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呦,没想到小美人儿也会来这种地方啊,哈哈哈--”
司徒鸿安余光一瞥,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油腻男人站在身后,他反手抓住肩上手臂,身形一转站起身来,断骨之声清脆悦耳。
“拿开你的脏手。”司徒鸿安阴沉道。
男人捂住手臂,疼的呲牙咧嘴,面部拧作一团。
得知此人是男子后,男人强忍痛感,奸笑道:“原以为是美娇娥,不曾想竟是小俊郎,如此也好,正合我意。”男人猥琐的用舌尖舔舐嘴角,似是看到稀世珍宝,想要尽收囊中。
颜煜看不下去了,吼道:“这位变态,你已经断了一只手,麻烦你收敛一点,别这么嚣张的猥琐,恶心到我了。”
男人轻笑一声,转头说:“把他二人拿下,今晚定要好好快活一番!”
“是——!”话音刚落,男人身后冲出十几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凤仪苑中的客人和姑娘见状吓的各处逃窜。司徒鸿安二人也与他们打斗在一起。
他二人皆是身怀绝技,身手不凡,赤手空拳对战十几个凡夫俗子定是胜券在握,可二人出手的下一秒便双双召出佩剑。原因很简单,打的手疼。
佩剑出手,强招我有。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打的对面毫无招架之力。油腻男子眼见情况不妙,便突然匍匐在地,随后周身红烟四起,一只体型巨大的红狐出现在红烟之中,其手下见状也纷纷倒地,顷刻间,司徒鸿安二人便被红狐包围。
司徒鸿安蔑笑一声:“难怪身上那么硬,原来全是妖怪,呵,看来今年第一波战绩有着落了。”话落便手提隐双冲向前去,颜煜紧跟其后。
巨型红狐大吼一声,周边的桌椅板凳全都被震飞出去,颜煜扔出一张符纸,二人前方便出现一张金色结界,红狐发现此招对他二人毫无威慑,就想换下一招式,可司徒鸿安怎会给他时机,只见他将隐双提到胸前,竖起剑指小声念到[速隐成双,斩混天地],隐双随即多出一个分身,两把剑旋转着向上飞去,司徒鸿安催动暗影心法朝红狐快步冲去。其周边小狐狸见老大有危险,纷纷上前阻挡,身后颜煜见状,即刻抛出禀风,无形剑似风般迅捷,无形似有形,在司徒鸿安身边转成一道剑屏,小狐狸即将靠近时从中射出一圈无形小剑,似禀风本剑一般,不见剑身,只见其柄。
剑虽小,杀伤力却是极大,被射中的小狐狸无不丧命于此,侥幸活下来的几只也被吓的不敢上前。红狐见大事不妙,正欲向外逃命时,司徒鸿安向上一跃,抓住两把剑从红狐头顶倒插下来,哀嚎不断,血花四溅。剩下的几只小狐狸刚要求饶,便被颜煜斩于剑下。
完事后,司徒鸿安拍手称绝:“啧啧啧,不愧是少年剑仙,刚刚多亏了你。”
颜煜闻言,困惑道:“你在后山修炼七载,此间不曾出山,又是如何得知我在外界的情况?”
司徒鸿安把手搭在颜煜肩上“这话说的,好歹咋俩也是过命的交情,你的命是我救的,时刻向我爹关注你一下不行啊。”
颜煜不再说话,只是对着司徒鸿安微微一笑。
回过神,地上的狐狸尸体也已消散不见,颜煜环视一圈后,把一袋银钱放到戏台上,二人准备离开时,门外跑来一位年过七旬的婆婆,哭着喊道:“仙人!求仙人救,救救我孙女儿吧!你们刚刚打死了妖怪,肯定可以救回我孙女。”
她踉踉跄跄的跑进来,随后一下跪在二人面前,司徒鸿安赶忙扶她起来“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快起来,您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过后,门外百姓越聚越多,一些人竟也像老婆婆一样冲进来跪在二人面前,哭喊着救人。
看来此处问题不小,司徒鸿安和颜煜双双眉头紧皱,把百姓扶起来后,颜煜大声道:“我们都是仙门弟子,学过些道术,若你们有何难处,可一一告知我们,我和师兄定会尽所能帮助你们。”
此话一出,霎时人声鼎沸,百姓纷纷向其作揖感谢,直呼是上天垂怜,让他们遇到了活菩萨。
过来求救的,大多是年纪较大的长辈,一位老者说:“三年前,不知是何缘故,镇上的年轻男女总是断断续续的失踪,后来有个打更人看见有人被狐妖拖走,衙门也派人查过,但第二天全被狐妖杀了,弄的人心惶惶,衙门也就作罢了,后来这些妖物越发猖狂,我们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女被他们绑了去啊。”老者边说边擦拭着眼角。
司徒鸿安安慰着老者,颜煜问道:“既是妖物作祟,为何不去找周边仙门禀报。”
“去啦,可回来的人说楚天阁正在和一个妖族的女魔头大战,分不开身啊。”
司徒鸿安略显困惑,在颜煜耳边小声问道:“那女魔头不会就是前段时间去陌阳宫找麻烦的那个吧。”
“应该是,我之前听父亲说妖王红瑾带着赤狐为祸人间,后来盯上了楚天阁,陌阳宫还曾派出弟子支援过他们。”
“可知是为何?”
