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死东西真难抓。”
打着昏黄灯光的高级公寓房内,“许良新”脚下躺了个被打晕的人,凭面相来看,不是正逃窜的莫侨初又是谁?
许良新在一旁泼着冷水:“你他妈小声点,这人虽然好抓,但保镖可多了去了。”
“许良新”敷衍地应下了,复又道:“他们三个呢?怎么我们俩忙前忙后的,他们倒想坐享其成了?”
“瞎说话是要被打的。”许良新道,“他们也忙得很,在处理毒品渠道和人脉呢。”
“许良新”还是有点不服,心想我这几天又是打警察又是跑路,他们整个生意有多累。
许良新倏忽启唇,像读心了般:“也挺累的。”
“靠,我说什么了吗?”“许良新”踢了踢莫侨初的脸,“这人送哪?还是就地打死?”
许良新低头看了莫侨初一眼,不带任何感情:“警方的通缉令发了吗?”
“你想把他送条子那?”
“那不然?”许良新反问,“要是我们一开始的计划就只是搞死他,还用这么大费周章?”
“联系警方吧,就说发现了通缉犯。”
·
其实在昏迷的前一刻,楚澜雨很想对解源说一句“解法医你不要再用这种语气和表情叫我了,每次都没好事啊”。
但那时候,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埋怨解源一通了。
·
楚澜雨睁开眼时,最先看到的又是纯白的天花板。
他上次出院怎么说的?“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
痛啊,心痛。
胡思乱想中,病床前忽然有人道:“诶?楚澜雨,你醒了?”
楚澜雨瞥眼望去,是杨煜纲。
未等杨煜纲说下一句话,他便开口,语气虽虚弱,却能听出满满的不可置信:
“怎么是你?!解法医呢?!……”
杨煜纲:“……”
要不是因为床上躺的那个刚从ICU转出来,外加是二三等功预约者,他高低要暴打那东西一顿。
但牙咬碎了,也只能往肚里咽。
他便忙不迭起身,边按铃边道:“哎,楚副,躺好,你刚从ICU出来呢,得亏你身体好,不然早死了……哦,想见解法医是吧,歇着,我把他叫来。”
楚澜雨咳了几声,杨大队登时慌了:“哎哎哎哎!!楚副坚持住,我马上把解法医叫来!!”
最少也别死他跟前啊!!
楚澜雨转回头来:“等会儿?你说什么来着?”
杨煜纲也有些惊疑了:“等会儿?你听不见?”
虽说楚澜雨耳膜破裂了……但不会就此聋了吧?
楚澜雨道:“能听到吧。就是不太清楚。”
杨煜纲微微松了口气:“那正常的。休养休养就好。”
“那行。”楚澜雨又道,“解法医呢?他应该也在住院吧。”
杨煜纲思量了会,随后说:“他比你伤得轻一点,这会儿能下床了。”
“好。”楚澜雨放了心,“话说我躺了多久?”
“不多不少二十天,ICU十八天。”杨煜纲啧啧称奇,“全是内伤啊,这个速度醒来很快了。不过放心啊——”
他本来想拍拍楚澜雨的肩,手到一半又改作扶腰:“这个,完全没问题啊,而且组织已经在给你准备优质女性相亲了……”
“……”楚澜雨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了,“你他妈也需要上隔壁挂个脑科吧?——”
“哎,医院里头,你还是刑警,注意影响——”
恰好医护人员走了进来检查,杨煜纲一起身,顺带拿起手机:“我先上市局通用群里说说你醒了这件事,不过十分钟你病房门槛一定会被踩烂……”
“啊?”楚澜雨想了想,“解法医也会来吗?”
看着正给楚澜雨做检查的医生们,杨煜纲还是把“靠啊,他就救了你两次命,你就跟要以身相许嫁给他一样”咽下了。
·
杨煜纲说的倒还真不错,医护人员们离去后不过三分钟,病房门便被推开。
楚澜雨刚开始还以为是徐正支,或者一些例行问候的领导,但看清来人后,他不由顿住。
解源除了病号服外还穿了件外套,手腕处隐隐缠着绷带;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却不见丝毫病弱感。
他也不见外,在床前坐下:“耳朵怎么样?”
楚澜雨直接套了杨煜纲的话去:“听东西不大清楚,不过是正常的,休养休养就好了。”
他复又感动,心说解法医你再多问几句啊!
