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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真相

这家五星级酒店很大,大到各种设施场所一应俱全,这家五星级酒店也很小,小到楚韫吃晚餐的时候又碰到了那个叫沈清的少年。

对方一看见自己,一双小鹿般灵动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热情地朝他挥手:“楚韫!”

“……”

这下他连视而不见都做不到了。

楚韫生生停下脚步,客气而疏离地问道:“有什么事吗?”言外之意就是,没什么事就不要打扰我吃饭。

但沈清要么是脑子少根弦没听出来,要么就是听出来了但依旧死缠烂打。

“嗐,就是想和你聊聊天,下午的事我可都听说了,那个日本人那么狂妄,看不起我们中国的制茶师,还好有你碾压她,治治她那不可一世的脾气!”

沈清说着,眼里已经充满了崇拜的光芒。

楚韫笑了笑,没说什么。对方性格有缺陷是事实,但一场初赛根本看不出来选手的真正实力,别人可以拍手称快,自己却不能掉以轻心。

“对了,”沈清眼睛弯起,喜笑颜开地说:“没来得及跟你说,我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过了初赛!!”

对方的情绪实在是过于热烈激动,有一种莫名的喜剧色彩。楚韫不明显地笑了下:“恭喜。”

楚韫晚餐向来吃得少,很快就放下了筷子。沈清见状也加快了速度,但此时楚韫已经打算告辞离开了。

“等一下,”沈清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竖起食指指了指楼上:“这家酒店的二十五层有一家行政酒廊,反正明天也没有比赛,要不我们今晚去喝一杯?”

“不必了,”楚韫没有和他进一步交流的**,坦白而直率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想要‘认识我一下’,但我觉得我们的交往可以到此为止了。”

沈清已经料想到自己会被拒绝,笑容不变,抛出极具诱惑力的诱饵:“但如果我说,我想和你聊聊你师父的事呢?”

话音落下,他就明显感受到楚韫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变得冰冷而尖锐,像是能洞穿他整个人的灵魂:“你知道什么?”

“夜晚还很长,我们上去慢慢聊嘛。”沈清压下心里的惊骇,笑眯眯地说。

.

空气里沉浮着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与底下大堂的香水味迥然不同,显得冷静而内敛。光线从壁灯中温和地渗出,轻缓流动间照亮他们这桌的一方天地。

楚韫不习惯喝酒,因此只要了一杯苏打水,沈清选了一杯度数较低的金汤力。

侍者为他们两人送来酒水,又悄无声息地退下。楚韫抿了一口苏打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看起来放松而漫不经心。

沈清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说:“你看起来不是很关心我要说什么。”

楚韫意味不明地说:“不是你说的,我们只是‘聊聊’?”

沈清一口酒差点呛着,一时无言以对:“……”

“算了,”沈清收起脸上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严肃了许多,自报家门道:“你可能不知道吧,我是青龙岭村人。”

楚韫身体一僵,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他大概率会说些什么。

“这个地方对你来说也许很陌生,”沈清用吸管搅弄着杯里的冰块,“但在我小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

“我们村子里的一个女人未婚先孕后跑回了娘家,身上还带着一大笔钱。当时村子里的人都说,她是出去给人当了小三,被原配发现后给了一笔打胎费,让她去把孩子打掉。”

楚韫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额角紧绷:“……然后呢?”

沈清耸了耸肩:“那女人心软得很,什么也没说,就那么怀胎十月一声不吭地把孩子生了下来。但你也知道,那个年代人们思想普遍保守,村子里的闲言碎语一直没停过,连带着那个女人的家人都要受到牵连。所以生下那个孩子的第二年,那个女人就带着孩子远走他乡了,再也没回来过。”

楚韫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继续悬着心,就见沈清身体前倾靠了过来,低声说道:“你可能对我前面说的这些都不感兴趣,但就在那个女人走后的第二年,一个男人进了我们村子,说是来找人的。”

“那个男人就是廖叙生,他找的就是那个未婚先孕的女人。”

