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怎么不说话？”他在意识里四处找寻，过了三四分钟，才感觉有一点灵光在脑海最深处闪烁，是系统用一个文字界面展示了目前的状况。
[开启省灵模式，本模式下半休眠，仅保留基础功能]
“是刚才那个妖怪弄的？”
齐夏急了，定睛一看，猫妖却没有什么动静，趴在地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像受伤了，也爬不起来，只拿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瞪着齐夏。
但是这家伙的原型比那个邪气十足的人形顺眼多了，虽然在瞪齐夏，却也没让他感觉到什么生命危险，看着还有点萌。
当然，没有威胁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四五分钟过去，齐夏已经缓过来了，那猫还是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估计是不成气候了。
“系统啊，这猫是不行了吗？”
[已经强迫个体“箕水豹”植入护魂妖誓]
齐夏又问了更详细的内容，系统却无法继续回答。齐夏等不到答案，叹了一口气，心中一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姥姥在医院抢救，还不知什么时候能醒，这时候又有些奇怪的东西来找自己麻烦，怎么不叫他心烦。
他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绕着地上那只野兽转了一圈，只见这个奇怪的妖物又变回了一只大猫的模样。
齐夏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非常荒谬的念头，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不会这么想。
只是现在，这个念头在生死之间冲破了他内心的禁锢，甫一出现，就如滚雪球一般，遏制不住。
他只恨系统刚才没能一口气弄死这妖怪。
这东西是来害自己的，没有必要给它什么关怀，如果自己现在补刀，果断地弄死这东西，是不是可以永绝后患？
从他得知姥姥生病，也没过多久时间，这几天来，齐夏一直小心翼翼地，在姥姥面前表现得乐观开朗，又甜言蜜语哄着医生护士，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后台，没有门路，除了这么做，让姥姥放心，让别人对他的事更上心，他没有别的办法！
他从小都是这么过来的，因为自己是孤儿，没有人给他出头，被人欺负了，只能自己忍着，找机会化解，姥姥和姥爷把自己养大已经很不容易，齐夏凭什么用那些孩子间的“小摩擦”去打扰他们，他自己能扛住！
这么一扛，就到了高中大学。齐夏终于不会再被人欺负了，大家没时间关注他，他也可以换个面孔做人。他考上了好大学，以后一定能找个好工作，他和姥姥的好日子也要来了。
但是凭什么，凭什么老天爷要让姥姥得这种病？
齐夏不甘心，他又不是什么菩萨善人，心里当然也有恨！
这个不人不妖的鬼东西这时候还上赶着来欺辱自己，简直是找死！
齐夏在黑暗的想象里越陷越深。他着魔一般走到妖精面前，伸手揪住它的后颈，想把那个仍然蔫头巴脑的东西教训一顿。
这一刻，箕水豹竟然从这个平凡的人类身上感应到了危险。
它龇牙咧嘴地发出威胁声音，伸长爪子，露出尖尖的指甲，准备挠齐夏两爪，可是迅疾带风的爪子一按在齐夏手上，那尖锐的指甲就自动收进去了。
齐夏被这猫妖的肉垫子一抽，手背上顿时浮现一个梅花状的红印子来，可见那东西力气之大。
