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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雪花纷扬,男人身披鹤青大氅站在栖凤殿外的廊下,英挺的身姿如一棵雪中青松。

他的脸从眉骨下方至嘴唇,都被一张精致的银面具所罩。他身材高大,器宇轩昂,冰冷面具戴在脸上,又添几分煞气。

内侍从殿里出来,下意识地抗拒男人周身散发的冷意,低着头请他进殿。

然而男人仿若未闻似的,目光久久地凝在西边的游廊。

内侍随之看去,是刚从栖凤殿侧门离开的永宁郡主,窈窕的身段裹在宽大的丁香色披风里,步子迈得懒散,绰约的背影好似一截轻盈的雾,很快消散在游廊尽头。

“谢将军?”内侍又提醒一声。

谢濯这才转过头,颔首道:“有劳。”

他进得殿来,顶着天子微讶的眼神,欠身行礼,“请陛下恕臣掩面之罪。臣因不服南疆水土,近日突发一疾,体热乏力,面生红疹,因而迟了几日才来叩谢陛下赐第赐宝之恩。”

德元帝忙问道:“谢卿这病严重吗,现在身上可还有不适?”

谢濯道:“已请医者看过,服了几帖药,现在已好些了,只是要完全痊可,尚需时日。”

德元帝放下心来,“能痊可便好,这段时间多休息,莫再操劳兵事。不过——既说是水土不服之病,何以最近才发作?朕记得七日前的接风宴上,你还好好的。”

谢濯藏在面具下的脸浮出一丝苦笑,“不瞒陛下,这病是臣一时大意,将南疆风物一路带回京,不慎误中其慢性毒所致。”

“原来如此,南疆风物与中土大异,确实难防啊。太医署的宋太医多年前随军去过南疆,你这便去找他看看,兴许对病情有帮助。你这张脸俊得很,上朝时列在武官之首,朕看着赏心悦目,可要好生养病,别留下疤了!”

谢濯听出德元帝的玩笑之意,也笑了笑,“臣谨遵圣命。”

......

薛明窈远离了栖凤殿,步子便加快起来,把撑伞的绿枝甩在身后。

她无意再嫁,更无意再嫁给一个将军——她自小在府中不知见过多少父亲的部下,始终不喜武官那典型的魁梧身躯和粗野冷硬的做派。

可方才与德元帝的一番对话还是让她有些心中不忿。

哼,配不上。

明明以她的家世、身份、相貌,配大周哪个男儿不是绰绰有余?便是东宫太子妃,她也能做得。可就因为她的孀妇身份,她一下子矮人一头,求个年貌相当的夫婿都要看人脸色。

绿枝小跑着赶上来,觑她神情不善,问道:“郡主,咱们还去翰林院吗?”

“去!”

薛明窈气呼呼地踢开道旁一团雪。她都是个低人一等的寡妇了,那更要好好享受做寡妇的好处。做寡妇有何好处?自然是勾搭男人了。

未出阁的小娘子不便见外男,嫁了人的女子红杏出墙要被浸猪笼,唯有寡妇自由一些,只要不在意闲言碎语。

她在祖宅老实守了三年父丧,大半年前回京,便慢慢地开始馋男人了。

她的眼光特别,总喜欢上清风亮节、不近女色的男人,比如从前的谢青琅,比如现在看中的翰林学士陈良卿。

今时不同往日,既是情势不允许,也是她吸取了在谢青琅身上的教训,决定不再用硬法子,改以软招数,徐徐图之。

只是不成想,陈翰林不在。

候在翰林院门房的小厮一脸歉意,“郡主,我家郎君昨夜突感风寒,卧床不起,便告了三天假。今日是十五,郎君怕您万一来了找不到人,特地命我等在这里,和您说一声。对不住,让您空跑一趟。”

风寒.....是因为昨夜忽然降温,落了雪的缘故?

薛明窈忽然意识到,这个陈良卿简直和谢青琅一样体弱易病。

当年在西川,冬日突然一冷,谢青琅就容易着凉生病,偏偏他还是个倔骨头,宁肯穿着他的单衣受冻,也不要她给的狐裘......

她勒住乱跑的思绪,柔柔一笑,“无妨,让你家郎君好生养病。这是我给他带的酥糕,软糯开胃,不甜,染了风寒吃也不要紧的。”

她示意绿枝将带进宫的另一提食盒递给小厮。

......

与翰林院相隔不远的太医署,宋太医给谢濯把完了脉。

谢濯简单讲述他中毒的始末,“在下离开南疆前,偶然经过一片花田,花卉艳美,兼有馥郁异香,在下命人采下几簇,放在身边带回了京,不想花中带毒......”

