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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述说

生活在平原的人,始终会被连绵起伏的高山而震撼,山峰堆堆叠叠一眼看不到头,只有无尽的重影。

机场的海报上有苗族姑娘背着背篓带着银饰头冠的宣传,祁甜一下就脑补出季斯言背背篓的模样。

还没出机场,她就看见有自助售卖机里卖折耳根酸奶,她光看着就漏出了痛苦面具但很好奇外国人吃折耳根是什么反应?

很让人期待。

可眼下还有一道难题是,偌大的贵城可找不到季斯言。

郁清说:“你给季斯言打电话,就说你到贵城了,问她在哪。”

来的勇气是有,可到了地方她就退缩了,扭扭捏捏的犹豫了半天,那通电话也没打出去。

“要不我们先在这附近玩两天?”

她想着要不等万一季斯言先联系她的时候在暗戳戳打探一下。

郁清戳破她的思想泡泡:“我们是为什么来贵城?”

祁甜只好跪在心里祷告,求季斯言可别嫌弃她!电话响了没一会儿就被接通了,隔着0.6毫米的手机厚度传出的声音也尽是苍凉。

“甜甜。”

她心里陡然一惊的问道:“季斯言,你还好吗?”

“我没事。”

声音很虚弱,是个人都能听出有问题,可季斯言就是要说没事。

祁甜原本是打算循序渐进的去问,吸了口气一下又没憋住地直说:“我现在在贵城的机场。”

话一出,季斯言半晌也没动静。

僵持不下时,祁甜正要开口,季斯言先说了:“我现在还在医院。”

祁甜担忧问:“现在还好吗?”

季斯言艰涩地说:“不好…”

“……”

季斯言给她们发了医院的位置,离机场有一百多公里,需要坐地铁去高铁站买火车票,然后又从火车站做大巴,可谓是一路跌跌撞撞。

火车上人员比较嘲杂,坐在她们对面的大爷直接把鞋脱了搭在坐垫上,好几次祁甜都差点快要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到站了,做大巴走蜿蜒曲折的山路,快把三人的早饭都给甩了出来。

更难的是,到地方她们想先安顿好再去找季斯言,结果找了好几家酒店都不接待外国人,还是一个店家好心给她们说往这打车20公里左右有一处旅游景区,那有四星的酒店。

祁甜不得不和她们分开行动了,她留在这找了一家相对还看得过去酒店临时住下,起码没有蟑螂和发霉的味道。

这里的人说话,她好多都听不懂,而且有些语速飞快的像机关枪一样突突一闪而过。

刚坐上出租车司机就问她:“你克哪点?”

扣点什么?她扣了扣前座椅,司机投过后视镜盯着她,她只能以平时的常识来应对,直接报了医院地址,结果蒙对了。

贵城已经渐渐在入秋了,晚上风很大,她身上就穿了一件短袖和薄外套,坐在车上都没什么感觉,一下车被风一吹格外的凉。

她给季斯言打了电话,说让她在楼下等一会儿顺便先去吃个饭。

没多久,季斯言的身影就出现在医院大楼门口在光与暗的交界线上,白衬衫松松垮垮地裹着肩头,单薄得像一层蜕下的皮。旁边还跟着颜安安,缓缓朝她走来。

颜安安见到祁甜有些惊讶地原地愣住,又小声询问季斯言:“祁甜姐姐怎么来啦?”

一路奔波,祁甜尽显沧桑疲态,不想季斯言看得太明显,便笑了笑先和安安打招呼:“又见到可爱的安安啦!”

站起身时又带着微微别扭的行为看向季斯言,询问:“不用在旁边看着姐姐吗?我会不会影响到你们。”

季斯言摇摇头,走上前面去:“她还没醒。”

仅仅隔了一天,祁甜却恍惚见到的季斯言判若两人,那看起来情况很不好了。

她抿了抿唇,还没想到可以安慰些什么,季斯言指了指前面那家本地菜馆子问:“我们去那炒几个菜,随便吃一下吧?”

祁甜挪快步子跟上去,点头说:“我都可以,我不挑食的。”

她默默地把季斯言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没什么外伤,就是眼皮有点肿,应该只是被骂了几句没有被欺负。

但仅仅是被骂了,也隐隐的心疼,季斯言根本不会回嘴,肯定只是默默的忍受着。

她习惯性上去就要搂住季斯言的胳膊,忽然想到安安还在又把抬起的手放下来。

本地菜馆子的招牌很红写着十年老招牌,进去有股浓浓的油烟味,黄色的木桌子椅子都包起一层浆,桌上摸去有点黏黏腻腻的感觉。

一看就是真·十年老招牌。

这里点菜不似那些餐厅,放着两个透明冰柜洗好的菜和肉都展示在里面,然后老板娘拿着纸笔在一旁,让你自己看着新鲜菜肉和墙上的菜品挑选。

“有什么想吃的吗?”季斯言问。

祁甜摇摇头,花花世界迷人眼,看着这么多菜确实没有头绪:“我都可以。”

季斯言就点了三菜一汤,然后嘱咐店家说:“不要放折耳根和香菜。”

