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么深,不需要缝针,用上拉合贴就行了。”
清理好创面,医生取出四五个拉合贴,贴在秦砡的伤口处,慢慢操作着,一点点拉紧。
沈知行在旁边看着,觉得这些伤口仿佛长在了自己的皮肤上,自己都能隐约感受到那股疼痛,医生每动一下,她的身体都跟着下意识绷一下。
“好了,这段时间不要沾水,长得差不多以后自己拆掉也可以,但最好还是让专业医生处理。”
医生将秦砡的手臂包扎好,又转而去看她的手掌,这些细小的伤口包扎起来反而不利于它们的愈合,不包扎又容易接触到脏东西。
“这些简单包一下吧,过两天生了痂就拆掉。”
“好的,医生。”
沈知行握着秦砡的右手,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秦砡仰头看了看她,见她抿成一条直线的唇总算是松开来,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其实包扎伤口的过程不是很疼,清创的过程确实会有些疼,大一点的伤口中有的甚至藏了一些细小的石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医生用镊子将它们一一拿出来的时候,确实还挺疼的。
只是,秦砡觉得,还是不要告诉沈知行比较好,反正已经结束了。
二人缴完费,牵着手往外走,准备离开满是消毒水味的医院。
“你真的没受伤吗?”
秦砡不太放心沈知行,还是又问了一遍。
“当然没有。”
沈知行说的是实话,也许是比较幸运,自己被震飞出去摔倒的地面很平整,没有尖锐的东西将她划伤。
与女鬼的近距离战斗,也就是落下了肌肉酸痛的后遗症,而且还是因为自己久疏锻炼,都算不得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你以为我是你啊,还隐瞒伤情?”
秦砡听出沈知行语气中多少还是带了一点不满,心中暗道怎么自家女朋友生气起来能这么持久,明明......那个时候根本没多久就会缴械投降的。
不知不觉笑出了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走神,直到感受到了沈知行的视线落在自己的侧脸。
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是想那事的时候,秦砡瞬时间感觉有些脸热,清了清嗓子,移开了视线,这才发现她们已经走出了医院大厅,正在门口的便道上等车。
“你刚刚在想什么?”
想什么能露出那种既羞赧又尴尬的表情啊?沈知行直觉肯定不是什么能够毫无包袱宣之于口的事情。
“咳......没想什么。”
秦砡若无其事地看向车辆来时的方向,暗自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除了耳朵感觉还有些烫以外,脸颊被清晨的凉风一吹,热意已经减轻了不少。
“哦?是吗?我看着可不是那么回事。”
沈知行的好奇心一向很强,如果是想要知道的事情,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是不会罢休的。
“你真的要知道吗?”
秦砡侧过身,面对面望进那双浅色桃花眼,好像要宣布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一样。
对上那双灼热的凤眸,沈知行咽了咽口水,突然间又不想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你不说也行......”
“嗯,那就不说了。”
刚建设好的勇气,突然间就泄了,有一部分是庆幸,另一部分竟然还有点失落。
“......”
这就真不说了?太听话了点吧?【要与不要和行与不行】的培训是不是还要再加几节课啊?
秦砡的余光悄悄觑着沈知行,看着她因为好奇心没被满足,又苦于是自己亲手断送,不好再次提出需求而抓耳挠腮的模样,莞尔浅笑,锋利的凤眼漫上些愉悦。
“沈知行。”
秦砡稍微用了点力,就将沈知行拽到了自己身侧,与自己紧紧贴着,偏头垂颈就能凑近她的耳畔。
“怎......怎么了?”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刚立定,耳廓处传来的温热呼吸激得她浑身一颤,好像唤醒了什么隐秘的身体记忆。
“我刚刚在想,你气性好大,明明都这么心疼了,一直到刚刚还在生气。”
秦砡的嘴唇上下轻动,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化作一个个实质性的音符,争先恐后地往沈知行意志力薄弱的地方钻。
“比......那个时候持久得多。”
【那个时候】指得是什么时候,不言而喻,沈知行若是再听不出来,那真就不是痴就是傻了。
这人怎么突然说起荤话来了?
“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沈知行面上一热,推了秦砡一把,撤离了她的攻击范围。
“疼......”
秦砡的脸颊也微微泛着红,可怜兮兮地看着沈知行。
明明比她高上小半头,此时看起来却像是个被雨天淋湿的小狗。
知道她是装的,可是,嘴硬心软的毛病沈知行大概一辈子都改不了。
再定睛一看,本来她才是那个被调戏的人,怎么对方的脸反而比自己还要红?
“现在知道喊疼了?”
