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江越是天剑派里唯一发现随易不对劲的人,他注意到对方这几天总是时不时悄悄出门又偷偷回到楼里,他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怎么如今掩人耳目起来?
这种不正常的行为让殷江越很在意,但由于他实力撵不上随易,想跟踪是不可能了因为一出山门准就被甩掉,殷江越只能待在山门里守株待兔,可惜守了几次也没等到一直到这天深夜随易又一次悄悄回来。
“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殷江越压不住心中的在意便直接去随易的房间打算问个究竟,绝对不能再像上次的剿魔事件那样一个人扛下所有事,太危险了,万一他没撑住受了伤呢?
他越想越担心随易,步子匆匆往那边赶去。
天剑派的弟子大部分还是睡大通铺,既能锻炼自身又能培养感情,只有掌门和师叔师伯才分配个人房间,殷江越能有一个单独住处主要是因为殷家请求,殷江越刚来时脾气差得很和人住不进一间屋子里,加上殷庄主在天剑派物资匮乏之际捐赠了大笔钱,天剑便给殷江越分了一个小院,那院子离天剑楼不算远。
殷江越没惊动门派里的守夜弟子,身子微微一动便翻身进了院落,他嗅觉灵敏,刚刚进院就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而屋里的人也发觉他的到来,殷江越听到随易淡淡问:“这么晚了不睡,有事吗?”
殷江越站在门外:“师父,弟子想来看看你。”
随易垂眸解着被血浸湿的夜行衣道:“白天不说着来看师父,非要深夜过来看?你明天不能看吗?”
从被刺到回来血虽然未干涸,但是也使得衣服粘着皮肉一时间不太好解决,殷江越在门外又用力嗅了嗅,屋里血腥味比院里的大,他皱眉说:“白天?白天师父忙得不见踪影,我哪能堵得到你,就现在,我要现在见你,师父要是不开门我就直接进去了,你就算是在洗澡我也能给你搓搓背,别拿理由搪塞我!”
他用力一推门,却发现门本来就没关,殷江越一愣原来对方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他,他没有关门是因为早就知道自己会来找他,殷江越抿嘴皱眉走进来正要对着随易“兴师问罪”,哪知入眼便看到那人低头打算撕开粘着血肉的衣服,殷江越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他赶忙上前:“你别扯,让我来处理。”
殷江越慌慌张张跑过去,但到随易身边时又努力镇定下来,随易往身后软垫上一靠,殷江越蹲在他身边看着伤口,结果越看越不对劲,他往后一摸,那腹部不是一道普通伤口,而是贯穿伤,殷江越怒气瞬间上头,拳头握得咯吱咯吱作响,到底是谁伤了他?!
不过明显处理伤口最重要,他强压下心里的疑问先帮对方疗伤,殷江越处理得很小心,等全部弄完之后天色也亮了,一夜竟然就这么过去了,殷江越松了口气,当他正想问随易昨晚发生了什么却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殷江越叹道:“……算了。”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扯着嗓子嚷嚷着:
“掌门!掌门!掌门——”
吵吵吵吵吵吵,一大清早地吵什么吵?
殷江越攥紧拳头脸色阴沉地走出去,那满脸煞气的样子把外面一群本来高兴的天剑弟子吓得缩脖子。
他们像一个个鹌鹑低声:“大,大师兄……”
殷江越冷眼扫过全场道:“嚷什么?”
你们这群臭小子最好真的有事情要说,不然他今天非得把你们的屁股全都打个皮开肉绽,殷江越就算不说话,他的心里话大家也能看得出来,众人疯狂摇头不要,殷江越挑眉伸手随便指了一个人问:“由你说,刚才瞎嚷嚷什么呢?门派重地岂容你们放肆!”
所谓的门派重地就是掌门睡觉的地方,唔……眼前这些小鹌鹑冲他嘘了嘘:“大师兄你也很大声。”
殷江越:“……”
殷江越想起睡着的随易立即沉默闭嘴,他走下来拎起人就丢出了院落,好在习武之人皮糙肉厚,那些小子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也不在意,一个个眼巴巴望着殷江越小声说:“掌门什么时候出来?今天是他比武的日子诶,听说那个任轻舟师从怪剑侠客很厉害。”
比武?什么比武?
殷江越愣了一下随即又想起来,哦,是那个任轻舟啊,身为随易的大徒他弟这几年也见过很多次任轻舟了,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总是来比武,次次比次次输,弄得他都没把这比龙门擂台当回事,完全忘了。
“任轻舟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一场过家家的游戏罢了,你们跟他说,掌门今天有事比武不去了。”
“嗯?为什么啊?我们听说龙门来了好多人。”
“是啊是啊,为什么掌门不去比武了?”