宋太医缓缓点头,“这花是不是呈胭脂色,还能久开不败?

“正是。”谢濯道,“宋太医识得此花?”

宋太医捋着胡子笑道:“不仅识得,还刚好晓得解毒之方。将军来找老朽,是找对人了!从脉象来看,你这几天服的药只是勉强对症解急,难以彻底化毒,我找下之前的方子给你。”

他召来一小童,交代了几句,小童自去卷册里翻药方。

谢濯舒了口气,连声道谢。

宋太医乐呵呵地道:“这花在南疆也不常见,本地蛮人都未必识其毒性。老朽十多年前随薛将军赴南疆,当时永宁郡主也跟去了,哦,谢将军可能不认识她,她是薛将军的长女。”

谢濯神色一动,凝神细听。

“说来也巧,小郡主也是无意中发现了这花,给它起了名字,叫美人醉,插瓶养在了房里。一个月后呢,也和你一样不知不觉中了毒,全身发热,身软无力,脸上冒小红点,小姑娘最是爱惜容貌,从早哭到晚啊,把将军急坏了。老朽当时研究解毒方子,两天两夜没合眼呐。”

谢濯低声道:“宋太医辛苦,原来是我沾了郡主的福。”

“是啊,也没想到这解毒方子还能再派上用场。”

小童找出药方,誊了一份拿来,宋太医提笔添了几字,又放下方子,请谢濯取下面具让他看一看。

将军两颊泛着红肿,倒是并未有损他俊颜太多,只是宋太医仍皱起了眉,“谢将军,你中毒的程度似乎比当初小郡主还要深,你们吸入毒素的时间差不多,莫非你吸入的量格外多?”

谢濯闷了半晌,道:“在下喜其香气,晚间睡觉时将花放在枕边,用以助眠。”

宋太医一愣,一边改方子一边念叨,“原来将军和小郡主一样,都是喜欢美人醉的味道啊。当初小郡主痊愈后,还特地找来制香师,仿着美人醉的香气做了香饼子,日日熏衣佩戴,好不喜爱......”

药气缭绕的斗室里,谢濯仿佛再一次闻到那股奇特的冷香。

她无数次迫他抱着她,耳鬓发间的异香幽幽地飘到他衣上、身上,甩脱不掉。

耳边回荡着女郎骄傲的声音,“谢青琅,这香好闻吧?是我特制的,唤作君子好逑香,别处可没有。”

他中这毒,完全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宋太医终于调好了药方,“谢将军,你照着此方抓药煎服,一日两回,饭后服用,持续半月。里头有味珍稀药材,叫做仁归,市面上恐怕难找,太医署的珍药库里存了一些,等明日太医令来署,老夫请他开库取药,送至贵府。另外将军脸上红疹未消前,尽量掩面,不要见风。也切勿操劳多思,激荡情绪,否则会加剧病情。”

谢濯接过药方,再次道谢,重新戴上面具。银面具的里衬是层软绸,贴着肌肤还算舒适。

离开前,谢濯问宋太医,他的脸上是否会留下疤痕。

“不会,老夫的药很可靠。”宋太医信誓旦旦,“你看永宁郡主的脸蛋,吹弹可破,滑如凝脂,根本瞧不出一丝一毫中过毒的迹象。”

说完又觉如此议论郡主不太妥当,宋太医咳了声,“老朽失言了,谢将军应该没见过郡主。”

谢濯默然,他比谁都清楚薛明窈的脸蛋有多嫩,有多滑。

“总之,不必担心。郡主没有留疤,将军也不会留疤。”

谢濯犹豫了一下,“可太医方才说,我中毒的程度比她深。”

宋太医忍不住笑了,笑得胡子发颤,抖落了一地谢濯的尴尬。

“将军在意相貌,实属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啊。”

带着宋太医的再三保证,谢濯从太医署出来。雪又大了一些,打着旋落到他墨青的衣襟上。乌靴踏着铺雪的禁中宫道,谢濯的背始终挺直如松。

谢府朴素的毡布马车候在宫苑门口多时。

谢濯从陇西带回来的少年阿连从车上跳下来迎他,“将军快上车,您病没好,别再受冻。”

谢濯的视线在相邻的马车上停了停,那驾马车是谢府马车的三倍大,檀木车架嵌着金玉,四周裹以密不透风的雪白兔裘,车厢头的檐角垂着一只两面写有“薛”字的灯笼,马车夫坐在车前的横板上打着瞌睡。

谢濯收回视线,随阿连上了车。

驾车的小厮流泉正要解开缰绳,被谢濯止住,“这会儿雪大,先等一等,雪停了再出发,你也可少淋些雪。”

