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刘师爷迈着小碎步匆匆赶来,一进门便拱手作揖:“大人,唤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李文之停下脚步,眼中尽是狠厉,说道:“胡家这事儿,棘手得很。胡老爷限期十日,要我把那块地给他弄到手,还得惩治打他儿子的人,否则我这乌纱帽可就不保了。”
刘师爷听闻此言,脸上不禁闪过一丝难色,这事瞧着不太好办。但他旋即便镇定下来,一双精明的眼睛微微一转,拱手说道:“大人,依下官之见,不妨先将书院相关主事之人,统统抓起来审讯。如此一来,既能向胡家表明咱们的态度,这个事情也有回旋的余地。”
说到此处,他稍稍停顿,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继续说道:“再者,书院那边,可派人去大肆散布谣言。就宣称从审讯中得出结果,说他们打着建书院的幌子,实则包藏祸心,是妄图圈地谋取私利。这般操作,百姓必定哗然,对书院心生不满。如此,诸多问题便可迎刃而解,胡家那边想必也能有所交代。”
李文之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展开,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忍不住拍手称赞:“妙!实在是妙啊!有你在身边,本官着实省心多了。就按你说的办,此事要尽快落实,不得有误。”
刘师爷赶忙躬身领命:“大人放心,下官定当全力以赴。只是,抓人之事宜早不宜迟,以免消息走漏,打草惊蛇。”
李文之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狠厉:“好,你即刻去安排,多带些人手,务必将此事办得干净利落。另外,散布谣言之人也要选可靠的,务必让这谣言迅速在城中传开。”
刘师爷应了一声,转身正要离去,李文之又叫住他:“还有,审讯之时,务必让他们屈打成招,留下口供。若是有人敢不从,哼,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不多时,刘师爷领命匆匆赶到衙役集结处。
“都给我听好了!知府大人有令,即刻前往书院,将那一干书院主事者统统拿下!一个都不许放过!”刘师爷双手叉腰,对一众衙役恶狠狠喝道。
此时的书院,经过之前的风波,双方正僵持不下。
刘师爷大摇大摆地走来,身后的衙役们紧随其后,将在场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刘师爷目光在人群中如鹰隼般一扫,很快便锁定了谢子衿和浮千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又阴鸷的冷笑。
“来人!将这两人拿下!你们涉嫌圈地谋私,知府大人命我等将你们带回衙门审讯!识相的,就乖乖跟我们走,省得一会儿受皮肉之苦!”刘师爷扯着嗓子喊道。
谢子衿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这是血口喷人!我们一心为书院建设奔波,何来圈地谋私之说?”
浮千楼盯着刘师爷,语气冰冷:“你们这般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抓人,就不怕天理昭彰?”
刘师爷却不为所动,一挥手,恶狠狠地说道:“少废话!给我拿下!”
一言不合,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一场冲突似乎已不可避免。
谢子衿怒气冲冲,猛地卷起袖子,一副准备拼尽全力大干一场的架势。
浮千楼“唰”地一声抽出身后的长剑,动作干净利落,剑身寒光闪烁,犹如一道冷冽的闪电,散发着逼人的寒意。
衙役们手持水火棍,将在场的百姓们和学子们强行拦在台下。
双方箭弩拔张,冲突一触即发。
突然,一声怒喝,如滚滚惊雷,从天边传来。
“我看谁敢!”
