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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表白

也许是翻滚中抓到了带刺的灌木,此时掌心已经血肉模糊。这还是次要的,虽然刚才滚下来时第一时间采取了自救措施,但停稳后右小腿正卡在两块岩石中间,裤腿已经被血浸透。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吗。

楚韫自嘲地想。

这么陡的坡,没摔死就不错了。他刚才试了一下,右腿被死死卡住,根本活动不了。这种情况下只能寄希望于梁淮他们赶紧找人上山搜救。

啪嗒一声,一滴液体落在他的脸上,随即更多冰凉的雨滴落在他身上。山林簌簌而响,这场雨终究是在他最无助的时候落下。

楚韫尽力伸长手臂,够到了远处一片巨大的落叶,收回身体时还是牵扯到了右腿,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下子冒出了冷汗。

楚韫绷紧下颌,先从衣服下摆撕下一条布,给手掌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把那扇巨大的叶子顶在脑袋上,勉强遮一下雨。

背包里还有两瓶水,食物却是一点都没剩。楚韫想起那根还回去的火腿肠,在心里重重叹气。

手机屏幕被摔碎了,但还能开机。楚韫试了一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无信号,有可能是天气的原因,更大可能是自己直接滚到无人区来了。

好在这场雨还不算大。他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但也清楚知道要是搜救人员在天黑前找不到自己,他不死于伤口感染发炎,也容易葬身于野兽腹中。

.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楚韫摔下去的——”

山脚的休息室内,乔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厥。

沈清草草安慰了她几句,随即就见梁淮风一样快步走进来。

“已经和搜救队说了楚韫摔下去的具体位置,一会我和他们一起上山。”

艾略尔特说:“我和你一起去吧,多个人多份力。”

梁淮看了眼天色,拒绝了他:“天气不好,山上信号差,万一走散了还要分散救援力量去找人。”

他看了眼乔洛,勉强压住语气中的怒意:“等她情绪平稳了就带她回酒店,你们都回去。”

沈清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清晰的脚步声。

“楚韫怎么了?”

傅砚珩嗓音冰冷,但脸色甚至称得上是平静,但只有跟着的闻时知道,这种情况可是不太妙。

梁淮看见来人,眯了眯眼,却也知道现在时间紧迫,找人最重要,便用最精简的语言把事情经过和他说了。

傅砚珩听完,立刻对闻时说:“以最快的速度再调遣两只救援队伍来。”随后他转向梁淮,语气不容置疑:“现在就上山,我和你一起。”

说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口,自始至终没分给别人,哪怕是罪魁祸首一个眼神。

.

天气恶劣带来的是一些列连锁反应。无人机无法启用,只能靠地面力量进行救援。三只救援队伍迅速出发,在梁淮的指引下到达了楚韫摔下山崖的位置。搜救队根据梁淮的描述和景区地图划分出了搜救范围,分成几个小组沿既定路线进行地毯式搜索。

脚下的石阶被雨水泡得发滑,每一步都需要踩得格外用力,“笃笃”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山路上格外清晰。为了节省时间,傅砚珩和梁淮分头行动,各自跟在一个搜救组后面。

傅砚珩打着手电筒,仔细侦查了一遍楚韫出事地的现场情况,在脑海里模拟了几条他经过的路线,最后推算出一条概率最大的路线。

他和一个搜救人员按照那条概率最大的路线行进,其他几人按照剩下的路线寻找。

出了行人步道,脚下的每一步都湿软而泥泞,傅砚珩一边往前走一边扶着周围的树,到最后索性自己用树枝做了根登山杖。

若是在平时,他们可以循着泥土上的印迹找人,但雨水会冲刷掉楚韫制造的一切痕迹,让搜救工作变得更加艰难。

傅砚珩又一次拨开横在眼前的枝叶,突然停下了脚步——

面前的灌木丛被压弯了,倒伏在地上,明显是受到了外力的破坏。

手电筒的光亮朝四周晃动,直到照亮了一片匍匐的草坪。傅砚珩走过去观察,确认又是一处被人为破坏的植被。

他就这样一路追查下去,结果下一个转弯,这点来之不易的线索就在眼前生生断掉了。

漆黑的雨夜里,傅砚珩无声呼出一口气。

你在哪里呢,楚韫?