沈知行的心一下就软了,主动靠近秦砡,搂住了她的腰,轻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抚。
这一摸,总感觉她的腰好像又紧实了一些,也细了一些,隔着冲锋衣都能摸到突出的胯骨。
最近秦砡来店里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周一到周五只有中午时间能过来吃个午饭,休息一下,周六日偶尔能来过个夜,眼中的倦怠藏都藏不住。
沈知行也没有缠着她与自己再做些耗费体力的事情,只是早早就把她按在床上躺着,强制她闭上眼。
她总说自己没事,但安静地躺上一会儿以后,很快就睡着了。
她知晓秦砡在为了论文和实习的事情忙活,更何况还有学生会成员轮换选举的事情要忙,可是她总觉得秦砡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偶尔想起这件事,沈知行总会出神,就显得无精打采,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哪怕是刷着搞笑视频都能走神。
沈晋把沈知行的状态看在眼里,随口说了一句。
“如果实在是担心,起卦算一下不就好了?”
这一句给沈知行打开了新思路,眼前一亮,说干就干,把铜钱和龟壳拿了出来,想要好好卜一卜。
万事俱备,已经临门一脚的时候,沈知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兀自骂了自己一句,又吐槽了沈晋两句,把东西收了起来。
沈晋不解地问她。
“为什么不继续了?”
沈知行叹了口气,把玩着手中的铜钱,在指腹之间捏着打转。
“她是我女朋友,又不是犯人,秦砡知道了的话,会生气的。”
沈晋不置可否,她的意见和沈知行背道而驰,她并不觉得秦砡会生气,只是也许会有些尴尬吧。
算了,这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婚契都签了,还怕跑了不成?
“是这辆车吗?”
秦砡的声音打断了沈知行的思绪,抬眼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一辆哑光鎏金紫的汽车。
在软件上看到的时候就已经印象深刻了,核对了一下车牌号后几位,沈知行应了声。
“是这个。”
二人回到家,已经是快要到九点了,刚进家门就听到了沈晋的揶揄。
“怎么把自己搞成了泥人一样的?”
“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沈知行白了她一眼,什么叫泥人?只是沾了土而已。
她们现在急需洗个澡换身衣服,但因为太过疲惫需要休息一下,身上又全是土,只能暂时坐在餐桌椅上休息一会儿,喝口热水。
“你如果直接抱着把她打得魂飞魄散的目的去,也不至于弄成这副样子。”
沈晋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但沈知行不得不否认,她说的也没错,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执拗地想要把女鬼送回地府轮回,也不会让秦砡受伤。
沈知行知道女鬼是枉死,她曾经也是个明媚的、充满希望的女孩子,遭遇这种事情不是她的错。
而且,她们讲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而不是以德报怨,哪怕是女鬼沾了人命,只要仇怨动机合理,不会罚得太过严厉。
所以她一开始想先将她封闭在心脏处的灵魂逼出,再回收送去轮回的。
只是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被关进了棺椁,而秦砡为了救她,只能用冥火烧了黑棺。
黑棺与女鬼长期相伴,已经无法分割,几乎已经成了女鬼另一个身体,沾染了冥火以后的灵异之物,从尸身到灵魂都会被摧毁。因此,黑棺被烧毁后,也意味着女鬼的灵魂也不完整了。
力量被剥夺了一半,女鬼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进而选择了吞噬其他的灵魂。
“我只是想但凡有点机会,就试试看而已。”
本来秦砡想去烧水,但沈知行把她按在餐桌前坐下,自己去忙活了,顺便还做了两个煎蛋,热了几片面包还有牛奶,给自己和秦砡作为早饭。
“最后结果如何?”
沈晋当时只大概算了一下她们这一趟只是会吃点苦头,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就由着她去了。
“皉皓和黛玄把女鬼和那些人的灵魂的集合体收走了,是刚成型的时候,不知道能不能分离了。”
尽管女鬼的灵魂并不完整,但如果能够分离的话,那女鬼还有轮回的机会,只不过可能要受点惩戒,程度的轻重最后还要看地府如何判。
“这你就不要管了,先照顾好你的小女友吧。”
秦砡被沈晋突然cue,差点被嘴里的面包噎到。
“她的手受伤了,你们又不能不洗澡,这个重担,可就落在你身上了。”
说完这句,沈晋挤了挤眼,打个响指,消失在了客厅,不知道又去哪里快活了。
二人视线相接的那一刻,秦砡率先低下了头,喝了一口热牛奶,将那口面包咽了进去。
有什么办法能够让那个秦砡能够舒舒服服洗个澡而不会沾湿受伤的手呢?
沈知行将那些烦恼都抛去了脑后,只剩余蠢蠢欲动的兴奋。
除了她帮自家小女友洗以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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