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就这样被放出来了,我总觉得这是卡斯搞的鬼……你在听吗?伊莱拉。”
墨心停下手头正在释放的法术,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哦,抱歉,珂罗娜,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伊莱拉回过神来,一脸歉意地看着墨心。
“一些常规检查,不说那个了,亲爱的,你最近还好吗?”我感觉你越来越神秘了,墨心咽下了未尽的言论。
“‘家里’有些事。”伊莱拉轻蹙眉头,随即舒展开来,“很快就能解决的,不必忧心,珂罗娜。”
“对了,今天是风啸节,我们等下要去看飞行竞赛,然后参加风筝盛会,来吧,伊莱拉,开心点。”
数十头法厄同巨龙展开宽大的双翼,鳞甲在晴空下折射出金属般的冷冽光泽。
他们带着背上的龙骑士闪转腾挪,高速穿梭于险峻地形之中,精准地掠过悬浮于半空的魔法圆环,引得观众席上惊呼连连。
而在这支精英队伍的最前方,一道赤红的身影尤为夺目。
他们这对组合以其高超的技巧领先于其他人一大截分数。
墨心认出来了,那是那天救了她的龙骑士莱桑德和他的专属法厄同塞拉娜。
塞拉娜每一次振翼都充满力量,莱桑德则在龙背上肆意展现技巧——单足立于鞍镫迎风展臂,俯冲时侧身几乎触地,以惊险路径穿越最狭窄的石缝。
“他在干什么,炫技吗?”
“是的,炫技,据我所知,莱桑德是最有可能成为菲洛美拉公主殿下骑士的人选。”伊莱拉解释说。
“而皇室成员的骑士,几乎等同于是他们未来的伴侣。”
“我懂了,这家伙在孔雀开屏呢,恕我直言,他的高超技巧看起来可不像他自己的本事。”墨心露出个不屑的目光,忍不住讽刺出声。
“那可是目前帝国最英勇最强大的法厄同,塞拉娜。”不知何时,奎妮又窜到了他们的后面。
“不好意思,又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她眨了眨眼,企图蒙混过关。
“好了奎妮。”墨心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自己的问题:
“他们都是五百年前的法厄同吗?”
“我的绿宝石甜心,你的近代史课有没有好好听讲,现在的法厄同都是五百年前那群被转换的罪人留下的后代。”
“他们是二、三代龙?”
“没错。”
“那第一代龙呢?”
“老死了?或者因为不肯降伏而杀掉了?总之,现在确实是没有一代法厄同。”奎妮无所谓地耸耸肩,“塞拉娜是这一代里最出色的那一只。”
“而莱桑德以为这都是他自己的功劳。”伊莱拉看着下方竞技场上,莱桑德越来越得意的神色,忍不住摇了摇头。
“从见到他第一面起,我就觉得他像个脑子里只装着表演欲的傻瓜。”墨心收回目光,推了推身旁的两位同伴。
“好了,小姐们,别管龙骑士了,我们的风筝可不会自己做好。盛会还在等着我们呢。”
做风筝的途中,伊莱拉再次沉默下来。她手中的活计慢了下去,目光几次掠过墨心,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吧,伊莱拉。”墨心放下手中那个Q版黑色小龙风筝的草稿,抬起头,迎上对方游移的视线。
伊莱拉与她对视一瞬,迅速垂眸,声音很低:“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珂罗娜。”
“你说过的,我们是朋友。”墨心笑了笑,伸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有时候,隐瞒才会把朋友推得更远,不是吗?”
伊莱拉在她指尖下静默了片刻,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忽然,她轻声开口:
“你这些晚上……都去了哪里,珂罗娜?你经常不在床上。而白天上课时,你总是困得睁不开眼。”
问题如一道惊雷炸响在墨心耳边。
“我在蜜糖酒吧喝酒呢,伊莱拉,你不知道那里有个应侍生多么优雅帅气……”她听见了自己滔滔不绝的谎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吗?”伊莱拉轻轻拨开她的手,干涩地笑了一下,“那下次我去的时候,可得好好看看了。”
她没再追问,只是拿起工具,继续处理手中的风筝骨架,半晌,才低低地补了一句:
“还有,珂罗娜,别玩得太过火。”
“我已经19岁了,伊莱拉!”墨心大声强调着,“我认为我完全有权利在酒吧喝一杯,享受成年人的自由……”
风筝盛会的景象,与墨心曾经想象的几乎别无二致,甚至更为壮丽。
无数色彩斑斓的风筝,在风魔法的精巧托举下,将蔚蓝的天幕点缀成一片流动的锦缎。
军乐团乘着特制的飞毯,在云端奏响激昂的乐章,乐声随着风传遍每个角落……
然而,这片喧嚣的热闹,却仿佛与墨心隔着一层透明的厚玻璃。她脸上笑着,手也随着人群鼓掌,但那份由谎言堆积起来的压力,却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口。
她几乎是数着时间,煎熬地等待着夜幕降临。
当宿舍终于被寂静笼罩,只剩下伊莱拉平稳的呼吸声时,墨心才敢在黑暗中侧过身,静静地凝视室友熟睡的轮廓。
白日里强装的无谓彻底瓦解,浓重的愧疚感漫上心头,让她喉咙发紧。
对不起,伊莱拉。她在心里无声地重复,但今晚我还是要去,没有人能阻止我,探索这个国家、这片大陆的秘密。
墨心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伊莱拉,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踏进夜色中。
门轴“吱呀”一声关上,床上的伊莱拉再度睁开眼睛,喃喃自语,“珂罗娜,我快没有时间了……”
墨心再次轻车熟路地踏入迷域森林。
她正打算向索拉瑞斯请教一个复杂的符文结构,猫头鹰阿利斯泰却猛地从窗口掠入,羽翼带起一阵急促的风。
“殿下,结界边缘有扰动,”他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沉稳,“是‘幽影厅’的探子。”
索拉瑞斯接过书册的手微微一滞。
“继续观察,”他对阿利斯泰吩咐,“告知剩下的人盯紧动向,我来施放一个临时隐藏法阵。”
“是,殿下。”阿利斯泰领命而去。
“这里不是有屏障吗?”墨心忍不住疑惑,“我当初还是受到‘邀请’才进来的。为什么还需要额外隐藏?”