如果满足我一个愿望,那我希望你此刻平安无事。

.

楚韫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黑暗,四周只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缓缓包裹住他,将他吞吃入腹。

他的意识其实已经有些模糊了,长时间的失血让他浑身发冷,否则他不会头脑混沌了半天才想起来可以看手机上的时间。

——19:38。

骨骼肌肉每一处都透出酸软,嗓子干得像是要冒烟。楚韫吃力地从背包中摸索出一瓶矿泉水,拧了三次才拧开,然后往嘴里灌了几口。

我好像发烧了。

他这样想着,虽然眼皮沉得像坠了一块巨石,但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不能死在这里。他缓缓抱住身体,试图减缓一点热量的流失。我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完,我还不能死。

.

手电筒不知道第几次扫过四周的每一寸草木,试图找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那束光定格在某个地方不动了。

傅砚珩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树枝上暗红色的痕迹。那是一个极细微的地方,光凭肉眼几乎发现不了,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么多次后才找到这里。

“鲁米诺试剂。”

身后的搜救人员递给他一个玻璃瓶。傅砚珩倒出一点液体在手上,碰过树枝的指尖泛出蓝紫色荧光。

“是血。”

他喃喃道。随即快速站起身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脚下的路变得异常陡峭,向前的每一步都格外艰难,而且很多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刷掉了,往往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一点点去找。

面前出现了一个陡坡,在多次大喊均未收到回应后,身后的搜救人员都开始劝说:“傅先生,前面太危险,不能再过去了。”

但冥冥之中傅砚珩就是觉得,楚韫一定在这附近。

“楚韫,能听到我说话吗——”

是谁。

模糊间,楚韫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已经被来势汹涌的高烧彻底吞没了意识,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楚韫——!”

“楚韫——!!”

不,不是幻听。

楚韫掐了一下受伤的掌心,试图用剧烈的疼痛让自己清醒一点。他张了张嘴,结果喉咙却哑得说不出一个字。

楚韫无声骂了一句,抓起塑料瓶猛灌一口。就在这时,上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甚至隐隐约约听到了“没人”、“先回去吧”几个字。

不能走。不能走。

楚韫抓住地上野草,用尽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喊道:“我在这——!!!”

“!”

傅砚珩猝然回头,朝着刚才的方向喊道:“楚韫!是你吗楚韫?!!”

这次他没有听到楚韫的声音,只得到了一连串的敲击声。

傅砚珩晃动着手电筒,疯狂地在坡面下方寻找那个身影,终于发现了右腿卡在岩石中间、面色惨白如纸的楚韫。

“在这里!”

身后的救援人员拿着对讲机,语速飞快:“目标在西侧陡坡中段,距离主步道大约80米,以那棵歪脖子松树为标记,卡在松树下方3米处的凹地里。穿白色T恤,右小腿卡在两块灰黑色岩石中间,上方2米有丛带刺的藤蔓。目标失血严重,状态非常不好,请医疗人员迅速抵达现场。”

傅砚珩一直用手电筒照着楚韫所在的位置,他视力极佳,以至于在这种环境下也能看清楚韫脸上不正常的粉红色。

“楚韫,楚韫,”傅砚珩大声朝底下喊道:“你听我说,再坚持一下,千万别睡,救援人员马上就把你救上来。”

——这声音好像有一种穿透耳膜的力量,让楚韫混沌的世界恢复了一丝清明。他吃力地抬头望去,看见男人在黑夜中的脸,霎时间像是有无数光点在眼前炸开。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傅砚珩。

脆弱、不堪一击,仓皇如惊弓之鸟,眼底带着虔诚的祈求。

傅砚珩的声音从上方源源不断地传来,似乎只要听见他的声音,楚韫就能再多清醒一秒钟。

不知过了多少个一秒钟,楚韫听到上面传来更多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锁扣“咔哒”一声脆响,有人朝他喊道:“我们现在放绳梯下来,你尽量往右侧岩石挪,那里能借力。”

