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哥哥你们怎么不进来啊。”艾敏抱着装死的寿司走了过来。
“就……就来。”司予不自觉地摸头发，又看了眼宋染棠，转身走了。
“拿作业了吗？”艾敏和司予进了客厅，两个人跪坐在茶几旁，寿司还被艾敏抱着，试图逃脱又被抓了回来。
“拿了。”艾敏把书包拿了下来，寿司这才得以逃脱，刚要溜之大吉，又撞到了宋染棠。
宋染棠弯腰抱住了寿司。
“喵。”本王服了。
“给小学生辅导作业吗？”宋染棠看着如出一辙的两人。
“嗯。”司予应了一声，本以为宋染棠会离开，没想到他却挨着司予坐了下来。
“我看看。”宋染棠打开艾敏的记事本，扫了一眼，“这么多作业。”
“对啊，我们老师今天简直不像话。”艾敏头头是道，“哪有小学生写这么多作业的。”
“好好写吧。”宋染棠把本子还给艾敏，又轻拍了一下司予的肩膀，“我去做饭了。”
这两天两个人的饭都是各做各的，像合格的不相熟的房东和房客一样。
今天倒是一起莫名其妙的吃了两顿饭了。
宋染棠炒了两道菜，又拌了凉菜，纯绿的。
艾敏是小孩子，话多，吃饭的时候嘴也不停，平常沉闷的氛围也变得生动了起来。
“阿鱼哥哥，染棠哥哥是你的好朋友吗？”艾敏问道。
宋染棠夹起来了一根青菜。
“啊，不是。”司予认为两个人的关系没有那么亲昵，“他只是暂住在我家中。”
“啊？”艾敏不懂，艾敏疑惑。
不是好朋友还可以暂住在别人家中吗？
这是什么关系？
“嗯。”司予试图解释，“就是，哥哥的房子很大，空着也是空着，就想着让染棠哥哥住在这儿陪我。”
“这不是好朋友吗？”
“额。不一样的。”司予把手放在脖颈处摩挲了两下，还在尝试解释，“他需要交钱的。”
“交钱？”艾敏还是疑惑，“这不跟结婚了一样吗？”
宋染棠的青菜掉在了桌子上。
司予瞪大了眼睛，筷子都放下来了，声音几乎是慌乱的：“不不不不，不一样的，你别乱说。”
“哪里不一样了？”艾敏头头是道，“妈妈的房子很大，爸爸想要住进来的话必须每个月上交工资，哪里不对吗？”
“是啊。”宋染棠笑得温和，“哪里不对呢，阿鱼哥哥？”
“……”
司予冷汗都要下来了。
心惊胆颤的一顿饭吃完了，司予终于勉强跟艾敏解释清楚了房客和房东之间的关系，期间宋染棠就一直啃着青菜。
一声都不吭。
艾敏的作业虽说留得多，但其实不到八点就写完了，一写完作业，小姑娘就两眼放光，盯着司予看。
“怎么了。”司予装看不懂。
“再给我表演一下嘛。”
“表演什么？”宋染棠端来一碗切好的西瓜，看着这两个人。
“就是吉他。”艾敏像找到了盟友，抓住宋染棠的衣角，“阿鱼哥哥弹吉他唱歌很好听的，染棠哥哥你也想听是不是。”
宋染棠看着司予。
“是不是嘛。”艾敏晃了晃宋染棠的衣角。
“要不还是……”宋染棠转头对着艾敏说。
“我去拿吉他。”司予堪称有点慌乱的跑上了楼。
过了半晌，司予拿着吉他下来了。吉他有点破旧，甚至还有点掉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司予随意盘腿坐了下来，又轻轻拨动了琴弦，吉他特有的音色忽地响起，打破了夜晚的沉寂。
艾敏和宋染棠都凑到他面前，郑重地等待着眼前人的演出。
两个人灼灼的目光让司予有些不适应，他已经很久没有正经弹过一首歌了，一直都是自己窝在房间里小声弹奏，后来在小艾敏面前唱歌，也只是唱两首童谣哄小孩开心。
但现在不一样，宋染棠在这里，他要唱什么呢，他要弹些什么呢。
紧张，兴奋，胆怯，期待。
“咳。”司予清了清嗓子，又不自觉地拨动了两下琴弦，低着头小声说道：“就随便唱唱。”
“
我脑海中唯独记得你。
云影正随风流动，
唯有想传达的话语满溢心中，
心中回忆、也被夏风牵动。
清晨醒来后刷牙洗漱，
散步之前吃下早饭，
窗外飘着阵阵积云，
我将它写在了手账上。
……
终于与你相遇，
我做了一个那样的梦，
你对我露出微笑，
对我说我一直在等你。
”
歌词稚嫩又简单，旋律也淡淡的，吉他和少年清澈的嗓音融合，配上夏日静静流淌的热风的声音，倒是有几分情景交融。
