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死亡原因替换成因抗震救灾牺牲,与许鹏的故事连接。
被发现是因为父母出差提前回来,撞破了他俩的情事。
双方都没有妻子,父母才知道原来儿子答应了相亲,最后又反悔是因为有了男朋友。
父母坚决反对。双方商量过后决定暂时分开,结果班长却在救灾中意外离世。李勤悲痛欲绝,从此一蹶不振,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里抽烟喝酒,上级领导看不下去他整日消沉,只能同意他的退伍申请。
后来林卓为了躲雨意外闯入他的房子,两人的故事就此展开……
同时林卓与表哥周(克己复礼)还有骨科关系。最终周克礼发现了两人的地下恋情,三人大吵一架。
以后过了很久被迫组成了三口之家,又过了一段时间后才习惯了彼此的存在,最终圆满结局。
所有同类型故事融合后提炼成一个故事,以下是示范:
## 背起我的冰山班长
>军用直升机掀起的狂风中,周天野嚼着口香糖走下舷梯。
>作为特权家族的小霸王,他被父亲扔进部队“治治骨头”。
>新兵连班长陈岩,一张冷硬的扑克脸,眼神像淬了冰的刺刀。
>周天野故意在队列里吹口哨,陈岩罚他做五百个俯卧撑。
>他偷用军用电话炫耀:“我爸是周部长,明天就调我走!”
>深夜却听见陈岩压抑的哽咽:“……我算什么?穷当兵的配不上你?”
>武装越野时周天野故意落后,看着陈岩踉跄摔倒。
>他背起精疲力竭的冰山班长,低声说:
>“陈岩,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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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这是根据你提供的小说片段提取的精华情节,已去除所有特殊符号和场景描写符号,适合用于AI视频脚本输入:
1. **特权子弟入伍:** 周天野作为背景显赫的特权子弟,因不服管教被父亲用军用直升机直接送入西北边陲的新兵连。他态度散漫,着装随意,对新环境充满不屑。
2. **冰山班长初遇:** 新兵班长陈岩冷硬如铁,眼神如冰刃,对周天野的张扬态度视若无睹,只有冰冷的审视和秩序感。周天野被陈岩的漠然激怒。
3. **队列挑衅重罚:** 训练中周天野故意吹口哨挑衅纪律。陈岩直接罚他做五百个俯卧撑,冷酷计数,无视周天野的愤怒和痛苦。周天野在极限痛苦中记恨陈岩。
4. **深夜电话报复:** 深夜周天野偷用军用电话联系家族亲信老赵,命令父亲立刻把自己调走,并重点报复班长陈岩,扬言要扒掉他的军装。
5. **窥见班长脆弱:** 挂断电话后,周天野发现角落有人抽烟(猩红光点)。随后他偷听到压抑的哽咽和低语,确认是陈岩。陈岩因被恋人抛弃而痛苦质问,对方嫌弃他是穷当兵的配不上好日子。周天野震惊于铁血班长的脆弱和自嘲穷当兵的。
6. **武装越野极限:** 在艰苦的武装负重越野中,周天野和陈岩都到达体力极限。周天野故意落后,想看着陈岩倒下。
7. **班长意外摔倒:** 陈岩在攀爬陡坡时踩中松石,严重崴脚,重重摔倒在地,痛苦挣扎却命令新兵继续前进,拒绝帮助。
8. **背起班长宣言:** 周天野冲上前,不顾陈岩愤怒挣扎和捶打,强行卸下其背囊,将他背起。在极其艰难地攀爬陡坡时,周天野紧贴陈岩汗湿的脖颈,喘息着低语陈岩,我改。
**核心精华浓缩(最简版):**
* 特权兵周天野直升机空降新兵连,挑衅冰山班长陈岩。
* 队列吹口哨被罚五百俯卧撑,周天野恨极。
* 深夜电话命父亲调走自己并报复陈岩。
* 偷听陈岩因失恋哽咽自嘲穷当兵的,周天野震惊。
* 武装越野陈岩崴脚摔倒,拒绝帮助。
* 周天野强背陈岩,艰难攀坡中喘息低语陈岩,我改。
**关键情感与动作节点(适合AI视频分镜):**
1. **出场冲突:** 直升机降落,周天野散漫下机 vs 陈岩冷硬站姿。
2. **对抗升级:** 周天野吹口哨,陈岩冰冷下令五百俯卧撑。
3. **怨恨爆发:** 周天野深夜打电话报复陈岩。
4. **情感转折:** 周天野偷听陈岩哽咽穷当兵的配不上你。
5. **危机时刻:** 武装越野,陈岩崴脚痛苦摔倒,强令新兵前进。
6. ****动作:** 周天野冲上前卸背囊,强背挣扎的陈岩。
7. **情感宣言:** 攀坡极限中,周天野汗流浃背喘息道陈岩,我改。
这些提取的情节保留了故事的核心冲突、人物关系转折和关键情感爆发点(尤其是“背起班长”和“我改”的**),并去除了所有引号、破折号、省略号等符号,格式简洁清晰,方便你输入AI视频生成工具。
巨大的旋翼搅动着西北边陲干燥粗粝的空气,卷起漫天黄沙,像一场小型的、暴烈的沙尘暴。沉重的气流狠狠拍打在下方操场列队的新兵脸上,迷彩作训服被吹得猎猎作响,绷紧在年轻而紧张的身体上。每个人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竭力稳住下盘,抵抗着这股从天而降的蛮横力量。唯有队列前方那个身影,像一枚钉入大地的钢钉,纹丝不动,肩背挺得笔直,冷硬如戈壁滩上的风蚀岩。