他倒清醒了一点，脑子里还在动武，人却停住了，看着手里的猫妖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齐夏眼睁睁看着它抬起爪子，再试了一次。
依然没什么杀伤力，甚至那抽人的力度也变轻了。齐夏只感觉到一个肉垫啪一下打在自己手背上，说轻不轻，说痛也不痛。
这猫，是再也没办法伤害自己了？
齐夏眨了眨眼睛，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顿时心神清明，那些负面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烟消云散之后，他反倒觉得有点心虚。
刚才是怎么了？他怎么突然多了一些残忍的想法？
齐夏原本就不是那种一念上头，能突破下限的人，他一贯对小动物的态度，都是和善友好的，对方好歹也是个生命，还没弄清楚前因后果的时候，自己不见得要去伤害人家。
只是他最近生活坎坷，心里那种焦躁不安的邪火，烧起来就很难退下去。
箕水豹还没缓过来，被齐夏拎着，还在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爪子，瞳孔放成一个圆形。
挠不到！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动减弱了伤害！
它用护体灵气上下寻摸了一番，终于在自己的灵海里找到一个极小的法印，似乎是在刚才的交锋中，被对方找了个空子，强行刻下了一种低等的妖兽契约。
只是因为它境界大跌，就连这种妖兽契约，也能管着它了。
他想不通这个凡人怎么能做到这一点，一时受到极大的震撼，呆呆地被齐夏揪着后脖子拎起来端详。
齐夏想起刚才那种异常的体验，后背一阵恶寒，只觉得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但是面前这只动物，看着又完全是个人畜无害的样子，不像豹子，反而更像猫。
真的很难把他跟那个诡异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你是箕水豹？”他皱着眉头问。
“既、既然识得本座，还不赶紧跪下磕头，奉上法宝！”
齐夏冷哼一声，找了一根塑料绳，想把它两只前爪捆起来。
豹妖看出他的意图，一阵疯狂扭动，齐夏揪不住它，它落在地上，又跳上齐夏的肩膀，张嘴往他脖颈大动脉咬过去——
气势很足，但是表现就差了点。它无法伤害齐夏，一靠近就自动闭上嘴阻隔利齿，反而像是自己拿毛乎乎的嘴巴亲齐夏脖子似的。
齐夏顺手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工具剪，趁着豹妖还在反思自己为何失败，大腿夹着豹肚子，一只手抓着豹爪，咔嚓咔嚓，把那尖尖的钩爪全剪成钝角。
这个豹妖也是好笑，看到齐夏这种“以下犯上”的动作，想来是也没被人这么“虐待”过，一时间气得都忘了挣扎。
齐夏剪完它两只前爪，把它捞起来控在怀里，又去捏脚爪，豹妖这才憋出几句话来，用肚子发出威胁一般的低吼，和人一样的声音嘶哑地说：“原是吾输了，要杀要剐随你便，但是士可杀不可辱！”
闹了一头，两位都累了，齐夏这时候才有点劫后余生的回味，那种手脚发软的感觉慢慢爬上来，他把豹妖丢开在一边，自己瘫在沙发上喘气。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说清楚吧。”
豹妖被他丢在一边的沙发上，伸出爪子想要在皮沙发上来两下，眼角余光看到丢在茶几上的工具剪，只好乖乖坐好，硬气地说：“凡人不配直呼吾名讳。”
齐夏懒得跟他周旋，他现在只想知道打败了小boss，能掉点什么物品：“行吧，那你大名水猴子，小名猴哥。”
小猫咪可听不得这话：“大胆凡人，你——”
“喂，你承认是你输了对吧，输家就要有失败的样子，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说清楚你为什么找上我？”
