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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

又过了两个月,这天清晨六点十五分,练功房的暖气刚刚开始运转。寒紫兰将左腿高高架在把杆上,额头抵住膝盖,呼吸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黑色紧身练功服被汗水浸透,勾勒出蝴蝶骨清晰的轮廓。当手机第三次震动时,她正完成第三十二个旋转。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她用手背抹去下巴上的汗珠,气息还未平稳:“您好?”

“寒小姐吗?我是《东风西渡》的选角导演。”电话那头的声音让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腰上的红绸带。镜子里,她看见自己的瞳孔微微扩大,像是突然被聚光灯照到的鹿。

碧江市阳光正好,寒紫兰站在试镜间的中央。她特意选了件挺括的白衬衫,袖口卷起两折,露出常年练舞形成的优美肌肉线条。素颜让她的脸看起来近乎透明,只有唇上一点淡淡的血色。

“请表演‘等待爱人归来’。”导演头也不抬地说道。

寒紫兰深吸一口气。恍惚间她想起白槿陶教她演戏时的样子——他总爱用拇指摩挲剧本边缘,说:“真实的情感都藏在细节里。”她的指尖触到左手无名指那道细疤,那是他们第一次双人舞排练时被他的袖扣划伤的。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来。她没有擦拭,任由它们滚过脸颊,在下巴悬而未落。试镜间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鸣。

“明天进组。”导演突然合上剧本,“你就是程菁菁。”

北安机场的行李转盘发出沉闷的声响。寒紫兰低头整理围巾——灰色羊绒下若隐若现的淡紫色兰花图案,是生日那天白槿陶送的,她的行李箱突然被人轻轻拉住。

“需要帮忙吗?”

这个声音让她脊背一颤。转身时,白槿陶的驼色大衣衣角扫过她的手背。他明显是刚下戏,发梢还带着定型产品的光泽,身上有淡淡的古龙水香气,混合着片场特有的粉底和发胶的味道。

“你也来北安?”她的声音比自己想象的更轻快。

白槿陶笑着摘下墨镜,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巧了,我是你的王霄。”他手腕上那块复古机械表反射着灯光——正是上个月她接受采访时随口夸过“很有质感”的同款。

踱步在寒冷的空气中,呼出的白雾在睫毛上凝结成霜,手中的剧本在寒风中簌簌作响。她完全沉浸在角色的情绪里,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剧本中的文字。突然,头顶传来一阵异响,打破了她的专注。

“小心!”一道急促的呼喊声划破空气。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个身影从侧面迅猛地扑来。她被揽入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那怀抱中带着淡淡古龙水的香气,令人安心。白槿陶的大衣扣子硌得她的脸颊生疼,但在这种紧急时刻,疼痛早已被忽略。他们在翻滚中不断变换位置,白槿陶始终用手紧紧护着她的后脑,直到两人最终跌进松软的雪堆中。

寒紫兰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让她心头一紧:鲜血正从白槿陶的额角滑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洇开,刺目的红色显得格外醒目。然而,白槿陶却笑了,呼出的白气模糊了他的眉眼,他轻声说道:“幸好……你没事。”他的手掌依然稳稳地托着她的后背,温度透过羽绒服传来,就像之前在排练厅接住旋转的她时那样可靠,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回酒店的车上,暖气开得十足,寒紫兰悄悄降下车窗一条细缝,让冷风钻进来。雪花趁机飘落,轻轻落在她发烫的脸颊上,带来一丝清凉。身旁的白槿陶闭目养神,额角上的纱布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刺眼。母亲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这个圈子哪有什么真心。”她转头看向窗外,却在玻璃的反光中瞥见白槿陶亮起的手机屏幕——锁屏照片赫然是她在《绝代》片场跳完独舞后回眸的瞬间,阳光穿过她的发丝,仿佛给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边,美丽而动人。

寒紫兰猛地攥紧围巾的下摆,那条绣着兰花的丝巾突然变得滚烫,仿佛在无声地诉说某个她不敢确认的秘密。她心中不禁泛起疑问:如果是别人,他也会这么奋不顾身吗?

转眼间,戏已经拍了过半。这天傍晚,寒紫兰正坐在角落里,披着厚厚的大衣,专注地看剧本,准备一场夜戏。这时,郝副导演走了过来,昏暗的角落里,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举动。他先是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这已让她感到不适,随后又抬起她的下巴看了看,那个色迷迷的眼神着实把她吓了一跳。“是个美人胚子,不过没有资源,照样白搭!想要资源吗?想大红大紫,辛好你碰上了我!等会下了戏去我那找我,保证让你以后红透这个圈子!”他阴阳怪气地在她耳边说着,寒紫兰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心中涌起一阵恶心。

突然,她感到一只有力的手搂住了她的肩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好意思啊,导演,这已经是我的人了!”只见白槿陶笑着说道,他拨开还停留在寒紫兰脸上的那只手,搂住她的肩膀转身就走,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回头。”他们一直走到了白槿陶的休息椅前,他把她拽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温柔地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她,“你没事吧?”

