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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窥见星星08

纪方铭看了眼牌,对许念抬眼,“直接开吧。”

许念迟迟没有回答。

她看着纪方铭面前的牌。

她最大的就是红桃J,除非纪方铭也是三张单牌且最大的一张在J以下她才有赢得胜算。

但凡他是个对子,她都输了。

不过对付纪方铭这种傍富婆不劳而获的人,恐怕得使用杀手锏了。

纪方铭歪头背靠向沙发,扯唇笑,“怕输不敢开?”

许念淡勾着唇,直视地盯着纪方铭,仰着下巴说:“只赌空调使用权浪费表情,不如除了空调使用权再外加承包三个月的家务,家务包括做早晚饭,洗碗,洗衣服,晾衣服,拖地,浇花,遛狗,捡狗屎,倒垃圾,套垃圾袋,洗浴缸,洗厕所,哦是洗四层楼所有的厕所哦,必须亲自做不能找人帮忙,怎么样?”

她环抱手臂掰着手指头一口气说完,语速很快。

看这架势和气势,江舒晨欣喜地摸起许念的牌,结果刚看了一眼她顿时就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倒抽一口气。

她眼神飘忽地偷偷咽了下唾沫。

妈呀,比她的牌还烂。

纪方铭:“除非你手上的是豹子否则不可能赢我。”

许念抱着手勾唇挑眉,“那你就来赌我是不是豹子啊。”

江舒晨看着许念自信淡定地博弈配上桀骜不驯的扯唇简直笑到了她的心巴上。

她崇拜地望着许念。

江元心里都在犯嘀咕。

牌那么好的啊?

他扒拉了下江舒晨,问,“欸,啥牌啊?真是豹子啊?”

江舒晨啧了声拍开他的手眼神都没移开过许念。

江元扁了扁嘴。

许念故作轻松地盯着纪方铭,轻声提醒,“扫厕所哦,臭烘烘的厕所哦…黄黄的污垢挤上蓝色刺鼻的清洁剂用刷子刷啊刷啊刷,哎呀,水不小心溅到你脸上了。”

江元和江舒晨听见都龇牙咧嘴了。

江元啧啧啧摇头,“看来牌好说话就是硬气。”

纪方铭紧皱着眉盯着许念。

他手里拿的同花顺,本来很确定许念的牌没他大,不过听了江元的话,他有点不确定了。

扫厕所…跟着他亲爸时都没受过扫厕所的苦。

他看着许念,许念看着他。

纪方铭思虑一会后扔了牌,“你自己去扫厕所吧。”

许念和江舒晨顿时站起来欢呼庆祝。

江元好奇地拿起许念的牌,看到是啥牌时他愣住了。

“哥…”江元把许念的牌和纪方铭的三张方块678把牌举起,“念哥的牌最大的是红桃J。”

纪方铭靠着沙发看见刺眼的红桃J 蹭地坐起来,紧锁眉头,挤出字眼,“他炸我?”

许念得意地笑着和江舒晨拍手。

纪方铭舌盯着下颚看向他。

这小子玩儿个牌心机都这么重,现实里肯定没那么单纯吧。

在楼顶布置准备烤肉,纪方铭为刚才输掉了空调使用权的一念之差复盘。

“他怎么就那么敢赌我不敢跟的?”

他摇头腹诽:肯定没那么简单。

江元边在榻榻米上放好桌子和卡式炉边回答,说:“那么多家务任谁听谁都迷糊啊,正常正常。”

纪方铭沉了沉问,“你上次说许念母亲失踪了是怎么回事?”

江元不过大脑地说,“哦,是因为她爸…”突然想起他姐嘱咐他不准说有关许念的任何事情,他立马打住信手拈来地发挥写小说时胡说八道的能力,拐了弯改口说,“她爸…我是说她把她妈妈的东西弄丢了,所以她妈妈被气走了。”

纪方铭狐疑地看着他,“什么东西弄丢了?”

江元胡诌,“项链,对项链。”

纪方铭顶腮帮眼底喊着不太信的光。

“哈——项链。”

江元抿唇点头。

许念端着菜上来,纪方铭问,“许念,今天我走了你在店里做了什么?”

许念有些莫名,她把盘子放下,“什么都没做啊。”

纪方铭到她跟前,眼神冷冽的盯着她像是在看犯人一样。

“什么都没做?”

他靠她太近了,脸只离几厘米那种。

许念皱眉推开他,“有病啊。”

纪方铭环抱手臂审视她,“我感觉你到我店里的目的不纯。”

许念发现店里没有她母亲的踪迹,她坦坦荡荡说:“我就从你那堆废墟里挑了个看上去还好的碗回来洗了给万万做狗碗了,哪里目的不纯了?”