豹妖不情不愿地说：“你身上有件厉害法宝，夺了法宝炼化，对修为定有裨益。”
齐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他偏不顺着这妖怪的话来说：“你是想要那颗九转大罗金丹？”
“金丹不足重，吾想要的，乃是——”箕水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反倒卖了个关子：“你可知道你自身就有化解迷障的方法？”
齐夏觉得可笑，自己身上和“法宝”沾边的就是一个系统，这小猫咪的意思，话里话外都无非是让他承认系统的存在。
“大仙，你想什么呢，我要是有什么法宝和化解办法，我还在这发愁？你也别对我喊打喊杀了，我就是个普通人，机缘巧合得到一个仙丹，高兴地自言自语都不让了？”
齐夏计上心头：“这样吧，你们做神仙的，不是都喜欢香火吗？你要是能帮我指点指点，我愿意用香火供你，给你塑个金身。”
齐夏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也不算忍辱负重，俗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就算是自己斗法赢了，也不见得这么简单能把这家伙给送走。
如果这个大仙一直是一副猫咪的样子，那他也只当是家里多养了一只宠物，到时候上桃宝，找人按照外形做个宠物纪念模型就成了。
那豹妖却是真的被他这三言两语打动了。
它本就是求一个转机而来，在这小世界，灵气枯竭，运势不明，齐夏身上的那些气运，他看得到，又得不到，铤而走险还吃个大亏，实在是不划算。这个人类愿意化解干戈，反而是对此时的自己有利。
箕水豹自刚才起，似乎就能感受到齐夏身上若有若无的灵气的流动，但是那一丝感觉稍纵即逝。
它此刻境界未到，需得非常用力地凝神看去，才能见到齐夏身上紫光流动，光华隐而渐发，丝丝入道，和天地似有交汇，又凝练若实。
齐夏在这一方小世界里，竟然是宝泉一般的存在，箕水豹一时间甚至无法分清楚，到底是齐夏的气运，在补这一方小世界的圆满，还是小世界在用自身所有的灵气，滋养齐夏。
果然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极贵人，在这样的人身边待着，灵力或多或少会沾染到身边的人和物，白日里，齐夏去交易市场，就给那个普通的凡人带来了好运，现下，就算不能一口吞吃他的神魂，也能从这种日积月累的浸染上获得一些益处。
若是懂得一些偷天换日的法子，更是能把对方的灵气运势一丝丝抽离，炼化到自己身上，日进千里。
箕水豹想到此处，不由得心中暗喜。对着齐夏的心思，也逐渐有了变化，再不单单是把对方当一口肉来看了。
这小子还挺聪明，知道抱大腿。
而自己本来就可以等，多等一时也没什么关系。毕竟要在这小世界度过此劫，何必一门心思跟气运之子对着干？之前轻敌，鬼迷心窍，以为自己能一口吃个大的，可惜齐夏是个难啃的硬骨头，吃不下的肉，还叫什么肉呢？
“也罢，既然着了你的法咒，就算是和你有了因果，吾就教你一教。”
“你必然是此地气运之子，既然是气运之子，总会有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之能。”箕水豹眯了迷眼睛，尾巴在身后甩动，“不仅是本座，今日你去会见的那人，想必也看出来了。他有天赐的灵眼，找东西倒是比普通凡人要厉害许多。”
齐夏想了想：“你是说王诏？”
“然也，故此他们对你百般奉承，也不难理解。”
齐夏对这个答案，没有太惊讶。
沈文林都那样了，他器重的人多多少少是有些异能的。王诏之所以在珠宝届这么红，和眼力分不开，假如他一开始就是在看人识物上开了挂的，倒是很好解释一切。