然而解源还是一如既往地闲话不过两句,细长的手指搁在了一旁的桌上:“你应该猜得到,那炸弹是莫侨初给的一份‘大礼’。”
都被炸了还能猜不到吗……
楚澜雨点了点头。
他忽然之间又想到什么:“对了,解法医,你醒得比我早,对于案情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吧。那些搬运工人……”
“都是不知情的普通人,那些泡沫箱里面的也都是冷冻肉。”解源蹙眉,“莫侨初也是很了解我们警方,越疑越要查。”
楚澜雨牙痒痒:“都是那个‘许良新’,要不是他提前扔火种来,咱都没事的。”
“我还和他打了一场,”解源在楚澜雨忧虑的眼神中淡淡道,“但他的同伙忽然催他,他也就逃窜了。”
虽说那时候警方已经快赶到了,但如果“许良新”很不惜命,一定要杀了他们两个的话,也没有任何难度。
“应该是许良新。”
“对,就是‘许良新’。你还没反应过来?”
顶着解源看智障般的目光,楚澜雨弱弱解释道:“我说的是他哥,那个许良新。”
“……”解源应道,“嗯。”
一个对不起都不说,太不讲理了。
楚澜雨又道:“对了,解法医,我能问问,嗯……我怎么中子弹了?‘许良新’打的?”
从业这么多年,中的子弹都够凑十盒十颗装的弹夹了,是以受伤后的感受楚澜雨很熟悉。
解源体会到了一刹那的囧意,旋即恢复正常:“对,没看着你,他偷袭。”
“那你没受伤就好。”楚澜雨道。
正想和解源一直这么闲聊着,房门倏忽间又被推开,这次便真是徐正支了。
“伤怎么样?”徐正支看向楚澜雨。
楚澜雨再次套了模版道:“挺好的,休养休养就好了。话说徐哥你问医生了吗,我什么时候能下床?”
他又瞥向解源,“我很想为社会和人民作贡献啊。”
徐正支微笑:“你这段时间就好好躺床上等功劳批下来,爆炸造成的内伤还要养很久,我可不敢让你英年早逝。”
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就带着解源走出病房,顺便关上门,将楚澜雨的“啊?!那解法医能常来探望探望我吗??”与外头隔绝。
徐正支的视线落到解源身上:“你要不要也养养伤?虽说被楚澜雨他护了……”
解源抬手打断他后头的话:“不用了。我也没那么孱弱。”
徐正支叹了口气,终是没再说。
他知道的。
解源从来都不是想当一个法医,而是要做一位优秀的刑警。
“对了,”解源道,“莫侨初有消息么?通缉令应该都发半个月了吧。”
徐正支正色:“确实忘说了。”
解源挑眉。
“南区那边的派出所接到举报,说在一间高级公寓里发现了逃犯。”
解源问道:“那边探查过情况了么?”
徐正支颌首:“属实。那边已经将这个案子移交给市局了。”
医院里人来人往的不适合交流,看解源也符合出院要求,徐正支便带着解源边走边说。
今天天气倒还不错,太阳暖却不烈,刚好能洗洗解源身上的医院冷清气。
上车后的第一步,还没系安全带,解源便先按下车窗。
徐正支看了他一眼:“哎,先系安全带。不过你之前不是不晕车吗?”
解源一语揭过:“有阴影了。”
·
“准备好抓人了吗?”
回到市局后,解源躲过各种人的问候,和徐正支进了正支办公室。
徐正支回道:“联系了特警那边。莫侨初这人也挺贪生,保镖找了几十个,还是住在居民楼里,万一又弄了炸弹,我们整个市局都要吃处分。”
解源不予置评,只道:“要快点。他估计只是在这歇歇脚,最少都是要跑出省的……不过出国的可能不太大。”
莫侨初只是一个奔五的中年人,能在这地横全靠遍布全城的人脉,而外国都是在家乡玩腻了出来混世界的大佬,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徐正支道:“我理解你害怕他又跑了的心情。但我们警方还是要以民众安全和社会利益为先。”
解源不知想到了什么,没再回话。
——但我们警方还是要以民众安全和社会利益为先。
这是当时省厅领导对解知“牺牲”的解释。
徐正支自觉失言,便笑了笑,以缓解尴尬:“不好意思,顺嘴就说了……”
解源抬眼,也越过了这个话题:“对了,徐正支,你不觉得奇怪么?”
“什么奇怪?”
“莫侨初那么狡猾的一个人,能让群众发现他的行踪?”
“这个啊……”徐正支还算镇定,“你不知道,莫侨初他这人挺好色的,拿着他的素描像去那些扫黄重灾区,一半的姑娘都认出他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