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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4

冬麦入土,天日渐寒,靠山村也清闲下来。

这日,沈厌被凌战打发去地里巡查杂草。

他百无聊赖,东戳戳西看看,心中腹诽娘子多事。

忽地,田埂旁树丛里金光一闪!

沈厌眼睛一亮:嘿,抓个帮手岂不妙哉?

他立时堆起满脸“和蔼”,冲那树影招手:“猴兄!猴兄!快瞧!这儿虫子又肥又嫩,赛过肉干香!”

一只金棕色小猴从枝叶间探出头,歪着脑袋,眼珠滴溜溜转。

沈厌再接再厉,夸张地从土里揪出一条肥硕青虫,作势欲吞:“唔!美味!”

动作浮夸,虫子离嘴尚有八丈远。

小猴果然被吸引,“吱”一声窜下树,落在田埂上,好奇地凑近他手里的虫子。

沈厌心中暗喜,顺手将虫子往地上一丢,指向旁边杂草丛生处:“那儿!那儿更多!又大又肥!快去!”

小猴蹦跳过去,小爪子扒拉几下,真翻出几条虫,欢快地塞进嘴里。

“对对对!猴兄好样的!这片地的虫子就拜托你啦!”沈厌得意洋洋,拍拍屁股就想溜去树下躲懒。

刚转身,却结结实实撞得肩膀生疼。

凌战不知何时已立在身后,怀里抱着几大捆刚割的、准备覆盖保墒的干草。她冷冽的目光扫过地里“辛勤”捉虫的小猴,再落到一脸心虚的沈厌脸上。

“让它捉虫?”

“你当监工?”

沈厌干笑:“嘿嘿…这不…人猴协力,事半功倍嘛…”

话音未落,那正翻找虫子的小猴猛地僵住!

它倏然抬头,小巧的鼻子对着西南方向——正是山巅草原的方向——急促抽动!琥珀色的圆眼死死盯住那边,浑身蓬松的金棕色毛发瞬间炸开,尾巴僵直竖起,喉咙里挤出短促、尖锐、充满极致恐惧的“叽叽叽!”声!

它像道金色闪电,猛地扑向田埂上的凌战!

凌战一怔,旋即认出这金猴。她沉声问:“山巅有事?”

金猴已扑到她小腿上,两只小爪子死死抓住裤脚,仰着小脑袋,对着她发出凄厉急促的“叽叽!叽叽叽!”哀鸣!大眼里盈满前所未有的惊恐与哀求,泪水夺眶而出!

它用小爪子拼命指向西南高山,又焦急地拍打凌战的腿,仿佛在嘶喊:

“快!快去!那边!危险!”

凌战脸色骤然冰寒!她太熟悉这种气息——那是弱小生灵面临灭顶之灾时最本能的战栗!

这只灵性非凡的小猴,绝不会无故如此失态!

她一把捞起抖如筛糠的小猴,紧紧抱在怀中。金猴立刻像抓住救命浮木般,死死缩在她胸前。

凌战的目光如电,穿透云雾,射向西南山巅。

那里,是金猴的家园,是那片给予她短暂安宁的草原,也是…零沉睡之地!

沈厌也顾不得吐掉嘴里的草屑,连滚带爬凑过来,看着凌战怀里哀鸣不止的小猴和她凝重的脸色,心也沉了下去:“娘子…这…猴兄它…?”

凌战没有回答。

她轻轻抚摸着怀中颤抖的小生命,声音低沉,带着山雨欲来的肃杀:“它的家,出事了。”

山风卷过麦田,陡然添了几分刺骨寒意。

凌战怀抱哀鸣的金猴,甚至不及细说,只抛下一句冰冷如铁的命令:“守好家!看好苗!”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通往山巅的崎岖小径上。

沈厌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看脚边那个沉甸甸的大竹筐。

筐里塞满了厚实的粗布、棉絮、几卷粗线、几根大号缝衣针和一把笨重的剪刀——正是凌战临走前,用之前“抢救”回来的部分卖熊皮钱,从货郎手里换来的过冬物资!

“寒潮,很快就到。”

凌战冰冷的声音犹在耳畔,带着山巅的凛冽,“你,给家里五个最小的孩子,缝制冬衣。”

沈厌只觉得眼前一黑!

