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好像连体婴一样,尽量放轻脚步,加快速度向山洞里面跑去。
不大一会儿二人就来到了李修崖说的那个岔路口,李修崖指指左边,用手比了一个圆形,意思是他就是在那边拿到的魔蛋,楚肖云点头明了,二人顺着右边的那个山洞走了下去,这里李修崖也没有进来过,只是凭感觉觉得这边应该应该很深,若是这条路是死胡同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山洞越走越窄,越走越阴冷,二人凭着楚肖云指尖的照明焰,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和周围的山壁,这洞虽然很窄,洞顶却很高,许多石乳垂直而下,若是此刻地震,或是魔兽大吼一声震塌这些石乳,便能将李楚二人扎成筛子。
所以二人并不多言,只是急急赶路,期待在魔兽看到空巢时,他们可以逃得远远的,避免被吼声波及,若是运气好的话,在魔兽追上他们之前,可以柳暗花明,看到外面的星空。
走着走着,李修崖打了一个寒颤,不由得心想:“这洞里常年不见阳光,真的好冷,不知我们再走下去会不会变成冰雕。”突觉身上一暖,一件外套披在他的身上,低头一看,正是自己刚刚披在楚肖云肩头的那间绣满海棠花的白衣。
“还是你自己穿吧,你失血过多,别又发烧了。”李修崖作势要还给他。
“我再发烧不是还有你吗?你要是冻死了,我就只能等死了。”楚肖云按住李修崖的手,示意他穿上自己的衣服,要知道在这极度寒冷的山洞里,李修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而且这里衣还为了给楚肖云包扎伤口而撕下来一大块。
李修崖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他穿上楚肖云的衣服后,才发觉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穿过这样的长袍大袖,何况是这种绣满海棠花的绸缎衣服,他一般都是喜欢干净利索贴身舒适的丝质劲装。
“你娘待你可真好。”
李修崖没由来的一句话让楚肖云怔了一下,许久他才明白过来,李修崖是因为这件衣服而发出的感叹。想起他的母亲,楚肖云的眼神黯淡下来,他看向远处的黑洞,淡淡的说道:“这件衣服不是我母亲为我做的,而是师父送给我的。”他年幼时父母就将他送至深山随着师父修炼,母亲很少去看望他。
李修崖想起楚肖云昨晚噩梦连连时的呼叫,说道:“但你现在却有点想她了,不是吗?你我生死未卜,想娘也是正常的。我就没有你这么幸运了,我连我亲娘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方才差点被棕狼追上的时候也只能想想我的干娘、干爹、干妹妹。不过,他们跟我的亲爹亲娘也没有什么分别。有件事我得告诉你,这件衣服就是你母亲给你做的。”
看着李修崖信誓旦旦的样子,楚肖云有点不明白,自己穿了这么久的衣服,他是怎么确定这就是娘亲手做的。
“呐!你看!”李修崖把胸口心脏处的衣襟翻出来给楚肖云看,只见那里绣着一朵海棠花,与楚肖云衣服上的海棠花一模一样,没什么分别。
“这朵海棠花没什么特别,我自小到大,每一件衣服的里衬上都有。”楚肖云不置可否。
“自小到大?你还真是糊涂的可以。”李修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拉过楚肖云的手轻抚上那朵海棠花,问道:“摸到什么了?”
楚肖云摸到了一些凹凸不平的刺绣,心下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真笨!”李修崖不客气的说道:“是字!吾儿平安四个大字!叫你儿子的不是你娘能是谁?难不成令尊还多才多艺?绣技非凡?”
一言惊醒梦中人,楚肖云一把拉过穿在李修崖身上的衣襟仔细观看,可不就是这四个字用相同颜色的绣线绣在那朵娇艳欲滴的海棠花上面吗?这一发现非同小可!楚肖云的双手几乎都在颤动,原来,这件衣服是娘亲手做的,可是师父为什么要骗我?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隐情?
李修崖又怎么知道,不止楚肖云的衣服,就连他的里衣、鞋袜上都绣满海棠花,他只看到楚肖云指尖的照明焰快要烧到他的眉毛了,疾呼:“小心火!”