“不知,父亲没跟我说。”
见他二人窃窃私语,老者以为他们不想惹祸上身,又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喊道:“求仙人救救我家儿子吧,他是家中唯一的顶梁柱啊!”其他百姓也纷纷下跪哀求“求求仙人了。”“仙人救救我家哥哥吧。”“仙人啊,你们大发慈悲救救我家孙女儿吧。”……
哀求声中,他们只好先答应下来。
从凤仪苑出来后,二人直奔衙门。路上,颜煜再次瞥见各家门上的符纸,看来这些东西,是他们能想到躲避妖邪的唯一办法了,明知无用,但依然愿意出高价买一份慰藉。
来到衙门,他们先是见过县令曹大人,三人寒暄几句后便开始步入正题,从曹大人口中得知,妖物抓的皆是在夜中独行的年轻男女,且贫富不限,只要年轻的,最小十六,最大二十岁。司徒鸿安对此深感不解,小声嘀咕道:“啧,话本里的妖怪抓男人是为了吸阳气,他抓女人干什么,阳气吸多了中和一下?”
曹大人似是看出了司徒鸿安的不解,问道:“这位仙君,可是有何疑虑?”
司徒鸿安尴尬道:“啊,没有没有,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哈哈。”
颜煜问道:“那您可知这妖物的藏身之地?”
“哎,不瞒仙君,这个还真不知道,我们也试图找过,但每次派出去的人都没回来。”
“您可有失踪人口的画像。”
“这个倒是有,仙君稍等,待我去取。”
“好,有劳了。”
曹大人走后,颜煜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中和。”
“嗯?没什么啊?”
“我听见了。”
司徒鸿安摸着鼻子嘀咕着:“啧,耳朵挺好使。”
“嗯?”
“诶呦,我说,是不是他男人的阳气吸多了要用女人来中和一下。”
颜煜停顿三秒后,朝他翻了个白眼。
片刻,曹大人把图册交到二人手中,看着那五六十个人的画像,司徒鸿安不禁感慨道:“这妖怪眼光不错嘛,还知道挑好看的抓。”
此话一出,颜煜眼眸微颤,随即脑中想起一人……
出衙门后,颜煜一把拉住司徒鸿安“你刚刚说什么。”
“啊?玉米排骨汤啊,咋了。”
“不是这个,在这之前的。”
“嗯!?这你都听见了!?”
“对,再说一遍。”
“你…确定吗?”
“确定。”
司徒浮光挠挠头,小声说:“他家狗肯定在房前的柱子边撒过尿,一股尿骚味儿。”
颜煜转过头死死瞪着他,若是沉默有声,定会震耳欲聋。
颜煜深吸口气,再次问道:“师兄,我问的是你看画像时说的那句话。”
“哦~想起来了,那妖怪眼光倒是不错,还知道挑好看的抓,怎么了。”
“之前听父亲说,红瑾有个表弟,长的极为好看,他喜欢把好看的人和物占为己有,后来也跟着红瑾在人间到处晃荡。”
“所以你怀疑是他?”
“没错。”
“那既然这样,今晚一试便知。”
颜煜不解“你想怎么做?”
