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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番外二[番外]

1998年3月6日

车子走了六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青龙岭村。这里和我想象中的一样,漫山遍野都是茶田。只要远远看一眼那些生机和绿色,一身的疲惫就好像全都被洗去了,看来我真是一辈子做茶叶的命。

进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这里的村民都很热情好客,村长把我安排在了一户茶农家里,据说这家是当地最大的茶叶种植户,种植经验非常丰富,可以帮到我。我和主人聊了一会儿,他告诉我,他姓楚,让我叫他利民叔就行。虽然只接触了短短几个小时,但利民叔为人很幽默风趣,我很喜欢他。

太困了,明天一早还要上山去看茶田,今天就先写到这吧。

1998年3月10日

这是我第四天上山,今天在和利民叔交谈的过程中,他讲了目前茶叶种植的一些困境。我有时候会想,会不会有一天,技术发展到我想象不到的地步,那些自然灾害所带来的风险都能被避免?

下山途中,利民叔和我说,他们村子里有一位老师傅,制作茉莉花茶的手艺是从祖辈传下来的,他打算明天为我引荐一下。

哪怕是现在,我也依旧很感动。只不过是前两天和利民叔随口一提,他竟然就记在心里了。我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从父亲去世后,利民叔是第一个给我这样温暖的人。

晚上吃饭的时候,利民婶拿来了一封信,说是什么“迎辞”要回来了。利民叔和利民婶都很高兴,利民叔和我解释,说是他女儿大学毕业,这两天就要回来了。

提起他女儿,利民叔胸脯挺得很高,他说他女儿很争气,考上了大学,走出了他们这个小山村。这回她回来,就是要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帮他们解决茶田的病虫害防治问题。

我对那位迎辞小姐有点好奇(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个字,就先代一下吧),但目前我更期待的是明天和那位老师傅的交流。

1998年3月14日

今天,那位迎辞小姐回来了。

说实话,我前几天一直在和那位老师傅取经,几乎已经忘了她这么号人的存在。今天刚迈进利民叔家的院子,我就听到了一道清亮的笑声。我还没反应过来,屋子里就走出来一个女孩子,正拿着一双笑眼看我。她问我是谁,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结结巴巴了好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唉,现在想想真是丢人。

那位迎辞小姐一开始似乎没听懂我在说什么,就那么眉眼弯弯地看着我。我还想再解释,结果屋里利民叔出来了,笑着训了她一通,我这才知道她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刚才只不过是在和我开玩笑。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的脑海里还是她那双眼睛,现在想想,里面分明带着灵动和狡黠,怎么当时我就没有发现呢。

1998年3月16日

今天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去那位老师傅那请教,也许是这么多天的拜访打动了他,老师傅和我说了些知心话。

他说,他这一辈子无儿无女,毕生精力都奉献给了制作茉莉花茶这一件事上。他们这一辈人的技艺,是一点一点练出来的,全凭日积月累的“熬”。我当时听完了很受触动,一辈子那么长,长到很多人走着走着就踏入了另一条道路,一个人行走于这世间,又是那么寂寞,总有一天,人被这寂寞逼疯了,熬不动了,也就坚持不下去了。

怀里揣着这么一件事,晚上回去之后,我吃完饭就早早回了房间。让我没想到的是,迎辞小姐敲开了我的房门,问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我当时也是昏头了,一看见她那双眼睛,就把今天的事情全告诉她了。刚说完我就觉得后悔,她刚刚大学毕业,对我们这行了解不深,讲这些也是让她徒增烦恼。

但我没想到的是,她听了我的话,收起了原本的笑容,和我说,在她眼里,人活一世,但求无愧于心,如果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那只能证明那份“坚持”早已失去了意义;如果不能享受其中寂寞的话,那么所谓的“坚持”也只是一个干瘪的空壳。与其苦苦挣扎,不如趁早改弦易辙,解脱了出去。

和我说完这番话,她就离开了。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她独一无二的思想,很洒脱,像一阵风,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1998年3月17日

今天,那位老师傅把他毕生手艺都教给了我。虽然很开心,但我也知道,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我要自己摸索着做出更好的茉莉花茶,而不是仅仅靠着一份传承的技艺。

