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吴琪那边却仿佛石沉大海,再没有任何新的“指示”或“关怀”。试管婴儿的计划似乎已经在稳步推进(许知秋和吴琪都对此讳莫如深,并未对外声张),这让沈果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躁和不安。
吴琪到底在干什么?! 他不是急着要抓许知秋的把柄,把她赶走吗?为什么突然没了动静?
难道他改变了主意?还是找到了其他更趁手的工具?这种失去控制和被“闲置”的感觉让沈果坐立难安。
她潜伏在许知秋身边,就像一把已经出鞘却迟迟找不到目标的刀,充满了无处发泄的戾气。她对叶楠的执念与日俱增,眼看“猎物”似乎正沿着另一条轨迹运行,而她却被排除在外,这种感觉几乎让她发疯。她必须做点什么,重新掌握主动权。
然而,祸不单行。因为她急于表现,或者说急于引起吴琪的注意(证明自己的利用价值),她在工作中表现得过于锋芒毕露。几次无意中提出的精妙建议,甚至盖过了首席秘书王秘书的风头,解决了几次连王秘书都感到棘手的问题。这彻底惹恼了王秘书。王秘书在许知秋身边待了多年,自视甚高,早已将总裁办视为自己的领地,岂容一个实习生如此嚣张?她开始处处刁难沈果,给她使绊子,分配给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琐碎任务,试图抓她的错处。
沈果本就心浮气躁,加上需要应付家里那对“父母”永无止境的索取,她在一次极其重要的会议材料准备中,被王秘书刻意误导和紧迫盯人之下,犯了一个不大不小、却足够被拿来大做文章的错误——一份关键数据报表出现了细微的纰漏。
虽然许知秋在会议前最后一刻发现了问题,并及时修正,并未造成实际损失,但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把柄。会议结束后,王秘书冷笑着将沈果叫进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沈果,你真是厉害啊。”王秘书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尖酸刻薄,“连这么重要的数据都能搞错,要不是许总及时发现,你知道会给公司造成多大损失吗?你一个实习生,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沈果脸色苍白,紧咬着下唇,她知道这是王秘书设的局,但她没有证据。
“王秘书,我……”
“不必解释了。”王秘书不耐烦地打断她,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实习生评估表》拍在桌上,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不合格”的评语以及关于此次“严重失误”的描述。 “你自己主动辞职吧,还能保留一点体面。要是让我把这份东西交到人事部,你想想后果?别说实习鉴定不好看,恐怕以后在A市都难找到像样的工作!”
辞职?! 离开公司?离开许知秋身边?! 不!绝对不行!沈果脑中嗡的一声,巨大的恐慌和愤怒瞬间淹没了她。她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被赶走!
“王秘书,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能失去这份实习!”沈果瞬间切换回那副可怜无助的模样,眼泪说来就来,哀求着,仿佛真的走投无路。王秘书却只是冷笑,丝毫不为所动:“机会?我给过你太多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不懂得分寸!收拾东西,明天不用来了。”看着王秘书毫不留情的脸,沈果知道哀求已经没有用了。
绝望之下,一种破罐破摔的狠厉从心底升起。她缓缓站直了身体,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刚才那副可怜相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甚至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疯狂。“王秘书,”她的声音陡然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威胁,“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吗?”王秘书被她的突然转变吓了一跳,强作镇定:“你……你想干什么?”
沈果上前一步,逼近王秘书,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我告诉许总,你私下多次将公司的行程信息泄露给‘某些特定的人’,比如……吴总?你说,许总会相信谁?是你这个‘忠心耿耿’的老秘书,还是我这个‘犯了小错’的实习生?”
王秘书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确实受过吴琪的一些“好处”,偶尔会向他透露一些许知秋不涉及核心机密的行程安排,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竟然被这个看似单纯的实习生抓住了把柄!“你……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王秘书声音颤抖。
“证据?”沈果冷笑一声,“我需要证据吗?我只需要在许总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就够了。你说,以许总多疑的性格(她早已摸清),她以后还会像以前那样信任你吗?”
王秘书彻底慌了,她没想到沈果竟然如此狠辣难缠。
沈果见状,知道抓住了她的死穴,语气放缓,却更加冰冷:“其实,我们何必两败俱伤?你放我一马,我自然会守口如瓶。而且……说不定我以后还能在王秘书您高升的时候,在吴总面前替您美言几句呢?”她故意暗示了自己与吴琪的“关系”。王秘书眼神闪烁,内心剧烈挣扎。最终,对失去工作的恐惧和对吴琪的忌惮占了上风。她咬牙切齿道:“好!这次就算了!但你以后给我安分点!再出任何差错,我绝对饶不了你!”
危机暂时解除,但沈果知道,王秘书这根刺已经埋下,她必须尽快找到更稳固的靠山。她立刻找了个僻静角落,拨通了吴琪的电话。这一次,她不再伪装怯懦,语气直接而强硬。“吴总,王秘书要赶我走。我需要你保住我,并且,让她离开,由我接替她的位置。”电话那头的吴琪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要求,语气不悦:“沈果,你不要得寸进尺。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分内的事?”沈果嗤笑,“吴总,您好像忘了让我来是做什么的?不靠近权力中心,我怎么帮您拿到您想要的东西?还是说,您已经改变主意,不想踢走许总了?”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鱼死网破的决绝:“如果吴总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想卸磨杀驴,那我不介意去找许总聊聊天。比如,聊聊您是如何处心积虑地想抓住她把柄,如何操控她,甚至……我们之前那些‘合作’的细节。您说,许总会是什么反应?您还能顺利拿到您想要的股份吗?”吴琪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呼吸明显加重。他没想到沈果竟然敢反过来威胁他!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骨子里竟然如此疯狂和难控!但她的威胁确实掐住了他的命门。
此刻与许知秋撕破脸,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良久,吴琪冰冷的声音传来,带着压抑的怒火:“……知道了。我会处理。但你最好记住,如果下次再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或者完不成任务,后果自负。”
电话被猛地挂断。沈果握着手机,手心全是冷汗,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胜利般的笑意。她知道,她赌赢了。
虽然过程惊险,但她不仅保住了位置,甚至可能因祸得福,更进一步。取代王秘书,成为许知秋的首席秘书?那将意味着她能接触到许知秋最核心的行程和信息……
想到这里,她对许知秋的渴望和那种扭曲的掌控欲再次升腾起来。她打开手机,看着屏幕上偷拍的、许知秋工作时清冷的侧脸,指尖轻轻拂过。
“姐姐……”她低声喃喃,眼神痴迷而疯狂,“很快,我就能离你更近了……谁也不能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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