流泉回过头来,“没事的将军!我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呢,淋不到多少。”

“那也少淋些好,顶着风雪赶马车太辛苦,我不急回府。”

流泉感动道:“将军您人真好。”

“那是,我们将军在军中一向体恤将士。”阿连很是骄傲。

谢濯戎马数年,生活俭朴,回京交还虎符后身边只余一个半大小子阿连,没有其他仆役。他的副将看不过去,用心挑了经验老到的刘管事和小厮流泉并几个干粗活的下人送给他。

流泉长于钟京,在权贵府邸伺候过,人又机灵,对于钟京人事了如指掌。

谢濯想了想,叫流泉进车厢避雪,命他讲一讲京里主要官宦人家的情形。

流泉热情道:“将军您初来乍到,是得了解一下这些东西,以后来往少不了。不知您想从哪家了解起?”

谢濯掀了帘,指指停在两丈外的马车,“从这家讲起吧。”

“哦!薛府啊。”流泉看了一眼,“薛将军战功赫赫,兼有从龙之功,封了郡王,这个想必您知道。不仅如此,薛将军的嫡长女还被破格封为永宁郡主,从小在宫里行走,待遇如同公主。这辆马车应当就是郡主所乘。”

阿连咋舌,“薛家女有何稀奇之处,竟当了郡主?”

“那自是有番缘故。”流泉见谢濯也递来眼神,讲得更起劲儿,“异姓郡王历朝历代总能数出几位,可异姓郡主真是打着灯笼都难见。薛家长女能当郡主,既沾了薛将军的光,也有她本人的造化在。”

“且说她母亲出自京兆王氏,现在虽没落了,几十年前却是有名大族。王家两个女儿,一个嫁给薛将军,一个嫁给当今天子,也就是已故的端惠皇后。两位王氏女姐妹感情好,生女也赶在了同月。薛夫人生的女儿很健康,故皇后诞下的颐安公主却先天不足,一直哭不出声,眼看活不了,有人建议把薛家女婴抱来,让小公主沾沾活气,兴许有救。你猜怎么着,俩女婴同吃同睡了几个月,小公主竟真的被冲活了,天子一喜,就将薛家女封为郡主,在宫里养了好几年才送回去。”

阿连连声感叹神奇,流泉接着道:“不过四年前,薛将军病逝,薛府就风光不再了。薛家长子没得早,留了个几岁大的奶娃娃降等袭了郡公。听说那孩子是个病秧子,不知道长不长得大。”

谢濯道:“继续讲讲那位郡主。”

流泉挠了挠头,好在腹里的货确实不少,很快道:“永宁郡主身份贵重,容貌极美,就是名声不太好,经常抛头露面,一度和几个皇子打得火热,传了些风流逸事。”

阿连好奇,“都什么风流韵事啊?”

流泉绘声绘色地讲了一件,阿连皱眉,“这也太不守妇道了。”

流泉道:“不守妇道的不止这一桩,她还和……”

“行了。”谢濯截住他话头,“不必列举,继续吧。”

流泉遵命,“当时坊间都在猜郡主会给哪个皇子做皇子妃,可薛将军却不声不响地把郡主嫁给了麾下一个没甚家世的将军。那个将军姓岑,成婚后带着郡主去西川镇守,不幸半年后人死在了战场上,郡主成了寡妇。”

“这个郡主必不会安生做寡妇!”阿连推测。

“嘿,说对了。”

谢濯道:“继续。”

流泉没想到将军这么爱听八卦,将语气压低,故作神秘,“听说啊,郡主当年在西川太过寂寞,竟在府里养了个男人,同吃同睡,宛如夫妻一般!”

“这不就是苟合?好一对不知羞耻的野鸳鸯......”

“阿连,不要这么说。”谢濯忽然开口喝止。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但阿连敏感地听出来将军不悦。

将军为何不悦?阿连摸不着头脑,他没说错啊。

流泉察言观色,见将军没再发出“继续”的指令,识趣地闭上了嘴。

车里陷入一片沉默。

过了一会儿,流泉打帘一望,喜道:“将军,雪停了,咱们可以走了!”

将军的回答来得很迟。

“再等等。”他道。

流泉和阿连并不清楚要等什么,将军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他们的将军只是倚着车壁,静静地透过帘缝看车窗外,像是在看雪,又像是在看天。

天被他看得昏了暗了,雪止而复落,落而复止。

期间流泉又请示过一次要不要走,谢濯没有说话。

终于,夜色降临之际,两丈外的马车旁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谢濯攥紧了青布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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