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科满脸红晕，僵硬地坐着，眼神游移。
盖尔看出他的紧张，站起身，伸了个夸张的懒腰，随意地走动观察着，“你的房间真干净。”
尼科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也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着，“平时不是这样的。”
“平时不是？我可以认为是为了招待我吗？”
招待……
尼科忽然想到刚才的吻，脸色又爆红，手指紧紧地抓住了椅背，“是。”
他看到盖尔站到海报前，认真地在看，便走了过去，装作不经意地说：“我很喜欢他。”
盖尔的嘴角轻轻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你也喜欢齐达内？”
12年后，因为信息大爆炸，所有球迷都能轻易查到他的偶像是谁，但是现在，要知道这一点显然没那么容易。
尼科站在他身边，眼睛放在海报上，一只手却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我也喜欢你。”
盖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轻笑一声，忽然伸出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人扳了过来。
两人变成面对面站着，尼科一脸酡红，羞涩又期待地看着他。
盖尔却不发一言，将一手松开，转而放到了他的心口，紧紧贴着。
掌心下的肌肉立即紧绷，还有急促又明显的心脏跳动，一下又一下，用力又快速，好像要蹦到他手里。
盖尔若有所思地拿开手，“尼科。”
“嗯……”
“我不想骗你，我对你还没有感觉。”
尼科的表情僵住了，嘴唇翕动，“什，什么？”
盖尔认真地说：“但我会努力去喜欢你的。”
“努力？”尼科垂着眼帘，声音也变得低落，“这种事是可以靠努力的吗？”
盖尔有些不解，“我们不是说好试试吗？如果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就不用试了。”
尼科低着头，盖尔只看到他的胸脯在不住起伏。
忽然，尼科猛地抬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就是个白痴！为什么要说出来？难道我不清楚吗？”
他的身高不及盖尔，做这个动作还要仰着头，红通通的眼尾，湿润的睫毛，都无从遮掩。
这副情态，倒像极了12年后那个男人，也是这样红着眼睛质问他……
盖尔的脾气不算好，还记仇，现在却怎么也气不起来。
他再怎么没经验，也知道男孩在撒娇，当下就不自觉地放柔了语气，“我只是想把话都说明白。”
尼科不松手，反而逼近一步，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你担心我对你抱有期待，在你想走时缠着你，对不对？！”
“……”
盖尔徒劳地伸着双手，一时不知该放在哪里。
他可以轻松地和陌生人**，甚至发生关系，但是现在有些拿不准主意。
一直以为尼科现在只是个无害的小白兔，如今被逼急了眼，好像要咬人，但是……
他低头看了看两人紧贴的胸膛，有些无语。
好像又不是咬人……
他有些讪讪，“我——”
“你现在闭嘴！”尼科凶巴巴地打断，他立刻合上嘴巴。
尼科喘了喘，轻轻咬了咬下唇，目光闪烁，“然后亲我！”
盖尔被唬得一愣，随后坏笑着凑过去，“遵命……”
无措的双手终于找到了方向，他托住尼科的后脑勺，使出浑身解数，在对方的口腔里攻城掠地。
但满打满算，这才是尼科的第二次，吻之前有多凶，被吻就多没出息，双脚又发了软，身子一直往下坠，却只懂得死死抓住盖尔的衣襟。
生涩的反应让盖尔生出几分怜惜，捏起他的一只手，引导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尼科福至心灵，另一只手也立刻揽上去。
这个吻轻柔缠绵，好像带着无尽的怜惜，尼科晕乎乎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整个人被盖尔圈抱在怀里，双手还紧紧勾着对方的脖子，亲密无间。
他的眼泪忽然吧嗒一声掉下来。
盖尔傻眼了，简直被他治得没了脾气，低声问：“怎么了？”
怀里的漂亮男孩红着眼，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带着哭腔说：“你一定要努力啊，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喜欢你的人了！”
盖尔被看得心神一荡，几乎是咬着牙说：“知道了。”
两人靠得很近，尼科立刻发现他的异常，这下不哭了，直勾勾地看着他。
“不许看。”盖尔拿开还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声音低沉，“再看就不忍了……”
尼科乖顺地配合着，但是更加使劲地盯着他。
嘴穿刚被盖尔啃过，现在还红艳艳的，泛着水光。
真要命……
男人的心情在这种时候大概都好不了，更别提盖尔这个坏脾气，他臭着脸，径直走向窗户，“算了，我还是回去了！”
“盖尔！”尼科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略微急促地低喊：“可以！”
盖尔倏然回过头，目光锐利地审视着他，眼神像一只暗中蛰伏的狼。
“可以什么？”
尼科紧张地喘着粗气，眼睛却一眨也不眨，“什么都可以。”
