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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寒意料峭的璟光

我没料到,这张照着她模样定成的画作,竟让我变得小有名气,这是她给予我的赏赐,也是我的僭越。

后来我在短视频平台发布了关于我的画作的视频,超乎我的预料,一时间竟在短视频爆火,我与这张画作的合照让我一战成名,网上人们纷纷赞叹着我的外貌,当然,也伴随着质疑声。

不过那些恶语我不在乎,我只好奇她会不会看到我发的这条视频……她不会的,没有人在乎我真正想要什么,他们喜欢我的皮囊,却忽视了我那渴望自己被认可的灵魂。

我想告诉她,那幅画,我画的就是她,那个神明一般的她。

于是在次日迈上地铁车厢的那一刻,我选择直奔她而去。

“……姐姐。”我开口了。

“这幅画,我画的是你。”

无恙双手托举着平板,向寒璟展示出那幅画作。

寒璟的表情从好奇到认可仅仅用了两秒,寒璟抬起眼眸,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无恙连连解释。

“对不起......我擅作主张,未经允许擅自照着你的样子作画。”

“没关系,画的很好看,你很有天赋。”

第一次,有人看到了无恙心底的渴望,无限次渴求被认可,在那一刹那实现了。

无恙心生雀跃,更多的是感激。

受到束缚的生命,终于让灵魂得到了自由。

无恙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爱上寒璟这种人,比呼吸还要简单很多倍。

“姐姐……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叫寒璟,寒意料峭的寒,璟光的璟。”

“我是无恙,姐姐的名字,我会永刻心底。”无恙的目光真挚热切,却不张扬那肆意于内心中的情感。

无恙顿处时落叶影之中,一切顺其自然,起于寒璟,也终于寒璟,她的眼眶下再也放不下别的任何事物。

不知不觉间,嘴角见证了她的欢喜,藏匿起不能被窥探到禁忌,是独属于无恙的秘密。

无恙深吸一口气,平复这颗在体内躁动乱窜的心脏,寒璟好似给她系上了一根无形的线,每每靠近,这根线就被打动,揪着任人摆弄的心尖,高悬于空,迟迟不落。

这杯苦艾酒在无恙的心底泛滥成灾,种下种子生根发芽,带有薄荷般的清凉感,不经意中穿透心脏。

直到寒璟到站下车,无恙才从回味中醒过神来,恋恋不舍地目送寒璟的身影出了车厢。

车门关上了那刻,一切都落了空,像一点点瓦解的崩塌王国,无恙顿感迷失在一片荒野,辛香和甜味萦绕着无恙,奢望与恳求,在此刻暴露无遗,掩盖苦涩。

无恙念念不忘,带着绘画工具,一如既往在下一站中山公园下站,无恙的画作中总能让人品到那一丝抓不住的苦涩,可多看那么几眼,却又能发现另一个层次,忘却苦涩带来的辛酸。

无恙说不清自己的风格,从见到寒璟开始第一面一切都改变了,像一个无人理会的程序,自我重新编辑,肆意生长。

无恙找到了自己的无人区,静谧,永不会被打扰。

无恙在短视频平台越发的火,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的是她这个人,而非画作。无恙很苦恼,很迷茫,又手足无措。

后来的某一个平庸的日子,她突然想起自己本该在家作画,寒璟在非工作日出现在地铁的可能性愈发小了,无恙不清楚原因,已经一月多月了,寒璟开始只在工作日搭乘那班地铁。

于是无恙那天,便选择在家用玻璃完成画作。

玻璃和画布的质感相差悬殊,不过无恙很快就掌握技巧游刃有余,寒璟说的不错,她天赋异禀。

无恙画下了地铁上的寒璟,可又不完全是身处地铁上的那个寒璟,寒璟的面部画的很模糊朦胧,像与人隔了层纱,地铁上绿意肆意弥漫于车厢内,枝桠疯长,穿透玻璃。

无恙的幻想汇于笔端,在这块无人知晓的玻璃上,留下了深刻记忆与幻想的产物。

她该用什么方式,让这幅画作被寒璟看到,寒璟是否愿意俯下身子,垂眸怜悯地看她一眼。

无恙不得而知,她买了很多很多块大小形状各异的玻璃,在上面留下了千篇万种的寒璟,想象是一位画师最出众的锋芒,但不是唯一。

无恙日夜不倦,从最初的人物,到后来的苦艾酒瓶,一幅幅见证她的渴望,她的怯懦,她的一无所有。

寒璟的生活顺风顺水,衣食无忧,她喜欢低调简单,某一日的夜晚,坐在书桌前,寒璟刷着视频,不经意间,刷到了那张以她为原型的“炽天使”。

无恙的名字,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无恙会把画作发布在自己的账号上,出于好奇,寒璟不疾不徐翻阅着无恙的画作,每幅画中,好似都有自己的影子。

无恙偶尔会开直播展示绘画过程,那晚很巧,无恙修长有力的手正举着画笔,托着调色盘,无恙的骨相很有张力,寒璟的目光从她身上挪到玻璃上,用玻璃作画,很是新颖别致。

无恙画的很认真,心无旁骛一丝不苟,颜料有些许沾到她的白色衬衫上,无恙毫不在意,目光稳稳聚焦于自己的画作,摒弃了一切嘈杂。

寒璟不清楚无恙画苦艾酒的用意,也许,只是单纯因为喜欢这种酒。

绘画是无恙唯一的热爱,无恙的眼底浮现出的热切让人心生暖意,寒璟发觉,无恙这个人勾起了她的兴趣。

有趣的灵魂,需要一个能包容她的人。

无恙的家中摆满了她挚爱的画作,她会小心地保护好每一件,就像完美无瑕的玉是主一样,不容疏忽。

后来的每一个工作日,每当无恙上了那节车厢,都有那个稳重成熟的她向无恙点头示早。

无恙也不再停留于当初那样拧巴,会很自然的坐在寒璟的身边,无恙一直不敢开口要寒璟的联系方式,内心挣扎了好几个星期,才敢小心地询问寒璟愿不愿意留给自己一个联系方式。

寒璟同意了她的好友申请,无恙不知道每天能聊什么,就在每个中午和晚上,道一声“中午好”“晚上好”。

无恙暗暗发誓,会将自己对寒璟的情感藏匿心底,不见天日,永不打扰寒璟的生活,永不干涉,永不臆想。

寒璟不怎么发朋友圈,唯二的两条,无恙给她点了赞,无恙不清楚,寒璟是真的不爱发,还是有意屏蔽了自己,她不奢求知道答案。

无恙怕影响寒璟的日常工作,只敢在中午时分像寒璟分享今日的画作,寒璟会给她提供些建议,无恙会默默将她发来的每一句认认真真记下。

白兰地盛大永恒,单宁微涩。

苦艾酒余韵绵长,生生不息。

上位者保持悲悯,下位的她遏制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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