那位老师傅和我说,该教我的他都教了,接下来就看我自己的悟性了,明天不必再来。我谢过他,然后和夕阳作伴回去。

出乎我意料,回去的时候,利民叔两口子都不在家,但厨房里还有声音。我以为家里进了贼,结果居然是迎辞小姐。

她端出来一盘,嗯,黑漆漆的菜(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和我说利民叔两口子今天去茶田帮着采茶了,要晚一些才回来。

我们两个相对坐着,她看出了我的犹豫,很不客气地往我碗里夹了一大筷子菜。我只能硬着头皮吃。

虽然这顿饭吃得很糟糕,但为了缓和气氛,我主动和她聊了很多,包括她的大学生活。我终于问清楚了她的名字,楚盈慈,嗯,现在开始我要把她的名字改正过来了。这是个很美的名字,我觉得很适合她。

1998年3月18日

福鼎白茶的头茬春茶刚刚下来,即使雇了人采摘,利民叔两口子也要去帮忙。昨晚他们回来得就很晚。这段时间我一直守了利民叔不少照顾,所以今天我也跟着上山去采茶了。

让我意外的是,盈慈小姐也跟着我们。她说她要去茶田考察收集数据,我想起了利民叔之前和我说过的话,于是我一边干活一边和她聊了起来。

这是我第二次这么深入地和她交流。她说等她培育出了茶树的抗病种,这些茶农就不用再为病虫害而提心吊胆了。到了那时,很多茶农的收入都会大大提高,大家的生活会变得越来越好。

她说这些话时,那双笑眼里有一团光,明亮到夺目。我也情不自禁地说了很多关于我的事情,我的理想,我的经历。她听得很认真,甚至在我说到某个点时,能和我产生共鸣。

我们聊得酣畅淋漓,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今天太过于晴朗,也有可能是我说了太多话,到了最后,我几乎是有些口干舌燥。

我会把今天珍藏在我的记忆里,因为我已经好久没有与人如此心意相通。

1998年3月19日

今天一切如常,唯一的不平常就是,我意识到了一件事。

我好像喜欢上了盈慈。

唉,我现在心思很乱,想写的东西有很多,但缠缠绕绕又理不出一个头绪,索性先搁笔记到这吧。

1998年3月20日

今天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每次看到盈慈,我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中午吃饭时还笑着问我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我支支吾吾地应了几句,赶紧低头吃饭。利民叔和利民婶在一旁聊着茶田的事,没太注意我们。只有盈慈的眼睛时不时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点探究,一点笑意,还有她惯常的狡黠,让我更加不知所措。

下午我没去茶田,借口说要整理这几天的学习笔记,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可笔拿在手里,纸上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满脑子都是她的样子,她笑起来的眼睛,她说话时认真的神情,她偶尔流露出的可爱一面……

有些人,认识一辈子也只是泛泛之交;而有些人,只见一面,就知道她与众不同。

明天开始,还是减少和盈慈的接触吧,我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1998年3月23日

这几天,我一直有意地和盈慈保持着距离。她大概也感觉到了,话少了很多。这种刻意的安静明明是我想要的,但我却觉得更加别扭和难受。

下午,盈慈找到我,神色比平时严肃了些。她说她需要去后山的一片茶田采集几种特定的病虫害样本,那片区域路不太好走,而且路程较远,她一个人去有点吃力,利民叔又去镇上开会了。她问我能不能陪她一起去。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置她的安全于不顾。

1998年3月24日

我和盈慈一早就出发去了后山。路果然很难走,有些地方甚至需要我拉着她才能上去。她的手很软,我握着的时候,心跳如鼓,甚至不敢回头看她的表情。

我们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终于找到了她需要的那片茶田和她要找的病害。她非常专注地记录、取样,我就在一旁帮她打着下手,或者在她需要攀爬时扶她一把。工作的间隙,我们聊了很多,关于茶叶的未来,关于她的研究,关于我的想法。那种心意相通的感觉又回来了,甚至比之前更强烈。

我现在还记得后山上的风,清凉、舒服,吹走了这几天一直盘旋在我胸膛里的郁气,那么令人心旷神怡。

可能是这阵山风带给了我勇气,也可能是我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我们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沉默了一会儿,我终于开口,告诉她,那天她说的话,我想了很久。

她侧头看了我一眼,问我是哪句话。

我现在还记得我的回答。

“关于坚持和寂寞的那句。”我停下脚步,看向她,“你说得对。如果只是因为‘熬’而坚持,那的确失去了意义。但我觉得,如果能找到同行的人,或许……寂寞也就不那么难熬了。”

我看见盈慈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眼神明亮地看着我。

她问我,廖同志,你这是在邀请我和你同行吗?

