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霄不确定这种无意识地举动算不算性骚扰,但再这样下去,出事的就不止苓端礼一个了。
他起身从床上下来,随手往苓端礼怀里塞了一只抱枕,然后把灯打开。
突然亮起的光线惊扰到了熟睡中的男人,苓端礼把脑袋埋进被子,只露出发顶和纱布,他双腿夹着抱枕,屁股蛋子朝上,一边哼唧,一边乱动。
很惹火的姿势。
池霄站在空调底下吹风,挪开目光不看他,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苓端礼昨晚在医院打了破伤风,可能会产生发热、疼痛之类的副作用,才出现现在这种状况。
说到底,他难辞其咎。
池霄叹了口气坐回床边,撩开苓端礼湿透的发丝,看到一张潮红的脸。
苓端礼皮肤很白,脸红的样子和那天醉酒的样子一模一样,平时的那股高冷劲儿荡然无存,浑身上下冒热气,看着就很好欺负。
反正都是男人,帮他一把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当向之前的事赔罪了。
池霄做好思想准备,说服自己给他脱裤子。
但苓端礼这会儿却不乐意了,身体抗拒不让他碰,屁股在空气里乱晃,两只手死死抱着抱枕,像只蹭树的兔子。
这抱枕是池月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现在全被霍霍了,池霄气不打一处来,捡起地上的皮带,对折握在手心,往空气里一甩。
嗖嗖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再举起来就对准了床上的屁股。
苓端礼穿的灰色四角裤,薄薄一层布料包裹着圆润的桃子,一皮带抽上去,桃子之前破层皮。
这份工作也别想干了。
池霄尚有理智,但他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必须给他点教训。
池霄目光下移,放到了那双腿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双腿看起来很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他用手掌从下往上丈量,脚踝纤细,小腿笔直细长,大腿外侧的线条向两边延展连接胯骨,然后是……
池霄想起来了,是那个女装护士,但他怎么也不应该……
不对,肯定是他想多了,苓端礼怎么可能女装。
池霄抛开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直接上手握住苓端礼的脚踝,绑住他的腿,把枕头解救出来,再收拾人。
苓端礼腿动不了了,手上又没有没力气,整个人仿佛一条离开水的鱼,躺在被子里呜呜喘气。
“安分了没。”池霄觉得他能听见自己说话。
苓端礼抿着唇不说话,身体控制不住往后缩,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
今晚的事情不能留下痕迹,池霄等他不动了,松开皮带,躺回床上,像之前一样按着他睡,免得再出幺蛾子。
事实证明,有些人非要收拾一顿,才肯老实。
苓端礼后半夜没在闹腾,但直到他睡醒,池霄也没有睡着。
真是遭报应了。
苓端礼醒来之后,池霄假装无事发生,翻身后继续装睡,免得尴尬。
苓端礼也很配合,一句话没说,起身去了卫生间。
池霄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心里竟松了口气。
他这会儿也睡不着,穿上衣服打算出去跑步。
走到门口时,一只做贼似的手从卫生间里探了出了来。
“你醒了。”苓端礼声音沙哑,说完还咳了一声。
客厅昏暗,卫生间里的灯光透过磨砂玻璃,落在池霄脚边,他抬头看过去,将颀长的身影尽收眼底,喉结不由自主滚动了一下。
“嗯。”
“能不能给我递件衣服,还有裤子。”苓端礼用了很大的勇气向池霄求助。
他不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但他很清楚自己的睡相,池霄肯定被折腾惨了,苓端礼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池霄看着里面窘迫的人影,沉默了几秒,才应下。
他回房间拿了件紧身训练服,又找了条带抽绳的裤子,把衣服从门缝里递给苓端礼。
“谢谢。”
苓端礼接衣服时,没敢往外看,不小心碰到了池霄的手指,他意识到就是这双手在他腰上留下了痕迹。
门砰地一声关上,池霄看着苓端礼像仓鼠一样缩回浴室,手还悬在半空。
黑沉的目光紧紧盯着里面慌乱的人影,过了半晌,才慢慢放下。
卫生间里,苓端礼来不及擦干身上的水珠,敢紧把衣服穿上。
池霄的衣服还是太大,穿在身上松松垮垮,裤子倒是能系上,但两个裤腿来回窜风,穿了跟没穿似的。
苓端礼下午回公司,出去以之后,还是要叫跑腿送套衣服过来。
“你再睡会儿,我出去一趟。”
门外冷不丁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苓端礼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池霄已经关门离开了。
苓端礼确实没睡饱,洗澡的时候哈切连天,他一犯困,大脑就容易失去思考能力,也不管池霄出去干什么,心安理得躺回床上,被子一裹进入梦乡。
早上六点,晨光微熹。
叶片草地上凝结的露水缓慢蒸发,气温一时半会儿上不去,反倒比家里更舒服。
池霄绕着小区公园慢跑,消耗体力的同时,心里那股无名火也被风带走了。
他清醒了不少,也意识到刚才的决定有多么错误。
他卧室里放了不少道具,还有一些没出掉的COS服,如果苓端礼闲着没事打开衣橱,发现了里面的东西,那他混二次元的事儿就藏不住了。
这爱好本身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但苓端礼笑话过他一次,保不齐还会拿这事笑话他。
他刚才就应该直接送他回去。
池霄立刻掉头回家。
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到一阵细微的鼾声。
又想多了。
他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拿上毛巾,继续出去跑步。
池霄感觉自己还是不清醒。
——
正午的阳光透进拼色窗帘照进狭小的卧室。
苓端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抱着被子睁开眼睛,嘴角笑容舒爽。
一个人睡觉就是舒服,想怎么滚就怎么滚。
苓端礼赖了会儿床,起来之后,简单整理了一下床铺。
这里毕竟不是他家,基本的素质还是要有的。
池霄敲门:“醒了吗。”
苓端礼听到声音,边铺被子,边回他:“醒了。”
“出来吃饭。”
从昨天到现在,苓端礼将近二十个小时没吃饭,他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这些都是你做的?”
