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的喧嚣终于散去，只留下满地星光和西昆仑星特有的、带着凉意的夜风。邵青羽和凌弋星早已识趣地结伴离开，将空间留给了墨云澜和她那个几乎要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小勤务官。
今晚的一切对杜野而言，都像一场光怪陆离又美得不真实的梦境。她见到了墨云澜少将截然不同的另一面——没有指挥千军万马时的凛然威严，没有处理繁复公务时的冷硬棱角。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听着邵青羽和凌弋星插科打诨，偶尔被逗得莞尔一笑，那笑容清浅却真实，如同月下初绽的幽兰。她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时柔和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尾音。她甚至会因为凌弋星一个夸张的玩笑而轻轻摇头，眼神里满是无可奈何却又纵容的暖意。
温柔、恬静、优雅……这些似乎与铁血军人形象相去甚远的词汇，此刻却无比契合地描绘着眼前的墨云澜。她仿佛褪去了那层名为“少将”的冰冷坚硬的甲胄，露出了内里温润如玉的质地，散发出一种邻家姐姐般的亲切气息。
杜野看着这样的墨云澜，这巨大的反差让她心尖都在发颤，却又难以遏制内心深处疯狂滋长的悸动。因为这样的墨云澜，少了那份高不可攀的距离感，仿佛……触手可及。她像一块磁石，牢牢吸引着杜野所有的目光和心神，让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夜风带着西昆仑星特有的凉意拂面而来。墨云澜今晚穿着一条优雅的香槟色露肩长裙，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在微凉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白皙。杜野的目光落在她裸露的肌肤上，心头一紧。
“少将，夜里凉。”杜野几乎是脱口而出，同时动作快于思考，利落地脱下了自己身上那件白色的运动外套，带着自己的体温，小心翼翼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珍重，披在了墨云澜的肩上。
突如其来的、带着柠檬海盐气息的暖意包裹住微凉的肩头，让墨云澜微微一怔。她侧过头，看向杜野。杜野正低着头，专注地帮她整理着外套的衣襟，动作有些笨拙却无比认真。墨云澜没有拒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默许。
杜野的手指在整理衣襟时无意中蹭过墨云澜肩头细腻的肌肤，那微凉的触感如同电流般窜过指尖，让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强作镇定，继续手上的动作，试图将外套披得妥帖些。
就在这时，墨云澜的目光落在了杜野身上。脱去外套后，杜野里面只穿了一件浅灰色的polo衫内搭。因为刚才匆忙脱下外套的动作，polo衫的领口被外套内侧的布料压得有些歪斜，几道褶皱破坏了原本的平整。
几乎是出于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墨云澜抬起手，纤长白皙的手指自然而然地伸向了杜野的领口。
杜野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墨云澜微凉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锁骨上方，动作轻柔而专注地将那被压歪的衣领一点点抚平、捋顺。那指尖的触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从被触碰的皮肤直直地钻进心底，让她浑身僵硬，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停滞了！
这个动作……太近了！太亲昵了！
这完全超越了上级与下属之间应有的界限！这更像是……恋人之间才会有的举动！杜野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理智在尖叫着让她后退，结束这危险的暧昧。可是，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贪婪地汲取着这从未有过的、近在咫尺的温柔。
她舍不得！哪怕多一秒也好！
她能清晰地闻到，随着墨云澜的靠近和动作，那缕清冽淡雅的白茶信息素，如同最温柔的网，无声地笼罩下来，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她的鼻尖，渗透进她的衣料，甚至……烙印在她的皮肤上。这独属于墨云澜的气息，此刻近得如同将她拥入怀中。
墨云澜的动作很轻，很快。衣领被整理得一丝不苟，她收回了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然而，对杜野而言，这短暂的几秒钟却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她依旧僵硬地站在原地，脸颊滚烫，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被墨云澜指尖触碰过的地方，和被白茶信息素包裹的感觉，在疯狂地灼烧着她的神经。
晚风似乎都变得温柔了，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这无声弥漫的、浓得化不开的暧昧气息。