楚韫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克制:“首先,我不知道你和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其次,如果你不能拿出证据,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并不能让我相信。”

沈清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像是要在这张脸上找到旧人的剪影。几秒钟的时间,却好像有一世那么长,沈清似乎终于确定了什么,下定决心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轻轻放在桌子上,斟酌着开口:“我的答案就在这。”

楚韫不知道那张照片上具体是什么,但在看到它的第一眼,胸腔里的心脏就开始示警般地疯狂跳动。

在一片喧嚣与寂静中,楚韫拿起了那张照片,在看清照片上的具体内容后,一阵眩晕感如山呼海啸般袭来——

照片上的一男一女并肩站立在大片的茶田前,虽然相中世界只有黑白,但两人嘴角的微笑、脸上幸福的神情跨越了时光的磋磨,就那样真切鲜活地呈现在他眼前。

——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师父廖叙生,另一个是他的母亲楚盈慈。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韫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再开口时嗓子已经哑了:“……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沈清回答:“当时廖叙生就是拿着这张照片来村子里找人的,但那个女人已经和家人断绝了往来,因此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廖叙生寻人未果,几天后就离开了,这张照片是我母亲出去间苗的时候,在地里发现的。”

他笑了笑,语气染上几分唏嘘:“说起来,我之前还问过她,为什么要留下这样一张与她毫不相关的照片,结果她说,这是别人幸福的回忆,帮助别人保存这样一份珍贵的情感,我们也会获得幸福和好运的。”

楚韫没再说话,但只要细看,就能发现他拿着照片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我不知道冒昧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否正确,但当年我跟着师兄在天工盏的赛场上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和这个女人的眉眼太相似了。”

沈清意味深长地说:“也许是我猜错了,但我始终觉得,不管真相是什么,你作为廖叙生的徒弟,对于这些还是有知情权的。”

“但如果我猜对了,那我母亲保存的这张照片就拥有了意义,她的信念就得到了回响。”

沈清喝掉杯里最后一点金汤力,看起来又恢复了平时的轻快俏皮:“我想和你聊的就这么多,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一起下楼吧。”

楚韫揉了把脸,摇头说:“不了,我想一个人待会,不过真的很感谢你今天和我说的这些……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

沈清看了他一眼,露出孩子气的、满足的笑容:“不用谢,期待你在赛场上更精彩的表现。”

.

沈清走后,楚韫的对面一下子就空了下来。侍者来收走了空杯,仿佛那里从来没有坐过人。说来也奇怪,他向来最擅长忍受孤独,因为他人生的大半旅程都是孑然一身,但此刻,坐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楚韫第一次感受到了窒息的孤独和冷清。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渴望声色笑语,仿佛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能够将他从咸涩的海水里拉出来,烘干他身上的冰冷潮湿。

于是他坐到了吧台前。

调酒师把酒单推过来,楚韫随意地翻了翻,随便点了杯酒。

调酒师问他想要多少金酒,楚韫没怎么思考,选了一个占比更高的。

他看着对方取下冰镇过的高球杯,动作优雅又不失干脆利落地量酒、注酒。小刀在指尖翻飞,一片厚薄均匀的青柠片被切下。随即调酒师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这片青柠,沿着杯口内壁快速、有力地擦拭一圈,再缓缓倒入汤力水。

冰块在吧勺的作用下,在杯中旋转、碰撞,叮咚作响,金酒、青柠汁与汤力水逐渐交融,一杯堪称是视觉享受的马提尼终于被推到楚韫面前。

“您的马提尼,请慢用。”

调酒师微笑着说,心里想的却是这位客人看起来心情不佳,虽然把目光放在了他调酒的动作上,眼神却是一片雾蒙蒙的,像是在看着虚空中不存在的东西。

于是他顿了顿,轻声说道:“虽然它现在辛辣冷冽,但喝下去,过了一会就能回暖。”

楚韫抬起眼,弯了下唇角向他道谢。果真如他所说,辛辣的酒液乍一入喉,灼烧着五脏六腑,但很快就让他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他感觉自己现在像一具行尸走肉,无法思考,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过去那些仅剩不多的幸福在这个夜晚化为飞灰,而他连一点燃烧后的余烬都无法得到。

面前这杯酒似乎成为了他还存活于世上的证据,也只有这杯酒能让他短暂地麻痹自己,逃避那些他不愿面对的现实。

楚韫面无表情地把酒液一饮而尽,招呼来侍者:“再来一杯威士忌。”

.