在镇上,他坑蒙拐骗、舞文弄墨、吟风弄月,自有法子给孩子们弄来棉衣。可在这山野之地…竟真要他拈针引线?!他哭丧着脸,对着空气哀嚎:“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凌战一走,他强撑的气势瞬间垮塌。

心底一半是无底深渊般的绝望,一半是摆脱了娘子盯梢的解脱,竟还掺着一丝莫名的……

轻松?对,就是轻松!

他认命地提起大竹筐,脚步虚浮地往家挪。

刚走到村口,热心肠的王婶抱着小孙子迎面走来,瞧见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又瞥见筐里露出的布料和他手里拿反了、险些戳到眼睛的剪刀,顿时乐不可支,差点把小孙子摔了!

“哎哟喂!沈公子!你这架势,哪是拿剪子,倒像是要上阵杀敌啊?”

王婶笑得直抹泪,把小孙子往旁边草垛一放,不由分说夺过他手里的剪刀,“来来来!婶子教你!这针线活计,急不得!”

王婶手脚麻利地把一块藏青粗布在院里石磨上铺开,顺手抄起根烧火棍当尺:“喏!先给娃儿量个大概,肩到这,袖到这…记下!照着画线,再下剪子!针脚得密实!不然棉花钻出来不说,还不顶风!”

沈厌被王婶半按着“学习”,只得硬着头皮把她请进家门。

王婶也不客气,指挥沈厌画样子:“这边!这边放宽点!哎呀!画歪了!”

好不容易描画停当,沈厌深吸一口气,如临大敌般拿起剪刀,对着画好的线,小心翼翼剪下去…

“嘶——!”

布帛裂开的瞬间,指尖传来剧痛!沈厌惨叫一声,猛地甩手!

一滴殷红的血珠精准地溅落在刚剪好的浅色前襟布片上,迅速洇开!

“我的老天爷!”王婶拍着大腿,“让你小心点!多好的布糟蹋了!”她忙不迭找来布条给他包扎。

这动静引得其他孩子围拢过来。

得知爹爹要亲手给最小的弟妹做新棉袄,个个好奇地踮脚张望。

六岁的二柱凑到染血的布前:“爹,你流血了!疼不?我的衣裳上…能绣只大老虎吗?嗷呜!”

五岁的阿桃怯生生揪着沈厌没受伤那边的衣角:“爹…阿桃想要粉粉的小兔子…”

其他几个等着新衣的小萝卜头也七嘴八舌嚷开了:

“我要小鸟!”

“我要花花!”

“我要…要爹爹!”最小的那个只会咧着嘴傻乐。

沈厌被吵得脑仁疼,指尖还一抽一抽地疼。

看着眼前叽喳的小脑袋和那块“血染的风采”。

他眼珠一转,忍着痛举起裹成白萝卜似的手指,清了清嗓子:“肃静!肃静!”他努力板起脸,摆出“严父”架势,“想不想要新衣裳?想不想要绣上自己稀罕的图样?”

孩子们瞬间噤声,小鸡啄米般点头。

“好!”

沈厌强压得意,“咱们立个君子约!从现在起,谁最安静,最听话,不吵闹!爹…呃,就给他的新衣上,绣他最心仪的图样!如何?”

“好——!”

孩子们异口同声,立刻像被施了定身法,各自寻了小木墩或石块坐下,小手规规矩矩放膝上,腰板挺得笔直,大眼睛眨巴着盯住沈厌,大气不敢喘。

世界瞬间清静!

沈厌得意地哼起荒腔走板的小调,自认天才。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当头一棒。

当他试图把剪好的布片缝合起来时,发现袖子一长一短!领口歪斜!

棉花塞得一边鼓如球,一边瘪似饼!活脱脱一个发育畸形的麻袋!

“这…这不对路数啊!”沈厌抓耳挠腮。

王婶不过去灶房添了把火的功夫,回来一看,直拍大腿:“哎哟喂!沈公子!你这手艺…还是去求求村东头的李老裁缝吧!人家年轻时可是城里铺子的掌案师傅!”

沈厌看着那堆惨不忍睹的半成品,再看看孩子们巴巴等着“漂亮图样”的眼神,把心一横,豁出去了!

