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001已绑定，请任务者快速进入任务世界。”
耳边传出这个稚嫩的童声，谢羽棠终于缓慢睁开双眸，此时美丽清澈的双眸却是一片死寂。
“宿主大人，我是001，一个刚刚诞生的小系统，你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严重的伤害，我们需要去完成任务，任务完成我们就可以获得奖励恢复你的身体，我们开始行动吧。”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谢羽裳看着面前明亮的光球问道。
光球闪烁了两下，童声带着一丝无措：“宿主大人，您是在执行高难度任务时……为了保护任务世界的核心，才会这样的。”
“嗯，我知道了，任务对象信息传输一下。 ”其实谢羽棠是不太信的，她可不是那种为了她人牺牲自己的人。
“救下反派长公主萧烬言！改变她必死的结局，任务成功奖励‘左手修复，300任务积分’！”001的声音陡然拔高，“现在传送开始——3、2、1！”
一阵天旋地转，谢羽棠再睁眼时，入目是雕梁画栋的宫殿，空气中弥漫着沉水香。
“宿主大人，我们到啦！这是大曜王朝，您现在的身份是……刚被长公主从乱葬岗捡回来的孤女，叫阿棠。”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长公主萧烬言，就是我们的攻略目标，她现在就在偏殿处理公务哦！”
谢羽棠垂眸，掩去眸中所有情绪，轻声问：“她……是什么样的人？”
“根据数据库资料，萧烬言是大曜王朝最特殊的存在。”001的童声带着几分机械感的认真，“她是先皇嫡女，军功赫赫，手握重兵。但北方邻国北狄近年来强势崛起，兵锋锐利，大曜接连战败，丢失数城，朝中求和之声日盛。历史线里，北狄会提出联姻，而萧烬言长公主因性情刚烈，拒绝和亲，被政敌构陷‘拥兵自重、意图谋逆’，最终……被她的皇弟，当今陛下赐死，尸骨无存。”
谢羽棠的指尖在身侧缓缓收紧。联姻？谋逆？她抬步，朝着偏殿走去，裙摆擦过汉白玉阶，发出极轻微的声响。
偏殿内
一袭绯色宫装的女子临窗而立，手中并非军报，而是一封边关急奏。墨发用一根赤金簪子随意绾起，侧脸线条冷硬如冰雕。她周身的气压极低，仿佛暴风雪前的死寂。
谢羽棠走近，依礼垂首。
萧烬言并未回头，声音像是淬了寒冰：“醒了？”她缓缓转身，那双凤眸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与资料中“狠戾”不符的、极其复杂的情绪——是刻骨的疲惫，是压抑的愤怒，更深处，竟有一丝……洞悉一切的悲凉？
“抬起头。”
谢羽棠缓缓抬眸，对上那双眼睛。心头莫名一悸。这不像是一个即将走向“谋逆”绝路的人的眼神，倒像是一个……早已知道结局，却仍在挣扎的困兽。
“你叫阿棠？”萧烬言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落在她那只无力垂落的左手上，“从乱葬岗里捡回来的？”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是，长公主。”谢羽棠的声音很轻。
萧烬言走近两步，玄色云纹靴停在谢羽棠面前，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她忽然伸手，并非触碰谢羽棠的手腕，而是用指尖轻轻抬起谢羽棠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告诉我，”萧烬言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力量，“在你看来，一个明知前方是悬崖，却不得不走下去的人，是愚蠢，还是悲哀？”
谢羽棠心中巨震。这个问题太不寻常了！完全不像是初次见面应有的问话，更像是一种……试探？或者说，是重生者历经绝望后的诘问？
“001，检测！”
“滴！萧烬言对宿主的‘警惕值’85%！‘探究欲’20%！‘？？？’ 5%！攻略进度3%！宿主，她情绪波动好奇怪，那个‘？？？’是什么参数无法识别！”
谢羽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看着萧烬言眼底那抹深藏的悲凉，电光火石间，一个大胆的猜测形成。她迎视着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缓缓道：“奴婢以为，既非愚蠢，也非悲哀。”
“哦？”
“或是……别无选择。”谢羽棠轻声道，“又或是，想在那悬崖之下，为后来者踏出一条生路。”
萧烬言的瞳孔猛地一缩，捏着谢羽棠下巴的手指微微收紧，随即又像被烫到般猛地松开。她后退一步，转过身去，肩背挺得笔直，却无端显出一丝孤寂。
“好一个‘别无选择’，好一个‘生路’。”她冷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说不尽的苍凉，“那你便留下，看看我这条路，最终是生路，还是绝路。”
她顿了顿，声音恢复冷硬：“记住，在我这里，无用者和背叛者，唯有一死。”
“是。”谢羽棠躬身应下。
退出偏殿，谢羽棠的心跳依旧很快。
“宿主大人，她好像……有点不一样？”001疑惑道。
“不是好像，”谢羽棠望着偏殿的方向，眼神锐利，“她很可能，和我们一样，‘知道’些什么。甚至……更多。”比如，那所谓的“历史”结局。
“查！重点查北狄近年动向，朝中主和派首领，以及……”谢羽棠顿了顿，“长公主最近半年内，是否有过重病、昏迷或者异常举动。”
“明白！”
几天后的深夜，谢羽棠再次听到了萧烬言寝殿内传来的异动。依旧是压抑的梦魇，破碎的呓语，但这一次，她听得更清晰了些：
“……守住……嘉峪关不能丢……”
“……皇弟，你为何不信我！”
“……和亲？休想！除非我死！”
谢羽棠悄然入内，再次用沉默的陪伴安抚了惊梦的长公主。
当谢羽棠收拾完碎片，准备退出时，背对着她的萧烬言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梦魇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
“北狄的使团，下月便要进京了。”
谢羽棠脚步一顿，心头凛然。果然，联姻的危机迫在眉睫。而这位重生归来的长公主，她的棋盘，又布到了哪一步？自己这个变数，在她的计划里，是棋子，还是……盟友？
她回身，恭敬道：“奴婢明白了。”有些话，无需多说。风暴将至，她们都已身在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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