傅砚珩看到楚韫的时候,他正一手支着下颌,目不转睛地看着调酒师为另一位客人调酒。

“这么好看?”

楚韫下意识点了点头,又慢半拍地摇了摇头。

傅砚珩坐到他旁边,这才发现不对劲。

平日里总是冷淡疏离的一张脸在酒精的作用下染上绯色,连带着双唇都红得绮靡,勾得人浮想联翩。那双眼睛氤氲着水汽,像是雨洗过的琉璃,更多了几分脆弱易折的美。

傅砚珩的目光落在楚韫面前空了的酒杯上,挑了挑眉:“这就醉了?”

楚韫现在头脑迟钝,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磕磕绊绊地反驳:“我,我没醉——”

下一秒,脸上传来一阵清凉的触感,是傅砚珩把手背贴在了他的脸上给他降温。

“醉鬼都说自己没醉。”傅砚珩笑意渐深,“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楚韫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良久才轻轻说道:“师父。”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动了动嘴唇:“不对……是父亲。”

这句话几乎是他呢喃着说出来的,因此傅砚珩没有听清,但他看清了楚韫眼里的破碎,像是完美无缺的琉璃出现了裂痕。

从一开始楚韫喝醉,傅砚珩就觉出几分反常,此刻这点不对劲变得越来越强烈。傅砚珩把语气放轻,循循善诱道:“手里拿的是什么?我可以看看吗?”

楚韫垂下眼帘,这才发觉他的左手一直紧紧压着那张照片,好像下一秒它就会飞走。

一股难以言明的酸涩突然涌上心头,楚韫瞪了傅砚珩一眼,只是说出来的话仍是软绵绵的:“不,不给,骗子。”

下一秒,对面人叹息着伸出手抹去他脸上水痕,指尖力度轻柔,甚至有几分小心翼翼。

“好,但是别哭了,好吗?”

傅砚珩觉得心疼又好笑,就在这时,那个调酒师走了过来,看见楚韫身边的傅砚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斟酌着开口:“先生您好,冒昧地问一下,您是这位先生的……”

“家属。”

调酒师睁大了眼睛,随即掩饰般点了点头。傅砚珩看出他脸上的犹豫,主动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调酒师看了一眼醉意朦胧的楚韫,指了指之前他和沈清坐过的卡座,低声道:“之前还有一位先生,他们在那里聊了很久,之后这位先生就坐到这里点了几杯酒,但是看起来心情非常糟糕。”

傅砚珩向他道了谢,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楚韫已经快要昏睡过去,见状傅砚珩支付了账单,然后用指腹蹭了蹭他的脸,诱哄着说:“我们回房间睡好不好?房间里有床,很柔软,比这里舒服一万倍。”

醉鬼从臂弯里抬起头,前额已经红了一块,意识不清地朝着身边人张开双臂,像是雏鸟寻求一个温暖的巢。

在调酒师饶有兴致的目光下,傅砚珩平静又坦然地让楚韫环住自己的脖子,双手扣住他的腰,直接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别松手,下面有鳄鱼,掉下去它们就会把你吃掉。”傅砚珩恐吓他。

楚韫原本还松松垮垮的双臂立刻缠紧了,同时把脑袋埋进傅砚珩的胸膛,磨蹭了两下就不动了。

怎么这么好骗。

傅砚珩在心里叹气,心想还好今天他和人来这里谈生意,出来时正好看见楚韫,要不就以他喝醉后这么听话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少人都会觊觎着想要把他带走。

闻时就站在这家行政酒廊外面,看见傅砚珩怀里抱着人走出来,下意识就要上前帮忙,结果被自家傅总一个眼神制止了。

闻时暗自咂舌,心想他就一段时间没关注,这两人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独自吃瓜吃到爽的闻时依旧恪尽职守,为两人按了电梯,硬着头皮小声说:“老板,需要我去买那个吗?”