直升机粗暴地悬停,舱门洞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与下方严整肃杀的气氛格格不入。周天野,迷彩作训服随意敞着怀,露出里面一件醒目的限量版潮牌T恤。他单肩挎着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登山包,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插在裤兜里,嘴里慢悠悠地嚼着口香糖,眼神带着点百无聊赖的睥睨,扫视着下方这片灰黄、严苛的土地。
他迈步走下舷梯,强劲的下洗气流吹得他敞开的衣襟疯狂翻飞,头发乱舞。他微微偏了偏头,似乎对这狂风的“欢迎仪式”颇为不屑。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刻意的散漫,仿佛脚下不是军营的硬土,而是自家后花园的草坪。沙砾扑打在他年轻俊朗却写满不驯的脸上,他只是皱了皱眉,吹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泡泡,“啪”地一声轻响,在引擎轰鸣中几不可闻。
队列里响起一阵极力压抑却无法完全抹去的骚动。细碎的议论声像水波一样迅速荡开:
“啧,又是哪个神仙塞进来的‘少爷兵’?”
“这派头…直升机直送新兵连?开眼了!”
“看他那衣服敞的…等着挨削吧…”
“有好戏看咯。”
周天野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甚至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他目光扫过一张张被风沙打磨、带着新兵特有的紧张与好奇的脸,最终,带着一丝挑衅,稳稳地落在了队列最前方那个如磐石般的身影上。
新兵连连长旁边,站着一个人。周天野的目光像带着钩子,牢牢钉在他身上。
陈岩。他的新兵班长。
这人像一块刚从冰河里捞出来的铁。瘦,却硬得惊人。笔挺的作训服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风纪扣严丝合缝地锁住脖颈,皮带勒出劲窄的腰线。他的脸轮廓分明,线条冷硬得如同用刻刀凿出,皮肤是长期暴露在风沙烈日下的粗糙麦色。嘴唇很薄,此刻紧紧抿成一条锐利的直线。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隔着十几米的沙尘和引擎的轰鸣,周天野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的实质——那不是在看人,更像是在用两把淬了寒冰、开了锋的□□,一寸寸地刮过他的骨头,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评估,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漠然。那眼神里没有好奇,没有惊讶,更没有半分对“来头”的忌惮,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秩序感。
周天野心头那点被强行塞进军营的邪火,“腾”地一下,被这眼神彻底点燃了。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口香糖在齿间被咬得变形。很好,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他最喜欢干的,就是砸碎这种自以为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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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连的日子,枯燥得像用砂纸反复打磨同一块木头。日复一日的队列,口令,军姿,内务…空气里永远弥漫着汗味、尘土味和新刷油漆的刺鼻味道。周天野觉得自己快要在这片灰绿色的单调里窒息发霉。
他成了陈岩那块“冰”上,唯一敢持续不断吹热风、试图将其融化或者干脆吹裂的人。叠被子,他故意把“豆腐块”揉成烂泥塘;站军姿,他总能在陈岩视线扫过的瞬间让肩膀塌下去一丝;跑步,他永远吊在队尾,步子拖沓得像在公园遛弯。
这天下午,全连在操场上练齐步走分解动作。毒辣的太阳悬在头顶,水泥地蒸腾起扭曲的热浪。汗水顺着鬓角流进衣领,又痒又黏。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只有教官单调的口令声和无数条腿机械抬起、定格的摩擦声。
“一!” 手臂抬起。
“二!” 腿踢出,悬空定住。
肌肉在酸痛中颤抖,时间仿佛凝固。就在这令人昏昏欲睡的、只有呼吸和汗滴落地的寂静里,一声尖锐、轻佻、带着明显挑衅意味的口哨声,突兀地刺破了凝滞的空气。