纪方铭一脸狐疑地像在cos名侦探柯南。

江元担心许念母亲的事因为他说漏嘴露馅飞速下楼把万万的狗碗拿上来给纪方铭看。

纪方铭拿在手上端详就差拿个放大镜看每一处细节了。

桃粉色,不深不浅,底部完全平底的碗。

连花纹都没有,没什么特别的。

他抬眼睛看向许念,“你真是找工作的?”

许念抿唇,“不管我找不找工作,反正我决定不去你那儿工作了。”

纪方铭蹙眉,“为什么?”

许念过去摆桌子,小声嘟哝,“黑心资本家压榨员工,把所有工作都丢给我一个人就清闲的跑去傍富婆。”

纪方铭没听清他说什么。

江元离她近,听清楚了,翻译道,“念哥说你只知道傍富婆。”

傍富婆这三个字让纪方铭顿时那个无语飘到额头上。

他长得像小白脸吗?

“我什么时候傍富婆了?”

江舒晨这时提着可乐上来,她回答着走来,“就超市那个一身名牌的女人啊。”

她拧开饮料瓶,刺啦一声,可乐倒入玻璃杯中气泡贴满杯壁。

倒完,江舒晨诶了声,“那个女人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纪方铭坦然又大方地说:“她只在名义上算是我前女友。”

“谁和名义上的前女友手挽手逛超市啊?”许念不信。

“她说有线索要告诉我,让我一起到超市边逛边说。”看看他们都不信,纪方铭嘴唇抿绷成一条线。

江舒晨喝着可乐,碳酸饮料的气泡直冲天灵盖。

“唔~”她突然灵光一现,突然把纪方铭的名字和什么对上了,激动地拍打许念胳膊,“我想起她是谁了。”

许念问,“谁啊?”

江舒晨看了眼纪方铭,不好明说地给许念说:“五千块的女主角。”

许念没明白,“什么五千块的女主角?”

江元把肉烤上,脑回路对上了,“不会是让你保密的那个五千块吧?”

江舒晨用力抿唇点头。

江元没想到瓜主的前男友就在面前,他惊讶张大嘴看向纪方铭。

“哥,你不会还要吃回头草吧?”

纪方铭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暗语,他问江元,“你们在说什么?”

江元就要说出去,江舒晨过去捂住他的嘴,“你吃进去的进口牛肉就是人家给你的封口费。”

江元眼珠子溜圆地点头。

许念听到进口牛肉和封口费就明白了。

她看着纪方铭也吃了一惊。

“也是稀奇诶,这世界真小,吃瓜吃到当事人面前了。”

烤着肉,漂亮的五花肉和标准排骨在烤盘上被烤到金黄地滋滋冒油。

三人的眼神偷偷瞟他,眼神仿佛都很有戏的在说着语言。

纪方铭受不了了,他无语笑着顶着腮帮放下筷子,“你们在当我面说我坏话吧?”

江元吃人嘴短,摇摇头,“没有,没有。”

许念也参与吃进口牛肉了,她附和着点头,“没有,没说你坏话。”

他们确实没说他坏话,只是在正主面前吃瓜而已。

江舒晨端着碗眼珠子转了转,斟酌着问,“你和你的前女友最近有xxx过吗?”

闻言许念都被江舒晨的话吓得呛到了。

她默默看向江舒晨,不太理解江舒晨为啥要问这种私密的事。

江舒晨递张纸给许念,悄声说:“我好奇他前女友有没有存在出轨问题。”

纪方铭看带着他们都好奇怪的眼神,他赶紧解释,“虽然她算是我前女友,前未婚妻,但……”

纪方铭话还没说完,江元更夸张了,惊掉下巴地说:“大型伦理剧现实版acting。”

他皱眉语气无奈又郑重其事,“ 只是名义上的,我和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生过。”

许念啃完排骨把骨头给桌边守嘴的万万,抬眼睛欠儿欠儿地说:“没想到叔你看上去是个花花公子,结果还挺纯爱的。”

纪方铭平静地下桌穿上拖鞋走到许念后面给她来了个锁喉干净利落地把她弄翻在地。

“你这家伙,让你叫我哥还敢叫叔,真是活腻了啊。”

许念拍他胳膊求饶,“错了错了。”

纪方铭松开她,她爬起来呛了几声盘腿坐下张嘴吃江舒晨给她递来的包好的烤肉。

江元问:“哥,你了解你前女友吗?”