众人循声望去。
长街尽头,一人一马一枪,缓步行来。
暖阳倾泻在他的肩头,黑色的盔甲镀上一层明亮的金边,仿佛战神临世。
紧接着,“踏踏踏”如雷鸣般的声音传来,在他身后,仿佛是从地平线尽头涌出的黑色潮水,无数雄兵重甲整齐列队,踏着重步如钢铁洪流般气势磅礴。
浮千楼不自禁屏住呼吸,凝视着越来越清晰的身影,心里仿佛漏跳了一拍,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
百姓们和学子们原本愤怒又混乱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竟仿佛被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所震慑,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那如战神般降临的将军身上。
他踏着晨光而来,银黑战甲,在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刺目而凛冽的光芒,宛如从天而降的神祇。
“大都督!是大都督剿匪回来了…”人群中猛地有人激动大喊,那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惊喜,仿佛黑暗中骤然见到了黎明的曙光。
“他就是大都督吗?好威武哟”卖花的小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惊讶的张着嘴,仿佛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人。
“啊?这不是在诗会上才高八斗、大放异彩的钟公子吗?他居然还是威名远扬的镇西公,西南大都督?”有人满脸惊愕,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仿佛无法相信诗会上温润无双,才华横溢的钟公子和眼前这个征战沙场,斩敌无数的大都督是同一人。
“这谁能想得到啊!大都督不仅在战场上杀敌如麻,英勇无双,在文学上的见解更是才情出众,当真是文武双全,实乃我辈望尘莫及的楷模!”一位老学究般的大儒,捋着胡须,感慨万千地赞叹道。
“老朽佩服!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呀,幸甚至哉!”李大学士原本紧皱着的眉头,此时也舒缓了几分,眼中流露出欣慰的神色。。
“让开。”钟诺玲的声音仿佛裹着砂砾扑面而来,杀气沉沉。衙役们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的武器,让出了一条道。
“表哥!他们欺人太甚!”谢子衿往前一扑,的哀嚎声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得钟诺玲的耳朵嗡嗡作响。
“闭嘴”钟诺玲眉心隐隐跳动,单指点住谢子衿的哑穴,惨叫声戛然而止,世界安静了。
“都督……”浮千楼不着痕迹的忽略掉心里的一丝异样,把几张残余地契的碎片递到钟诺玲面前,目光转向正冒着冷汗的刘师爷。
“原来如此……”
钟诺玲微微眯起双眸,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瞬间明白了浮千楼的言外之意,点点头接过。
谢子衿望向默契的两人,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地上还散落着部分被撕毁的地契,一旁是怒气冲冲的百姓和争执之下的谢子衿,钟诺玲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驱马到师爷面前,环视四周一圈道:“怎么?本都督要建的书院还要你来同意?好大的胆子!”
师爷看到钟诺玲,心中不禁有些发怵,但仍壮着胆子说道:“钟都督,这是上头的命令,这块地已被征用,所以这书院不能再建了。”
随即颤抖着双手将手中文书递给马上的大都督。
钟诺玲皱起眉头,说道:“上头的命令?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书院的建设,乃是关乎锦川未来的大事,岂是说停就能停的?你且说清楚,上头为何征用此地,究竟要作何用途?”
师爷被问得支支吾吾,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额头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钟诺玲冷笑一声,把枪扔给随行的亲卫,翻身下马,马鞭在手心不急不慢的敲打着:“师爷,这若不说清楚,今日这事儿恐怕没完。这地是为书院所购,手续完备,若没有合理的解释,谁也别想动它!”
话音未落,雄浑的内力自钟诺玲掌心轰然迸发,那股无形的气劲如同一把利刃,文书在其中发出脆响,仿佛冰裂一般,细碎的纸末如雪纷飞。钟诺玲轻轻一扬手,那些纸末便被风裹挟着,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师爷腿抖如筛,知道事情难以善了,哆哆嗦嗦道:“钟将军,实不相瞒,这事儿是胡家在背后搞的鬼。胡家势力颇深,在朝中根基深厚,我们知府大人也是无可奈何啊。”
众人听闻,顿时义愤填膺。“胡家太过分了!为了一己私利,竟做出这种事!”
“一定要让胡家受到应有的惩罚!”“绝不能让他们得逞!”百姓们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熊熊燃烧。
钟诺玲气笑了,手中的马鞭往地上狠狠一抽,只听“啪”的一声,几块青砖应声而裂。
“胡家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为了自己的私欲,竟敢破坏书院建设,简直是目无法纪!师爷,你身为县衙官员,不仅不主持公道,反而助纣为虐,帮他们行事,该当何罪?”
师爷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说道:“都督饶命啊!我也是被逼无奈,胡家权势滔天,我若不听他们的,恐怕性命难保啊!”
钟诺玲冷哼一声,说道:“哼,借口!身为朝廷官员,本应为民请命,却如此贪生怕死,助恶为虐,实在可恶!来人,将师爷带回县衙,听候发落!”
士兵们上前,将两位师爷押了下去。钟诺玲朗声安抚众人道:“乡亲们,学子们,大家放心,这书院一定会建成!胡家的恶行,本都督绝不会坐视不管!”
钟诺玲的话如同一剂强心针,让在场的众人气氛沸腾,百姓们纷纷高呼:“都督英明!”
玉门关就是这么大个地方,许多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经过一个晚上,昨日书院的事情犹如一阵飓风,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钟诺玲已经成了所有人口中无所不能的神人,旁人做不到的事情,大都督一定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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