“嘘——!”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命中了整个操场的纪律神经。所有新兵的身体都僵了一下,眼角的余光不约而同地、惊恐地瞟向同一个源头——周天野。他嘴角挂着一丝混不吝的、几乎称得上愉快的笑意,仿佛刚才那声口哨只是他无聊时随意吹出的小曲。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秒。
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瞬间笼罩了整个队列。新兵们连大气都不敢喘,心脏提到了嗓子眼。陈岩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周天野的正前方。没有怒吼,没有咆哮。他只是站在那里,距离周天野不到半米。阳光从他背后投射下来,在他身前拉出一道浓黑、冷硬的影子,正好将周天野完全笼罩其中。
周天野甚至能看清陈岩作训服领口上被汗水反复浸染又晒干后留下的淡淡盐渍,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了汗水和阳光曝晒后独特的气息。陈岩微微抬着下巴,那双淬冰的眼睛,此刻不再是隔着风沙的审视,而是近在咫尺的、毫无温度的切割。
“周天野。” 陈岩开口了,声音不高,平得像一块铁板,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操场上所有的杂音,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队列纪律,是让你吹口哨的地方?”
周天野喉结滚动了一下,那股被压制的邪火和一种近乎本能的、对绝对权威的抗拒在胸腔里猛烈冲撞。他梗着脖子,下颌线绷紧,舌尖习惯性地顶了顶口腔内侧,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口香糖的甜腻。他没有回答,只是用同样桀骜不驯的眼神迎上去,无声地宣告:是老子吹的,怎么着?
陈岩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那三秒里,周天野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脸上细微的汗毛都被那冰冷的视线冻住了。然后,陈岩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他脚下那片被太阳烤得发烫的水泥地上。
“俯卧撑。” 冰冷的三个字,像三颗冰雹砸在地上,“五百个。现在开始。”
命令简洁得没有一丝废话,没有“为什么”,没有“听明白没有”,只有不容置疑的执行。
嗡——
整个操场彻底死寂。五百个!新兵们的脸色瞬间白了,看向周天野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或者幸灾乐祸)。连长在不远处看着,眉头紧锁,但最终没有出声。
周天野脸上的那点玩世不恭瞬间凝固,随即扭曲成一种被彻底羞辱的暴怒。五百?这冷面阎王是真想把他往死里整!他胸膛剧烈起伏,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轻响。他死死瞪着陈岩,那双总是带着点懒散笑意的桃花眼里,此刻翻涌着屈辱、愤怒和一种被彻底激起的、野兽般的凶光。
“做。” 陈岩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宣判。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无形的压力在两人之间绷紧,几乎要发出断裂的铮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最终,周天野猛地低吼一声,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他狠狠剜了陈岩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然后猛地弯腰,双手“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滚烫的水泥地上,尘土被震得飞扬起来。他咬着牙,手臂肌肉贲张,身体僵硬地开始起伏。
“一!” 陈岩冰冷地报数,声音像鞭子抽打空气。
“二!”
烈日当空,汗水几乎在瞬间就从周天野的额头、鬓角、脖颈汹涌而出,砸在滚烫的地面上,留下深色的印记。每一次俯身,每一次撑起,手臂和肩膀的肌肉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和灼烧般的剧痛。迷彩服后背迅速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他每一次起伏,都伴随着粗重压抑的喘息。屈辱像滚烫的烙铁,烫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搐。他死死盯着眼前那片模糊晃动的水泥地,视野边缘是陈岩那双纹丝不动的、沾满灰尘的军靴鞋尖。那鞋尖像两座冰冷的大山,沉沉地压在他的脊梁上。
“一百零三!” 陈岩的报数声依旧平稳,冷酷得不带一丝情感波动,像一台精准的计数机器。
“一百零四!”