司予一开始连眼睛都不敢抬，紧紧的盯着琴弦和自己的正在弹奏的手指，仔细一听还能发现他的声音也在抖。
不过后来渐入佳境，越来越游刃有余，甚至还抬眼和听众交流互动，一曲终了，司予把吉他放在一旁。
“阿鱼哥哥！你简直太厉害了！”艾敏小手啪啪的简直化身成为小迷妹了，脑袋上快冒出爱心泡泡了。
宋染棠也跟着鼓了两下掌，然后问他这首歌的名字。
“第一夜。”司予回道。
宋染棠夸他：“弹得很好。”
司予没有说话，只是又看了一眼吉他，眼神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什么，整个人都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沉寂所笼罩。
似乎有些伤心事。宋染棠识趣地没有出声，艾敏也觉得气氛不太对劲，不再出声了。
“喵——”寿司倒是不被这些所困，它又蹭到了司予身边，指望着这个铲屎官给自己顺顺毛。
司予笑了一下，抬手撸着这只橘猫，橘猫舒服了，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还眯起了眼睛。
“哇，寿司这猫怎么区别对待。”小孩子的精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艾敏看着乖顺的寿司，又想起今天自己追着它满院子跑，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是没看见它对我。”宋染棠和大爷一样半躺着，眼睛却紧紧看着神色温柔的司予，语气却还是很随意的，“这两天给它喂饭，它恨不得跟我跨物种交流格斗技巧，看见我就和看见狗一样。”
“谁叫你第一天就让它吃了亏。”司予笑着搭腔。
“哈。”宋染棠随手叉了块西瓜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应道：“我为了谁啊，没良心的。”
“什么什么？”艾敏问。
“没什么。”宋染棠顺手拿了根没用过的牙签扎了块西瓜塞到艾敏嘴里，艾敏像个小松鼠一样鼓着腮帮子费力的嚼着，眼睛里却还是写满了好奇。
宋染棠决定满足一下小孩子，他坐了起来，说：“看见你阿鱼哥哥的腿没？”
艾敏把西瓜咽了下去，摇了摇头。
宋染棠啧了一声：“眼睛长这么大没看见他小腿的伤吗？”
艾敏一脸看白痴的表情：“阿鱼哥哥腿盘着我怎么看？”
司予闻言就站起来，背对着二人。
难得有这种能细细打量的时候，宋染棠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他很白，白的有些病态了，少年人凌厉又脆弱的线条被月光细细勾勒，他的发梢有些长了，风一吹连发尾的轻颤都像是一声叹息，整个人显得纯洁又孤寂。
“好了吗？”司予看不见身后的二人，不安地问道。
“啊，嗯。”宋染棠回过神来，欲盖弥彰的低了下头。
“腿上疤是寿司挠的吗？”艾敏语气担忧。
“小事儿，都快好了。”司予不甚在意，他也顺手拿牙签叉了块西瓜塞到艾敏嘴里。
“喵——”寿司对于司予私自停下抚摸的动作很是不满，伸爪拍了一下司予。
“你还敢欺负阿鱼哥哥！”艾敏西瓜都没咽下去，上来就要抓寿司。
寿司哪能让她如愿，一溜烟就跑了。
“你别跑！”艾敏去追它了。
“小心点。”司予喊了一声，回答它的只有寿司的惨叫。
司予轻笑了一声，嘴角边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小孩儿真是。”
宋染棠不说话，目光躲闪着又叉了一个西瓜。
是夜鹿的歌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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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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