“你还跟去了东部湾拍卖会啊？那还真是巧了，我的宝贝都是从那个会场拿到的，你不是跟着我吗，怎么不知道？”齐夏漫天胡吹，就想看看这个家伙到底知道多少。
豹妖哼了一声：“那个劳什子拍卖会上有一个法阵，阻了我的去路。”
若是以往，自己绝不会忌惮这一个小小的法阵。此方小世界的修士，没一个能入他的法眼。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自己毕竟已经不是天上的宿神了，别说是拍卖会场上由修士布置的完整法阵，就连齐夏这小毛孩随意的一道低等法咒，也让他寸步难行……
箕水豹恨恨地咬牙，从喉咙里发出低吼。
齐夏却是不由得不信，因为这种强**阵的存在，从逻辑上，是完全说得通的。
拍卖会上做了这么多的安全保障措施，却还要构建一个具有针对性的强力法阵。说明这个拍卖会上除了珍珠翡翠，还会有一些需要用法术来保护的东西，他们要防备的，不仅仅是普通的小偷强盗。
“猴哥，你会炼丹吗？能不能找什么法子救救我姥姥？”
箕水豹对这个问题十分不屑：“丹药乃是歪门邪道，凶险异常。十个丹师里有六个在刚筑基的时候就把自己炸死了，剩下三个练到金丹期，一不小心就要直接吃药吃死，只有一个能真正摸到门道，但是也不见得能渡劫。你的小世界灵气枯竭，丹师想必更少，还是想别的法子吧。”
齐夏点点头，他猜到了。如果丹药这么好弄到手，那一颗就不会要五百愿力了。
而明天的拍卖会上，一定有什么玄学届的好东西，那些东西，都是沈文林这类修仙者筛选出的，比起系统兑换的这颗金丹，想必能更适合什么基础都没有的姥姥！
这是自己找到救命良方最好的机会！
现代医学顶多给给姥姥延长几年的寿命，做手术对人的身体也是一项很大的消耗，如果他真的能找到一些修仙的方法，那么姥姥说不定可以毫发无伤的从病床上下来！
而且，这个拍卖会就是旗齐夏目前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可能奇人异士出没的地方。
齐夏有了谱，心中稍稍轻松了一点。
箕水豹却在此刻站起身，踱了两步，修长的尾巴微微卷起，说：“喂，小子，你既然要供香火，那就先给吾弄点吃的。”
齐夏此刻自觉了解到不少信息，又预备好救命丹药，实在是没有更多能做的准备，只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而有心情打趣面前这个大仙了：“神仙也要吃饭？”
“你伤了我的神魂，此地又灵气稀薄，自然得靠进食补充体力。”
面对这豹妖的颐指气使，齐夏不为所动：“吃饭可以，但是我吃什么，您就吃什么，我没办法弄那些龙精凤髓，您委屈委屈，吃点凡人的食物。”
家里还剩下一点鸡肉，他切了准备给自己和豹妖各弄一份。切肉和抽油烟机的声音像白噪音一样使人平静，齐夏在厨房里一站，最后一点焦躁也短暂地烟消云散了。
箕水豹在客厅转了一圈，又偷偷溜进来，站在一边看着他。
只见齐夏切了一点小米辣和二荆条，红绿搭配的辣椒堆在配料盘里，另一头堆上蒜片姜丝，还没下锅就闻到一股青翠醒神的植物香气。
齐夏给自己弄饭的时候可没那么讲究，只要鸡肉切块大小一致，方便同一时间熟就成，也不炒糖色，直接用老抽上色。齐夏又用一点料酒沿着锅边淋入，滋啦一声，味道稍微有些刺鼻。
箕水豹站在一边，抽了抽鼻子，退后两步。
蒜片姜丝下锅混炒还不够，切好的小米辣和青二荆条往锅里一倒，呛人的气味先爆了出来。
没办法，辣椒就是这么一种东西，在香之前先要呛。他家里那个抽油烟机年头久了，风力不行，总是抽一半留一半，齐夏炒菜也经常被呛到，要不是爱吃辣，真不乐意受这种罪。
旁边的箕水豹这下真坐不住了，他见识过的玉珍龙飨都不计凡百，还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胡搞一气！这种刺激的味道是从何而来的？他闻了只想打喷嚏，比丹道院的废炉子都要刺鼻！