周天野的动作越来越慢,每一次撑起都伴随着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汗水流进眼睛,刺得生疼,视线一片模糊。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休止的重复和灼烧的痛楚撕裂了。然而,心底那股被彻底点燃的暴戾和不服输的狠劲,却在这极致的痛苦中疯狂滋长。
陈岩?老子记住你了。周天野在心底无声地嘶吼,牙齿几乎要咬碎。等着,这事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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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军营坠入一片死寂。白日里震耳欲聋的号子声、脚步声全都消失了,只剩下营房外不知疲倦的夏虫在草丛里低鸣,单调而催眠。空气里漂浮着汗味、廉价洗衣粉的味道和木头床板散发出的陈旧气息。
周天野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浑身每一块骨头、每一束肌肉都在疯狂叫嚣。五百个俯卧撑的余威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深深扎在他的手臂、肩膀和腰背深处,每一次微弱的翻身都带来一阵撕裂般的抽痛。他烦躁地睁着眼,瞪着上铺床板模糊的轮廓,毫无睡意。白天的屈辱感非但没有随着身体的疲惫消退,反而在黑暗里发酵,像毒藤一样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越勒越紧。
操场上那双冰冷的眼睛,那毫无波动的报数声,那双沾满灰尘的军靴鞋尖…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放大。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周天野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他需要出口恶气,需要证明点什么,哪怕只是对着这该死的军营和那个冷面阎王吐一口唾沫。
一个念头,带着报复的恶意和某种隐秘的炫耀快感,悄然滋生。
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同班的新兵们早已沉入梦乡,鼾声此起彼伏。班长陈岩的床铺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此刻也寂静无声。周天野像一只夜行动物,无声无息地翻身下床,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白天训练时他就留意过,走廊尽头靠近水房的位置,挂着一部内线军用电话。那部电话,就是他的目标。
他像一道影子,贴着墙壁,快速而无声地移动。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尽头值班室透出一点昏黄的光晕。他顺利摸到电话机旁,拿起听筒。冰凉的塑料触感让他精神一振。他熟练地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手指因为紧张和一丝病态的兴奋而微微颤抖。
听筒里只响了两声就被迅速接起,一个带着浓重睡意却异常恭谨的声音传来:“喂?哪位?”
“老赵,是我。” 周天野压着嗓子,声音却带着一种刻意张扬的得意,“吵醒你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清醒了八度,带着谄媚和夸张的关切,“这么晚了,在部队怎么样?受委屈了?是不是那个姓陈的又……”
“少废话!” 周天野不耐烦地打断他,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有些突兀,“听着,这破地方老子一天也待不下去了!鸟不拉屎,规矩比天还大,还有个傻X班长处处跟我过不去!你明天,就明天一早,给我爸打电话!就说我说的,让他赶紧想办法把我弄出去!什么破新兵连,老子不伺候了!”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要把白天的憋屈一股脑倒出来:“那个姓陈的,叫陈岩,一个小班长,狂得没边了!敢罚老子五百个俯卧撑!操!你告诉我爸,就说是这个陈岩带头整我!让他跟上面打招呼,最好把这姓陈的也给我扒了这身皮!听见没?”
电话那头的老赵显然习惯了这位小祖宗的脾气,连声应着:“明白明白!少爷您消消气!我天一亮就找周部长!您放心,部长一句话的事!那个不长眼的班长,包在我身上……”
周天野听着对方谄媚的保证,仿佛已经看到陈岩被狼狈地赶出军营的场景,一股扭曲的快意涌上心头,连身上的酸痛都似乎减轻了不少。他正准备再“交代”几句,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水房旁边那条通往小操场的侧门阴影里,似乎有一点微弱的、忽明忽暗的猩红。
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他得意的声音戛然而止,心脏骤然缩紧。有人?谁在那里抽烟?