寒紫兰摇了摇头,低声说:“没事。”白槿陶递了一瓶水给她,她接了过来,感激地说:“谢谢……你刚才……”他蹲在她旁边,低声对她说:“这个圈子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太多了!我见到过很多!像你这样的新人最容易被欺负!要是再有这样的事,你就说是我的人,让他们来找我!他们就不敢了!你是不是还没签经纪公司?”

寒紫兰点点头,白槿陶继续说:“你该考虑这个事情了,不然可以先签到我工作室也行,你还能自由点,还能有个靠山!”

“呃,让我想想,可能不是那么简单,我现在关系是在舞团呢!”

“行,那你好好想想!”

化妆间的灯泡滋滋作响,寒紫兰盯着镜中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自己。造型师刚为她涂上最后一层唇釉,蜜桃色的光泽让唇瓣看起来像沾了晨露的花瓣,娇艳欲滴。她无意识地用指尖轻触下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昨天排练时的温度,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五分钟后开拍!”场务的声音让她的手猛地一颤,碰倒了化妆刷筒。白槿陶弯腰帮她拾捡时,黑色高领毛衣的袖口擦过她裸露的膝盖——戏服是条浅杏色的针织裙,长度刚好到膝上两寸,显得她双腿修长而纤细。

“紧张?”他抬头时,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寒紫兰注意到他今天喷了木质调的香水,后调是淡淡的雪松,和她梦里闻到的一模一样,令人心旷神怡。

导演喊“Action”的瞬间,白槿陶的眼神变了。那种清澈见底的温柔让寒紫兰想起初雪消融的湖面,她必须掐住掌心才能维持专业表情。当他的鼻息拂过她脸颊时,她发现他右眼下方有颗极淡的痣,平时被妆容遮盖着,此刻在近距离下无所遁形,显得格外迷人。

双唇相触的刹那,寒紫兰听见自己耳膜鼓动的声音。白槿陶的吻像他这个人一样,开始时克制守礼,而后渐渐流露出掩藏的热度。他扶在她腰后的手掌温度透过薄薄的针织裙,烫得她脊椎发麻,心跳加速。

“Cut!”导演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白槿陶缓缓退开时,舌尖无意识地舔了下自己的下唇。这个动作让寒紫兰耳尖瞬间充血,她低头假装整理裙摆,却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终于杀青了!饭后的KTV包厢里,霓虹灯球将光影切割成碎片,寒紫兰蜷缩在角落,心情复杂。杜锋正把龙舌兰往西瓜里灌,而她盯着自己杯沿的盐粒发呆。白槿陶坐在对角线位置,灰色卫衣的兜帽罩住半张脸,只有喉结在阴影中上下滚动,显得有些紧张。

当《幸福的预兆》前奏响起时,有人把麦克风塞进她手里。白槿陶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唱到“爱像流星划过”时,他的小指勾住她的,温度比包厢里的暖气更灼人,让她心头一颤。

歌唱够了,借着酒劲儿,又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白槿陶主动凑到了寒紫兰的旁边,大家坐成了一个圈。杜锋又开始喊了:“这个游戏规则都很熟了,我们直接开始吧!要是做不到,自己吹一瓶!来来来!开始!”杜锋率先转起了酒瓶子,好巧不巧的第一个就转到了白槿陶,他选了大冒险,随机抽了一张牌——“抱着离你最近的女孩做深蹲十个!”

寒紫兰刚刚喝了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

大家表示不过瘾:“不行不行,这对他太简单了!再加点难度!”

杜锋说:“好!那我就再加个难度!嗯!深蹲后加一个吻!”

“噢!这个好!”大家拍手称快!

寒紫兰以为他会选择吹一瓶,可是他没有,在杜锋的起哄声中,白槿陶突然倾身过来。他卫衣领口露出平安扣,就是上次寒紫兰说上山为他求的,那枚平安扣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他转向了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了,他已经抱起了她。他自始至终没有直视过她的眼睛,她也不知道是在怎样的喧闹中他做完了深蹲,刚想放下她,有人起哄:“还少一个!亲一个!亲一个!”他又抱起了她,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了个吻,这样才算结束这一环节。

大家继续玩起来,终于瓶子转向了寒紫兰,她选了真心话,去抽了一张牌——“初吻是在何时何地?”

紫兰看着抽到的卡牌,感到二十三年人生从未如此渴望过一杯烈酒。包厢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杂音,白槿陶正伸手去拿她面前的啤酒,腕表表带勒出浅浅的红痕。

“在我二十三岁时,在北安。”她声音很轻,却看见白槿陶的瞳孔骤然收缩。

白槿陶工作室的衣帽间里,淡紫色礼服在射灯下流转着晨雾般的光泽,显得格外梦幻。寒紫兰指尖抚过腰间的立体剪裁,发现内衬绣着“HZL”的暗纹——她名字的缩写,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品牌方说这叫‘暮光云霞’。”亚亚姐帮她系背后的绑带,声音带着笑意,“槿陶盯着改了七次设计稿呢!”