这顿饭吃的很平静,相比上次同样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氛围天差地别,没吃多久,饭菜都剩了大半。

季斯言让安安先回住的地方睡一会儿,颜安安摇摇头不肯回去:“我不要,妈妈还没醒呢……”

她蹲下身,轻轻抚摸安安的头,柔声道:“安安乖,妈妈醒了我会打电话给你。”

在沪城她就给安安买了电话手表说,有事可以打电话给小姨,可从来都没有打过。

“安安,”她又温言地喊了一声,“听话。”

颜安安眼冒泪光的看着她,转头又看向祁甜,有礼貌地挥挥手说:“好吧,那祁甜姐姐拜拜。”

酒店的电梯门合上时,季斯言肉眼可见的松了好大一口气,她一直强撑着为了安慰颜安安说没事,也表现的不像有事的样子。

她摇摇欲坠,像应季落败的枯树叶子,风轻轻一吹就都飘散下来。

祁甜心疼地望着她,抬手轻抚去她滑落到脸颊的泪痕,再多安慰的话面对真正悲伤的人时都是空虚的,她只想陪着季斯言。

行止无人处,季斯言才放声哭了出来,她无法去接受姐姐即将死亡的事实,而且还是在这个死亡是有机会让她能发现且避免的情况下。

她哽咽到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敲打着自己的胸口:“我…真的、好恨,我自己。”

绝望到极致时,她说:“如果没有我就好了……”

祁甜否决了她的这个想法,插口道:“不是这样的季斯言……”

她仍旧说着:“如果没有我,姐姐可以过得更好,她不用为了我被迫去选择一段不幸福的婚姻,去挨这么多年的苦,那个时候她跟安安差不多大啊!为了让我吃饱每天要4点起来去地里摘菜然后走好久好久的路去镇上卖……卖掉的钱还要给那个王八蛋一大半,然后给我买完吃的她自己什么也不剩了……”

祁甜听着这些沉重的话语,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季斯言之前什么都不跟她说了。

她没有想到甚至季斯言不说她可能永远都想不到,季斯言是这么走过来的。从前的很长一顿时间她都认为自己是不幸的,可那样的不幸有很多很多,多到数不过来,以及还有更加不幸的。

不幸的遭遇是不需要安慰与同情的,需要治愈,幸运的人在成长有能力之后能治愈自己70%,而剩下的30%可能依托在朋友、恋人、事物身上。

祁甜想说的话咽了又咽,强大的共情能力作祟她也很想哭,除了心疼还有无能,因为那些痛苦她不是当事人无法做到真真正正的感同身受。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的。

季斯言悲伤的哭声萦绕在她耳边,眼睛鼻子通红哭的像个孩子,她走上前像季斯言安抚她那样,抬手拥抱住她然后启手轻轻的拍拍背。

季斯言还说着:“农村到镇上是六公里的路程,那时候都没有公路,路上都是泥泞下了雨一不留神就会滑倒,有一次她满身泥泞的回来我还不懂事的笑话她说,她是个小泥人……”

她说了很多很多以前的事情,依靠在爱人的肩头。

可季斯言说了这么多,祁甜也有几句话冒上了心头,想要和季斯言说。

“季斯言,”她先喊了一声,“你不要否定自己是否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即使你不出现有些本质也是改变不了的,不能因为当下人生的不好就去美化第二条没有选择的路线,你当时能做的就是你当时最好的选择。而且你很棒,不是吗?那么泥泞的山路,你没有因为惧怕摔倒就选择不走出去。”

话音刚落,季斯言包里的手机就响起来,是医院打来的,说季斯月醒了。

当时医生说季斯月已经步入晚期,治疗意义不大时,也说了安宁疗护和舒缓治疗的两个选择,能让季斯月临了不那么痛苦的办法,至于醒了还能撑多久,就看患者的造化了。

中午她听医生讲解了很多这两者方案间的细节,两难的抉择下她选择了舒缓治疗这个方案,季斯月一醒就被移转到了安宁病房里。

祁甜坐在病房外,给她们姐妹和母女留点说话的空间,听着里头的大大小小的哭声此起彼伏,心里揪得疼。

季斯月全身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医疗仪器,口鼻被氧气罩捂着说不了话,她虚弱的睁着眼看着季斯言和颜安安,眼角的泪水从发黄褶皱的皮肤滑落。

她艰难的扯起夹着血氧仪的手指,跟颜安安笔画了个长长方方的形状。

季斯言抹了抹泪,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就见颜安安从带着拉链的外衣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来,哭着说:“我忘记了,妈妈昏倒前跑去翻了这张卡,让我一定好好保留着只能交给小姨……”

季斯月缓缓的点了点头,抬手又握住颜安安的手。

季斯言不明白什么意思,那是季斯月的卡她只好依着那意思的先收起来。

因为季斯月没法说话,她只能问一些自己想问的问题,季斯月摇摇头或者点点头,但病人刚醒也不好说太多,季斯言只问了一个自己最想问的。

“姐姐,你后悔当时没听季承德的把我送走吗?”她沉重地问出这个问题时,已经不在意点头是否摇头了。

季斯月摇摇头,随后皱了一下眉头疑惑地看她,像在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问完后病房就安静了下来,颜安安枕着季斯月的手一下子就睡着了,季斯言守着她们母女睡了会儿,动作轻盈的起身走出病房去看祁甜。

祁甜坐在病房外,也没看手机就发呆看着医院走廊跳动的时间,季斯言坐到她旁边时,回了回神。

她小声询问:“安安睡着了?”