我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心砰砰直跳,但还是坚定地看着她,告诉她,是。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我,嘴角带着笑。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憋在心里呢。”

盈慈朝我眨了眨眼,这么说道。

我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刻,夕阳落在她带笑的眼睛里,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珠宝。

1998年3月27日

这两天,我和盈慈几乎是形影不离。白天,她去茶田做研究,我就在旁边帮着采茶,或者琢磨我的茉莉花茶窨制工艺。休息的时候,她就跑来跟我分享她的发现,比如哪种害虫有了新的活动规律,或者哪片茶树的抗性似乎特别好。

她讲这些的时候,眼睛发光,神采飞扬。我常常听得入了迷,一半是因为内容,更多是因为她。她说我是她最忠实的听众,比那些不会说话的茶树苗强多了。说完自己就先笑起来。

下午,我试着用新学到的方法窨制了一小批茉莉花茶。盈慈自告奋勇要做我的第一个品鉴师。本来她的表情很严肃,结果茶太烫,她的脸几乎是立刻缩成一团(现在我还能想起来她的表情,只觉得生动可爱)。

最后她评价说:“香是够香了,但好像火候有点急,廖师傅,还得得继续努力呀!”

说是这么说,她却把我那杯试验品都喝完了。

1998年3月28日

今天,盈慈带着我去了她小时候常去玩的一个小山坡。那里能看到整个青龙岭村的茶田,视野极好。

我们并排坐在草地上,她给我指哪里是她家的茶田,哪里是她小时候偷摘茶叶被利民叔追着跑的地方。夕阳把层层叠叠的茶田染成金绿色,风里都是青草和泥土的芬芳。

我看着她生动的侧脸,心跳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加快。我犹豫了很久,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凑过去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她愣了一下,转过头看我,脸一下子红了,却没有躲开,只是嗔怪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她飞快地在我嘴唇上啄了一下,接着跳起来跑开,笑着说我“耍流氓”。

我追上去,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们就牵着手,慢慢走下山,我的心里被幸福填满。

1998年4月3日

这几天的生活美好得有些不真实,我好像一个喝醉了酒的人,几分恍惚,几分喜悦,还有几分不安。

因为我开始思考我们的未来。

1998年4月6日

今天我和盈慈谈了一下未来的打算,她看起来很诧异,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要离开这里。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她的梦想还没完成,怎么能就这样跟我走。

更何况,我现在还没在茶界立足,她跟着我,少不了要吃苦受罪。

怎么办,我第一次觉得这么焦虑。

1998年4月8日

今天盈慈主动来找了我。

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如实告诉她,基本就是四月中旬。

她沉默了一会,我能看出她眼里的光在慢慢熄灭,我的心脏好像也被黑暗的绳子缠紧了。

她说,我们可以用书信联系。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心里还是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现在想想,大概是心酸和无能为力吧。

我答应了她,甚至笑着和她说,等到她培育出抗病虫害的茶苗,等到我做出更好的茉莉花茶,那时候我们就能彻底在一起了。

她看了我好一会,然后慢慢点了点头。

1998年4月10日

我们心照不宣地珍惜着这段最后的相处时光。

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一直没在利民叔和利民婶面前表现出什么,当时是因为没想好该怎么对他们说,现在却是因为没有必要了。

利民叔和利民婶每天忙于茶田里的事情,也没注意到我们两个之间的异常,只当是我们熟悉了彼此,关系变得更好了。

村里来了一个摄影师,全村的人都跑来看。我看着他手指轻轻一按,山水天空就被永远定格在了一刻。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1998年4月11日

我几乎是花光了口袋里所有的钱,让那位摄影师为我和盈慈拍一张合照。

我想要为我们留下一点相爱的证据,哪怕只是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再看看盈慈的脸也行。

雪亮的光一闪,我的眼眶热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那位摄影师把冲洗放大好的照片交到了我手上。