试衣帘拉开时,白槿陶正对着全身镜调整领结。白色西装衬得他肩线笔挺,淡紫色衬衫解开了最上面两颗扣子,显得既优雅又帅气。他从镜中看见寒紫兰的瞬间,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手中的古龙水瓶“啪”地倒在桌上。

“很……好看。”他转身时差点撞到衣架,耳廓红得能滴血。寒紫兰低头整理裙摆,发现鱼尾处缀着的碎钻拼成了兰花的形状,精致而美丽。

金百合奖的红毯长达五十米,寒紫兰的高跟鞋陷进地毯缝隙的瞬间,白槿陶的手臂立刻环住她的腰,那只手立刻稳稳虚扶住,又在确认她站稳后迅速收回,媒体区爆发出更密集的闪光,他借帮她整理裙摆的姿势低语:“别怕,我在这儿。”

紫兰抬头时,正巧捕捉到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和拍吻戏时一模一样,却又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的拇指在她腰间轻轻一按,那里藏着礼服内衬的绣字,像是个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

寒紫兰的鱼尾裙摆拂过红毯,碎钻在镁光灯下折射出细碎的银光。白槿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右手却始终悬在她腰后三十公分处,像一道无形的安全网,让她感到安心。

“小心台阶。”他低声提醒,声音刚好够她听见。媒体区的闪光灯骤然密集,她下意识往阴影处偏了偏头,白槿陶适时侧身,用肩膀为她挡去最刺目的光。

会场水晶吊灯渐次暗下,寒紫兰不自觉地攥紧了膝盖上的裙料。她不自觉地攥紧手指,指甲在掌心留下四个月牙形的红痕。当最佳新人奖的提名片段播放时,大屏幕上的寒紫兰正在独舞,舞姿优美而动人。现实中的她屏住呼吸,感觉到身旁的白槿陶绷紧了身体,显得有些紧张。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头敲击着《梁祝》的节奏,这是她后来才发现的,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颁奖嘉宾拆信封的窸窣声通过扩音器传遍会场。

第20届金百合奖最佳新人奖获得者是——寒紫兰!!”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寒紫兰起身时腿一软,白槿陶立刻扶住她的腰,掌温度透过薄纱传来,像那天雪地里一样滚烫。让她感到无比安心拥抱的瞬间,她闻到他领口沾染的香水尾调,混着一丝颁奖典礼特有的金属与皮革的气息,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寒紫兰看见,当他转身为她让出通道时,喉结滚动了一下,显得有些紧张。灯光下的奖杯重得出乎意料,紫兰望着台下无数双眼睛,忽然注意到第三排的白槿陶——他微微前倾身体,唇形分明在说“深呼吸”,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支持。

“感谢组委会,感谢付导把一个完全不懂表演的舞蹈演员领进电影的世界。”她的声音在麦克风里有些发颤,“记得拍第一场哭戏时,我NG了十一次……”

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寒紫兰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白槿陶,他正用口型重复她当年说过的话:把这里清空。

最后要特别感谢我的搭档白槿陶老师。”她举起奖杯,碎钻的光芒在泪光中晕染开,“谢谢你教会我,真实的情绪比完美的技巧更重要。”

紫兰望向台下,他嘴角扬起一个同事间常见的礼貌微笑,但眼神中却流露出深深的欣慰和骄傲。

最佳男主角揭晓时,白槿陶的背脊依然挺得笔直,显得格外从容。掌声中,他率先起身为获奖者鼓掌,西装裤线锋利如刀,显得既优雅又帅气。只有寒紫兰注意到,他垂落的左手在身侧虚握成拳,又缓缓松开,像放走一只无形的鸟。

“可惜了。”她轻声道。

白槿陶摇摇头,递来一块手帕:“擦擦汗。”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钢琴前奏如水倾泻,台上的白槿陶站在蓝色追光里,白西装染上几分冷色调,显得既神秘又迷人。他开口的瞬间,寒紫兰脊椎窜过一阵战栗。嗓音比录音棚版本更鲜活,带着细微的气声,像羽毛扫过耳膜,令人心醉。修长的手指在话筒架上轻轻叩击,节奏与他们在片场对戏时的习惯一模一样。寒紫兰突然明白为什么导演坚持要现场真唱——白槿陶眼里的星光,是任何录音技术都无法复制的,那种真实而动人的情感是无法用技术手段替代的。她突然想起那个雪夜,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戏服传来,此刻却隔着整个沸腾的会场。

当《绝代》的名字从颁奖嘉宾口中念出,获得最佳影片奖时,整个剧组沸腾了,欢呼声此起彼伏。寒紫兰被簇拥着上台,裙摆不慎勾住台阶装饰,显得有些狼狈。他立即单膝点地帮忙解开,动作快得像是早有准备。

台上,付导正激动地挥舞奖杯,满脸的喜悦和自豪。合影时,白槿陶站在人群最外围,他们之间始终隔着导演和制片人,但眼神却交汇在一起,仿佛有着无尽的默契和情感在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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