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决赛的欢呼声还没散尽，许昉就被涌来的记者围在选手通道。她攥着被汗水浸湿的队服衣角，目光越过人群，看见靳砚?正被蓝雨队员簇拥着往休息室走，路过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对着她的方向轻轻抬了抬下巴。
“这边请。”工作人员及时解围，引着她拐进侧门。休息室里的空调开得很足，桌上摆着两队的应援水，蓝雨的蓝色瓶身上印着靳砚?的ID，烈火的红色瓶身则贴着她的法师头像。
“打得不错。”靳砚?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瓶未开封的饮料，“你的闪现时机比训练赛快了0.3秒。”他把红色瓶子递给她，自己拧开蓝色那瓶，“第三局中路那波绕后，是用了我教你的反向走位？”
许昉刚点头，就听见门口传来起哄声。烈火替补中单举着手机冲进来：“看看我拍到了什么——靳队在台下给我们队长比加油手势！”照片里，靳砚?站在观众席后排，右手比出的加油手势正对着赛场中央，背景里能看见许昉在屏幕上的法师头像。
“只是怕你发挥失常，下周没人陪我练新战术。”靳砚?接过手机划了两下，忽然笑出声，“不过你家辅助这张抓拍不错，把我拍得比真人帅。”他把手机递回去时，指尖不经意间碰到许昉的手背，两人同时缩回手，像触电般看向彼此。
休息室的门被再次推开，两队教练相谈甚欢地走进来。蓝雨教练拍着许昉的肩膀：“你们中单今天的表现，比我们赛前模拟的要强三成。”烈火教练立刻接话：“那是，也不看是谁天天跟靳队‘互相学习’。”
“互相学习”四个字被说得意味深长，许昉正想解释，却见靳砚?从包里掏出个笔记本：“说正事，我整理了今天比赛的三个转折点。”他把笔记本摊在桌上，第一页贴着两张便利贴，红色的写着烈火的破绽，蓝色的标着蓝雨的失误，“你看这里，你们打野的惩戒差了0.5秒，下次可以……”
讨论战术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许昉发现靳砚?的笔记本里夹着张便签，上面是她上次随口说的法师连招优化建议，字迹旁画着个小小的笑脸。她刚想拿起来看，就被他伸手按住：“这是商业机密。”话虽如此，手指却松开了些，让她能看清那行娟秀的批注。
“该去参加赛后发布会了。”烈火队长探进头来，看见桌上的笔记本时吹了声口哨，“你们俩这是把休息室当成战术研讨室了？”靳砚?合上笔记本站起身，顺手把许昉的应援水塞进她手里：“记得多喝水，你今天喊得嗓子都哑了。”
走廊里遇见举着相机的粉丝，闪光灯瞬间亮起。许昉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却被一只手轻轻扶住肩膀。她抬头看见靳砚?站在她身侧，正对着镜头微笑，那笑容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却又稳稳地替她挡住了大半光芒。
“待会儿记者要是问战术细节，你就说保密。”他低声说，指尖在她肩膀上轻轻点了下，“别像上次那样，把我们队的打野套路都说出去了。”许昉想起上次赛后采访的窘迫，忍不住笑出声，引得旁边的粉丝发出一阵善意的惊呼。
发布会结束时，外面下起了小雨。靳砚?撑开伞站在门口，看见许昉抱着文件夹跑出来，立刻把伞往她那边倾斜了些。雨水打湿了他的半边肩膀，他却像是毫无察觉：“刚才你说的法师新出装思路，我回去试了下，效果不错。”
“那是我看了你的比赛录像才想到的。”许昉说，忽然发现他的伞柄上挂着个小小的法师挂件，和她常用的英雄一模一样。靳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咳了一声：“这是粉丝送的，顺手挂上了。”
送许昉到宿舍楼下时，雨刚好停了。靳砚?收起伞，忽然从包里拿出个东西递给她：是支新的马克笔，笔帽上印着蓝雨的队标。“你上次说你的笔没水了。”他挠了挠头，“别误会，是怕你记战术笔记时不够用。”
许昉接过笔时，指尖碰到他的掌心，两人都愣了一下。她忽然想起刚入队时，第一次和蓝雨打比赛，自己因为紧张频频失误，赛后靳砚?在后台找到她，塞给她一瓶温水，说“别慌，你的法师很有潜力”。
“明天见。”靳砚?转身要走，又被许昉叫住。她从包里拿出个小袋子递过去：是包润喉糖，包装上印着烈火的队标。“你今天喊得也很用力。”她说，看着他眼里的惊讶慢慢变成笑意。
看着靳砚?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许昉握着那支马克笔站在原地。晚风带着雨后的清新气息，远处的训练楼亮着灯，像无数双注视着赛场的眼睛。她忽然明白，所谓的友谊，或许就是这样——在赛场上针锋相对，却又在赛场下悄悄为彼此准备好润喉糖和马克笔，在无数个并肩走过的晨昏里，把对方的缺点记在战术笔记里，却把优点刻进了心里。
她低头看着笔帽上的蓝雨队标，忽然想起靳砚?笔记本里的那张便签。或许，最好的对手，从来都不是要把对方打败，而是在一次次交锋里，让彼此都成为更好的自己。就像此刻握在手里的马克笔，既能勾勒出清晰的战术线条，也能画出温暖的友谊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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