几乎是本能地,他飞快地对着话筒低声吼道:“行了!明天必须办妥!” 然后“啪”地一声重重挂断电话,心在胸腔里咚咚狂跳。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阴影里没有任何动静,只有那点猩红还在固执地亮着,像一个无声的嘲讽。
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他像受惊的兔子,蹑手蹑脚地贴着墙根,用最快的速度溜回了宿舍,一头扎进被子里,心脏还在狂跳不止。刚才的得意和快感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莫名的焦躁和被人窥破秘密的羞恼。那点猩红…会是陈岩吗?
宿舍里鼾声依旧。周天野强迫自己闭上眼,但耳朵却像雷达一样,警惕地捕捉着门外走廊的每一点细微声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他紧绷的神经快要松懈下来时,一阵极其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哽咽声,极其微弱地,穿透了夜晚的寂静,从走廊尽头那个方向,幽幽地飘了过来。
那声音…低哑,破碎,带着一种强行堵在喉咙里却依然泄露出来的巨大痛苦。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舔舐深可见骨的伤口时发出的悲鸣,充满了绝望的无力感。
周天野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他猛地睁开眼,黑暗中瞳孔因惊愕而放大。那声音…是陈岩?那个白天像块冰、像块铁,罚他五百个俯卧撑眼都不眨一下的陈岩?
他鬼使神差地、小心翼翼地再次溜下床,赤着脚,像猫一样无声地移动到宿舍门边,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凉的门板上。那压抑的哽咽声更清晰了一些,伴随着模糊不清的、带着浓重鼻音的低语:
“……我算什么?嗯?……在你眼里,我陈岩……就是个笑话,对不对?”
声音里充满了被碾碎的自尊和彻骨的悲凉。
“三年……你说扔就扔了?……就因为我是个穷当兵的?……配不上你?……配不上你们家的……好日子?”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泣血的质问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被彻底否定的痛楚。
“穷当兵的”四个字,像四颗冰冷的子弹,狠狠击中了门后的周天野。他贴在门板上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感觉猛地攫住了他。白天陈岩那冰冷坚硬、仿佛无懈可击的形象,在这一刻轰然崩塌。那个罚他五百个俯卧撑、眼神像刀锋一样的班长,那个他恨得牙痒痒、发誓要报复的“冷面阎王”,此刻竟在无人角落,为着一个嫌他“穷”、嫌他是“当兵的”而抛弃他的人,脆弱得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周天野维持着那个偷听的姿势,一动不动。门板冰冷的触感顺着脸颊蔓延,而门缝里飘进来的每一个破碎的音节,却带着一种滚烫的、灼人的力量,烫得他心口发慌。报复的快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秘的刺痛。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只剩下那压抑的哽咽和那句锥心刺骨的“穷当兵的”在反复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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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装越野的终点线,像一道可望而不可即的幻影,在蒸腾扭曲的热浪尽头晃动着。沉重的负重背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紧紧箍在每个人的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和灼痛。脚下的黄土地被烈日烤得滚烫,每一步落下都扬起呛人的尘土,黏在汗水和防晒油混合的脸上、脖子上,腻得难受。
周天野大口喘着粗气,肺叶如同破旧的风箱,发出拉锯般的声音。汗水像小溪一样不停地淌进眼睛里,视线一片模糊。他下意识地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脸,迷彩油和尘土糊成一团,狼狈不堪。他掉在队伍的后半段,脚步沉重得像是灌满了铅。然而,他的目光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穿透汗水和尘埃的帘幕,死死钉在前方几十米外那个依旧在奋力奔跑的身影上——陈岩。
陈岩的状态显然也到了极限。他不再像平时那样步伐稳定有力,每一次抬腿都带着明显的滞涩和沉重。汗水浸透了他整个后背,深绿色的迷彩变成了墨黑一片,紧紧贴在绷紧的肩胛骨上。他的速度在肉眼可见地变慢,身体微微前倾,仿佛随时会被背上那沉重的负担压垮。但他还在跑,以一种近乎机械的、顽强的姿态向前挪动。
周天野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他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刻意让自己落后得更多,与陈岩之间的距离一点点拉开。一种近乎残忍的念头攫住了他:他想看着这块冰,这块铁,这块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石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碎裂的样子。他要看着这个在深夜里为情所伤、白天却对他冷酷无情的男人,狼狈地倒下去。
机会来了。
前方是一段布满碎石、坑洼不平的陡坡。连日暴晒让松散的黄土变得像面粉一样滑溜。队伍艰难地向上攀爬。陈岩冲在最前面,试图为后面的新兵趟出一条稍稳些的路。他的脚重重地踏在一块松动的石头上。
就在那一瞬间,周天野清晰地看到陈岩的身体猛地一僵,左脚踝以一个极不自然的角度向内侧猛地一崴!
