去找了谢川,见他也没有改名字的想法,又去找和他趣味相投的苏皎了:“苏皎,有没有改个名字的打算?”
苏皎毫不犹豫回绝了他:“没有。”
谢仰不可思议:“为什么啊?”
苏皎笑眯眯看着他:“万一以后我成名了,名字传回清宁山去了呢?这样师父听见我的名号肯定会吓一跳的。”
闻言,谢仰比了一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苏皎谦虚:“一般一般啦。”
不过她还是有些好奇:“所以你想改什么名字啊?”
闻言,其他两个人也凑过来了,谢仰苦思冥想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用自己的本名:“那就叫谢仰吧,高山仰止的仰,各位以后在外面都不要叫我谢迟啊。”
小统不理解:“我还以为你会取一个酷炫中二一点的名字呢。”
谢仰得意:“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用了我的本名,等到以后我回去了,这里还能有我的传说。”
小统:“……”
他实在没忍心告诉他,他走了以后,司主那边是要彻底清除所有人的记忆的,不单只有主角团。
谢川看着他傻乐的样子,只是好笑又无奈的摇摇头:“好,小仰。”
江落此时正在看手里的地图:“按照现在的路线,我们要先从北恒荒地穿过去。”
谢仰跟着看过去,问出了他一直没问的重点:“诶,对了,我们要去哪啊?”
苏皎点了点地图的左上角,那是离川琅最远的地方:“赤旻,听说那里是世界的尽头,藏着让很多人都趋之若鹜的秘密。”
他点了点另一条路:“那我们为什么不从这里绕过去?这里看上去比那安全。”
说到这个,苏皎的眉眼染上几分意气:“他们说,百年来几乎没人能活着走出北恒荒地,那我们偏要试试。”
谢仰闻言,笑着打了个响指:“好,那我们马上出发,就去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北恒荒地。”
果然是主角团的一员,够有志气。
小统慢吞吞出现:“男二就在那里等着你们,宿主要加油哦。”
在前进的途中,谢仰能明显的感觉到,越靠近北恒荒地,周围的那些草木就越枯槁,到后面,方圆百里内,枯木成林,他甚至看不到一抹翠色。
看着谢仰一个人首当其冲的走在最前面的身影,他身后的谢川还在感慨他有担当,把危险留给自己,安宁留给别人,殊不知此时的谢仰眼睛都快找瞎了:“小统,男二呢,我怎么还没没找到?”
根据小统说的,本文最权威之一的反派,也就是他要拯救的任务目标出现了。
他兴奋啊,他激动啊,让他来看看传说中惊天地泣鬼神,差点和女二一起把主角团都搞团灭的男人吧,只不过为什么他都看了一路了,还是没看到人啊喂。
他现在合理怀疑其实是系统在报复他:“小统,你不会是故意的吧?就是想看我乐子。”
小统:“……喂,不要冤枉我好吗?我可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系统。”
虽然不多吧。
谢仰冷笑:“那你说说,他现在在哪里?总不可能他还是个修仙奇才,突然在今天觉醒了极品灵根,飞到天上去了……”
话没说完,他就和坐在树上的少年来了个“深情”对视,他默默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抱歉,小统,我承认我刚才说话确实有点太大声了。”
小统只是傲娇的“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他。
谢仰撇了撇嘴,没办法,北恒荒地的枯树大都生的十分高大紧密,有人坐在树上的时候,但凡不仔细留意,都容易被直接忽略掉。
枯树上,少年眉目张扬,眼里还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锋利与锐气,就算是被人发现了,他也没有躲,而是笑眯眯的招呼了一声:“上来坐坐?”
谢仰不解,谢仰震惊:“靠,小统,他好会装!”
小统无语:“小学鸡。”
谢仰:“……”
他深吸一口气,不打算和它计较,转头对着裴止露出了一个自认为阳光帅气的笑:“哈喽哈喽,小兄弟,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下一秒,他看见裴止嘴角很明显的抽搐了两下,他有些嫌弃的扫视他一眼,本来想说点什么话刻薄他一下,却在触及他腰间的玉佩时顿住了,他当机立断从树上跳下来,一脸失落的垂下头:“我叫裴止,是一个人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
谢川下意识上前,挡在谢仰身前,眼底还带着几分不易觉察的警惕:“那小兄弟你家在何处?”
裴止假装没有注意到他的行为,只是一脸真诚的看着他:“我是从青鸾来的。”
谢仰疑惑:“诶,小统,青鸾在哪里?”
小统还没回答,江落就先开口了,她有些疑惑的皱眉,满脸写着“难道我很好骗吗?”:“你是说,你一个人从青鸾出发,途径了五境,来到了这里吗?”
这下连谢仰的愣住了:“卧槽,哥们,你是个人物啊。”
裴止一脸无辜的点头:“嗯,我请了好几个人带着我过来的,花了很多银子呢。”
看着他一尘不染的白袍,蹲在角落里看热闹的苏皎终于忍不住了:“既然你说你是从青鸾来的,那为什么你的衣服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裴止脸上满是不可置信:“难道我不用洗澡换衣服吗?闷那么久的话,我人都该馊了吧?”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裴止垂着眼,看上去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你们要去哪里,我可以跟着吗?我请的那些人都跑了,我现在不敢一个人回去。”
谢川看着他的样子,完全狠不下心拒绝,但是留下他的话,他又有些不放心:“你容我们先商量商量。”
于是,他们四个站在不远处,就该不该让他留下这个问题展开了激烈讨论
谢川:“我觉得他有点可疑。”
苏皎赞同:“我也觉得,听他的话,他家中条件应该比较富裕,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居然敢一个人从青鸾跑到这里,就算是请了人也不太可能,而且那颗枯树生得那么高大,他轻轻松松就跳下来了,怎么可能不会武功。”
江落若有所思的看着站在原地踢石子的人:“确实,而且就算请的人再厉害,说到底也只是陌生人,保不齐会杀人劫财,是个正常人都会担心,但我看他面色红润,眼下也并无乌青,不像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谢仰低头,将地上干燥的枯枝踩断,发出的脆响引的其余三人都看过来了:“我想带着他一起走。”
另外三人满脸问号:“?为什么?”
看着他们,谢仰卡了好半天壳:“因为、因为我想有人陪我!”
豁出去了,他咬咬牙,再抬头时,谢仰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脸上写满了忧郁:“你们也知道的,我和你们都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一个人其实一直都很孤独,以前在川琅,我身体不好,也没有什么人愿意陪我一起。”
说着说着,他甚至挤出了两滴泪:“今天一看到他,我就觉得特别有意思,可能是我以前一个人太久了,没见过什么人吧,所以我很喜欢他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很想和他交个朋友。”
苏皎有些难以相信:“?孤独吗?”
合着我俩这一路白唠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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