“既然不知道妖怪窝在哪儿,那我们就里应外合,打的他们进不来,出不去,我们这样……”
说罢,颜煜从腰间拿出一短小细棍,两头一拧,细棍从中间分开,颜煜将一头系在司徒鸿安手上,一头系在自己手上。颜煜剑指一挥,他二人手间便出现一根若有若无的银线,司徒鸿安伸手一拉,竟触碰不到。
颜煜解释道:“此物名探幽,可让我时刻清楚你的位置,此线触碰不到,且只有我想看见的时候才能看见,我想解开的时候才能解开。”
司徒鸿安看向手上的探幽丝线,嘴角微微上扬,缓声道:“可惜不能传音。”
“这好办。”颜煜从腰间拿出一张符纸,右手一挥,符纸与丝线合二为一。“我已将千里传音符放入探幽,你可随时与我对话。”
昼夜将至,司徒鸿安孤身一人在大街上到处游荡,希望在今夜就能盼来狐妖的抓捕,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巧不巧,当真碰上了负责抓捕的狐妖。
“歇会儿歇会儿,走不动了,天天念着缺货缺货,又不见他自己出来找。”
走在前面的女狐妖转身吼道:“别念了行不行!本来上班就烦!”
“老大啊,这个镇子上好看的人都已经抓的差不多了,方圆百里又没有别的人家,他还天天念着缺货,这不是难为我们嘛。”
女狐妖气不打一处来,刚想罢工不干就看到送上门来的司徒鸿安。
她小声道:“嘘,过来,看下面。”
跟班低头一看,笑道:“诶呦呦,模样还挺标志,真是老天有眼,肥肉都送到嘴边了啊。”
“去,就他了。”
跟班轻身跳下屋顶,悄无声息走到司徒鸿安背后,准备将他打晕,如此拙劣的技巧司徒鸿安怎会不知,但他依旧配合着。
晕倒后,两只狐妖巴不得早点下班,飞一般的跑回去交差。
丝线有动静,看来鱼儿上钩了。
司徒鸿安醒后,后脑勺格外的疼,一摸发现被狐妖打起个大包。
吐槽道:“真服了,也不怕把人打死了不好交差。”
他艰难的坐起身,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低头一瞥瞬间瞪大了双眼“我去!这么粗的铁链,栓藏獒呢!”
无语归无语,正事还是要干的。他环顾一周,屋里设施极其华丽,金光闪闪的墙壁和柱子配上从屋顶挂下的红色薄纱帘账,架子上摆放着各种颜色稀奇的水晶球,桌上香炉里飘出不知名的奇异香味弥漫着整个房间。这审美,这配色,这设施,除了床上绑着他的大铁链,都堪称完美。
但屋内房梁极高,如此高大华丽的房子外界人怎会看不到。
此时,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愈来愈近。司徒鸿安将计就计,一把将头发扯散,揽到一边侧坐在床上。
房门被一把推开,一个散着头发身着红衣的俊俏男人朝他缓步走来,腰间佩戴的两颗白玉莲花吊坠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男人越来越近,身上散发出一股跟房中味道一样的香味,仔细一闻,这香味中似是夹杂着些许说不上来的怪味,香里透着臭,闻起来让人不适。
身后房门“砰”的关上,男人邪魅一笑:“当真好看。”
司徒鸿安眼珠一转,夹着声音问道:“你是?”
“我乃妖族四王,红凌,妖界王族,跟了我,你自是不会吃亏。”
说罢,红凌便坐到司徒鸿安面前,盯着他看了许久,自顾自说道:“好久没见过这么完美的脸了。”随后慢慢扬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庞,快要触碰到时,司徒鸿安突然双腿一缩,说道“大王,这链子弄疼人家了。”
“啊,本王尽顾着看你了,这就给你解开。”
“谢谢大王~”
见司徒鸿安如此,红凌叹了口气:“来到我这儿的人,不是气愤就是害怕,像你这般听话的,本王还没见过。”
“大王是怎么处置他们的呢?”
红凌闻言起身大笑,自豪道:“当然是尽情玩弄,不论男女,若还是不从,那就把好看的皮囊一寸寸割下做成香料,他们身上的一切,都是我的。”他转身看向司徒鸿安,慢慢靠近“当然,你也不例外。”
他越靠越近,面对如此恶心之人,司徒鸿安忍无可忍,他抬起手一把掐住红凌脖颈,起身将他掀翻在地,面色阴沉道:“妖界有你这样的王,真是耻辱。”
红凌吃痛的闷哼一声,神情紧张道:“你是谁!”
司徒鸿安召出隐双架在红凌颈间“说!绑来的百姓在何处!”