杜野看着墨云澜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柔和的侧脸，看着她肩上披着自己的外套，感受着身上残留着她的气息和指尖的温度……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幸福感夹杂着强烈的不真实感，如同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好吧。
杜野在心底无声地、彻底地投降了。
她放弃了思考，放弃了抵抗。
她只想时间在这一刻永远凝固。
她想让这带着白茶清香的夜风，这近在咫尺的温柔侧影变成她生命中的永恒。
……
指尖触碰到那年轻alpha温热的颈侧肌肤，感受到对方瞬间的僵硬和几乎停滞的呼吸，墨云澜的心湖，也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一圈圈清晰的涟漪。
她越界了。
这个认知像一道冷静的电光，清晰地划破她此刻有些微醺的思绪。她清楚地知道，这个整理衣领的动作，对上级和下属来说，太过亲昵，太过逾越那条无形的、划分着等级与距离的界限。
但是，没关系。
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带着一种近乎霸道的坦然。或许，那条界限早已在她不自知时，被自己一次次亲手模糊、跨越。
是在游乐园喧闹的阳光下吗？看着那个平日里拘谨的勤务官，笨拙又充满活力地陪着自己的女儿千行在游乐设施间穿梭、欢笑，脸上沾着冰淇淋渍也浑然不觉。那一刻，心底涌起的柔软和暖意，让她忘记了“少将”的身份，只看到一个让她感到安心和放松的“人”。
是在那天的办公室里吗？看着那个拖着伤腿、明明忍受着剧痛却依旧挺直脊梁、眼神倔强的身影，那句“我的勤务官只会是杜野少尉”伴随着她妥协的叹息说出了口。
是在某个加班的深夜？审计风暴席卷后勤部，压力如同实质的巨石压在肩头。当那个总是带着点笨拙的勤务官，小心翼翼地捧来一杯味道堪称灾难、如同熬煮过头的中药般苦涩的咖啡，脸上还带着忐忑的期待。她接过那杯难以下咽的液体，看着对方瞬间亮起的眼眸，心底那点疲惫和烦躁竟奇异地被抚平了。她默默咽下那口“中药”，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无声的接纳。那一刻，苦涩的咖啡里，掺杂了别样的味道。
这些瞬间，早已堆积如山。每一次默许，每一次纵容，每一次因她而起的、超越理性的妥协，都像水滴石穿，悄然侵蚀着那道名为“界限”的堤坝。她并非全无察觉，只是选择了默许自己的沉溺。
好在，她有资本，有能力承受这越界的后果。她是墨云澜，是战功卓著的少将，是墨家的继承人。这身份赋予她的不仅是责任，更是一份的底气——至少，在保护一个小小的、赤诚的勤务官这件事上，她自信，在这座由权力和规则构筑的森林里，她能护住这只误入她领地、又意外俘获了她目光的小兽周全。她编织的网，足以隔绝外界的风雨。
然而，就在今晚，就在酒会那昏暗的角落里，当这个小小的少尉勤务官，用那双清澈又炽热的眼睛望着她，口中却清晰而笃定地阐述着关于跨星系决战、关于战场前推、关于未来格局的“战略意图”时……墨云澜的心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击中了。
惊艳！是毋庸置疑的惊艳！那颗在她羽翼下成长的小脑袋里，竟蕴藏着如此耀眼的锋芒和远见。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清晰的预感——眼前这个年轻的alpha，绝不应该被困在这后勤部的高楼大厦里，困在她精心编织的安全网中。她属于更广阔的天地，属于星辰大海的战场，属于指挥舰的瞭望台，属于谱写传奇的未来！
这份认知带来的，是骄傲，是欣慰，却也夹杂着一丝尖锐的不舍。
就像精心养育的雏鸟，终于要展开它有力的翅膀。她清楚地看到了那羽翼下积蓄的力量，知道放手是必然，是成全。可那即将放飞笼中鸟的感觉，让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对方紧紧追随的目光的墨云澜，心底深处泛起一阵空落落的酸涩。
或许，就是这份即将到来的“放手”带来的不舍，混合着今晚老友相聚卸下的心防，以及那一点点酒精催化下的勇气，让她在此刻，在这条被星光和夜风温柔包裹的归途上，做出了这个微小却堪称大胆的举动。
她默许了那件带着年轻alpha体温的外套落在自己肩头。
她抬起了手，抚平了对方衣领的褶皱。
她让自己的白茶信息素，如同一个无声的印记，悄然缠绕在对方身上。
她纵容了这一刻的暧昧，纵容了这份超越了界限的亲昵。
指尖残留着对方肌肤的温度，鼻尖萦绕着外套上属于杜野的、干净阳光的柠檬海盐气息，混合着自己刚刚留下的白茶余韵。墨云澜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近乎宠溺的妥协。
就这样吧。她对自己说。
在真正放手让她飞向更广阔的天空之前，纵容此刻。
纵容这夜色，纵容这晚风，纵容这短暂而真实的靠近，纵容这……心照不宣的“越界”。
两人要分开了，距离产什么美
当然也产生……[菜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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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Chapter 35 暧昧与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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