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死了!
听故事的游一宥和武玖乙异口同声,讲故事的文夏贞停顿,“对,我当时跟你们一样,大吃一惊,这么可爱的胖胖怎么就……”
“文老师,接着讲,我要知道胖胖是怎么死的。”游一宥是一点也没听出来文夏贞讨厌别人叫她老师,他还老师的叫上了。
武玖乙好心提醒,“刚没认真听吧,小心她立马黑化。”
文夏贞:“……”
临近寒冬,海洋馆的客流量明显变少。海豚表演的场次因此减少了很多。因大半年来一直无休止地表演,胖胖的身体机能越来越弱。于璨有跟上级反映,也是于事无补。
胖胖的胃口越来越不好,总是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像是在吸引人类的注意。然而贪婪的人类只会关心利益,人微言轻的于璨讲过很多次,有次越级反馈,结果得到的却是他被停薪留职。
再重新返回岗位的时候,于璨从同事口中得知胖胖死亡的消息。明明可以及时救治,却一拖再拖。对海洋馆彻底失望的于璨断然离职。
离职后的于璨不想再进入其他海洋馆工作,胖胖像是一根刺一样,深埋心底。刺能拔出来,伤口能愈合,那道无形的悲痛无法治愈。
专业不对口,也没有其他工作经验,于璨投递的简历均石沉大海。快过年了,想着要不先找份兼职做,趁着过年期间,仔细想想未来的路要怎么规划。
这会儿兼职好找,家在异地的很多人提前回家过年。作为本地人的于璨没这方面的顾虑。
他在一家比较火的老牌本地饭馆做服务员,上六休一,工资周结。
年关将近,他们家年夜饭桌早已经排满,老板还特地问了于璨,除夕夜那天能不能来加班,于璨爽快答应。
平日里,饭馆里也是经常客满,店外很多人还在排队等。
那天晚上,店里生意很好,包厢都订满了。其中最大的包厢消费高,老板让于璨和另外一位同事专门负责那个包厢。
于璨推着餐车放在门口,先敲了敲门,停顿一会,便走进到那个包厢。
刚一进包厢,倏然朝于璨砸过来一个奥特曼手办,幸好于璨眼疾手快,用手接住了,不然可不止砸到他,还有小推车上的菜。
包厢里应该是一大家人给小孩子过生日。砸东西的小男孩跑过来,撅着嘴夺过手办,“谁让你这会儿进来了。哎呀,真是的,差一点我就砸破那个气球了。”
于璨笑着跟小男孩说抱歉,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可受不得一点不如意。小男孩并不买账,不值钱的眼泪说来就来,搞得像于璨欺负小孩一样。
圆桌上男女老少都有,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应该是小男孩的爸爸看到后走过来,对儿子秉性了如指掌的他并没有相信鳄鱼的眼泪,而是问于璨刚才发生了什么。
于璨如实回答,中年男人毫不怀疑真实性,肯定是真的,他有点不好意思,替小男孩说了对不起。
小男孩妥妥的演技派,还在那儿哭天喊地,搬来了位高权重的爷爷来。双鬓斑白,腿脚不太利索的七十多岁老人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不分青红皂白,指着于璨厉声说道。
“是你欺负我们家大宝,你算什么东西。”看得出来,小男孩在家庭里的地位,他爷爷骂完于璨,转过头,特慈爱地问小男孩,“哎呦,乖乖,我们大宝受委屈了,说吧,你想怎么教训他。”
教训是什么意思。于璨挨老头骂也就算了,这小孩还要上来教训他。教孩子不是这么无条件溺爱,得明辨是非。
小男孩阴晴不定,变脸迅速,此时此刻有爷爷撑腰,气焰更盛,抱着爷爷大哭起来,嚷嚷着于璨抢他的手办。于璨连忙摆手,解释:“不是,我没抢他的手办,是刚才他扔过来的。”后面的话,于璨没说,怕激化矛盾,他还想说,小朋友玩耍要注意点,这玩意差点砸到他。
小男孩爷爷可不管这么多,什么都不听,让另外一名服务员叫老板过来,看看这事怎么处理,小小餐馆还无法无天了,欺负小孩还理直气壮。
这件小事还惊动老板,于璨看了眼男孩爸爸,眼神求助于他,男孩爸爸此时畏首畏尾,没敢吭声。看得出来下,那位威严如虎的爷爷教育出来胆小怕事的儿子以及蛮横无理的孙子。
本来于璨觉得面对奇葩一家很棘手,老板来了就更麻烦。谁知,老板开店这么多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刁蛮顾客,他解决冲突的办法也很简单粗暴。办法就是拥护顾客这位上帝,让员工无条件捧上帝的臭脚。
他弯下腰问小男孩,“小朋友,叔叔是站在你这边的。你看看那位叔叔做什么能让你消气。唱歌啊,跳舞啊,或者做游戏都可以,只要你说,我们都能办到。”
作为上帝的小男孩打量着手长脚长的于璨,跳舞没意思,还是让他唱歌吧。刚上小学一年级的他好几次扰乱课堂,老师让他当众唱歌,那种感觉快要羞死了。
“我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唱首歌,一定要唱完,唱不完我就不原谅你。”小男孩提要求。
这小孩怎么这么神通广大,连于璨五音不全都知道。让他唱歌还不如给他一刀来的痛快,于璨望着老板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样子,显然是指望不上他了。于璨实在没有几首会唱的歌,想了半天,磕磕巴巴唱了一首蜗牛与黄鹂鸟。