“小子，你在弄什么？气味怎么如此呛人？”他一只爪子捂着鼻子，眼睛眯起来，可惜肉爪子没多少遮挡，辛辣的气味还是一丝丝钻进猫科鼻子的缝隙里。
“哦，猫科不能吃葱姜蒜酒精调料是吧？待会儿给你煮点白水肉。”
齐夏的铲子翻动不停，不一会儿就盛盘出菜了。他用微波炉热了一下剩饭，端到客厅一角的小餐桌上，准备开动，却看到那么大一个箕水豹，缩在距离厨房最远的地方，盯着自己手上的爆炒鸡丁，脸上微微有些好奇的表情。
“想吃？”齐夏用筷子夹了一块辣椒，“来呀，好吃的，特别下饭。”
看他那个样子，眯着眼睛好像很不赞成，齐夏又故意说：“不吃素也行，这鸡肉真的香，猴哥，你试试？”
他专门捡了一块没骨头的肉给箕水豹：“省得你挑骨头，外面流浪猫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本来是准备等森林公安给你好吃好喝供着的，这下好了，估计都砸我手里。以后我吃啥你吃啥吧。”
箕水豹坐着不动，齐夏不管他，自己吃自己的，反正他们这些神仙妖怪又饿不死。
但是他吃饭的画面对箕水豹来说，就不太好受了。
他可以确定齐夏现在端出来的东西跟刚才他在厨房看到的那些，原材料是一样的！是和那些特别呛人的红绿植物混在一起的！但是为什么，被齐夏料理好之后，就那么香呢？
他做神仙这些年，也有偷偷下过几次凡间玩乐，在某一位皇帝老儿的金顶上，倒是闻过类似的味道，但是齐夏面前这盘菜，比皇帝的要好闻多了，断火之后，再也不呛人，反倒很勾人。
他舔了舔嘴唇，试探地跳上餐桌，用爪子碰了碰那块肉。
很好，不烫。
他用尖牙叼起肉的一角，灵活的舌头轻轻舔了舔，顿时，一股鲜香的醇厚肉味一下窜进喉咙里，跟着是一点酥麻的感觉，好像咬到了一块火热的冰，有点难受，但是又特别上瘾。
糟糕，吃了一块，还想再吃。
箕水豹恋恋不舍地把肉咽下去，舔舔爪子，问：“这激烈的味道是何物？”
齐夏正在啃鸡锁骨，放下骨头嘬了嘬手指，说：“这是辣。这不是味道，辣味是一种痛觉。其他味道是刺激味觉细胞，但是辣味刺激的是痛觉纤维，你们做神仙的，知道什么是痛吗？这就是痛。”
“仙人不是木头人，非是修无情道之人，也有七情五感，吾自然知道何为痛。”箕水豹用爪子碰了碰桌上的二荆条，又凑过去闻了闻。呛鼻气味果然是此物上最为浓烈，但是已经比在锅里的少了许多，只剩下一种微微的尖锐感。
“辣味……由此物产生？”
“对，辣椒，茄科植物，这玩意儿挺厉害，又能当食物又能入药。16世纪从南美大陆传过来的吧，以前C国所在的整片大陆都没这种植物。现代农业倒是培育了不少品种，有辣的和不辣的。营养价值也挺高，含有大量维生素和胡萝卜素、矿物质。”
齐夏有意多说一点，话音刚落，系统在他脑海里轻轻闪了一下，提醒他：[恭喜宿主提升天赋技能熟练度！]
显而易见地，“食香”技能在解说普通食材的时候也能增加完成度，毕竟“食香”的技能前瞻，是让宿主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博物学家”。
齐夏吃完了自己的，果真去煮了一个白水鸡胸肉，只放了一点点盐，煮好后推到箕水豹面前。
箕水豹刚整理好日后的“对敌方针”，本来不想把关系继续闹僵，但是这白水煮鸡胸肉，给普通猫狗吃吃也就罢了，这东西能给神仙的金舌头吃？
他闻了一鼻子，扭头就走，摆出一副“爷就是饿死也不吃你这敷衍的嗟来之食”的态度。
齐夏哄了他几声，见大猫意向坚决，又不想浪费，于是把鸡肉撕了细条，配了一点红油蘸料，给自己做冷吃鸡。
他是真的爱吃辣，用油淋了一点辣椒面，没想到这偷奸耍滑的小神仙看到肉上加了油盐，闻到那香味，又上来大爷一般讨饭。
齐夏不给了，大猫脸上露出杀气，看了又有些好笑。
箕水豹体型比一般猫大，但也不过猞猁大小，不化人形的时候，真没法把齐夏怎么样。
齐夏弯腰揪了揪大猫尖耳朵上两撮天线一样的黑毛：“大仙，别闹了，这东西再吃就虐待动物了。没吃过辣的，怎么能越级挑战我的秘制红油。”
