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薛澄把时雨逸踹下驾驶位,亲自开车回家了。
关于那个误会,其实薛澄从时父找来就知道不是时雨逸的意思,
但那时无论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时父可以轻易拿出薛澄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来打发他。
随便一句话,就会有无数的人来为他达成目的。
他的沉默被认为拒绝,相熟的学长,学姐,老师都来劝他。
他甚至还得感谢时父,让他正常进行学业,也不曾插手他的工作。
但薛澄不是识相的人,他很倔,但怎么都见不到。
想见的人,原来出了学校后,要通过预约才能有再见的机会。
薛澄当时已经实习了,只能在休息的时间抽空去帮和时家相熟的教授跑腿,辅导小孩作业,整理资料,什么都做。最后教授不忍心,告诉他时雨逸回去之后就没有再提及薛澄。
不,只要再见一面。薛澄在教授的叹息中接过邀请函。
这里是薛澄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觥筹交错之间,贵妇捂唇娇笑的手上带着的鸽血宝石戒指只在老师的设计稿里出现过。
相比之下,穿着不合身西装的薛澄像是误入的侍者,不起眼,格格不入的人即使被注意到也不会有人在意。
薛澄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直到宴会到了一半,交谈的声音突然小了,所有人看向门口,时雨逸一身浅灰色西装走了进来,那套西装穿在他身上,肩线、腰线都恰到好处。质感上乘的面料坠感十足,不需要特意凹造型就能把好身材诠释的淋漓尽致。
万众瞩目。
宴会因为时雨逸活了过来,刚刚高傲的贵妇几乎讨好的靠近时雨逸,带着娇羞的笑意介绍自家女儿。眼睛长在头顶好似看不起在场所有人的总裁也走过去,笑着和时雨逸寒暄。
时雨逸游刃有余地应对这些人,每个得到回复的人像是获得了什么荣誉,在之后交谈中都小时总,小时总的炫耀。
薛澄明白教授的叹息是为什么了,他大时雨逸两岁,平时最吃力的社交也不过是和继父继母在一桌吃饭。
而时雨逸呢?人际交往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
除了学习之外,薛澄没有一样能够和时雨逸比肩的东西。
学习也是时雨逸最不重要的东西。薛澄站在角落,久久的注视时雨逸。
谁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把客观的现实摆到了他的面前。
洗手间里,薛澄在隔间里回复工作消息。有人推门进来,交谈的声音传来。
是时雨逸和他的朋友。
之前时雨逸有介绍过,这个朋友他也认识
朋友声音带着几分揶揄“诶,雨逸,薛澄怎么说?前两天伯父还特意跟我说让我劝劝他。好像最近还在找你呢?”
时雨逸沉默了半晌,薛澄心跳几乎要在小小的隔间响彻。
时雨逸说“让他别来找我了。”
薛澄闭上眼,乱跳的心脏终于恢复了正常。
他们只是进来洗个手,已经要走出卫生间了,只能听见朋友不解继续问“可你之前好像很喜欢他?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
时雨逸的回答听不见了。
不过没关系,薛澄也知道了。
他现在可以好好对待自己的实习了,他不用上赶着去给教授跑腿,可以在休息天睡个好觉,也不用拿出工资的大半去租房。
一切拨乱反正。
薛澄回到家,时雨逸买的所有装饰被收进一个大箱子里。等有空拿到学校交给时雨逸朋友转交给时雨逸。
收拾好行李,薛澄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苍白的灯光刺的眼睛生疼。
这不是正常的吗?