他顶着沾了炭灰和一丝干涸血迹的脸,厚着脸皮冲向村东头李老裁缝那低矮的土坯屋。一番死缠烂打,许诺日后猎到野物分条大腿,虚心求教,这才得了许可。

被老裁缝的竹尺敲了好几下脑门,总算顶着满头满脸的棉花絮,老裁缝家弹棉花飘的,抱着几块经老裁缝妙手修正的关键裁片回来了——浆糊神器被舍弃,老裁缝给了他几根大头针临时固定布料。

得了“高人”指点,沈厌仿佛开了点窍。

他学着用大头针固定裁片边缘,小心翼翼地对齐、压实。

针脚依旧歪歪扭扭如蚯蚓爬行,但至少衣裳的雏形有了!

在王婶和几个大孩子,尤其大妞的帮衬下,他埋头苦干,连晚饭也顾不得吃。

一件一件地缝,一针一线地绣那些花草虎头……

当凌战带着一身未散的凛冽寒气与淡淡的血腥味,抱着那只紧抓她衣襟、虽安心了些却依旧蔫头耷脑的金棕小猴推开院门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幅令人忍俊不禁,却又暖意暗生的画面:

昏黄油灯的光晕下,沈厌被五个最小的孩子团团围在中间。

他脸上粘着线头、棉花絮,甚至还有几点干涸的血迹,手指被扎得红肿。

最绝的是,他那头原本油滑凌乱的发髻上,竟滑稽地别着三根亮闪闪的绣花针!

整个人活似一只炸了毛的刺猬精。

然而,他双手却无比珍重地捧着五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小棉袄!

针脚粗陋,拼接处鼓鼓囊囊,但每一件的前襟上,都用五颜六色的粗线,歪歪扭扭却无比认真地绣着孩子们钦点的图案:一只龇牙咧嘴的“威猛”小老虎、一只耳朵耷拉的粉兔子、一只圆滚滚辨不出品种的小鸟、一朵七扭八歪的太阳花,还有一件最小的…前襟上竟用红线绣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厌爹爹”。

“娘子!你可算回来了!”

沈厌瞧见凌战,顶着那“刺猬头”,献宝似的举起那件绣着“歪嘴龙”,他自认是虎的棉衣,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却也透着一丝笨拙的得意。

“快看!我和孩子们的杰作!一件不少!都齐活了!还绣了花!”

战的目光掠过沈厌鼻尖的线头、发间的绣花针,落在他手中那几件针脚粗陋却透着笨拙暖意的棉衣上,最后停在他那双布满红点、裹着布条的手指上。

她怀中的小猴也好奇地探出脑袋,打量着这个“怪人”。

凌战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她没说话,只是走过去,伸手,拂去了沈厌头发上一缕碍眼的棉花絮。

动作算不上轻柔,却让沈厌浑身一僵,耳根莫名有些发烫。

“嗯。”

她应了一声,接过那件“歪嘴龙”棉衣。

入手厚实,棉花塞得满满当当,虽丑,却绝对暖和。

当夜,凛冽的寒潮如期而至,裹挟着鹅毛大雪,在靠山村上空呼啸肆虐。

沈厌缩在厚实的茅草铺上,新屋的保暖远非镇上破棚可比,揉着酸痛僵硬的手指,听着窗外鬼哭狼嚎般的风声。这一次,骨头缝里竟没了往日那透髓的寒意。

反倒是一阵清脆的、带着无限惊喜的欢笑声,穿透了呼啸的风雪,隐隐传入他耳中。

他好奇地掀开草帘一角,透过窗缝向外望去。

漫天大雪如期纷扬。

五个小小的身影,裹在崭新的、厚墩墩的棉衣里,像五只突然降临凡尘、毛茸茸的小雪团!

他们在没过脚踝的积雪里奔跑、打滚、互相投掷雪球。

阿桃粉色的“兔子”在雪地里格外跳脱,二柱的“歪嘴龙”在奔跑中张牙舞爪,绣着“厌爹爹”的小不点摔了个屁股墩儿,咯咯笑着爬起来,继续扑腾……

寒风如刀,大雪蔽空。

但孩子们那纯粹的、欢腾的笑声,却如同暗夜里点燃的篝火,不仅驱散了冬夜的酷寒,也无声地熨平了沈厌酸痛的指尖,和心底那丝长久以来的浮躁。

他放下草帘。

把自己更深地埋进温暖的被窝里,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咧出一个傻乎乎的弧度。

“这穿针引线的活计…好像…也没那么讨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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