楚肖云这才发现自己差点将李修崖烧成“秃眉大仙”,急忙将指尖照明焰撤回,但手还是舍不得放开那件白衣。
李修崖看着他的样子,调侃道:“我就说这件衣服要给你穿吧,你还不肯,现在知道这衣服珍贵了吧。”其实,说这话时,李修崖是有点酸酸的,亲娘做的衣服,真的是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即使千金万金也不换,更是他的不可遇也不可求。
在李修崖再次想脱下衣服还给楚肖云的时候,楚肖云却撤回了手,说道:“你不必脱,等到我们脱险了你再还给我不迟。......谢谢你,帮我洗干净这件衣服。”楚肖云毕竟是两大世家的少主,自小虽在深山,但却从没有短了吃穿,所以对于自己的衣物用品从来也没有过多珍惜过,若是以他的脾气,这件染血的白衣他眼都不眨就会丢弃,可李修崖却将这件衣服清洗干净,并且一直带在身上,现在,他除了刚刚的那种庆幸更多的是对李修崖的感激。
“害!我这人最怕的就是有人跟我道谢,特别是你这样的人如此婆婆妈妈的对我道谢,如果你真的感谢我,等咱俩逃出去,你请我喝酒,我们喝上个三天三夜。”李修崖虽不嗜酒,但干爹爱喝两口,他有时候也作陪,此情此景,他突然觉得能与楚肖云对饮也是一桩美事。
楚肖云深深的看了李修崖一眼,点了点头。
这就算是应下了,这是他第一次答应与人同饮,其实他也从未喝过酒,根本也不知道酒到底是什么滋味,此时此刻,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他却不想拒绝李修崖。但他却不知道人在酒精的刺激下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是他知道,打死他也不会应下这三天三夜之约。
李修崖也不知道,数日后的他会因为这个约定悔的肠子都青了。
又走了一会儿,山洞豁然开朗,变成了一个方圆几十米的圆洞,穹顶高不可见,但他们知道这里并没有到达山外,恐怕他们已经到达了山腹之内,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运气不好,这里已经没有路了,若是此时棕狼循着气味追来,在这如同大瓮一样的大洞之中,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怎么办?回去?
那他们就得和棕狼正面迎击,恐怕不用棕狼出手,只消让它大吼一声,洞顶的石乳便能结果了他们,可待在这里,棕狼找来也是迟早的事情,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暗自苦笑,还三天三夜呢?只怕连一时三刻也挨不过去!
李修崖这人最擅长的就是苦中作乐,有一次他和干爹被一只千年妖蛛的蜘蛛网黏住,他竟然还对干爹打哈哈说,如果这只蜘蛛是女的他爷俩就有艳福了。所以,二人呆愣了片刻之后,李修崖就开始剥那支魔蛋的壳,口中念念有词:“楚兄,就算死咱俩也不能做饿死鬼,来来,先吃了这丑八怪的蛋垫垫肚子。到了阎王殿还得先对付小鬼儿不是?”
魔蛋已经不像刚刚那样烫人,但依旧是香气四溢,当他将蛋壳全部剥开,霎时间,整个洞里都溢满了香气,楚肖云看到那白生生、香喷喷的蛋白,肚子不听指挥的咕咕叫了起来。李修崖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确实,饱死总比饿死强。
楚肖云知道今日难逃一死,已经再无挂念,与李修崖相对而坐,就等着吃饱后与魔兽拼死一战,是死是活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咳咳!”一声苍老的咳嗽声在洞中猛然响起,紧接着一阵回音震得整个山洞嗡嗡乱响,
二人突的站起,戒备的看向四周,他们在这里说了半天话,竟然没发现这里有人!
李修崖不知此人是敌是友,但毕竟这些年走南闯北,修仙界的礼数还是通晓一二的,他急忙向着空中施了一礼,说道:“晚辈二人被魔兽追赶至此,如有冒犯之处,还望老前辈莫要怪罪。”
那老人轻咳了一声,沉声说道:“即知冒犯,还不快滚?打扰我老人家清修,等我老人家发火吗?”这声音声如洪钟,二人一听便知此人实力非同一般,若非是离骚之境,怕也是朝飞之境,这高达□□级的人物,他们即使是十成十的灵力怕也是联手也打不过人家一个,更何况现在他们一个灵力不济、失血过多发着烧,另一个灵力只剩下五六成。
若真的把这老头惹火了,恐怕也是灭顶之灾。二人对视一眼,齐齐施了一礼,向来时路退去。
“哎!哎......你们走就走,那香喷喷的蛋......可以留下。”老人的声音开始有点尖锐,似孩童的声音,但也只是一瞬而已,一瞬过后,又立刻转变回老人的声音。
人可以走,蛋要留下?这是什么道理?
而且声音变来变去,一会儿老人,一会儿孩童,这就不免让人生疑了,难道这个只是障眼法?意在把他俩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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