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珞安”回过神的时候才意识到,系统又把她投放到这种尴尬的时间节点。
她曾经质疑过系统,但凡早一点,事情处理起来都不会这么棘手。
但是系统也很有理有据的反驳说——读者只是不喜欢一部分情节,禁止为了完成任务过度修改原著。
近几年管理局的规定越来越严格了,不仅禁止角色OOC,还禁止胡乱修改剧情走向。
这是一个很老套的小说剧情世界,古早虐女主的剧本,陆昭然是里边最大的反派,而沈星瑶就是里边的女主。
男主是陈家的私生子,在高考那年他被陈家夫人发现,陈父被迫送他出国读书,两个恩爱的情侣从此断了联系。毕业那年,陈家夫人由于意外去世,陈叙才得以回国工作,陈叙后边凭借出色的才能打败了原定继承人,继承了陈家的产业。
而陆昭然由于行事狠辣早就树敌无数,最终被男女主送到了局子里,狱里自杀身亡。
而沈星瑶由于开局逃走追求爱情,抛下妹妹和重病的妈妈独自承受陆昭然的怒火,造成两人都接连去世,作者本心是想通过这个情节制造女主和陆昭然之间不可修复的矛盾,但是被读者骂太心狠了,于是这本书在一直被讨伐。
故事中妹妹为了给妈妈治病步上了姐姐的老路成了卖酒女,最终染病去世,而妈妈因为陆昭然发现沈星瑶逃走后大怒,拿走了之前他给沈星瑶所有钱,得不到及时的妈妈很快就去世了。
虽然故事的最后,女主沈星瑶和男主沈叙报仇雪恨,但是妹妹沈珞安和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读者纷纷在评论区骂女主,于是就有了“她”的出现,来对小说进行改动。
看完剧情,沈珞安只觉得陆昭然有趣,明明是没有安全感控制欲极强的人,却喜欢挑战带刺的玫瑰吗?
带刺的玫瑰真的能满足你内心的空白吗?
沈珞安闻了闻锅上的饭,还好发现及时,味道没有很大,沈珞安把饭菜装好在餐盒里,又把沈星瑶搞得一地狼藉打扫好,打扫了一下后当做没事人一样出门了。
“安安要去医院了啊?”
出门再次朋友李阿姨打招呼。
“是的,李阿姨。”沈珞安回道。
李阿姨抿了抿嘴,试探的说:“刚刚看到瑶瑶了,急匆匆的拿了个行李箱说要出差就走了。”
这就是住筒子楼的坏处了,动静稍微大点隔壁就听得到。
沈珞安撒谎不眨眼的说:“是的李阿姨,公司让她紧急出差,她饭都顾不得吃就走了。”锁好了门,回头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阿姨我先去医院了。”
“诶诶,快去吧。”
沈珞安攥着温热的餐盒,脚步匆匆地往医院赶。楼道里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她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姐姐的突然离开,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到了医院,沈珞安强打起精神,对着病床上的母亲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妈,我给您送饭来了,您快尝尝,还热乎着呢。” 母亲虚弱地睁开眼,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辛苦你了,安安。” 沈珞安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喂母亲吃饭,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夜幕降临,医院走廊的灯光显得格外清冷。沈珞安坐在母亲病床边,听着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眼皮越来越沉。突然,沈星瑶留在家里的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 “陆昭然” 的名字。沈珞安的心猛地一紧,走出房门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陆昭然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沈珞安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 我刚刚在忙。”
她跟沈星瑶的声线接近,只是她的声音更加细嫩,此刻压着嗓子说话并不担心陆昭然在电话里发现。
陆昭然轻笑一声,不知道是对这个信没信:“是吗?二十分钟后,老地方见。” 沈珞安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沈珞安的手心已经满是冷汗。她看着病床上熟睡的母亲,心里一阵绞痛。是原身残留的情感,由于最近胆大妄为的同事增多,为了避免过度OOC,现在系统保留原宿主的情感和行为习惯越来越多了。
为了母亲的医药费,她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去见陆昭然。
一天的忙碌让她疲惫不堪。沈珞安望着镜子里苍白的的自己,凭心而论妹妹长得是没有姐姐明艳的,跟娇艳欲滴的姐姐比起来,沈珞安长得有些寡淡了,只是一双眼睛生的倒是大,但又因为压力的生活显得有些麻木呆滞,很像死鱼眼。
她摘下厚厚的眼镜,快速对着镜子做出几个神态,明明还是那张脸,但是顿时变得鲜活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的杏眼更显欲语还休楚楚可怜。
直到练好自己满意的神态,察觉到自己跟这具身体的融合度变得不错,沈珞安才匆匆走出医院。
潮湿的夜风裹着梅雨季的黏腻,巷口的路灯在积水里晕开模糊的光晕。
看了看停在路边的迈巴赫,沈珞安鼓了鼓勇气还是走了过去。
“沈先生。”沈珞安走到车旁边停下,恭敬地说。
陆昭然修长手指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似乎对她的出现并不意外,但是金丝眼镜下的半合的眼睛却凉的让人心惊,在沈珞安走近时,他才微微睁开眼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女孩。
不是什么人都能爬上陆昭然的床的,在他选择沈星瑶成为他情妇的那一刻,甚至把她同学们都调查了一遍,自然知道她有个妹妹。
看上沈星瑶是在毕业典礼上,虽然只在江城大学读过一年书,但仍作为名誉校友出席。
当时沈星瑶表演的什么节目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一句“期待一道彩虹,连接我们的天空。”时阳光从彩绘玻璃斜斜切在她身上,将飞扬的马尾镀成金边,她的声音清亮得像盛夏骤雨。
后边再见,就是在酒吧里了,陆昭然看着她被醉汉纠缠时,抄起酒瓶砸向对方的狠劲,突然觉得这朵带刺的玫瑰,比他收藏的任何珍品都明媚、有趣。
