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在经历过原属斗罗三国的合力刺杀后,徐天然的脾气变得更加阴晴不定。这位急于掌权的帝王再度将我们的婚期提前到了一个月后,原本恐慌浮动的日月民众也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场政治联姻。
67
按照日月帝国传统,大婚前夜,新人不得相见,否则婚姻会遭厄运。
我向来不信这些。可当我半夜推开寝殿的门,却发现门纹丝不动。
我皱眉,掌心覆上门扉,轻轻用力。门却被一股无形的魂力抵住了。
“哥哥?”我低声唤道。
门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随后是熟悉的声音,低沉克制:“……回去。”
我咬唇,指尖在门板上划过,像是要触碰他的影子:“你守在外面?”
“嗯。”
“你怕厄运?”
“我不怕。”他的嗓音微哑,“但我怕你有一丝一毫的不顺。”
我的心猛地一颤。
这个向来骄傲肆意的男人,此刻竟像个固执的小孩,死死守着这条无用的规矩,生怕我们的婚姻会因此有半分差错。
我缓缓滑坐在地,背靠着门,指尖轻轻描绘着门缝的轮廓,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他。
“你以前可没这么守规矩。”我轻声道,“十二岁那年,你白天赶跑了我的追求者,晚上怕我生气偷偷翻窗到我的房间哄我,还是我给你开的窗。”
门外沉默了一瞬,随后传来一声低笑:“……我要是不哄你,你能气一个月不理我。”
“十岁生日,你为了给我准备礼物,差点被万年魂兽撕碎,回来还骗我说是摔的。”
“……你发现了?”
“你衣服上全是血,傻子才看不出来。”
又是一阵沉默。
夜风从窗缝渗入,烛火摇曳,映得门上的雕花影子微微晃动。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贴上门的另一侧,与我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掌心相合。
我屏住呼吸,指尖微微蜷缩。
“……笑红尘。”
“嗯。”
“明天之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他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随后,我听见他低哑的嗓音。
“你早就是了。”
我们就这样,一夜未眠。
直到天光微亮时,我迷迷糊糊睡着,掌心仍抵着那扇门。
次日,我被侍女们轻柔的脚步声唤醒。
“殿下,该梳妆了。”
我睁开眼,掌心还残留着昨夜的温度,而门外早已空无一人。
侍女们鱼贯而入,捧着华贵的嫁衣、金饰、胭脂,将我按在镜前细细装扮。
嫁衣是明德堂特制的魂导礼服,黑金交织的凤凰纹路在烛火下熠熠生辉,裙摆缀满细碎的黑曜石,行走时如星河倾泻。
“殿下请低头。”侍女为我戴上最后一枚金钗。
“他呢?”我问。
侍女抿唇一笑:“小侯爷天没亮就去了祭坛,说是要亲自检查魂导阵法的稳定性。”
——这个傻子,紧张到连仪式都要亲自盯着。
68
大殿内,金丝楠木的梁柱上缠绕着红绸,魂导灯将整个殿堂映照得如同白昼。笑红尘早已立于殿中央,一身红色礼服,银发用金冠束起,修长的身形在灯火下投下锋利的剪影。
殿外,大臣们低声交谈,恭维声此起彼伏。
“镜堂主好福气啊,小侯爷娶了凤凰公主,明德堂与皇室从此便是一家人了!”
“钟离教主,恭喜啊……”
钟离乌恍若未闻,目光死死盯着殿门的方向。他黑袍下的手指微微颤抖,恍惚间仿佛看到二十年前——凤菱也曾一袭嫁衣站在这里,眉眼如刀,倔强地不肯低头。
“阿菱……”他喉结滚动,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你的女儿……也要出嫁了。”
“凤凰公主到——”
唱喏声划破殿堂的嘈杂。
笑红尘猛地转身。
殿门处,我踏着红毯缓步而来。嫁衣上的黑金凤凰纹路随着步伐流转,裙摆缀满的碎曜石折射出细碎的光,宛如星河倾泻。金钗垂下的珠帘半掩面容,却遮不住颈间那枚他亲手雕刻的凤凰吊坠。
他的金瞳骤然收缩,呼吸停滞了一瞬。 我隔着珠帘与他对视,看清了他眼底翻涌的惊涛。徐天然高坐主位,笑着抬手:“新人拜堂——”
“一拜天地。”
俯身的瞬间,我听见他袖中金属零件碰撞的轻响——是那枚他总随身携带的魂导核心,九岁时我赌气摔裂了边角,他却修也不修,固执地用了八年。
年幼的我哭着把摔坏的魂导器塞给他,“哥哥对不起……”他却揉乱我的头发,“笨蛋,零件而已,哪有你重要。”
“二拜高堂。”
镜红尘的眼眶微红,钟离乌的指节捏得发白。
笑红尘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我侧目看他,发现他垂下的睫毛在轻颤。
“夫妻对拜。”
我的珠帘擦过他的鼻尖,他呼吸陡然乱了。
在低头的前一秒,我看到他唇边一闪而过的笑意——和在史莱克的那天晚上一模一样。
——他说,“念红尘,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别让我等太久……”
——可后来他等了我成百上千个日日夜夜,毫无怨言。
“礼成——!”