傅砚珩冷冷施舍给他一个眼神:“你更该先去看看脑子。”

电梯门开,傅砚珩直接带楚韫去了自己顶层的总统套房,他倒没想别的,只是顾虑楚韫住的那一层还有很多其他选手,万一被人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传出去会对楚韫比赛造成影响。

一路上怀里的人都很听话,安安分分的像是睡着了,饶是傅砚珩这样向来冷心冷情的人,心底也泛起一阵柔软。

闻时在前面把房间门打开,傅砚珩把人放到床上,偏头对他说:“回去休息吧,这没你什么事了。”

闻时恋恋不舍地在外面把门关上,第一次觉得下班也没有那么让人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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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砚珩去洗手间弄了块湿毛巾,出来的时候楚韫已经陷入了梦乡,只是眉头微皱,看起来睡得不是很安稳。

傅砚珩抬手关了床头灯,借着微弱的光线用热毛巾轻轻地给他擦脸。睡梦中的醉鬼双唇微张,溢出一点微不可闻的轻哼,在这样静谧的夜晚毫无阻隔地传到了傅砚珩的耳朵里。

他手上动作一顿,眸色瞬间暗了下去。哪怕是星星点点的火种,在这样的夜晚也能将原野燎得寸草不生。更何况在他这,楚韫从来都是欲/念的化身。

傅砚珩知道趁人之危不好,但面对着这样一张他心心念念的脸,心中的情感还是像泡沫一样无可抑制地充盈膨胀,撑得一颗心都酸涩甜蜜。

于是他伸出了手,触碰到那水红诱人的唇,指尖轻轻摩挲。

楚韫可能是感觉出异样,无意识地伸出舌尖,很轻地舔了一下他的手指。

“……!”

傅砚珩触电般地收回了手,不那么明亮的灯光下,指尖的水痕依旧清晰可见。他终于意识到,在这种时候,任何克制的放纵只会为自己招致更加惊涛骇浪的迷乱。

火势越来越大了,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成飞灰。

傅砚珩任命地叹气,心想自己真算栽在醉鬼手里了。起身打算去浴室冲个冷水澡,结果下一秒,像是感觉到身边人要离开,楚韫突然睁开眼睛,握住了傅砚珩的小臂。

床上人的眼睛像是蕴了一汪水,楚韫突然哑着嗓子开口:“傅砚珩……”

傅砚珩“嗯”了一声,重新俯下身子,安抚道:“我在,别怕。”

“我好难过。”

傅砚珩看着楚韫逐渐泛红的眼圈,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沉默了一下说:“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这句话说完,他顿了一下,像是想要从那段被埋藏在废墟之下的童年记忆中,找到为数不多的一点温馨柔软。

“森林里下了场雨,青蛙的荷叶伞被风吹坏了,只能蹲在蒲公英丛里躲雨。这时,蜗牛背着壳爬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柄蘑菇伞,问道——”

傅砚珩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地模仿了一下动画里的声音:“小青蛙,要不要来躲躲?”

“蜗牛的伞不大,只够两只动物挤在一起。后来雨停了,天边挂着一道美丽的彩虹,蜗牛说:‘原来挤一挤,雨就不冷了’。”

楚韫愣愣地看着傅砚珩,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但情绪看起来总算是平稳了许多。

傅砚珩说:“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难过的时候有人陪着就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楚韫的脑子乱糟糟的,一会是今晚得知的一切,一会是这些年和廖叙生相处的点点滴滴,最后这些愤怒的、迷茫的、不安的、悲伤的情绪都像烟云消散在眼前,只剩下面前人的眉眼愈发清晰。

像是为了验证这个人是否真实存在,他忽然伸出手,指尖一点点抚过对方的五官。

傅总是忍者,这都能忍住不亲(换我早就上了……[愤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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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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