“嗯,”季斯言也感觉满身疲惫的靠在祁甜肩膀上,悄声了说了一句,“我好累。”

“那你靠着我睡会儿。”

“嗯……”

季斯言应完,祁甜扭头就见她闭上了眼睛,随后呼吸就逐渐沉稳下来,睡着了。

秒睡,她是真的很累了。

祁甜本来还有些冷,但靠在一起就暖暖的,她就静坐在那看着时间的跳转,数到两小时三十八分零六秒时,季斯言忽然惊醒了。

大概是做噩梦了。

“再睡会儿?”祁甜说。

季斯言的额头冒着虚汗,现在还是凌晨天未亮,她缓了缓调整过来状态:“你有定酒店吗?”

“我不回去,”祁甜的态度很坚定,“我就在这陪你。”

见状季斯言又说:“里面有张家属陪护床,你和安安挤一挤可以睡。”

“我不要。”

上一次季斯言守了她一整夜。

她抓起季斯言的手在掌心捏了捏,语气软软地说:“你别赶我走啦。”

不想别的,只想陪着季斯言。

季斯言抬手将她往身侧揽了揽,让她的头偏靠在自己的肩上:“那你靠着我眯一会儿。”

“好。”

就这样两人将就睡了一夜,直到天微亮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路过的动静才醒过来。

医生来查房叮嘱了些话后,季斯言带着颜安安和祁甜下楼去吃早餐。

祁甜一早就收到郁清的消息说:「不用担心我们,中午打算带安娜去坐贵城水上漂流,不用有负担,我本来就是带安娜回国四处玩玩的。」

郁清的话叫她如释重负。

吃早餐的间隙,她又给祁月发信息报了平安。

李然昨天晚上给她发的信息她现在才看见,李然说:「OMG,我感觉公司要大乱了!季斯言请假,顾总监最近也不常来公司……」

李然:「话说季斯言那边情况严重吗?嘶,不过这么着急应该挺严重的。」

李然:「对了对了,芝士奶酪现在在我家很好,你们放心把儿女交给我就是了!让季斯言加油,我们公司姐姐妹妹都等着她这只勤奋的小牛马!」

她正敲开一个鸡蛋,忽然有个粗狂的声音喊了声‘季斯言’,吓的她蛋都滚落到了地上。

一个老头,不由分说地就闯进早餐店,直冲她们这桌而来,还来扯季斯言的衣领。

祁甜一下就怒了,拍桌站起来愤怒说:“说话就说话,扯衣领想干嘛!”

季承德闻声不屑的瞧了眼祁甜,他‘啧’了一声说:“还耍朋友了,惊渣渣呢。”

季承德本身就懒的连自己那碗饭都懒得做,主要来的目地是拎个人回家烧饭给他吃,也不管祁甜,就和季斯言说:“回家蒸莽莽克,想饿死我啊?!”

他说的祁甜就听懂了最后一句,但语气十分的不友好像在使唤一个仆人一样,她大概猜到这就是季承德了。

很难把这个不和善的地中海老头和季斯言联想到一起,季斯言可能遗传了妈妈的基因。

季斯言冷着声问他:“你滚不滚?”

“滚?”季承德笑了,转头和周围来店里吃早餐的人说:“你们听到没得,我姑娘叫她老子滚!我还带病呢!她叫老子滚!”

季斯言忍了又忍,拳头紧了又紧,她随手就拿起一个红糖馒头捏紧实了重重往季承德脸上砸去,声音比季承德大的骂说:“你配当我老子?舔舔你那张‘gou脸’再说话。”

祁甜见季承德那副模样是不会那么轻易罢休的,就先拨打通了报警电话,随后站到季斯言身边。

季承德用指头指着季斯言鼻子破防大骂:“你克几年大城市不得了了!你连你老子都敢打了?给是我小时候没把你打够!”

说着他就像个疯狗要来咬人一样冲过来,那一瞬间祁甜没有本能的恐惧,而是担心季斯言受到伤害的下意识挡去她身前。

祁甜感觉被人重重的扇了一下头,那一瞬间耳道耳鸣震荡了几秒,然后衣服被撕扯了一下破了个大洞。

季斯言心惊的喊了她一声:“甜甜。”

祁甜抓住她已经握成拳头按住了她的冲动,说:“你不能动手。”

早餐店一时间乱七八糟的景象,还有人乌泱泱的赶来看热闹,店家不想事情闹大,男店主把季承德拉开了。

但事情远还没有结束。

远方已传来菌子的飘香,我要连夜给季承德送毒蘑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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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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