那大猫眼睛眯着，貌似漫不经心地说：“不吃也可，一口便是够了。但是小子，你听着，吾辈修仙最讲因果前缘，吾暗算你，又吃你一口饭，就算多欠你的，日后必不会再伤害你。等这因果了结，香火满了，你要解开本座神魂里的刻印。”
他嘴上说着不吃也可，但是说话时眼睛全程盯着齐夏的碗，一点也不像“一口够了”的样子。
刚才验证过，齐夏也不担心他对自己不利，豹妖还要再说什么，齐夏懒得理他，自己一口一口把面前的红油鸡丝吃完了，一口也没给他留。
大猫气得满地乱窜，没办法啃齐夏，他总可以啃桌椅吧？齐夏洗完碗，出来面对着一屋子的木屑和碎窗帘布条，把自己银行卡里那大几百万反复看了好几遍，才冷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齐夏打了个电话，问了医院那边的情况。
一晚上的时间，高助理许诺的医疗资源已经全部到位了，院长亲自接了电话，说姥姥的生命体征很平稳，只是暂时还没有醒。
箕水豹在一边说风凉话：“人的生命不过须臾弹指之间，不要费力挣扎，无论是生还是死都属于天命，只有真正的跳出因果轮回，堪破天命之人，才有能力决定生死。”
齐夏不为所动：“你们一个个说我是什么天极贵人，气运之子，因果轮回这一点小事，也不是不能尝试。老天爷既然喜欢我，想必也是愿意跟我谈条件的。”
他洗漱更衣，准备去拍卖会上淘货了，但是这么大一个豹子精在家里也不是个事：“猴哥，我要出门了，你在家自己待着？”
“自然是同你一起去。那个拍卖会的选址非常玄妙，似乎有什么风水妙处，却又遮遮掩掩，不露真颜，能解开其中玄妙定能有大益处。你既是他们的座上宾，想必身边带的人和物都可自由出入，不受法阵约束。”
“那你变小点，这么大的猫，属实离谱，带出去一会儿别人就要举报我私养野生动物。”
“这个方便，吾可以化形成其他模样。只是还不能长期维持人形，不然更是方便。”
齐夏想到他那个人形，心脏漏跳一拍——不是喜悦，是惊吓：“别别别，你就这样，别用你那个人形，你那个人形掉san。”
豹豹歪头：“何为掉san？”
“就是看了让人胸闷气短，脑子疼的要炸。”
“哦，那是吾的伤人技，并非外形所致。”
他俩这一番研究和准备，高助理已经到了楼下。职业打工人自然从不迟到，高助理这次还顺便换了一辆更实用低调的保姆车，给齐夏通话说明自己停车地点后，就在车门外等着他。
齐夏带着装备出门，和他们在头一天约定好的一样：领子上夹着一只无线麦，手上拿了个云台和手机，随身带着他的几块充电宝。他和沈文林做了约定，这次的拍卖会，让他在其中直播，所以这一套装备，也不出奇。
“齐先生，会场内已经为您单独准备了直播设备和座位，您无需携带自己的装备。”
“用习惯了，再说，我还想先开一下直播，和观众沟通沟通，不介意我在车里开视频吧？”
“当然可以，只是……”让高助理有些迷惑不解的，是齐夏肩膀上还蹲着一只猫。
一只看着不大，但是身量健美、浑身斑点，虎目豹腰的健壮小猫。
看见高助理的眼神，齐夏笑道：“家养的，离不开我。放心吧，它受过行为训练，不会弄坏藏品。”
高助理摇摇头：“我们自然是不介意，只是为了其他宾客着想，您的宠物可能需要装备一条牵引绳。”
齐夏和猫四目相对，似乎是交流了一些旁人不懂的脑电波。
高助理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见那猫露出一个遗憾和挫败的表情，然后齐夏高高兴兴地说：“行，待会儿顺路去找个宠物店买一条。”
高助理不问了。天极贵人始终有点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和宠物形影不离，或是能用眼神交流，也不是什么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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