楚韫咬着牙往右侧挪了半尺,小腿的伤口被碎石蹭到,疼得眼前发黑。他缓了一下,又尽力挪动了一点。

两名救援人员顺着绳梯降到他上方三米处,一人抛出带着卡扣的安全带:“把这个扣在腰上。”

等安全带彻底绷紧,救援人员俯身帮他检查伤口:“小腿有划伤,暂时没伤到骨头。我们用担架把你平移到上方平台,过程中要是疼就喊出来。”

接下来的过程楚韫一直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放到担架上,然后缓缓上升,直到后背碰到了坚实的地面。

有人为他裹上毛毯,楚韫下意识偏了点头,就看见傅砚珩半蹲在他身边。

“睡吧,我一直在你身边。”

周围的搜救人员来来往往,在一片纷乱中,在这个暂时无人打扰的角落,傅砚珩折下脊背。

下一秒,温热的触感印在唇角,温柔美好得像一个经年的梦境。

.

楚韫身上伤口很多,但大多不严重,只有右腿那里有些软组织挫伤,可能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剩下的发烧也是受伤后细菌感染加上淋雨导致的并发症,打了退烧针后体温就逐渐平稳了下来。

傅砚珩听完医生的诊断,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但为了第一时间得知楚韫醒来的消息,他还是选择让闻时把自己的文件资料都搬到医院来,并且在楚韫的病房里将就了一晚。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床头,雪白的病床上,楚韫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看了几秒钟,随即有些迟钝地望向旁边的输液袋——里面的液体正一点一滴地输进自己的血管。

身旁传来很轻的呼吸声,楚韫侧头看去,就见傅砚珩穿着一件衬衫趴在他的床边。他的眼眸向来是锐利的,但在睡梦中,那些锋芒被尽数敛去,只能看到优美上挑的眼型。

傅砚珩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浅灰,让楚韫一时分不清那是阴影还是乌青。在输液管的滴答声里,他的眼皮忽然极轻地跳了一下,却没真正睁开。

楚韫静静地看了一会,慢慢抬起可以自由活动的那只手,轻轻碰了下对方微颤的睫毛——

然后他就看见傅砚珩睁开了眼睛,眼底还残余着一点刚睡醒的茫然,就这样与他四目相对。

楚韫眼睁睁看着傅砚珩眼里最后的混沌也烟消云散,随后哑着嗓子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韫摇了摇头,随即张嘴无声说了个“水”字。

傅砚珩给他倒了杯温水,楚韫本想接过来自己喝的,但水杯已经送到了他嘴边。

他只能低下头,小口小口喝完一整杯水。

傅砚珩把空了的水杯放回床头柜上,然后伸出手指抹去他唇上水痕,动作自然得让楚韫刹那间想起他昏迷之前的事——

他被救上去之后已经烧迷糊了,对于那个亲吻也是恍恍惚惚的,总觉得是他烧出来的幻想。但此刻看见对方落在自己唇上的,不容忽视的目光,他终于意识到,不是梦,也不是幻想。

傅砚珩真的亲了他。

楚韫难得脑子宕机了几秒,面对傅砚珩,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说出来一个字。

傅砚珩见他这个样子,笑了笑:“你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完了,我一个小时前帮你量过体温,三十七度一,烧也基本退了。现在最需要注意的问题就是你右腿有中度软组织挫伤,需要静养两周。”

楚韫“嗯”了一声,轻声道:“你……一直在这里?为什么不去床上睡?”