桌上摆着两菜一汤,鸡蛋炒牛肉、干锅包菜、西红柿蛋汤,色香味俱全,看样子像是餐馆做的,但厨房里的锅还冒着热气。
“嗯。”池霄给他盛饭,“一碗够吗。”
“够了。”
苓端礼接过饭碗,尝了口菜,味道很不错。
“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这话听着有点阴阳怪气,苓端礼又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做饭还挺好的。”
池霄没跟他计较,大马金刀往他对面一坐,随口说道:“那以后给你带饭?”
他没想着苓端礼会答应,但苓端礼却考虑了起来。
“不用,出差的时候给你表现机会。”
池霄除了开车、陪酒、当保镖,又多了个煮饭职能,他可以做,但有前提:“加工资吗?”
苓端礼喝了口汤,抬头对他露出职业且官方的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中。
池霄啧了一声,到底是个资本家。
吃完之后,苓端礼到卫生间换药。
他拆下纱布,看到伤口的瞬间,差点站不稳倒下去,池霄赶紧上前扶住他。
“怎么了。”
苓端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的头发呢。”
缝针需要剃掉伤口周围的头发,但额角的位置太明显,头发没了跟不穿裤子有什么区别!
苓端礼无法接受!
“会长出来了。”池霄脑袋上也缝过针,没多大事。
“那也不能踢的这么难看吧。”
他在外撑场子靠的就是这一身皮囊,现在头上豁了个口子,指定到哪儿都得被磋磨两句。
而且后天就是漫展,他还要配合采访,这让他一世英名往哪儿放。
“你等我一下。”池霄回房间拿了个小布袋,“用这个遮,看不出来的。”
苓端礼打开布袋,里面是一片假发片,不大不小,正好能挡住伤口。
“你怎么有这个。”苓端礼往他头顶看了一眼。
池霄:“朋友留下的。”
“哦。”
嘛个朋友会把假发片丢在别人家里,这肯定是他自己的,池霄不会斑秃吧。
算了,伤人的事还是做不知道比较好,苓端礼觉得自己非常体谅下属。
“我先帮你换药。”
“嗯。”
苓端礼往旁边挪了挪,让他站到旁边来。
池霄先检查伤口有没有发炎,苓端礼还沉浸在头发没了的痛苦里,不忍细看,让他直接换药。
卫生间巴掌大的地方,空气流通不畅。
苓端礼呼吸有些热,往上抬了抬脖子,后脑勺不小心碰到池霄下巴。
两人愣了一秒,各自向旁边退了一步,但距离还是很近,身体分开了,呼吸还缠绕在一起。
池霄扭开碘伏瓶子,空气里又多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苓端礼让他动作快点。
池霄也没手软,直接把棉签按了上去。
嘶——尖锐的疼痛直戳神经,苓端礼强忍着没出声,睫毛却颤抖得厉害。
“要停吗?”池霄故意问。
苓端礼撇过脸:“快点。”
“好。”
池霄继续清理伤口。
他低头时,发现苓端礼的睫毛一边翘,一边直,应该是睡觉时,压着一侧眼睛导致的。
苓端礼自己没有发现,只有池霄发现了。
换好纱布,苓端礼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池霄识相地退了出去。
他手背在身后,掌心残留着发丝细软的触感。
他想,苓端礼的睫毛一定比头发更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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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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