那是一张黑白照片,我和盈慈并肩站在大片的茶田前,脸上充满着幸福的神情。

我对那位摄影师千恩万谢,回去后,我把它夹在这本日记的封套里。

1998年4月13日

时间过得真快,明天就是我离开青龙岭村的日子了。

这一趟我收获了太多,利民叔一家无微不至的关爱、那位老师傅制作茉莉花茶的技艺,还有一段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感情。

利民叔去邻县参加一个农业技术交流会,要后天才能回来。利民婶不放心他一个人去,也跟着一起去了。家里忽然就只剩下我和盈慈。

利民叔临走的时候还觉得很可惜,不能亲自和我告别。我心里很难过,我告诉利民叔,自己很感激这么多天他和利民婶对我的照顾。

先写到这吧,盈慈亲自下厨炒了两个小菜,说是要为我践行。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同桌吃饭了,剩下的话明天再写也不迟。

1998年4月14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只是几碗米酒,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怪我们沉迷于聊天,不知不觉就喝多了,我,我——

她笑得那么好看,眼睛里的光几乎要把我吸进去。不知道是谁先靠近的,我只记得空气中弥漫着米酒的甜香和她身上淡淡的茶香……

甚至今天早上我还是被盈慈叫醒的,她催我洗漱收拾,不然就赶不上车子了。

我慌极了,有那么多话想和她说,她明明也是慌乱的,但还是强装着镇定,让我们以后再写信联系。

我,我对不起盈慈,我简直是个畜生!

我坐上了长途汽车,凌晨的薄雾模糊了盈慈的脸。我眼睁睁看着她不断朝我挥手,然后那道单薄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散在了雾气中。

我的心好像被人剜去了一大块,血淋淋地疼。

……

脆弱泛黄的纸张上,一处泪痕依旧经年可见。有人的指尖轻轻划过那处,似乎想要通过那早已干涸的痛苦,回到那一段凌乱而幸福的岁月。

一张照片被重新放进了日记的封套里,仿佛通过这样,就能让一切不圆满变得圆满。

陈旧不堪的日记本被人轻轻合上,一声叹息散逸在空气里,很快就被茶楼下面的人声所掩盖了。

过去种种,不过是惘然一梦。当年种下的因,几经离散飘零,兜兜转转长成了后来一切的果。说到底,还是因缘际会造化弄人,不必,也无需再去追究了。

茶室的门被人推开,熟悉的声音聚拢起飘荡的思绪:“今晚想吃什么?”

楚韫把那本日记放在了桌上,回头一笑:“只要是你做的,都可以。”

傅砚珩也笑了起来:“那就走吧。”

夕阳晚照,灿烂的余晖落在那本日记的封皮上。一个故事被珍藏进了旧日的文字中,却有一段新的旅程细水长流地蜿蜒向远方。

——全文完——

这是一篇有些长的作话,可能要花费大家几分钟时间。

在这篇番外动笔之前,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来思考,要不要再写第三篇番外。

答案大家看到这已经知道了,我选择在这里做一个彻底的结尾和告别。因为我想了想,写完这篇番外,该说的话我似乎都已经说完了,楚韫和傅砚珩会一直幸福地走下去,“先春”茶楼会承载着师徒情谊,将茶文化的温暖传播给更多人,继续开张下去。那么就到此为止吧,在文字之外,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他们都有好好生活。

敲下“全文完”这三个字的时候,我感慨万千。这本书对我而言具有无可替代的意义,就像一个怀胎十月的母亲在黎明破晓时分听到的第一声婴儿哭啼。它见证着我一个个深夜时分波动的思绪,温柔地接住了我的一腔情感,让我在另文字世界里肆意洒脱地驰骋。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我自知这本书还有很多不足,承蒙各位读者的喜爱和包容,一直读到了最后(甚至包括这个又臭又长的作话)。你们的每一个收藏、每一条评论、每一句鼓励都是对我莫大的支持,让我在怀疑自己的时候又重新产生了动力。所以,千言万语,我还是要郑重其事地向一路读到这里的读者郑重地说一句“谢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可能会更加专注于现生,构思好下一个故事,再去进修一下写作技巧。希望下次见面时,我能为留下来的读者交上一份更好的答卷。

言尽于此,江湖宽广,我们有缘再会。

——云水洲

2025.9.20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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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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