门外,刚办完事匆匆赶来的秦迎走进包厢,眼前一幕让她目瞪口呆,尤其是听到于璨能把这首儿歌唱的如此难听,也是难为听众了。
小男孩快听不下去,正巧看到秦迎来了,大喊着:“妈妈,你终于来了。他唱歌好难听啊,还没我唱的好听呢。“
原来小男孩是秦迎的儿子邱凡宁。今天是她儿子的生日,她忙完工作紧赶慢赶才没耽误太久。
秦迎认出来于璨就是和文夏贞一起合照的那位清秀男生。后来,凭借秦迎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于璨当时的处境,他成了秦迎手下的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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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夏贞专心听着,一会儿因为胖胖的死而哭,一会儿又因于璨被秦迎儿子邱凡宁戏耍感到可怜又可笑。
“邱凡宁那个混世魔王,天不怕地不怕,不过,巧了,那也就我这个小姨能治得了他,等着我回头让他给你道歉。”
于璨又不是爱记仇的人,况且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笑着说:“那倒不用,小孩子心智还没成熟,过两年就不那么调皮了。”
“那可不一定,我都这么大了,还想听听你那首成名作呢。”文夏贞故意唱了起来,“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
于璨佯装生气,“文老师,要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走了。”
文夏贞继续转着圈地逗于璨,两人唱着笑着。
他们两人的感情不是一蹴而就,也并不是电视剧里那般轰轰烈烈,就很自然的水到渠成。
一起去吃好吃的饭馆,一起在公园里散步,一起早起登山看日出,一起去海边欣赏潮汐潮落…
两人在一起后,文夏贞和于璨也不藏着掖着,主动找秦迎来坦白此事,并且打算公之于众。
见两人如此草率的举动,秦迎身为他们的经纪人肯定不会让他们在事业前景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因为这点可有可无的儿女私情左右。
她软硬兼施。
先以圈内过来人的身份输出一些公开的弊端,比如资源会受影响,事业粉与CP粉互掐,导致双方形象受损等。
如果说你们不怕事业下滑,有情饮水饱,那么公司可不是来磕CP的,合约里写的很清楚,合约期间未经允许是不能随便谈恋爱的,这要是被公司发现,可是要违约赔钱的。以他们目前的经济实力,是赔不起的。
秦迎说:“贞贞,你是我妹妹,我们是亲人,我不会害你的。你听姐的,目前这个事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也只能我们三个人知道。等过几年舆论压力没那么大,公司那边你们有个话语权,咱再公开也不迟,又不是让你们分手。“
文夏贞看了看于璨,于璨握住她的手,认可秦迎的意见,“秦姐说得对,等我们有个话语权再说。”
一晃三年过去,文夏贞的事业如日中天,接二连三的大爆剧彻底捧红她,跻身一线明星的行列。反观,于璨的事业运似乎不是那么顺遂。这几年一直不温不火地演一些反派等配角。
一个忙得抽不开身见面,一个闲得不好意思见面。这三年两人见面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不过视频聊天还是经常会的,他们吵过闹过,分分合合好多次。不是文夏贞主动求和,就是于璨率先认错。
文夏贞知道于璨的处境,她想帮忙却又不知道如何去帮。有次,有跟她合作过的女导演找她聊天时,说她在筹备一部短剧,面试了几个演员,没有合适的,她正发愁。
近期,短剧行业突然火起来,她感觉对于于璨来说应该是个不错的机会,她又不好主动提及于璨,只是说了会问公司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给她推荐一下。
还算顺利,于璨面试成功。短剧讲究快刀斩乱麻,快狠准。几个月以后,在于璨及其他同僚的努力以及导演编剧的高水准,这部投资低收益高的小短剧大爆,凭借这部剧,于璨终于有了知名度。
虽然没有旗鼓相当,至少两人的差距在慢慢地拉近。现在他们都各自忙各自的,却比之前还要甜蜜。所谓距离产生美。相聚的时光虽然简短,但很温暖持久。
忙得飞起的两人恰巧那天都休假,得知消息的他们迫不及待地奔向彼此。文夏贞的家是安保严密,可总是有一些记者或者私生在背后偷拍。
所以,他们俩约会一般是在于璨家里。于璨住的小区安保宽松,却没有乱七八糟的人围观,很普通,很有生活气的小区。
休假那天,他们也是在于璨家中,似乎借着开怀畅饮的由头,或者说是快乐不需要拘束,他们近乎疯狂。不同于午后室外的安静,室内的热烈溢于言表。
不久后,文夏贞发现身体不对劲,她去医院检查,她居然怀孕了。
是真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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