“呃!” 一声短促而压抑的痛哼被风撕碎。
陈岩像一座失去平衡的沙塔,整个人猛地向前踉跄扑倒!他试图用手撑地,但巨大的惯性加上沉重的背囊,让他根本无法稳住身形。尘土轰然炸起,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侧身蜷缩了一下,又试图挣扎着爬起,但脚踝处传来的剧痛让他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上瞬间爆出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滚落,混入地上的黄泥。
整个队伍瞬间停滞了!惊呼声四起。跟在陈岩身后的几个新兵手忙脚乱地想去搀扶。
“班长!”
“班长你怎么样?!”
“别管我!” 陈岩猛地低吼一声,声音因为剧痛而嘶哑变形,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继续跑!冲过终点!这是命令!” 他试图再次撑起身体,手臂却因为脱力和剧痛而剧烈颤抖,根本无法支撑起沉重的背囊。那张总是冷硬如铁的脸,此刻因为痛苦和强行压抑而微微扭曲,汗水混着泥土,狼狈不堪,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前方的终点线,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火焰,不允许自己在任何人面前彻底垮掉。
就在陈岩咬紧牙关,准备再次尝试以单脚跳起的方式继续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汗水和尘土的气息,猛地冲到了他面前,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周天野。
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陈岩的脸。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直接半跪下来,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他粗暴地抓住陈岩背囊的肩带,用力一扯,那沉重的迷彩背囊被他一把卸下,随手扔在旁边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紧接着,在陈岩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抓住陈岩的一条手臂,猛地发力,将这个比他瘦削却同样沉重的身体强行拽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腰背一沉——
陈岩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离了地面,稳稳地趴在了周天野宽阔而汗湿的后背上。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陈岩又惊又怒,奋力挣扎,沙哑的吼声带着被冒犯的震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挥拳砸向周天野的肩头,力道不轻。他不能容忍自己以这种姿态被一个自己惩罚过的新兵背着,尤其是在全连面前!
周天野闷哼一声,硬生生受了这一拳。他双臂像铁箍一样,死死扣住陈岩的腿弯,将他牢牢固定在背上,任凭陈岩如何挣扎捶打,就是不放。他抬起头,汗水顺着坚毅的下颌线不断滴落,目光越过前方停滞的队伍,越过那片蒸腾着热浪的坡地,死死盯着远处那道模糊的终点线。
他迈开了脚步。每一步都异常沉重,脚下松散的碎石和黄土不断向下滑落。背上的人还在挣扎,每一次扭动都加剧着他身体的负担。灼热的太阳无情地炙烤着,汗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疯狂涌出,瞬间浸透了他整个后背和前胸的迷彩服,与陈岩身上的汗水混合在一起,黏腻滚烫。
周天野咬紧牙关,牙根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吱的轻响。颈侧的青筋暴凸,像一条条蜿蜒的蚯蚓。他的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痛。他不再试图压制背上挣扎的班长,只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步一步,无比艰难却又无比坚定地向上攀登。
沉重的脚步声,粗重的喘息声,还有陈岩那压抑着愤怒和痛楚的低吼,交织在一起。
就在周天野背着陈岩,终于挣扎着爬上坡顶的那一刻,他脚下突然一滑!身体猛地向前一个趔趄!
“唔!” 背上的陈岩也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千钧一发之际,周天野猛地绷紧全身的肌肉,右脚死死蹬住一块凸起的岩石,硬生生稳住了身形。他剧烈地喘息着,汗水顺着发梢、鼻尖大颗大颗地砸在滚烫的地面上。他微微侧过头,脸颊几乎贴到了背上陈岩那同样汗湿滚烫、沾满尘土的脖颈。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两人粗重交叠的喘息声在燥热的空气中回荡。
一个极低、极哑、带着粗粝喘息的声音,紧贴着陈岩的耳廓,混着滚烫的汗水和灼热的气息,清晰地送了出来:
“陈岩……”
不是班长,不是命令。
是名字。
“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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