傅砚珩微笑着说:“当然是因为昨晚有人抓着我的手不放,把我当成了降温的冰袋。”而且整个人都无意识地往自己身边蹭,把脸贴在他的小臂上,轻而易举地就撩拨起那些隐秘的欲/望。

楚韫第一次知道自己生病后还会有这种癖好,于是赶紧转移话题:“你公司是不是还有事情?这里让我朋友来帮忙就行。”

傅砚珩侧了侧身,让楚韫看到茶几上堆放着的文件。他说:“我已经把办公地点挪到这里了,至于你那位朋友——”

他想起昨天见到梁淮时对方的眼神,那里面明晃晃的敌意和防备,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他这话说得风轻云淡,楚韫也没觉出哪里不对,挣扎了一下还是说:“我想去洗漱一下,可以帮我叫个护工吗?”

话音刚落,眼前就出现了一节小臂。

“这种事情,麻烦我就好。”

楚韫也没跟他客气,借着傅砚珩的力,一蹦一蹦地去了洗手间。

把楚韫扶回床上后,傅砚珩自己也去洗漱了一下,再回来时正好碰上护士查房。

“病人体温三十六度八,已经正常了,但家属还是要关注一下,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按铃。”

本来很正常的一句话,但楚韫听到“家属”两个字就感觉别扭。傅砚珩看了一眼他蔓延上粉意的耳朵:“谢谢护士。”

护士推着推车离开了,病房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家属”两个字像是一个闸门,让楚韫想起他和傅砚珩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已经被自己下定决心抛弃的情感,因为一个亲吻被尽数打乱。明明想要和对方划清界限,却总是事与愿违,他们的关系就是在他不知不觉的沦陷中,变得越来越不清晰。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楚韫垂眸看着雪白的被单,如果他此时看到对方的神情,就会发现傅砚珩已经敛去了所有明面上的情感,就那样直直注视着他。

到了这个时候,楚韫的心里反而出奇的平静,他说:“你和徐菀真是什么关系?”

“互相利用。我利用她挡掉婚约和相亲,她利用我快速掌控公司。”

楚韫点了点头,又抛出第二个问题:“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傅砚珩笑了笑,如果仔细观察,甚至能发现那笑容里潜藏的一丝悲悯。

他说:“你看似对人冷淡疏离,实则是在保护自己。你有孤注一掷与敌人搏斗的勇气和狠厉,也有童年创伤和情感障碍带来的脆弱不堪。你冷静、聪明、目标明确,也柔软、愚蠢、渴望温暖。你一直都在为别人而活,却把自己封闭在坚硬的茧里,一个人淋雨、摔倒、舔舐伤口,一个人度过无数个漫长的夜晚。”

胸腔里的心脏一下下地跳动,每一下都带着钝重的震感,蔓延出一片后知后觉的酸涩。楚韫沉默了一下,与傅砚珩对视,轻声道:“最后一个问题。”

“你喜欢我吗?”

时间在两人的目光中融化、粘稠,明明只是抓不住的白驹过隙,却好像能被延长成一辈子的地老天荒。

傅砚珩的瞳孔偏浅,像是一汪温柔蛊惑的湖,让人心甘情愿地溺毙在里面。这样一双眼睛,专注地看着某个人时,好像整个世界便再容不下其他。

“楚韫,”他轻叹:“我不会教合作对象打高尔夫,不会对不相关的人卸下心防,不会为了普通朋友推掉很多工作来看他的比赛。”

“江祈年对你表白后,我百般试探,只为了求一份心安。看到茶仙侍女特意把绣球扔给你,我会因为你们的相视一笑而吃醋。我讨厌梁淮对你的那份心思,所以哪怕他昨晚就想来看你,也被我的人拦住了。”

“我天生缺乏情感共鸣的能力,对人际联结几乎没有渴望。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牵动我全部情感,让我想要主动靠近,在我枯燥无味的生活里掀起波澜的人。”

傅砚珩俯身过来,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变得很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感知。

“所以不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他说:“我喜欢你,楚韫。”

温度一节节攀高,傅砚珩的目光变得炙热、危险。在这样极度暧昧的氛围里,傅砚珩嗓音沉沉:“还记得你欠我的那个愿望吗?”

楚韫有些昏沉的头脑里有惊雷炸响,他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我想和你接吻。”

恭喜小情侣成功表白(老母亲留下了激动的泪水)[爆哭][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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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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