江舒晨拍了江元的胳膊,一下眼神杀过去示意让他别多嘴。

江元皱眉小声说:“方铭哥是我朋友。”

江舒晨没话说了。

纪方铭问,“你们究竟想说什么?”

江元忍不住要说出口了,江舒晨又拦住他然后说:“我们收了封口费不能说。”

纪方铭看向许念。

许念翻烤着肉余光察觉到纪方铭在看她,她抬眸愣了下。

“别问我,我也被封口了。”

纪方铭看了他们一圈。

好好好,欺负他现在没钱给开口费。

睡公园没感到的没钱苦,现在倒是让他感受到了。

人果然就是犯贱啊,他们越不说他越想知道。

……

两天后,纪方铭的陶艺店请了工人进行装修。

一早天空就下起蒙蒙细雨。

许念没打算再去陶艺店却被纪方铭硬拉到了店里。

她穿着一件灰色帽衫,把衣服帽子戴着拉链拉到顶,手踹在衣服包里哀怨又清澈的眼睛,圆溜溜地瞪着纪方铭。

“我是不会给你打工的。”

她转头就走。

纪方铭拧着她的后领就轻松把人拽了回来,“我不懂装修,你帮个忙,帮我多看着点。”

许念拍掉纪方铭抓着她帽子的手。

她仰着下巴,斜他一眼,“凭什么?我跟你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纪方铭拨通电话把手机递到她耳边。

许念正要拍开他的手,就听到江舒晨欢快的声音,“纪老板,我家小念就麻烦您多多关照咯?”

听见熟悉又甜美的声音,许念愣了下,“舒晨?”

对面,江舒晨也听出了她的声音,激动地说:“小念!你帮纪方铭盯下工可以吗?他说接下来一个月的晚餐费用他都包了,我们可以敞开吃好的哦。”

许念用看狡猾的狐狸的眼神看了眼纪方铭,垂眸抿唇,“哦…好吧。”

纪方铭从她手里接走手机挂断电话,他抬眼扯起笑。

“说好了?”

许念嘟哝,“居然拿吃的贿赂我们,好重的心机。”

纪方铭揉乱她的头发,挑眉,“嗯?你们不也瞒着我什么吗?彼此彼此。”

许念抬起手胡乱挥舞挡开。

用警告地眼神睨他,“不准再弄我头发。”

纪方铭不以为然地撇嘴笑。

“你这小男孩儿偶像包袱还挺重。”

许念扁嘴挪开视线。

纪方铭单手插进裤兜抬脚朝店门口走,语调散漫托着声音便对着对她说:“头发都戳眼睛了,你该去理发了。”

他走后不过几分钟工人来开始处理店里的杂物。

纪方铭不知道到去哪儿摸鱼了。

许念揣着手站在店门口的屋檐下看着雨滴落到小水坑。

一滴一滴又一滴。

思绪交缠。

她在脑海里想母亲究竟有可能去哪里,想来想去没有一点答案,逐渐的开始愧疚对母亲的关心太少了。

有个工人铲了一堆杂物出来堆到推土车里。

许念的视线随着工人从她眼前过去渐渐清晰地落在推土车上。

一个紫色水晶发卡在一堆黑漆漆的垃圾表面尤为显眼。

细雨飘在发卡上,一颗颗的水晶上沾满一颗颗水珠像眼泪一样的滑落融入那堆黑色垃圾。

“哎呦,小花猫,怎么还哭鼻子了?”母亲满脸淤青含着笑给小许念擦着眼泪逗她开心。

她抽抽嗒嗒吸着鼻子,“妈妈,我们逃跑吧,不要爸爸了,他是恶魔,是魔鬼,我讨厌他。”

母亲把小许念揽进怀里,强压着哽咽轻轻拍拍她的背。

片刻后,母亲抹了眼泪看着小许念想要说什么时。

小许念动作麻利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发卡。

“妈妈,别哭,生日快乐。”

水晶发卡放在母亲手心中她终于忍不住眼泪了。

小许念用小手给母亲擦掉眼泪。

“别哭,妈妈。”

母亲眼泪砸在发卡上,她慌张地用袖子小心地把落在发卡上的眼泪擦干。

“可不能弄坏了。”母亲欣然带笑地握着发卡,抹了眼泪,眼眶发红,“好,我们逃跑吧。”

许念拿起发卡。

发卡经过时间洗礼已经丢了原本的样貌变得锈迹暗淡,但中间掉的那颗小水晶却对得上多年前她送的那个。

“你又捡什么了?”

纪方铭的声音在她耳边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是落入平静湖面。

许念猛然回头。

心“咯噔”溅起一片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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