索拉瑞斯转向她,唇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忘了告知您,维塔瑞丝小姐,正因为您反复出入迷域森林……”
他刻意停顿,看着她的眼睛,“屏障已所剩无几。也许明天,也许后天,它就会彻底碎裂。届时,这座城堡将重见天日,而我们——”
“你们就自由了?”墨心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
“自由?”他像是听到什么荒谬的词,发出一声极轻的自嘲,“戴着镣铐的逃犯,算什么自由。”
他转身欲走,“我该去准备法阵了。”
“等等!”墨心下意识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也许……也许我能帮忙。”
“给我一个能呼唤风锯翁的哨子,古堡里有这东西吗?”
“有,王庭曾经有驯兽师。”巴斯蒂安不知从那里窜出来。
“好极了,那样就够了,麻烦了,我的殿下,给我施展一个伪装魔法。”
索拉瑞斯打了个响指,墨心的外形在他人眼里已经是个威猛的大汉。
巴斯蒂安咬住一只骨笛的末端,将它递给墨心。
准备完全后,墨心将斗篷一披,轻步掠出森林。
身后,索拉瑞斯单膝跪地,指尖轻触地面,瞳孔拉成一条竖线。
巴斯蒂安在一旁轻声问:“殿下,由那位异乡人来做,会不会不太好,她可能将……”
“疑人不用,巴斯蒂安,你僭越了。”
“况且,”他直起身,轻拍手上的灰尘,“这里有她想要的东西,就算为了利益,以她的性格为人,做不出这样的事。”
另一边,墨心从林间窜出,刻意在两个幽影厅探子面前身形一滞。
“在那里!追!”
她立刻转身,向着浮岛边缘疾驰,风元素在脚下汇聚,推动她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两名探子紧随其后,黑袍在疾跑中猎猎作响。
距离在迅速缩短。就在对方即将触及她后襟的刹那,墨心猛地向悬崖外纵身一跃!
“什么?!”探子的惊呼被甩在身后。
强烈的失重感瞬间攫住了她,风声在耳畔呼啸,仿佛又回到了初临阿尔坎大陆的那一天。
但这次,她早有准备。
下坠中,她竭力贴近崖壁,伸手精准地抓住一只吸附在岩石上的云鳗。魔力瞬间注入,云鳗腹部的浮空囊迅速鼓起,下坠之势骤减,化为惊险的滑翔。
单手吊在云鳗下方,墨心将另一只手中的唤兽笛凑到唇边。
“呦呼——!”
嘹亮的哨音划破寂静,从悬崖底部冲天而起。
远处立刻传来有力的振翅声。
月光下,一个巨大的轮廓迅速逼近,翼骨外缘的“风刃羽”切割空气,发出令人胆寒的锐响——是风锯翁!
这只危险的巨鸟锐利的目光扫过悬在半空的墨心和崖边的探子,随即毫不停留,径直朝着下方灯火辉煌的王城方向俯冲而去!
“该死!是唤兽笛!它朝王城去了!”
“快追!绝不能让它闯入城区!”
两名探子无暇他顾,慌忙将两片魔法树叶掷于脚下,树叶托着他们晃晃悠悠地、拼命追着风锯翁远去的方向。
“呼……危机解除。”
吊在空中的墨心松了一口气,随即她想到了什么:
“我该怎么回去啊!”
她忍不住崩溃大喊。
唤兽笛:过去佩里亚王庭的驯兽师常用道具,用不同的音调唤来不同的奇珍异兽。
这可能是作者的最后一次更新了,我也说不准,也许后面还会更吧,但是放弃在天平的那一侧越来越重,重的我喘不上气,重的我想立刻放弃,但是我唯一的读者,每次还在给我坚持评论,像地狱里垂下的蛛丝,细细的,圈着我的手,让我继续写下去,好难啊,好痛苦啊[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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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风暴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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