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个意思。”阮木软下声音，小心翼翼地试探包胜洺的情绪。
包胜洺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毕竟阮木只是见过几次面的人，无法真正共情于自身矛盾的心理。
“那你带回去养。”
阮木却面露难色，他住的地方太小不适合养宠物，“不然我们各退一步，我养小灰灰，但是先放你这养怎么样。”
包胜洺不解，“这和我自己养有什么区别?”
“你不是说自己会害死自己的狗狗吗，现在它名义上是我的狗，所以你不用担心。”
包胜洺被阮木这奇特的脑回路给震惊到，有点幼稚和笨拙，“你真天真。”
“怎么忽然这么说。”
“你多大？”
阮木被这个问题问懵了，“怎么扯到这个?”
包胜洺摸了摸小灰灰的鼻子，“好奇而已。”
“十九，还没过生日。”
包胜洺愣住了，“你果然还是小鬼头。”
阮木不喜欢这个称呼，他撅了撅嘴，不耐烦的扣衣角，嘟嘟喃喃的说：“我不小了，十六我就出社会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包胜洺想到自己也是十六十七进的城，因为没上过高中为了讨生计去了工地，长期暴露在紫外线下他的皮肤也变成古铜色，手上也累积了不少厚茧。
城市发展起来很迅速，他回过几次老家，他在地里的时候不理解，为什么老家的地无论怎么努力种，起的永远是庄稼，而城市里却能种出高楼大厦。
他也在城市里见过有人一边拉着哭啼的孩子，一边指着正在工作的他们滔滔不绝的说道：“你再不好好读书，以后你就和他们一样都是苦力。”
苦力……
包胜洺虽然没有接受过大教育，但是他也曾在老家听过别人说，村里淳朴的老人只会讲方言，友好的请他们吃饭，那时他十五，从初中辍学了。
听着他们用标准的普通话批判着这里的环境，批判着这里的庄稼，批判着这里的人文，高高在上的批判着他们所目及之处。
视线转到包胜洺这，他不认识他们，却得到了他们“未来苦力”的定义。
那几年地里产粮品质一般，收购的价格变的更加低廉，那天收粮的姐姐是代表粮食加工厂下来的，她用原价收了他家的粮，“你一定要去城市看看，城市机会多。”这是临别时她说的。
包胜洺不是悲观主义者，但面对生活他也不大提的起兴趣，当他如愿到了城市，也找到了他的机会，可社会好像就是会分三六九等，他被定义在失败者这个区域。
他想质疑，但是又被贴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标签。
“保安我们要本科以上的学历。”
“你没背景。”
“文盲。”
“一辈子的苦力。”
他开始质疑自己，也想过回老家，但是老天眷恋他似的又给予了他一些东西，他又选择留下。
他用手揉了一下阮木的头发，“我答应你。”
阮木听到包胜洺肯定的回复激动到忘记了刚刚自己被摸了头，“一言为定。”
小灰灰也好像也听懂似的象征性的叫了两声，阮木摸了摸它的头。
阳光从阳台透进来，驱散了屋子里藏匿许久的“雾霾”。桌子上的刻印在光反射下熠熠生辉，他短暂忘却了那些烦恼。
阮木看了看手机，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有急事要处理一下，先走了。”
小灰灰叫了几声向他道别，那个背影就这样消失在包胜洺的视线里。
人总有秘密，这些秘密可以诞生于任何人，任何事。这也像颗定时炸弹，一旦被发现就会毁于一旦。张澈也是带着秘密小心翼翼活着的人之一，而如此小心的他在被点破时却不知所措。
“混蛋，你那天居然装睡。”
温砚见他表情如此有趣，想再逗逗他，“我不仅没睡，你说的那些话我也全部听见了，听的一清二楚。”
温砚挑衅的模样让张澈忍不住举起拳头，狠狠朝温砚脸上砸，眼镜掉到了地上。咖啡店的店员见状急忙上去拉架，“唉，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讲，别动手啊。”
张澈不想让店员为难，没有进行下一步，走出了咖啡店。温砚俯下身捡起眼镜拍了拍继续戴上，拿上东西并有礼貌的和店员道了歉，也离开咖啡店追了上去。
“我开车了，送你回去。”
张澈依旧自顾自走着，温砚拉住他的肩膀，“我们谈谈，我说真的。”
车上的味道是浓郁的香水味，张澈打开窗通风。
“你想谈什么。”张澈不耐烦的看着窗外。
“张澈，你真的一点也不想我吗？”温砚用手摸了摸张澈露出来浅浅的牙印，张澈一激灵连忙捂住脖子。
“疯子。”
张澈像小猫炸毛，温砚想得寸进尺，凑过去的时候又被张澈打了一巴掌。
“你就是这么和我谈的?”
温砚咬了咬后槽牙，不一会又和没事人一样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张澈看得怪渗人的。
“恶心。”
“现在觉得我恶心了？昨天晚上不是还抱着我说喜欢，在我身上蹭吗。”
张澈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光是衣服不见加个牙印他根本无法说服自己什么也没发生。
“我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张澈想回避这个话题，但温砚并不打算放过他。
“那之前那个晚上你也喝醉了?”
温砚是故意戳破的，张澈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他没回答，选择性沉默。
“你还能再亲我一次吗。”说着又凑了上去。
“滚你的，想屁吃去吧。”士可忍孰不可忍，这个混蛋。
温砚被骂了也不知收敛，直接吻了上去，张澈顿时一片空白，气的用力咬了一口温砚的嘴唇，一下见红。但温砚却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吻的更深，他的舌头灵活的扫过张澈口腔的每一处。
直到张澈喘不过气来才恋恋不舍的分开，被拉扯出的银丝与张澈被羞辱后的表情让温砚意犹未尽的舔了舔下唇。
“发情的狗。”张澈的耳朵红的滴血，说实话他有些委屈。
温砚安抚性地摸了摸张澈的脖颈，直到张澈拍掉他的手。
“你家在哪，我现在送你回去。”
“你不是要和我谈谈吗？速战速决。”
“可是你根本没有去面对这些的想法，谈了又有什么用？”
被温砚说中了，他不想也不敢去面对这些情感。
“你为什么忽然回来这?”
“回来结婚。”
这是由短短四个字组成的一句话，张澈的心脏跳的厉害，大脑变得混乱，尴尬的咬住下唇，鼻子酸涩，眼眶微红，现在他好想哭。
他把脸对着车窗外，他想转移注意力，但是脑子里一直循环播放着温砚那句话。
车内沉默的氛围让张澈仿佛回到了高中那个夜晚。
张澈就是一个对感情非常矛盾的人，还有点毒舌傲娇，所以他死要面子活受罪(T＿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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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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