爱总是不长久。
爸爸是,妈妈是,时雨逸也是。
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啊。
他留不住任何人
只是一时兴起。
只是蝴蝶恰好碰见了一朵瘦小的花,
为什么会流泪,为什么会不甘,为什么会恨
薛澄听见了回答。
因为爱,因为爱。
第二天,薛澄正常起床,除了微肿的双眼看不出任何异常。带他的师傅还调侃他是不是又通宵打游戏了。
薛澄淡淡笑了,摇摇头没有说话。
顺利毕业后,薛澄离开了这座城市。
无数个夜晚,薛澄梦见时雨逸,总是甩开他的手。与之而来的失眠,就算睡着了也会再惊醒。
薛澄攒了很久的钱,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做出了诊断。
这件事只是跳板,激发出了薛澄的一系列创伤**件,这些强烈的情感会在大脑中留下深刻印记,通过重复的噩梦不断重现。
在问诊中,薛澄展现出严重的安全感缺失,下意识自我否定,伴随着焦虑抑郁倾向。
看完医生后,薛澄预估了半年内的治疗账单。
薛澄悲哀的发现他不抓紧痊愈的话,他可能会破产。
要是没遇到时雨逸就好了,他可以毫无负担地随便生活,最后生场治不好的大病安然离去。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人不需要做什么就可以获得爱。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他的身体很重要。
为什么是时雨逸最后抛弃了他。
最后对着空气乱发了一通脾气,还是去交了费用。
“所以,现在要是碰见你前男友,你会做什么”心理医生问
薛澄一脸认真“骂他,然后揍他一顿。”
心理医生鼓掌说道“没错,就是要把压力对外释放。”
确实,刚见面就被又骂又打的当事人毫无自觉地跟着薛澄上楼了。
时雨逸挤在薛澄旁边看他输入密码,暗戳戳的建议“指纹解锁很快的。”
薛澄斜眼看时雨逸一眼,冷笑一声,门打开后闪身进了屋子
“砰!”
门在时雨逸的面前被关上了。
时雨逸敲敲门“薛澄,我要走了哦。”
薛澄没有说话,只听着门外时雨逸的脚步声走远。
不多时,门被悄然打开,薛澄走出,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情绪还没来得及上涌,就被后背靠上来燥热的胸膛打断了。
时雨逸黏糊的声音传来“薛澄,我就知道,你最心软了……求求你,再心疼我一点点吧。”
薛澄闭眼,心里某个位置开始破冰
“噗通”
“噗通”
是心跳的声音。
时雨逸还是之前的时雨逸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未知。
但薛澄已经不是之前的薛澄。
他转身,吻上时雨逸的唇。
时雨逸愣了一下,随后加深了这个吻,弯腰把薛澄抱起,走进门内。
——(do了,但省略1k)
好幸福啊,时雨逸抱着薛澄,像是找到自己身体缺失的另一半。
薛澄熟睡时喜欢抱着抱枕蜷缩成一团,时雨逸费了点功夫才顶替了抱枕的地位,他吻薛澄的发,吻他的脸颊,轻咬他的耳垂。
薛澄不耐烦地扇了他两巴掌,时雨逸顶着两个巴掌印注视着薛澄。
终于不是站在楼下注视了。
无数个日夜的思念,在这一刻化为怀中切实的温热。
他终于吃胖了一点,更自信,他调查过,谢知秋人还算不错,还把薛澄从那个垃圾老板手里挖出来,小何家里也是难得的正经生意人。
心理诊断也正常,体检报告也正常。
薛澄,你终于会爱自己了吗?
你还会需要我吗?
当初的他太天真,太莽撞。看不清所有的馈赠下都有标价,失去人生掌控权甚至不需要通知他本人。
他那时才知道,自己没有薛澄独立,也没有让他们俩都能安稳在一起的能力。
薛澄离开a市的那天,时雨逸去了车站,远远看着薛澄单薄的身影背着行囊走进检票口。他瘦的吓人,眼下又起了黑眼圈。乘务员看他吃力帮忙提了一下行李。
一个路人都能帮助薛澄,他却不能,连远远见一面都像是偷来的。
那天,他知道薛澄在卫生间。
他怎么会看不到薛澄,孤零零地站在角落,他硬生生制止住了自己看向角落的眼神,薛澄最需要做的,是远离他这个祸害。
那话是对他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记住这份痛苦。
时雨逸,你总是不去争取权力,想着视而不见,失权的后果就是这样。
只有走到最高处,才能不受人摆布。
他花了5年时间站稳脚跟,把时父和那些毒瘤剔除。
看着时父签订了所有转让股份的协议,他终于可以去见他的花朵。
时雨逸收到朋友带给他的一箱东西
是什么呢?会不会是来骂他的纸条?还是一些想要对他说的话,没来得及送的礼物?[害羞]
一打开箱子。
时雨逸:啊啊啊啊我不行了!全是我买的装饰!
老婆和我财产分割了?!(泪!爆了出来!)[爆哭]
可恶!那些日更的太太是怎么做到日更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别回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