红凌不见棺材不落泪,鄙夷的笑道:“想救他们啊,去地府找吧,他们都在呢,哈哈哈哈—”
司徒鸿安长舒口气,脱下袜子塞进他嘴里,淡定的挑断他的手筋脚筋。“说不说。”
红凌躺在地上面色惨白,珍珠般大小的汗珠从额间流下,但依旧颤抖的摇着头。
“行,那我就带你出去,一点一点找,找不到的话我就当着你的面将这一切都夷为平地。”
他揪起地上的红凌,拖着他向门边走去,地上拖出两条长长的血痕。临近门口时,红凌忍痛伸出手拉住司徒鸿安衣摆。
司徒鸿安放下他,扯出嘴里的袜子“说。”
红凌趴在地上抬起头,弱弱道:“我可以告诉你,你也可以带走他们,但你不能损坏这里的一砖一瓦。”
“可以。”
颜煜顺着丝线走到一暗林中,暗林深处,丝线逐渐渗入地下,难怪找不到,原来地下别有洞天。颜煜拿出禀风剑,在地上结界处划出一小口,便随着禀风进入地宫。
颜煜按司徒鸿安的指示来到两个地方,悄无声息的杀了守门妖兵,救出仅剩的十多个百姓。可此处妖兵众多,想要轻易离开简直痴人说梦。
不出所料,众人很快被妖兵团团围住,无路可走。房内司徒鸿安听到动静,拖着红凌出去,在他耳边冰冷道:“叫他们退下,放我们走。”
红凌疼到大脑空白,早就没了说话的力气。妖兵见大王竟重伤如此,全都愣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诺大的地宫,只有血滴落在地的声响。
见他们不为所动,司徒鸿安喊到:“放了他们,不然我杀了他!”
妖兵头领脸色一黑,紧握兵器的手慢慢松开,凶狠的看向司徒鸿安,怒吼道:“退下!放他们走!”
妖兵后退,颜煜带着百姓向出口走去,司徒鸿安拖着红凌紧跟其后。
出口下面,司徒鸿安扔出隐双,出口结界瞬间破碎。妖兵首领始终咽不下这口气,拿出箭弩瞄向出口。司徒鸿安听见异响回头,顿时呼吸停滞瞳孔萎缩,千钧一发之际他放开红凌,瞬移上前拉过颜煜将他护在身前,刹那间血花四溅,箭入骨,断心脉。
“鸿安!”
颜煜微颤着抬起手想要查看他背后伤势,可血液浸透脊背让他无处下手。
得手后的头领大笑起来“杀刺客!救四王!”
妖兵顷尽而上,颜煜抬起头,将怀里的司徒鸿安交给百姓照看,随后他一把揪起地上的红凌将他扔给妖兵又在身后设下结界。颜煜提起禀风,缓步向千百妖兵走去,衣物飘动却无风,白光闪落,似游龙。
颜煜在妖群中穿梭,所到之处惨叫不停,临近头领时他旋至上空,禀风脱手,在上空形成万千剑雨,隐匿的剑身依旧在灯光反照下露出刺眼剑锋,颜煜两指一弯,剑如雨下,一波未完又接一波,自始循环三次。
颜煜鄙睨着下方仅剩一半的妖物,看着重伤的头领,颜煜双手一摊,两把小版禀风在手掌上空旋转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对着头领缓缓开口:“两千妖兵又如何,既然犯的错不可弥补,那便以死谢罪。”
头领为了助红凌重塑筋脉已经耗费不少功力,面对如此强劲的对手他也微微害怕起来。
“狂妄!”盘坐在地的红凌瞬间睁眼起身,身上血迹全无,满眼红光。他腾空而起,身后燃起两团业火。“断我筋脉,毁我地宫,这两笔账该好好清算清算了。”
火光迎面袭来,颜煜结界抵挡,空隙间,红凌已到面前,两人打的不可开交,而下面的头领却带着妖兵把目标转向还在昏迷中的司徒鸿安和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见妖物越来越近,百姓们把司徒鸿安挡在身后,自己在前面挤在一起害怕的瑟瑟发抖。颜煜担心结界撑不了多久,转身向他们跑去,手持禀风身前一挥,金光炸开,靠经结界的妖物均被掀开。
红凌见状,奸佞一笑,抬起右手将一记紫光业火打向前方结界,这一击,结界必破。颜煜惊慌跑上前,想要铸成剑墙抵挡,可始终慢了一步。颜煜万念俱灰之际,一道红光冲破结界将业火打散,颜煜似是看到黑暗中透过一丝曙光,舒心一笑,他醒了。
红凌惊愕的看向前方,这感觉…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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