怎么会是这样……
原来男孩也有大胆热情的另一面，并不像表面那般腼腆。
盖尔感觉有点新奇，也有点想不通，既然尼科是这样的，为什么只远远地看着自己，不来靠近呢？
他在脑子里艰难地挣扎了很久，最终，探过半个身子，重重咬了咬尼科的嘴，“今天不行，宝贝。”
尼科被叫得浑身酥麻，唇上一痛，勇气却又多了点，“我有准备……”
“可是我不行。”盖尔苦笑。
“啊？”
尼科的表情都呆滞了，目光迅速向他的下半身飘。
盖尔的双腿赶紧夹紧，脸黑了，“是白天受的伤！”
医生说腹部肌肉组织有轻微撕裂，让他这两天要注意……
“不能剧烈运动。”盖尔说得意味深长。
尼科瞬间又成了红虾子，讷讷，“可是，你今天下午不是说……本来就不会做什么……”
盖尔无言地仰头，看着窗外的星星，觉得它们在笑话自己。
他破罐子破摔地走回去，重重地把自己摔上床，恶狠狠地一拍枕头：“过来！别想让我睡沙发！”
尼科咬着嘴角笑，僵硬地走到另一边，掀开被子钻进去，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这才低声说：“才不会让你睡沙发……”
盖尔的呼吸一滞，又偷偷骂了句，“妈的！”
转身背对着他。
“盖尔……”
“什么！”
“你不盖被子，会着凉的……”
“……”盖尔气呼呼地做起来，抓起身下的被子，也钻了进去。
属于另一个男孩子的气息，立刻充斥着鼻间，将他整个人都包围……
“怎么会这么香……”他悻悻地抱怨。
尼科面对他侧躺着，眼睛亮晶晶，双手枕在头下，脸蛋白里透红，看起来乖得不得了。
“因为妈妈刚换洗的。”
一开口就是小屁孩，让旖旎的气氛消散得无影无踪。
盖尔满意了，闭上眼睛，“晚安。”
“晚安……”尼科软软应了声，伸手关了灯。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墙上的感应夜灯缓缓亮起……
盖尔平躺着，始终感受到灼热的视线，心中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
昏黄的夜灯下，尼科睁大眼睛，定定看着他。
盖尔侧过身，伸出双臂将人抱住，低声问：“看什么？”
“我太兴奋了……”尼科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将头往他颈间藏了藏，“早上出门的时候，我还在想着，今天能不能说说话。现在却……”
盖尔笑了，亲了亲他的额头。
尼科立刻仰起头，让自己的嘴唇对准他，热烘烘的呼吸扑过来，“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
“是。”盖尔简短地回了句，把他的头重新按下。
年轻人火气大，两个人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可不想再来一次。
尼科用鼻尖轻蹭他的脖子，“那为什么没有睡前吻？”
盖尔不由分说，抬起他的下巴，重重吻了一下那张恼人的嘴，“叭！”
尼科心满意足了了，闭上眼睛……
然后失眠了……
一会觉得幸福到飞起，一会又担心忧虑，而且他是一个正儿八经的青春少年，正处于最好奇也最爱想入非非的年纪，男神就在身边，怎么可能睡得着！
盖尔却不一样，心理上是个阅尽千帆的男人，又因为踢球的关系，习惯了在不同的地方睡觉，一觉睡到大天亮。
天蒙蒙亮，他的生物钟发作了，精神抖擞地起床，准备爬窗。
尼科顶着一双熊猫眼，茫然地坐在床上，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因为盖尔抱着自己居然全无影响……
当盖尔的一只腿已经爬上了窗台时，他拽住人家的手腕，“你满不满意？”
盖尔浑身一凛，难道他梦中兽性大发，把人睡了？
“什么满意？”
尼科满脸羞涩，“不是说‘试试’吗？”
原来是说试试恋爱，盖尔松了一口气，老实地说：“只是躺一起而已，和队友有什么区别？”
尼科急了，立刻在他脸颊上亲了亲。
他笑了，“这算什么，队友也会这样亲。”
尼科又亲了他的嘴。
他又说：“太快了，没感觉。”
这一次，当尼科又亲过来时，他反客为主，按住对方后脑勺，给了一个火辣辣的深吻。
最后，他跨坐在窗台上，舔了舔嘴，吹了个口哨。
“这下试出来了，我很满意。”
尼科喘了一口气，“那，我下午再去看你训练。”
“你不用上课？”
“下午三点就下课，我一下课就可以过去！”
“不用了，那么麻烦。”盖尔不以为然，转身准备往下爬，“训练有什么好看的。”
尼科失望，又不敢说，委委屈屈地扒着窗棂，“那你今天会给我发消息吗？”
盖尔这才想起来，“对了，我的手机坏了，要去修手机，你别来了。”
尼科眼睛一亮，“把手机给我吧！我有时间，帮你拿到店里去！”
盖尔有些犹豫，“这……”
他下意识不想将手机交给别人，但是下一秒，又恍然想起，自己现在不是人人都想窥探**的球星，于是干脆地将手机递过去，“谢啦，宝贝！”
“宝贝”两个字说得随意，但对于听的人来说，每一次都让他偷偷欢喜。
尼科带着浅浅的笑意，接过了那个屏幕破碎的廉价手机，小心地放进口袋里，最后趴在窗台上，轻轻说：“下午见，盖尔……”
晨光中，他暗恋的人攀在消防管上，仰头眨了眨右眼，“下午见，宝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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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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