69
日月皇室的祭拜大礼在正午举行,寓意“日月同辉,永世不灭”。
拜堂完之后,我和笑红尘携手走出大殿。
殿门轰然洞开时,漫天花雨倾泻而下。徐天然赐下的龙凤花车停在玉阶之下,车身以鎏金打造,两侧垂落着缀满夜明珠的鲛纱。
笑红尘突然将我打横抱起,在百官惊呼声中跃下数级台阶。他的银发扫过我的脸颊,带起轻痒:"抱紧。"魂力在足底炸开,我们稳稳落在铺满凤凰花瓣的车辇上。
花车缓缓前行时,街道两侧的魂导烟花次第绽放。明德堂的工匠们操纵着机械金蟾,从口中吐出璀璨的金箔;圣灵教的黑袍魂师们则召唤出幽蓝鬼火,在夜空拼出"日月同辉"的字样。
当花车抵达日月祭坛时,九根盘龙柱同时亮起。镜红尘站在太极阵图东侧,手中托着一枚流转着七彩光晕的魂导核心;钟离乌立于西侧,黑袍上的暗纹化作实体,在脚下结成繁复的阵法。
"抬手。"笑红尘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将我们的魂力同时注入祭坛中央的混沌仪。光明与黑暗的魂力交织盘旋,在仪器的水晶球中化作一只振翅欲飞的双色凤凰。
徐天然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以日月为证,天地为媒——"
祭坛四周的魂导烟花同时炸响,将整个明都夜空染成金红。
笑红尘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袍裹住我,在万众瞩目下,低头吻了下来。
这个吻霸道又温柔,像是要把所有的誓言都烙进灵魂里。
我闭上眼,听见他在唇齿间低喃:
“念红尘,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
“你都是我的。”
70
红烛高烧,房间内光影摇曳。
我坐在床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嫁衣袖口的金线。门外宾客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在耳畔轰鸣。珠帘早已取下,金钗也被侍女们一一卸去,可颈间的那枚凤凰吊坠却始终未摘。
门轴转动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颤。
笑红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银发被烛火镀上一层暖光。他反手锁上门,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哥哥。”我轻声唤他,声音比想象中还要柔软。
“别动。”他突然开口,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就那样坐着……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乖乖坐着,任由他的目光一寸寸描摹我的轮廓。烛光下,他的银发泛着柔和的光泽,有几缕散落在额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日里少了几分锐利,添了几分温柔。
“过来。”我朝他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
他像是被蛊惑般一步步走近,最终单膝跪在我面前,与我平视。
“疼吗?”我抬手轻触他额角那道几乎淡不可见的疤痕。
他摇头,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掌心贴在他的脸颊上。他的皮肤滚烫,带着淡淡的酒气和熟悉的金属冷香。
“小念……”他低唤我的名字,呼吸灼热地拂过我的指尖,“告诉我这是真的。”
我的心猛地揪紧。这三年来,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煎熬?多少个夜晚,他是否也像我一样,在黑暗中惊醒,怀疑那些温暖的记忆是否只是一场幻梦?
我俯身向前,鼻尖几乎贴上他的,“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没等他回答,我的唇已经贴上他的。这个吻很轻,转瞬即逝。可当我想要退开时,他的手掌突然扣住我的后颈,将这个吻再度加深。
“哥哥……”我在换气的间隙轻唤,手指穿入他的银发,触到了那顶象征身份的鎏金冠冕,“这个,可以取下来吗?”
他浑身一颤,随即放松下来,微微低头让我为他卸下冠冕,银发如瀑倾泻而下,扫过我的手背,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现在,”我捧起他的脸,额头抵上他的,“我只是你的念红尘,你也只是我的笑红尘,没有那些该死的身份和责任……”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猛地将我扑倒在锦被上,炽热的吻雨点般落在我的眉心、脸颊、鼻尖,最后重重印在唇上。他的重量让我安心,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处。
“你知道吗……”他的唇贴着我的耳垂,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每次你叫我哥哥的时候,我都想这样对你……”
我的耳根烧了起来,“笑红尘!”
他惩罚似地咬住我的颈侧,手掌顺着嫁衣的襟口滑入,指腹带着常年制作魂导器留下的薄茧,所过之处激起一片战栗。嫁衣的系带不知何时已经散开,黑金交织的布料如花瓣般层层绽落。
“别怕……”他轻吻我颤抖的眼睫,“交给我。”
我仰头承受着他的重量与温度,指甲在他背上留下浅浅的红痕。
“小念……”他在我耳边低喘,银发垂落,与我的金发纠缠在一起,“我的小念……”
窗外,明都的灯火依旧璀璨,而我们的新婚之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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