地位高了,下边揣摩他心意的人自然就多了,不用他说话,在某个夜晚,沈星瑶很自然的就被安排在了他的床上。
回忆到此为止,陆昭然开始打量她的妹妹,其实两个人看起来很不像亲姐妹。
沈珞安攥着衣角的手指微微发抖,素白的衬衫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纤细不堪一握的腰肢。她本就纤瘦,此刻在昏暗的路灯下更显单薄,苍白的小脸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她长相没有姐姐精致漂亮,是很素净寡淡的长相,只是一双眼睛生的格外好看,此刻湿漉漉的杏眼含着水光。
如果说姐姐是明媚张扬的充满生命里的玫瑰,妹妹看起来就太平平无奇了。
温顺沉闷的性格,乖巧白净的长相,是从校园里随便找一个没毕业的高中生的形象。
陆昭然这一声黑暗晦涩的时候太多了,所以他并不喜欢这种无趣。心里甚至盘算着,圈子里哪个喜欢这种类型的,他送出去也未尝不可,姐债妹偿很公平吧。
“沈先生……”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尾音被风吹得破碎。
陆昭然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她,直到她因紧张单薄肩膀不断抖动,他像是欣赏够了背叛之人在临死前的仓皇模样后,才慢条斯理的开口“沈星瑶呢?” 他吐出一口烟,烟雾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压迫感的目光终于移开,沈珞安却忍不住膝盖一软,“扑通” 跪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泥水瞬间浸透了她的牛仔裤,寒意顺着双腿往上蔓延。她仰起脸,露出纤长的脖颈,“陆先生求您,让我代替姐姐陪在您身边!”
陆昭然手指轻敲着车窗,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你们姐们俩倒也好笑,我看起来像是收破烂的吗?”
重回夺回陆家,当上掌权人这么些年,陆昭然其实已经开始修身养性,不再轻易动怒了。
在沈星瑶跟她的小情出逃的消息前一个多小时前,下边就有人报给他了,只是没想到拨出去的电话却被意外接通了,难得有些兴致来看看这场戏到底要怎么演下去。
沈珞安身子剧烈颤抖。
却做出了一个让陆昭然感到惊讶的举动,女孩大着胆子学着影视剧里那样将脸轻轻的贴在男人手:“陆先生求您,我会比姐姐更乖巧更听话,我很干净。”她想起了姐姐脖子上抓痕,咬了咬牙还是张口说了:“您不管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只要您继续支付我母亲的医药费……””
沈珞安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睫毛上还沾着细密的雨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这样纤弱伶仃楚楚可怜的模样,没有男人会不心软怜惜,但是偏偏陆昭然就不是个正常男人,20岁之前的他或许会心软,但20岁之后的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欺骗和背叛。
这副柔弱无辜的模样,甚至还勾出他骨子里隐秘的恶劣。
陆昭然弹掉烟灰,轻笑: “成年了吗?就迫不及待的准备爬上男人的床了?这么缺男人要我给你介绍吗?” 陆昭然突然倾身,隔着车窗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的骨头碾碎。
很明晃晃的恶意了,像是在随意戏弄一个困在暴雨中的鸟儿。
女孩明显瑟缩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又摩擦着双腿往前跪了跪,虽然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但还是一字一句的回答:“我成年了,陆先生。”单薄的身躯在风雨中摇摇欲坠,但苍白的小脸却不肯低下去倔强的看着男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落下来。
沈珞安深知如果有选择,她也不想这么卑微,她甚至不知道今晚这样能不能换来男人的心软,但是她深知男人做事情的狠辣绝情程度,今天男人不在她身上出一口恶气。明天,啊不,甚至今晚她妈妈甚至就要被从医院赶出来。
她的任务刚开局就要失败了呢。
她只能赌,赌她身上乖巧柔弱的的气质,赌她卑微又倔强的姿态,不仅能激发出男人的恶意,更能满足他的掌控欲。
——看着像只受点惊吓就会逃走的猫,没想到胆子倒也不小。
陆昭然盯着她泛红的眼尾,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嫩滑的脸颊,恍惚间又看到沈星瑶倔强的面容,他说错了,姐妹俩还是有一点像的。
他突然松开手,沈珞安跌坐在地,发丝凌乱地散在肩头,沾着泥水的衬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过分纤瘦的身形。
陆昭然收回了刚刚他想把她送出的想法,嗤笑一声:“上车吧。”
沈珞安跌坐在泥水里,沾着污渍的衬衫紧贴着她纤瘦的身躯。听到陆昭然那句 “上车吧”,她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车内一尘不染的真皮座椅,声音发颤:“陆先生,我身上脏,要不要我回去换个衣服......”
“少废话。” 陆昭然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这场戏已经远超他原本的计划了,姐妹两个一个两个都是演戏的一把好手,真应该都送去当演员。
沈珞安闻言踉跄着爬进了车内,泥水在米白色的真皮座椅上晕开深色痕迹。
车内弥漫着昂贵的雪松香薰,却掩盖不住沈珞安身上混着泥水的气息。陆昭然扯过一旁的毛毯甩在她身上。
沈珞安小声地道了一句谢谢,裹紧身上的毛毯蜷缩在角落,抱着毛毯的手指关节泛白。
说到底沈珞安也不过是一个还没毕业的高中生,就算她在早熟,今天经历的一切也已经远远超出了她承受范围了,她忍不住浑身发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只能任由它默默的流淌。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猛兽盯上的猎物,无处可逃。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车窗上,仿佛也在为她即将坠入的深渊奏响哀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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