“这可是咱们天剑派大展身手的大好机会呀!”
“呜呜呜我还想看看掌门的英姿……”
小鹌鹑们伸着脖子往院里看,企图能看到他们家帅气又冷酷的掌门大人,可惜院里一直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动静,殷江越懒得解释:“不去了就是不去了,哪那么多的问题,还有你们几个人别在这里打扰掌门休息,课业做了没有?剑练了没有?不想吃饭了?”
课业没做,剑也没练,但是饭想吃。
众人一溜烟跑光了,他们边跑边嘀咕,掌门不是应该起了吗?掌门要是没起床大师兄怎么进来的?
至于殷江越这边,他回到屋里后就看到随易正在换衣服,他皱眉道:“你身上的伤还很严重,要不是你内力深厚怎么都得躺个把月,你今天不能出去!”
随易依旧穿着衣服,甚至还朝殷江越伸伸手,意思是过来帮为师打理一下,殷江越才不愿意过去,但随易一伸手他还是上前帮了忙,啧,习惯成自然。
“师父,那个任轻舟虽然不如你,但他也不是好对付的人,你如今有伤在身,与之动手难免出事。”
随易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他还没本事伤我。”
这话刚说出口,身上的伤就痛了起来,随易想起昨夜那个捅他一剑的任傻子,突然就很想暴揍他。
区区小伤根本不会影响自己取胜!
就是想起梦中不省心的剧情,他又有点烦躁,任轻舟总不能……罢了,就让他一下,省得来烦他。
随易想了想说道:“此次比武我没有想赢他。”
不想赢那就是要输喽?殷江越抿了抿嘴茅塞顿开道:“弟子明白了,师父是觉得现在天剑风头太盛,所以想把这些麻烦事情丢给任轻舟?方法确实好。”
随易沉默了一下,算了,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一场比赛的输赢,殷江越根本不在意,反正他知道随易是最强的就行了,至于任轻舟,管他死活。
龙门擂台。
比武的时间是巳时,周围已经挤满了准备看热闹的人,当然四周小商小贩也不少,如果他们打的时间长这边还能现做午饭什么,俨然成了商业小吃街。
任轻舟抱剑站着看起来一副高人姿态,但他空空的脑袋里正在努力思索昨晚的事情,抽他巴掌的人和地上躺着的山本旭不是一伙的,另外山本旭为什么要来袭击他?自己好像与之交手后失去了一段记忆?
“啧,动脑子这种事情真不是我擅长的,还是等今天比赛之后问问随易吧,他那颗脑袋比较好使。”
说起随易,任轻舟又开始羡慕嫉妒恨了,为什么有人天生这么优秀,长得帅,武功高,还很聪明!
任轻舟心想:“我今天一定能打败他!”
*
随易把时间掐得正正好好,说巳时就巳时,既不早早过来抛头露面也不失约迟到,任轻舟看到他来了故作高深道:“今日你我之间势必要决出胜负。”
站他对面的随易懒得和他废话,他站在擂台上目光静静看着任轻舟,底下的人们瞧见他的衣摆轻轻飘动,那是真气在涌动,对面的任轻舟也收起表情认真盯着随易,双方静立中突然默契拔剑,那一瞬间二者身影疾速如风,看得人眼花缭乱,接连惊叹不已!
“双方虽然都很年轻,但这身手当之无愧是一流中的一流啊!”
“今生能见到如此高手对决真是死不足惜,足矣,足矣。”
“不知道他们二位谁的实力更强呢?”
“下注了,下注了,天剑派掌门人随易,怪剑侠客之徒任轻舟,究竟谁能胜出?”
“随易掌门可是一剑剿魔的大英雄,我赌随易赢!”
“我也是,我也是!”
“任轻舟虽然看着也挺厉害,但……还是压随易吧!”
周围的人们七嘴八舌讨论着,殷江越在下面阴森森瞪了眼任轻舟,原因是他发现随易的伤口很像是任轻舟那把剑伤的,但他是个听师父话的徒弟,不能当众把这件事说出来。
殷江越按下心里的不满把钱全压在任轻舟赢,而台上的随易本就不想有太多纠缠,他晃个招式直接装作不敌认输。
任轻舟歪头一脸呆萌:“咦,我好像赢了?!”
随易冷着一张脸心道:“赢了就滚蛋,别再来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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