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哥哥的宿舍被安排在史莱克外院的教师区，单人独栋，比普通学员的住处宽敞许多。
“明德堂和史莱克达成了魂导器技术交换协议，”他推开雕花木门，随手把行李放在玄关，“作为‘诚意’，我先被塞过来了。梦刚刚有所突破，过几天就到。”
我跟着他走进去，房间里的布置简洁冷硬，像极了他在明德堂的实验室——金属工作台、半成品的魂导器零件、墙上挂着的精密图纸。唯一格格不入的，是窗台上摆着的一小盆金色雏菊，花瓣上还沾着水珠。
“你养的？”我戳了戳嫩黄的花瓣。
“梦硬塞的。”哥哥头也不抬地整理着文件，“说是‘改善环境’。”
我忍不住笑出声。果然是小梦姐姐的风格。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落在他的侧脸上。一年不见，他的轮廓更加锋利了，眉宇间的少年气褪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锐利。只是眼下淡淡的青黑依旧，显然又没好好休息。
“看够了？”他突然抬眸，金瞳里映着我的身影。
我慌忙移开视线，耳根发热：“……谁看你了！”
他轻哼一声，从储物戒里取出一个金属匣子推给我：“拿着。”
匣子入手微沉，表面刻着繁复的魂导纹路。我轻轻按下锁扣，盖子弹开的瞬间，一股清冽的莲香扑面而来——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支淡金色的药剂，液体在玻璃管中微微晃动，像是融化的阳光。
“爷爷改良的魂力稳定剂，”哥哥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每月一支，不许偷懒。”
我捏着冰凉的玻璃管，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他们都还记得……
“谢谢。”我小声说。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过了几秒，哥哥突然开口：
“徐天然在找你。”
我的手指一僵。
“圣灵教也是。”他的声音冷了几分，“他们知道了你和凤菱的关系。”
心脏猛地收紧，我抬头看他：“那你们……”
“没事。”他打断我，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爷爷早就准备好了替身。”
我松了口气，却又听到他继续说：
“但你的‘死亡’瞒不了太久。”
阳光忽然变得刺眼起来。我盯着地板上的光斑，喉咙发干：“所以……你这次来……”
“交换生只是个幌子。”哥哥站起身，阴影笼罩下来，“真正的任务是——”
砰！
门突然被推开，王冬的脑袋探了进来：“喂念红尘，你们兄妹俩叙旧叙完了没？玄老叫你去……”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哥哥的手正抵在我耳边的墙上，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王冬的嘴巴张成了O型，粉蓝色头发炸得像只受惊的猫。
“打扰了！”他砰地关上门，脚步声慌乱地远去。
哥哥面无表情地直起身：“……史莱克的人，都不懂敲门？”
我捂着脸蹲下去，耳朵烫得要冒烟：“完了，他绝对误会了……”
“误会什么？”哥哥拎着我的后领把我提起来，一脸莫名其妙。
“没、没什么！”我手忙脚乱地转移话题，“你刚才说任务是什么？”
他的目光在我通红的耳尖停留了两秒，突然眯起眼睛：“念红尘，你这一年……”
“啊！玄老在等我！”我抓起匣子夺门而出，“快走快走！”
30
“所以……你和你哥……呃……不是那种关系？”
王冬的表情像是吞了一整只柠檬，粉蓝色的头发都蔫了几分。我们三个——我、他，还有一脸尴尬的霍雨浩——正躲在海神湖边的树丛里，远处还能听到玄老训话的声音。
我涨红了脸，抓起一把树叶砸在他头上：“当然不是！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啊！”
霍雨浩捂着嘴咳嗽一声，眼神飘忽：“其实也不能怪王冬……你们当时那个姿势确实有点……”
“我们只是在说话！”我咬牙切齿地强调，“正常的！兄妹之间的！谈话！”
王冬撇撇嘴，小声嘀咕：“哪家兄妹会壁咚啊……”
我正要扑过去掐他脖子，突然感觉背后一凉。
一道冰冷的视线钉在我后颈上。
我僵硬地转头，看到哥哥站在三步之外，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手里还拎着本该发给交换生的校服——显然是被玄老派来找我们的。
“霍雨浩。”他的声音比极北之地的冰还冷，“你的精神探测，用得挺顺手？”
霍雨浩脸色唰地白了。
完了。
哥哥最讨厌被人窥探，更何况是精神系的探测。我眼睁睁看着他的指尖泛起金属光泽，三足金蟾的虚影在背后若隐若现——这是他要发动魂导器的前兆。
“等等！”我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是误会！霍雨浩不是故意的！”
哥哥低头看我，眼神危险：“你帮他们说话？”
“我帮理不帮亲！”我死死拽着他，“而且这里是史莱克！在这里打架会被开除的！”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他的死穴。哥哥的指尖动了动，最终冷哼一声收起魂力：“下不为例。”
王冬长舒一口气，霍雨浩则歉意地朝我点点头。
31
小梦姐姐抵达史莱克的那天，阳光格外明媚。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长裙，银发如瀑，蓝色耳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见到我，她就冲过来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还顺手捏了捏我的脸：“小念，想死你了！”
“小梦姐姐！”我紧紧回抱住她，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熟悉的冷香。
“小梦姐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抱着我腿撒娇的小丫头。”她笑眯眯地说，随即挽起我的胳膊，“走，今天姐姐带你们逛街去！”
史莱克城的商业街热闹非凡，我们三个女孩子外加王冬一路扫荡，从魂导器饰品店逛到定制礼服铺，再到特色小吃摊，身后跟着三个“苦力”——霍雨浩、和菜头，以及……一脸冷漠的哥哥。
王冬抱着一堆购物袋，小声吐槽：“笑红尘那张脸，活像我们欠他钱。”
萧萧偷笑：“人家是来当保镖的，又不是来当拎包小弟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哥哥，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拎着几个精致的纸袋，目光冷淡地扫视着四周，像是在警惕什么。察觉到我的视线，他微微挑眉，眼神里写满“再买就自己提”。
我冲他做了个鬼脸，转头又拉着小梦姐姐钻进了一家酒楼。
刚坐下没多久，酒楼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徐三石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边跟贝贝斗嘴，一边殷勤地给江楠楠递糖葫芦：“楠楠，尝尝这个，甜而不腻！”
江楠楠冷着脸没接，贝贝则扶额叹气：“徐三石，你能不能收敛点？”
“我这是关心同学！”徐三石理直气壮。
我们这一大群人正好撞上，索性拼了个包厢大桌。徐三石见到小梦姐姐，眼睛一亮：“这位是？”
哥哥冷冷地横了他一眼，徐三石立刻缩了缩脖子：“咳，当我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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