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深夜，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笑红尘猛地惊醒，发现念红尘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
"小念？"他立刻撑起身子，手掌贴上她的额头，没有发热的迹象。
又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房间，念红尘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嘴唇微微颤动。
"小念！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笑红尘的心跳骤然加速，他轻轻拍打她的脸颊，"醒醒，看着我！"
念红尘的眼皮颤抖着，似乎在与沉重的睡意搏斗。笑红尘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里，不停地呼唤她的名字。
终于，在又一声雷鸣中，念红尘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金瞳涣散无神，但确实睁开了。
"哥...哥？"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笑红尘的眼泪瞬间涌出，他紧紧抱住她，却又不敢太用力："是我，小念，是我！你认得我了？"
念红尘的目光慢慢聚焦在他脸上，嘴角微微上扬："笑...红尘..."
"对，是我！"他捧着她的脸，额头抵住她的，"你终于醒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念红尘的手虚弱地抬起，指尖碰了碰他的脸颊："瘦了..."
"你这个傻瓜，还敢说我？"笑红尘又哭又笑，"你睡了整整二十天！"
念红尘的目光扫过简陋的房间，眉头微蹙："这是...哪里？"
"边境的一个村子，我们借住在林婆婆家。"笑红尘解释道，"从乾坤问情谷出来后，你一直昏迷不醒，我只好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念红尘似乎想说什么，但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笑红尘连忙拍着她的背，直到咳嗽平息。
"我...好累..."她的眼皮又开始沉重。
"别睡，小念，再坚持一会儿。"笑红尘急切地说，"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念红尘微微摇头："只是...困..."她的手指轻轻勾住他的，"别怕...我回来了..."
话音未落，她的眼睛又慢慢闭上了。笑红尘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些。
"睡吧，小念。"他轻吻她的发顶，"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林婆婆披着衣服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汤："我听到动静...她醒了？"
"嗯，虽然只有一会儿。"笑红尘接过汤碗道谢，"但她认得我了，还说了话。"
林婆婆欣慰地点点头："这是个好兆头。明天我去村里找老李头要点补药，他懂些医术。"
笑红尘感激地看着老妇人："婆婆，这些日子多亏有你。"
"傻孩子，这有什么。"林婆婆摆摆手，"看到你们，就像看到我儿子和儿媳...如果他们还在的话..."
雷雨渐渐小了，笑红尘抱着念红尘，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终于有了一丝睡意。今晚短暂的苏醒，就像黑暗中的一盏灯，给了他无尽的希望。
"快点好起来吧，小念。"他在她耳边轻语，"我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82
笑红尘站在集市上，手里拎着几个鼓鼓的包裹，嘴角微微上扬。
他很少有这样轻松的心情——念红尘醒了，虽然只是短暂地睁开了眼，但她认得他，叫了他的名字。这足以让他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买了几件柔软的衣裙，金丝绣线的发带，还有几盒胭脂水粉——念红尘以前总爱打扮，醒来后看到自己憔悴的样子，肯定会不高兴。他又挑了几样精巧的小玩意儿，一只会唱歌的金属小鸟，一只镶嵌着宝石的梳子，甚至还有一盒蜜饯果子，她以前最爱吃的。
最后，他去了药铺，买了些补气血的药材，又给林婆婆带了些治风湿的药膏。老婆婆的膝盖总是疼，但她从不说，只是夜里偶尔能听到她轻轻的抽气声。
他付完钱，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街边几个商贩低声议论。
"听说了吗？西边的几个村子都被烧了……"
"又是那群魂导师团的畜生干的？"
"嘘！小声点！他们现在到处抓壮丁，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
笑红尘的脚步微微一顿，眉头皱起。
日月帝国的军队……已经开始对平民下手了？
他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沉了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储物戒指——里面装着他刚刚买的所有东西，还有他从不离身的魂导器。
不对劲。
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
——他布下的魂导防护阵法，被触动了。
笑红尘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猛地一沉。
他几乎是瞬间就冲了出去，身形化作一道银色残影，速度快得让街上的行人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
当他赶回村子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浓烟滚滚，几间屋子已经燃起大火，村民的哭喊声、尖叫声混杂在一起。几个身穿日月帝国制式魂导师袍的人正肆意纵火，有人提着刀，有人手里握着魂导射线枪，毫不留情地射杀逃跑的村民。
而林婆婆的小院——他的阵法被强行破开了！
笑红尘的眼底瞬间染上血色。
他猛地抬手，一道金光闪过，最靠近院门的一个魂导师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头颅就已经高高飞起，鲜血喷溅在燃烧的篱笆上。
"谁？！"其余几人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一道银色身影如鬼魅般逼近。
笑红尘没有废话，五指一张，六道金色光刃瞬间撕裂空气，精准地贯穿了其中三人的胸口。剩下的人终于反应过来，惊恐地举起魂导器——
"轰！"
一道金色光柱从天而降，直接将其中一人轰成碎渣。
"跑……快跑！"剩下的人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了铁板，转身就要逃。
笑红尘冷笑一声，手指一勾，地面骤然浮现出无数金色符文，瞬间形成囚笼，将他们死死困住。
"谁派你们来的？"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其中一人颤抖着回答，"上面下令清扫边境村庄，防止奸细混入……"
"清扫？"笑红尘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杀平民，烧村子，这就是日月帝国的军令？"
"不、不是……我们只是……"
笑红尘没再听下去，手指一收，金色囚笼骤然收缩，几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他转身冲进院子，心跳几乎停滞——
念红尘呢？！
屋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柜子被劈开，但幸好，没有血迹。
"林婆婆！"他厉声喊道。
"在……在这……"微弱的声音从后院传来。
笑红尘冲过去，看到林婆婆蜷缩在柴房角落，怀里紧紧抱着昏迷的念红尘。老婆婆的额角有血迹，显然是被打伤了，但她死死护着念红尘，没让她受一点伤。
"他们……他们闯进来，说要搜查逃兵……"林婆婆颤抖着说，"我、我把她藏起来了……"
笑红尘的喉咙发紧，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接过念红尘，确认她呼吸平稳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婆婆，你受伤了。"他低声道，从储物戒指里取出药粉，轻轻敷在她的伤口上。
林婆婆摇摇头，浑浊的眼里满是泪水："这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
笑红尘沉默。
他抱起念红尘，将她轻轻放回床上，又转身去扶林婆婆。老婆婆的腿脚不便，刚刚的惊吓让她几乎站不稳。
"我们得离开。"他低声说，"这里不安全了。"
林婆婆苦笑："我一个老婆子，能去哪？"
笑红尘看着她，忽然道："跟我们一起走。"
林婆婆愣住了。
"您救了她，就是救了我。"他的声音很轻，却坚定，"我不会丢下您。"
林婆婆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笑红尘站在院中，看着燃烧的村庄，眼神冰冷。
日月帝国……已经彻底疯了。
他低头，看着手中刚刚买的东西——衣裙、发饰、蜜饯，还有那只金属小鸟。
他原本只是想等她醒来，给她一个惊喜。
可现在……
他缓缓攥紧拳头。
这场战争，必须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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